第十三回肅王府都是老相識敘舊情書房揭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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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跟抱大腿的對象約好見麵,赦大老爺一大早就爬起來,收拾收拾往肅王府而去。能不能順利地抱上大腿,今天很關鍵,大老爺決定一定要好好表現,不讓肅大腿有機會嫌棄自己。

    到了門口還沒等遞帖子,早有王府的總管迎了上來,一躬身道:“赦大爺,可還記得咱家?王爺昨兒就吩咐咱家在這兒等著您,就怕您沒來過,找不著道兒呢。”

    賈赦一看果然是個熟人,這人正是當年伺候宇文祜的貼身太監,宇文祜封了肅王出宮開府後,他便也跟著出來做了王府總管,名叫懷仁。大老爺當年跟他也是熟稔的,一人出來便笑了,覷著他打招呼道:“怎麽不記得你,壞人嘛!”

    對於這個外號,懷仁翻翻白眼,沒好氣地嘟囔,“也就是你了,旁的誰還敢這麽叫我。”他這個外號,就是麵前這人起的,當年在宮裏多少人都這麽叫他,害得他都要忘了自己名字到底是哪兩個字了。

    故人見麵,是件值得高興的事。赦大老爺哈哈一笑,跟著懷仁進了王府,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宇文祜的書房。宇文祜正獨坐著打譜,見賈赦進來便放下手中的黑子,站起身來。

    “還想著你要午後才到,怎麽這時候便來了?可用早飯了?”宇文祜讓人坐了,又撚起棋子道。今兒是正月初二,這人不用陪太太回娘家麽?

    “不早了,若不是約了今日,我都恨不得昨兒晚上就來呢。”大老爺覥著臉笑,一點兒也不將自己當外人,殷勤地給大腿添茶,自己則抱著盤子點心。

    宇文祜沉默著看他胡吃海塞,後來似乎看不下去了,喚道:“懷仁,端碗粥來。你也慢點吃,沒人跟你搶,怎麽這麽大了還跟以前似的,也不怕噎著。”當年給他做伴讀時,賈恩侯還是個虎頭虎腦的小子,吃東西從來都是狼吞虎咽,這幅吃相讓他有些懷念。

    “您還不知道麽,他從來都是這麽吃的,還有本事怎麽都不會噎著。”懷仁到門口吩咐一聲,又轉回來笑著說道。

    說句不論身份的話,他們三個算是一起長大的,雖賈赦離開了這麽多年,可今日他的一舉一動一句話,很快便讓宇文祜主仆想起當年,瞬間便重新拉近了關係。

    “嗬嗬,還是壞人了解我。”大老爺也笑了,造完一盤子點心又端起茶來。今日這一亮相,他的目的算是達到了。畢竟多年不曾接觸,他總要跟大腿找找曾經的感覺,套套近乎才行。

    “說吧,躲了本王這麽多年,怎麽忽然就想起湊上來了?”宇文祜等大老爺吃完粥,又淨手漱口之後問道。他也明白方才賈恩侯那番做派,多少有些故意的,卻也並不在意。在他麵前故意作態的多了,能想這貨這樣自然的,還真隻有這一個。

    賈赦是有備而來,當即收了吊兒郎當的表情,整了整麵色,壓低聲音道:“其實,最近知道了些事,事關我的身世。這些事讓我知道,不能再那麽渾渾噩噩下去,不然可就真是親痛仇快了。”

    此話一出,宇文祜同懷仁一起皺眉。宇文祜一個眼神過去,懷仁便點點頭出了書房,揮退了下人親自守在門口。

    書房裏隻剩下他們兩人,不用宇文祜追問,赦大老爺便語出驚人,道:“我並非賈史氏的親子,生母另有其人。”說起這兩個人來,賈赦口中並不存一絲敬意,幹脆直呼其名。

    宇文祜聞言一驚,他跟賈赦同年,卻從沒聽說過賈赦另有生母,這到底怎麽回事。他沉吟片刻,問道:“你是如何查到的,其中詳情究竟如何,為何從不曾聽說過這事?”

    賈赦並未回答如何查到,而是將當年事從頭道來,“你也知道,我自幼是在祖父祖母膝下長大,賈史氏從未照顧過我一天。原先,我隻以為是她要照顧賈政,畢竟賈政隻比我小了一歲。賈史氏想來偏心老二,我也隻以為是自己沒在她身邊長大,自然不如親手帶大的小兒子可人疼。”

    “可最近才知道,實情並非如此。我並非賈史氏親生,那賈史氏一切的偏心便都有了解釋。人家有親生的兒子,又怎麽會疼一個不是親生的。這事說起來,還是你家造的孽呢。”大老爺瞥了大腿一眼,語含抱怨地嗔了一聲。

    “此話怎講?”宇文祜不明所以,挑著眉問道。他家雖是皇室,可從不管臣下的家事,怎麽能怪到他家的頭上。這貨還真是什麽都敢編排,也不怕治他個大不敬的罪名。

    “可不就是你家,那還是在太.祖剛剛定鼎天下之時,各地尚有賊匪餘孽需要征剿。我祖父當年也在外作戰,一次受傷被賊寇追殺,幸得外祖父相救才得以脫身,外祖父卻喪命於追兵之手,隻留下我生母一人孤苦伶仃。”

    “為報救命之恩,祖父便做主命賈代善娶了母親為妻。因當時還是在戰亂之中,是以真沒有多少人知道母親的存在,一直以為賈代善還是單身。這其中,就包括史侯家的小姐,如今的賈史氏。”賈赦語氣平靜,並沒有帶上多少感情se彩,莫名地便讓宇文祜相信。

    “母親自幼在山野之間長大,並不合賈代善的心意,便連相敬如賓都做不到。賈史氏卻不同,後來那兩人也不知怎麽便勾.搭上了,竟還求到了太.祖賜婚,全然將我母親忘到腦後。當時祖父尚在外征戰,知道的時候為時已晚,賈史氏已經進門,祖父隻得手書一封上奏太.祖請罪。”

    說到這兒,賈赦目露諷刺,道:“想來,賈代善他們當認為,有了太.祖賜婚,祖父即便再要報恩,也隻能默認他將母親降妻為妾,以免欺君之罪。卻沒想到,祖父祖母都是眼裏不揉沙子的,當即便將實情告知太.祖,並力保我母親的正妻地位。”

    “隻是,太.祖知情之後,為保其金口玉言,並未收回賜婚旨意。就這樣,賈史氏以正妻身份進門,祖父祖母隻能給了母親平妻身份。恰逢當時母親有孕,後來生我時難產而亡,祖父祖母深懷愧疚。原是為了報恩,卻害得恩人之女含恨而終,深覺對不起外祖父與母親。”

    “是以,兩人便商量了,不能給我母親嫡妻的身份,那就一定要給我嫡子的身份。嗬嗬,也許老兩口也是為了惡心賈史氏吧,便將我記在其名下,成為了榮國府的嫡長孫。隻是,從此我也成了賈代善夫婦心上的一根刺,越紮越疼的那種。”

    宇文祜仿佛在聽傳奇一樣,見賈赦停下喝茶潤喉,不由追問道:“既然如此,為何你還能繼承爵位?老國公夫婦去後,你便該被他拋到一邊,甚至……”幹脆弄死。當時賈赦隻有十三四歲,很容易便能夭折的。

    聽他問這個,赦大老爺就笑了笑,“感謝我祖父祖母都是未雨綢繆的,又怎會不防著他們。當時我隻有五六歲,祖父臨去之前曾留下遺命,若我不能平安成年,就讓祖母將賈史氏休掉。祖母更絕,她老人家覺得不好的時候……”他說得有些低沉,祖父去時他還小,但祖母去時他真是大受打擊。

    “也不知老人家對賈代善夫婦說了什麽,總之我平安活到現在,又承襲了祖父留下的爵位。”此時,赦大老爺又冷哼一聲,嘲道:“興許是賈代善不甘心吧,覺得愧對他的嫡親小兒子,臨死都要給他小兒子求個官職。指望他能從此平步青雲,可惜啊!”那是個不爭氣的。

    “沒想到,當年還有這樣一出公案。”宇文祜慨歎一聲,看看賈恩侯的神情,不由安慰道:“你也別太過在意,事情已經過了這麽多年,好在你也沒吃什麽虧,少生些氣免得氣著自己。”

    賈赦卻神情一冷,沉聲道:“若隻是如此,我並不恨他夫婦兩個,隻是……當年我生母的死因有疑不說,祖母去後他們的作為更讓我心寒。”似乎想到什麽不好的往事,大老爺神情越發難看,卻沒有接著說下去。

    宇文祜卻有些了然了,故意戲謔道:“是以你為祖母守孝之後,才會性情大變,有時連我都要不認識了。甚至一頹廢荒唐下來,便是二三十年,成了個提不起來的老紈絝?!”

    “這個……更多還是我自己不爭氣,好逸惡勞、沉迷聲se犬馬,自己把自己作成了那個樣子。”赦大老爺有些汗顏,但旋即又信誓旦旦起來,“不過你信我,我已經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以後定會成為一個對百姓,對朝廷,對你有用之人。”所以,求給大腿抱抱。

    “看你表現了。”肅王爺對他不置可否,眼帶挑剔地道:“現在說說吧,你當年為何躲著本王?”

    是的,賈赦方才隻是解釋了他為什麽湊上來,可還沒說明白當年為何躲著人走呢。

    赦大老爺默然,他都已經把身世扯出來了,這位爺怎麽還記得這個?他到底要怎麽解釋,自己是被少年時那最初的萌動嚇跑的……很害羞的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