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怒上頭賈蓉打寶玉豁出去可卿是秦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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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蓉兒怎麽來了,可是有事找我?你且坐下等等,我換了衣裳再跟你說話。”賈寶玉本坐在床上跟襲人膩歪,忽然賈蓉闖進來,一驚之後還笑著說道。不過,他好歹還是知羞的,知道拉了被子掩住腰下的濡濕。

    襲人卻不同,她瞧出小蓉大爺的臉色、眼神都不對,忙擋住寶玉,笑勸道:“小蓉大爺不如先到外邊,寶二爺要換衣裳,您陪著小蓉大奶奶,好歹回避著些。”

    說話的同時,她便悄悄地向麝月使著眼色,讓她去請老太太、太太們。這小蓉大爺的樣子可不想平常,反倒像是來找茬打架一樣,可別出了什麽事。若是磕了碰了寶玉,她可心疼不說,也吃罪不起啊。

    麝月並沒看懂她的意思,反是晴雯靈巧些,不著痕跡地退到眾人後麵,悄悄地出了房門就跑。她也瞧出來了,小蓉大爺那副模樣,可是來者不善。

    “我也不多呆,隻想問寶二叔一句話,那‘可卿’二字,你喚的是誰?”賈蓉卻是動也沒動,更沒理會秦氏在身後的輕扯,反定定地盯著賈寶玉,一字一頓地問道。

    若是往常,賈蓉還不會如此氣憤衝動,說不得就當是聽錯了。可今日先有他老子言談忘形,又有賈寶玉叔睡侄床,那一聲‘可卿’便如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瞬間便讓他怒不可遏,定要發作一回不可。不然……就憋死他了!

    到底還隻是十六七的少年,即便平日裏有老子壓著,可衝動勇氣一樣不少。若不是賈寶玉還有個堂叔的身份,怕是早就挨了賈蓉的揍了。

    寶玉仍些搞不清狀況,聽了那兩個字之後便紅了臉,偷偷瞄了秦氏一眼之後,便微低著頭嘴唇嚅囁著說不出話來。

    方才在秦氏香軟的床榻上,他睡夢中誤入了一處仙境,見了許多仙子仙姑,品了仙釀仙茗,聽了仙曲十二……而最最動人的,便是那領著他共赴雲.雨的可卿仙子。如今想來,那仙子竟是於蓉兒媳婦長得極像呢。

    他那羞澀扭捏的表情很是招人疼,可看在賈蓉的眼裏,便是懷疑有了鐵證。不然,他為什麽要偷看秦氏這蕩.婦!被親爹帶了有顏色的帽子不算,竟連個未成.人的毛孩子也肖想他媳婦,這讓賈蓉如何能忍,登時便火往上撞。

    “你、你……你無恥!”賈蓉氣昏了頭,也不顧忌賈寶玉的輩分了,先打一頓出了氣再說。

    隻見小蓉大爺搶上前兩步,一把摔開礙事的襲人,劈手就將愣住的賈寶玉拽下床,也不管他摔得如何,大巴掌就甩了下來。

    賈寶玉已經嚇傻了,他雖年幼但輩分高,賈蓉在他麵前從來是恭恭敬敬的,哪曾想過賈蓉敢對他動手,連從摔下床來都不知道喊疼,隻眼睜睜地看著那巴掌落下來。

    “啊——不可啊……二爺快躲開……寶玉……快住手……”

    屋子裏伺候的人挺多,卻全沒想到賈蓉會突然發作,震驚之後便是七嘴八舌地尖叫,然後人人奮勇個個爭先地往賈寶玉身邊湧。隻是人擠人地反而礙事,一群人跌做一團,反沒哪個能衝到寶玉跟前兒,為他擋了那一巴掌的。

    “啪”地一聲,清脆響亮!

    賈蓉手上一點力氣也沒留,一巴掌下去,賈寶玉的臉就甩像一邊,臉頰鼓起來指高不說,順勢還吐了顆牙出來。賈蓉看得仍不解恨,就想再甩他一巴掌。

    “寶玉——”到底還是襲人,即便方才被甩開時閃了腰,沒能擋住方才那一巴掌,此時愣是掙紮著撲到賈寶玉身上,用自己的身子死死護住她主子,瞪著眼咬著牙,喝道:“小蓉大爺,你怎麽敢,就不怕老太太、太太……”

    “那是你家的,滾開!”賈蓉已經紅了眼,左右他今兒也揍了這鳳凰蛋,如今便是住手也沒好下場,倒還不如多甩他幾巴掌,解恨不說還能回本兒。

    襲人被嚇得說不下去,也不敢讓開讓他傷了寶玉,隻死死地擋在寶玉前頭。

    秦氏此時也回過神兒來,忙撲上去抱住賈蓉的胳膊,哭道:“爺,爺……你這是做什麽,做什麽呀……你們,還不趕緊拉住大爺,快啊!你還不快護著寶叔走……”她自己拽不住賈蓉,忙讓身邊的人幫忙,又向襲人大聲喊道。

    “都給爺滾開——”見秦氏攔著他護著賈寶玉,賈蓉登時更氣了,兩手都被人抱住甩不開,二話不說地就上了腿。這腿上也有勁兒,一腳過去就將往門口蹭的襲人、寶玉踹個了跟頭。

    “這是幹什麽呢!”屋裏正亂著呢,隻聽門口一聲大喝,卻是晴雯將賈母兩人請來了。她們匆匆忙忙趕來,正撞上被踢得打滾兒的賈寶玉,賈母兩人登時目眥欲裂。

    “寶玉,我的寶玉啊,快、快讓娘看看傷著沒有,寶玉……”賈母先顧著鎮場,反是王夫人一眼便看見兒子的慘狀,哀嚎一聲便撲上去,抱著兒子不撒手了。等她看見賈寶玉腫起的臉時,更是心疼得手都抖了,目光淬了毒一般投向賈蓉。

    見到寶貝孫子傷成這樣,賈母的身子便晃了晃,好容易才強撐著沒倒下。她也顧不上問怎麽回事,忙握住孫子的手,道:“快,去請太醫。你們,把寶玉抬到床上去,手腳定要輕著些。若是聽喊一聲疼,往後便不用伺候了。快!”

    下人們忙活了好一陣,才把賈寶玉安置到床上,賈母同王夫人等也才有心思問怎麽回事。不過,賈母誰也沒問,便一拍床板,向著賈蓉喝道:“孽障,還不給我跪下!”

    賈蓉此時也冷靜許多,但也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幹脆豁出去算了。他冷笑一聲,甩開仍掛在身上的秦氏,一撩衣袍便直挺挺跪下。跪是跪了,臉上卻絲毫沒有認錯的樣子,反而一直陰測測地衝著縮在床上的賈寶玉冷笑。

    賈母看在眼裏氣在心裏,卻不好再說什麽,畢竟這是寧國府的長子嫡孫,她已罰了跪,再做什麽便過了。

    此時隻能當看不見,沉著聲音對鴛鴦吩咐道:“去,叫敬兒和珍兒過來。還有政兒呢,叫他也來。我倒要問問,他們是怎麽教兒子的。一點孝悌之道都不懂,竟敢對叔叔動手,誰縱得他如此放肆忤逆?!”

    不過一會兒,賈敬便帶著賈政並賈珍夫婦來了,順帶著還有個來湊熱鬧的赦大老爺。一等他們進來,賈母便命人關了秦氏的房門,讓鴛鴦和晴雯守在門口。

    方才她已經問過襲人了,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卻也還有不明白的。方待開口問話的時候,卻被人搶了先。

    “畜生,你幹了什麽,看把你媳婦嚇得什麽模樣了!”賈珍一聽說兒媳秦氏房裏出了事,便擔心得不行,一進門就看過去,卻見秦氏已是梨花帶雨,哭得搖搖欲墜了。那副嬌媚模樣,讓他隻恨不得擁在懷裏好生撫慰,再將讓她落淚的混蛋弄死。

    “咳,住嘴!長輩們都在這裏,哪裏有你說話的份。”賈敬見他那骨頭都輕了的模樣,恨不能立刻打折了他的腿,個丟人現眼的東西,當初生他來做什麽!

    鎮住了賈珍,賈敬其實是一頭霧水的,並不知這裏出了什麽事。但看蓉兒跪在那兒,賈寶玉又腫著個臉縮著,難道是這叔侄倆起了衝突?若真是如此,那倒是蓉兒的錯了,畢竟寶玉年紀雖小,到底長了他一輩。

    不過他也未武斷,來到賈蓉身邊問道:“蓉兒,告訴祖父,這是怎麽回事?”

    “祖父……”猛然間聽見祖父柔聲地詢問,賈蓉胸中的委屈放佛找到了出處,不由悲呼一聲抱住賈敬的腿,嚎啕大哭起來。

    在場的人都有些懵,這挨了打的還隻是掉眼淚,打了人怎麽反倒嚎啕起來,弄反了吧?!

    賈敬卻心疼了,這是他嫡嫡親的孫子,卻因各種緣故沒能在自己膝下長大,但自己對他的疼愛卻絲毫不少。況且,男兒有淚不輕彈,如今孩子竟然哭成這樣,這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他一邊笨拙地哄著孫子,一邊眼神便冷下來,誰給他孫子委屈受,都得付出代價。

    這邊祖孫情深,就差摟一塊兒哭了,邊上賈母和王夫人卻氣得想砸屋子。原本叫賈敬他們來,是要給寶玉討回公道,狠狠處罰賈蓉這個敢以下犯上的孽障的。可她們如今瞧著,倒好像是欺負了賈蓉呢。

    “他,他,祖父,他叔睡侄床……這、這邊罷了,他還,還喊著……喊著她的乳名,泄了!”賈蓉哭了一陣,在賈敬的追問下,強忍著抽噎說道。

    反正,今兒他是豁出去了,什麽臉麵也不想留了。有什麽齷齪幹脆都掀出來,左右無恥下流的那個不是他。至於自己男人的尊嚴,嗬……本就被最親之人踐踏過了,他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方才賈蓉衝出來弄這麽一出,屋裏人怕是除了秦氏,沒一個知道他到底發的什麽瘋。到如今才算是恍然大悟了,原來竟是這麽回事。登時,屋裏人的目光或明或暗地都在秦氏和賈寶玉之間徘徊。心下也不由慨歎,難怪小蓉大爺如此,倒也是情有可原的。

    綠帽子都被帶到頭上了,若是不怒一回,那還是男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