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初戰溫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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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和趙校尉再次並肩作戰,某深感榮幸啊。”暴鳶拍打著趙奢的肩膀,哈哈大笑起來。
“能再次和將軍聯手,末將也深感榮幸。”趙奢苦笑道。
“這次咱們還是同上次一樣,某負責守城,你負責攻擊,雖然溫邑不大,但是也要告訴秦國人,咱們可不是好惹的。”
趙奢點點頭,前幾日,他被樂毅安排帶領兩千騎兵渡河到達溫邑,和前來支援的趙國部隊會和之後,協助駐防溫邑。而溫邑的駐防將軍不是別人,正是曾經在鄢陵和他有過命交情的暴鳶。
“既然是將軍是主帥,下一步如何行動,還請將軍示下。”
“你曾救我一命,咱們之間就別這麽多虛招了。”暴鳶站在城頭上,指著西南方向說道:“先期被派去修葺冶阪渡的部隊已經被某撤回來了,那個地方,就是修好了也守不住,此城的縣令讓你們趙軍去修葺一番,著實是多此一舉,已經被某訓斥一頓了。”
“將軍不打算守冶阪渡?”
“守不住的。秦軍若是進攻那裏,防守人數少了沒有用,人數多了也未必能夠守得住。更何況樂將軍也說過,秦軍從那裏登陸的可能性也不大,隻不過是有這種可能罷了。”
趙奢點點頭,“不錯,臨來之時,樂將軍也說過那隻是一種可能,還讓我提醒將軍。”
暴鳶哈哈大笑,繼續說道:“若是不拿出點本事,真的會被他看不起了。”
趙奢尷尬的笑了笑。
“冶阪渡不能固守,一旦發現秦軍,某將撤回部隊,全力防守溫邑。隻要秦軍過不去我溫邑,再往東區,他就有所顧忌了。”暴鳶言之鑿鑿的說道。
第五日,暴鳶和趙奢收到消息,秦軍已經距離溫邑不到五十裏了。兩人急急登上城樓,開始安排防守事宜。約莫半日功夫,就看到不遠處黃土漫天,飄揚著黑色“秦”字的旗幟迎風飄揚。兩人對望一眼,心想該來的,還是來了。
“回稟將軍,我軍占領冶阪渡的軍隊回話,冶阪渡已經失修多年,若是還要使用,需要另外修葺。不過他們發現了那裏似乎有修葺的痕跡,當是韓國軍隊所為。”
樗裏疾點點頭,“沒有遇到韓國士兵駐守嗎?”
“沒有。”
看來,對方是將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溫邑了。樗裏疾點點頭,並分出五百人去駐守冶阪渡,讓他們發現五國聯軍部隊渡河時緊急向自己報告。與此同時,三萬秦軍開始將溫邑團團圍住,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似乎隨時都會吞並這個小小的城邑。而城牆之上,早就聞訊登上城頭韓國和趙國聯軍,也躲在城牆之下,有的偷偷透過瞭望口,看著下麵密密麻麻的秦軍,還有秦軍陣前令人聞風喪膽的弓弩部隊,忍不住縮了縮身子。老兵們則將盾牌準備好,礌石滾木也堆在一旁,隨時取用。攻守雙方的氣勢,都到了頂點。周圍安靜極了,除了冷風吹過的呼嘯聲,在緊張的氣氛壓抑下,也變的不敢放肆起來。
樗裏疾看著緩緩落下的夕陽,雖然是紅色,卻那麽的冷寂,他不知道,溫邑的城牆之上,暴鳶和趙奢也在看著這輪夕陽緩緩落下的樣子。他們沒想到,樗裏疾一路趕來,竟然顧不上部隊的疲憊,就開始組織攻城。但是,他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就等著對方說出那兩個字。
“攻城!”樗裏疾淡淡的說道。
霎時間,肅靜的氣氛被打破,秦軍的弓弩從四麵八方朝著溫邑城牆襲來。像是死神的羽翼,掃過城池,就要帶走一兩個人的性命一樣。趙韓聯軍誰都不敢抬起頭,在這種密集的箭雨下,哪怕你隻是露出一點,恐怕就會被羽箭貫穿。所有人都躲在城牆的後麵,聽著羽箭不停的射在城牆上的叮叮當當的聲音,宛若一首曲子,雖然婉轉,卻很致命。
箭雨的壓製下,秦軍的攻城部隊開始大顯身手,一架架雲梯越過護城河,架設在城牆上,在己方箭雨的掩護下,一隊隊秦軍開始向著溫邑並不太高的城池攀登而上。秦國的軍功爵製和嚴厲的軍法製度,保證著這支黑色部隊極強的戰鬥力,讓他們即使在己方箭雨的攻擊下,也悍不畏死。秦軍以敵方首級記功,同樣,對於自己小隊之內的成員被殺,同樣也會被罰。正是在這樣嚴厲苛刻的軍法之下,秦軍的戰鬥力比之六國才如此強大。
眼看秦軍就要登上城樓,躲避是不可能了,城牆之上的趙韓軍隊開始向秦軍進行反擊,礌石滾木成為他們的主要武器,有的士兵將戈、戟等武器抓了過來,對雲梯之上的秦軍進行狙擊。當然,秦軍的弓弩士兵們對於這些出頭的趙軍也沒有閑著,箭雨的攻勢比之前更加強烈了。
“趙校尉,你覺得秦軍馬不停蹄的就開始對溫邑進行進攻,試探乎?示威乎?”
趙奢沉吟了一陣,這可能是他第一次從將軍的角度去思考戰局,多少還有些緊張,唯恐自己說錯了,反而貽笑大方。“秦軍登陸不久,尚未紮營就圍攻溫邑,看似急功近利,但是穩紮穩打,並不慌亂,若是說秦軍本就軍紀森嚴,戰鬥力強,某倒是相信。但是對方將領這種孤注一擲的行為,似乎頗有些豪賭的意味。”他點了點頭,“當為試探我軍實力。”
暴鳶點點頭,顯然對於趙奢的分析並不意外,“對方既然是試探我軍的實力,某倒覺得,如期如此坐以待斃,到不妨給他一些壓力,反客為主?”
“將軍是想派出一隊精兵,襲擾對方攻城部隊嗎?”
“確有此意。”
趙奢擎著盾牌,仔細看了一下秦軍的陣容。秦軍的車兵並不多,約有百餘輛戰車在陣型的最後麵;前麵是秦國的步卒,包括了弓弩兵,其餘士兵都是步卒,這也是秦國的主力兵種了;兩側是騎兵,依然還是如自己在鄢陵時見到的那個樣子,武器沒有統一,裝備也是參差不齊。趙奢又看了看正在攻城的部隊,想了想對暴鳶說道:“將軍,某以為可行。唯恐對方本陣士兵對我等進行衝擊。”
“無妨,你們在弓箭防守區域之內移動,某安排弓弩隊隨時予以幫助。”
“是。某將帶領六千騎兵,騷擾秦軍的攻城部隊。”趙奢說完,轉身就朝城牆下走去。
樗裏疾站在戰車上,目光在攻城部隊中徘徊,看著各個方向上的攻城情況,如今兩國部隊已經交上手了,他能做的也隻不過臨陣調配,看著攻城的秦軍不斷的爬上雲梯,又不斷的掉落在城池之下,慘叫聲不絕於耳,他絲毫未曾動搖,慈不掌兵,何況他的目的並不在此。
正在他目光遊移的時候,突然發現北邊的攻城似乎受到了攻擊,他定睛一看,發現馬蹄聲陣陣,嘶鳴聲此起彼伏,與之相配的,則是秦軍的慘叫聲。正當他疑惑之際,一隊騎兵從北部出現在眼前,對方穿著紅色的胡裝,飄揚的旗幟上一個大大的“趙”字。隻見這支騎兵驍勇非常,目的也很純粹,就是襲擊秦國的攻城部隊。秦國的步卒明顯對守軍的這波攻擊有些意外,何況正在攻城之中,也無人組織防禦,連忙慌慌張張的準備抵抗,結果卻被騎兵的巨大的慣性衝擊的人仰馬翻,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防禦。趙國騎兵手持短劍,在秦軍陣中左衝右撞,打亂了對方的攻城節奏。
樗裏疾看到趙軍的這支騎兵,越發肯定這就是公子華在鄢陵遇到的那支騎兵部隊,隻不過公子華說是韓國人,而現在是趙國人罷了。趙國騎兵的戰法也令他耳目一新,騎手的馬上動作非常嫻熟,而且攻擊時陣型絲毫不亂,和秦國騎兵的戰鬥方式完全不同。而且,每一個騎兵的身上都背著弓箭,也就是說明這支騎兵還是保留了騎射功能的,那麽對方的騎射是否真的如公子華所說,可以在馬上施展呢?
“下令,鳴金,退兵。弓弩手布陣,準備迎敵。目標,趙國騎兵。”
雖然這支趙國騎兵表現非常驚豔,而且對秦國的進攻造成了影響,但是在樗裏疾眼中,還是有很多缺陷的。比如,趙國騎兵的短劍雖然利於交戰,但是如果碰上長武器部隊,短劍的攻擊範圍是最大的命門,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就是這個道理;其二,對方騎兵雖然靠著有素的訓練提高了馬上的動作,但是靈活度有限,白刃戰時未必能夠是秦軍的對手;其三,這支騎兵必然不善於長途奔襲,原因很簡單,馬匹的蹄部長時間奔襲和強大的衝擊很容易受傷,這也是馬匹耗費巨大的原因。
不得不說,樗裏疾不愧是號稱秦國的智囊,眼神也非常毒辣,閱讀戰場的能力非常突出,很快就能洞悉趙軍騎兵的弱點。接下來隻要針對趙軍騎兵的弱點進行擴大,就足以對付這支部隊了。隻不過,樗裏疾千算萬算,恐怕都算不到,有趙雍這個bug存在,他說的這些問題,其實已經不是問題了,隻不過趙雍並不想如此大肆宣揚罷了。
黑色的潮水退去了,暴鳶站在城樓上,看到秦軍的弓弩部隊已經嚴陣以待,也就下令讓趙奢退兵,不要追擊。騎兵也不是無敵的,雖然趙國騎兵的戰鬥力已經讓他非常驚訝了,但是麵對弓弩,騎兵也要地下高昂的頭顱。如果趙軍損失過大,定然不好向樂毅交代,更不用說暴鳶也不是這種人。
“這一次,秦軍到底想試探什麽呢?”看著已經完全沒下的夕陽,和夕陽下正在退兵的秦國人,暴鳶喃喃自語道。而喘著粗氣的趙奢,輕撫著自己戰馬的長鬃,看著退去的秦軍,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感冒了,頭疼腦熱,感覺整個人都不再身體裏,靈魂已經脫去了皮囊滿世界飛了。另外說句題外話,因為某些顏色,祝所有小朋友都能夠健康成長。你們懂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