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偉回到學校後，主動調到最後一排。沒有特殊情況，不和薑萌說話。這種情況持續了一星期。趙婉把事情經過告訴了薑萌。

    薑萌隻是淡淡的說：“要好的是他，猶豫不決的仍然是他。沒想清楚何必招惹我呢？“

    秦偉通過趙婉給薑萌傳話說：“為了我們共同的承諾。“

    也許一段感情受傷的往往是女生，因為他們的愛往往是純粹的，認真的，更是忘我的。在學校放月假的時候，薑萌想回家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於是就回到了家。卻發現家裏多了一些男人的生活用品，見到母親的喜悅就煙消雲散了，看來母親的追逐者，這次成功了。

    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這天薑萌做了個夢。夢見她和秦偉考上了北京的大學，一起拉著手，在北京的王府井一起玩，在**廣場看升旗，他們兩個完成一個又一個自己兒時的夢想。她還夢見了在秦偉在世紀壇向她求婚而且說“要愛她一世紀。”

    薑萌正想把手伸過去完成這個幸福的瞬間，隻聽見媽媽在叫她：“起床了。”

    薑萌慌忙睜開眼睛。看著母親正看著自己。那嚴肅的目光，讓薑萌從夢中迅速清醒，薑萌不知道母親來了多久。更不知夢裏的話聽了多少。心一下冰涼。

    薑萌的母親楊翠華說：“女兒大了，真是長本事了。”

    薑萌不語，穿好衣服，準備去洗漱。

    楊翠華攔住了薑萌。說：“女兒你是不是有心事。”

    薑萌說：“沒有。”

    楊翠華說：“秦偉是誰？”

    薑萌麵對母親的質問說：“一個同學罷了。“

    楊翠華說：“你知道媽媽這些年，一個帶著你有多麽的辛苦，你爸爸都走了那麽多年，我都沒有再找一個對象。與其說我是還愛著你父親，還守著與他的回憶，倒不如說是告慰亡靈，倒不如安慰我自己，告慰我自己的心，他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就可以去死，我又憑什麽為他孤苦一生呢，他是大英雄，他是人民的衛士，可憑什麽搭上我的幸福。媽媽那時本來可以不要你的，可是媽媽不忍心，也能那樣做。從生下你以後媽媽沒後悔過，你知道我一個帶著你有多難嗎？你三歲的時候發高燒，醫生都說可能沒辦法了，要死了，我後來才知道不是因為感冒治不好，而是因為媽媽沒錢，你知道嗎？媽媽一直覺得錢和生命比起來不算什麽，可在那一刻那些白衣天使，沒人會理會一個絕望的母親，但據對會對錢微笑的。錢不算什麽，但有時錢就是生命。其實你的病隻要5元錢，但有時5五元錢也是生死的距離，為了能治好你，我買了你爸爸送給我唯一的一個戒指。如果生命有的時候是有實際價值的，那麽愛情的期限又是多久的呢？

    幸運的是從小你就懂事，你五歲的時候對我說我長大了會讓媽媽過好日子的。你七歲的時候考試得了第一你對我說你會努力的。你是十二歲的時候，你說你要去北京上大學。這些話，這些事你忘了，媽媽沒忘，你卻不記得了，如果你還愛著你爸爸，你就應該幫他照顧好你的媽媽，如果你還愛媽媽，就應該兌現許諾媽媽幸福，如果你還愛自己，就應該珍惜自己的前程，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人都有可能靠不住。自己若不優秀再好的男人也留不住。“

    薑萌突然鼻子一陣酸楚，媽媽的苦難薑萌知道，媽媽和生活打了一場漫長的拉鋸戰，無論輸贏媽媽消耗青春歲月，和有來無回的時間。麵對這樣的母親，麵對愛著自己的母親薑萌選擇了沉默。

    楊翠華說：“秦偉一定不愛你，如果愛你的話，又怎麽會在關鍵時候和你談戀愛呢？“

    薑萌沒有說話。誠然秦偉是知道學習的重要性，也知道高考的成敗決定著以後人生的起點，也許正因為知道，其實薑萌覺得秦偉選擇表露感情的時間不是高中，而是他再也抑製不了感情的時候，渴望成功如秦偉，心裏有廣闊天地的秦偉，會不知道怎樣愛護自己嗎？誰會傻到害一個人，會以自己的前程為代價。自己明明也是愛著秦偉的，絕對不會比秦偉愛自己少一天，可是如果為了秦偉轉學科，自己應該還是做不到。如果這不算是愛的話，那麽什麽又算是愛呢。愛是如此抽象，唯有如此具體話的表現罷了。

    楊翠華又說：“況且你愛他嗎？“

    薑萌說：“我愛“

    楊翠華說：“你懂得什麽是愛嗎？你明白什麽是愛嗎？“

    薑萌說：“愛本來就是用來愛的或許無需明白。“

    楊翠華說：“不行，如果你再這樣下去，我就去學校找那個秦偉。“

    薑萌有些著急了：“媽媽你不要那樣。“

    楊翠華說：“這可由不得你胡鬧。“

    薑萌心一橫說：“那你呢，口口聲聲說為我好，也曾經說過愛爸爸，如今不還是要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嫁出去。“

    楊翠華看著薑萌，好像已經不認識女兒了，她把這些錯誤都歸結在了秦偉的身上。自覺的把秦偉歸結為誘騙女兒的罪魁，離間母女親情的禍首。楊翠華沒有再說話，而打算周一去找秦偉算賬。

    而與此同時秦偉的父親，也把秦偉叫回來家。秦偉的父親當然也是知道了兒子談戀愛了。秦偉一點沒吃驚。既然做了，就不怕被人知道，其實秦偉已經有三個月沒回家了。生活費都是從趙婉那裏拿的。

    這時秦偉的父親已經和高阿姨正式成為夫妻了，婚禮很簡單。高阿姨的兒子們並未出席，秦偉、秦月也沒在場。雖然也有一些賓客，但沒有一個是和他們有血緣關係的，換句話說他們的婚姻並不是被兒女祝福的。但那又如何至少他們在一起很快樂。也許他們被生活重壓了一輩子，終於要尋找自己的幸福了。他們雖然不後悔，但是得不到兒女的祝福終究是遺憾。人們通常把希望得到，而沒能得到的幸福稱為遺憾。其實造成這一結果的不是兒女們無情，恰恰是太有情了，不願意遺忘，不願意忘記，選擇了銘記。選擇了在意沒有知覺的死人，也不願意把寬容留給活人。

    秦偉回了家，不無例外的看見父親虎著一張臉，還有正在做飯的高阿姨，這次他發現高阿姨原本光滑的手，也顯得有些粗糙了。但氣色仿佛是好多了，看見父親也沒有了以往的邋遢，衣服雖然破舊但潔淨。秦偉的怨氣和不滿似乎淡了幾分，和高阿姨打了聲招呼。就靜靜的看著父親，父親仿佛年輕了真的有十歲，假如真的能讓父親開心，我又有什麽理由勸阻呢。

    秦偉的父親看著兒子良久才說：“你談戀愛了對嗎？你打算放棄學業對嗎？你打算像父親一樣平凡的過一輩子對嗎？“

    秦偉有些發抖，有些茫然，但他清楚知道自己確實談戀愛了，但不打算放棄學業，也從來不打算像父親一樣過平凡的日子，可自己究竟在做什麽呢，在努力學習嗎？不，以前或許算是，可現在呢？雖然口口聲聲說不影響學習，可確實影響了。而這一點點對自己來說是無關成敗，還是至關成敗的一點點呢。

    秦偉一直以為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可回到家，麵對這一切，覺得有太多東西是自己逃不開的。本來覺得自己很有理由可現在卻一句也說不出。自己確實喜歡薑萌，可是能給她未來嗎？“

    秦偉的父親雖然沒讀過幾年書，但知子莫若父，兒子想什麽沒有比爹更清楚的了。秦偉的父親說：“凡事要做出最壞的打算，往好處去做。你知道作為一個男人最大的遺憾是什麽嗎？是沒有能力給自己喜歡的女人幸福安逸的生活，什麽是愛，不是上嘴唇碰下嘴唇說出來的情話，也不是有事沒事的打情罵俏而是一個能為心愛女子撐起一片天的男子漢。而做到這些首先要心無旁騖的學習，假如你因此失去了上好大學的資格，你確定你後悔。你真的甘心守著心裏那份虛幻的愛，而甘心做一個普通人嗎？”

    秦偉被驚出一身的冷汗，隻得說：“也許不會影響學習，不是所有談戀愛的都會影響學習，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壓抑的。”

    秦偉的父親說：“一個人如果心係另一個人，不管遇到怎樣的情景，不管和什麽人說了什麽話都會想起這個人，更何況兩個相互重情的少男少女呢，甚至有時會覺得對方的一舉一動，一笑一顰，都是因為自己，你能控製著不去主動接近她，那麽你能保證不去想她嗎？“

    秦偉默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