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心魔的錘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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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紙淺從龍角峰上下來,心情既驚且喜。喜的是他已經求得張九離答應,重開抑容道。驚得是又不免開始擔心,金戎這小子到底能不能撐得過去。
不錯,抑容道正是百紙淺為金戎求得的一次重大機遇,也是他當下為心魔計所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如果這小子還能拿的出當初打敗徐甘絕不認輸的氣勢,也許還能有幾分勝算。”百紙淺撫了撫手中的無邪劍道“你也希望他能通過,是吧!”
玄黑色的劍身閃過一道幽光。,似乎在默默回應他的話。
“那就拜托了!”
言畢,莫邪劍自衝天而起,往龍角峰的方向,漸漸不見了蹤影。
“唉……”金戎的房間裏,隻留下了一聲歎息。
……
……
“抑容道即將開啟!”
翌日,九華山上下一條最新的消息如爆炸般迅速傳開,立刻引起了一陣熱議。
抑容道,顧名思義,抑製心魔,滋養靈魂。
修行之分有高低,心魔卻沒有。
剛入門道的人,心魔也可能比一位長老還重,這隻關乎個人的私人經曆與內心執念,到和修行的深淺無關。
如果是普通人也就罷了,也許隻僅僅體現在性格方麵,或懦弱,或激進,或怨懟……但是修行中,這種個人靈魂上的弱點會被急劇放大。
如果任其瘋長不去加以抑製,終能影響到一個人的全部修行乃至終身,嚴重者走火入魔危及生命,甚至會失去意識,傷害到身邊最親近之人。好在一般人中,幾乎都不會存在過於極端的問題。略微嚴重一些的,根據一些調整的功法也能漸漸壓製住,終生無礙。
所以,心魔問題嚴重的人很少,隻是但凡心魔成為了一種問題的人,都不得不全力重視,時刻提防。比如徐甘,再比如金戎。
九華山開山千年,招收的弟子不計其數,其中也不乏一些心魔嚴重的弟子,甚至因為無法掌控自己而走火入魔,成為門派心腹大患的也不是沒有過先例,隻是都被很好的鎮壓了下來,到沒有出過什麽大亂子。
直到大約三百多年前不知為何,時任掌門封禁了龍角峰山腳下的一道密室,創造了一處磨練心誌克製心魔的封地,名為抑容道。並立下了一個規矩,但凡心魔嚴重的弟子必須參加易容道進行修煉。
如此又過了大約五十餘年,卻被自行禁止。原因無他,抑容道的內容太過殘酷,並不是所有的弟子都能吃得消。因此磨練成功功力長進的沒有幾個,反而大把的弟子因為沒扛過去瘋的瘋,傻的傻,死得死,傷的傷。
心魔嚴重的弟子大多是天賦極好的,因為心中的一些執念更讓他們一往無前。僅僅因為無法壓製而命喪黃泉實在是太可惜了,抑容道不得不被終止。
此後的幾百年間,間或有弟子因為無法壓製心魔而自行申請進入,但隻有一個人成功了,他活著從抑容道爬了出來,並且承受住了所有的磨練,從此心魔一道永消,境界倍升。雖然,這件事並沒有幾個人知道,隻是一個秘密。但那個人,正是百紙淺。當今掌門張九離亦曾讚言他“身負異稟懷中藏,一心隻往九華去。”
此時的百紙淺已經來到無旁峰的大殿外,準備叫停正在練習元素融合的金戎。
卻不想他此時正是尷尬異常舉步維艱的境地。這麽講一點都不誇張,為了掌控元素含量的多少,金戎不得已正與遊侃陽相對而坐,並且……掌心相觸。
畢竟是少年心性,他幾乎是動也不敢動,生怕揉搓到手心嬌嫩的另一雙柔荑。
相比之下遊侃陽反而大度許多,雖然雙頰之邊側同樣帶有一抹紅暈,倒是落落大方,不見捉襟。
百紙淺先在心裏把這個臭小子好好的笑話了一番,方才舉步進入殿中,輕輕的咳嗽了一聲。
金戎心下了然如蒙大赦,心念一動,纏繞於雙掌之間的兩行元素立刻消散。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同時收回了手去。
太尷尬了……金戎頭也不敢抬,隻用餘光偷偷的瞥去,卻恰好對上遊侃陽轉來的目光,兩人又是同時一愣,齊刷刷的別過頭去,到也稱得上是神同步了!
“哈哈哈!”百紙淺終於忍無可忍,放聲大笑。“行了行了,都先停下來吧”
屏風的那一邊,徐甘與柳驚羽也收回了元素,正襟危坐道“師叔,卻是如何?”
“元素修行暫且告一段落,徐甘,你且速速回天水峰去,你師父霖鈴長老正在大殿等你,有事商議。柳驚羽與遊侃陽且散了吧。小金戎,跟師父走咯。”
一旁的三人尚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柳驚羽自蒲團上站起來,“百紙師叔,卻不知發生了何事?”
百紙淺皺了皺眉頭,道“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峰小金戎要開封抑容道,我要帶他回去早做準備。徐甘師侄,霖鈴師妹找你恐怕也是為了這件事情,至於參不參與你且去找你師父商議吧。”
百紙淺說的輕鬆,現場四人卻幾乎鴉雀無聲。
開封抑容道?那可是傳說中的抑容道!非死即傷,非殘即艱!
遊侃陽不可置信的看向金戎,抑容道意味著什麽,九華山的弟子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一把抓住金戎的袖子,“不行,你不能去!”
直到在場諸人都條件反射的投來了不解的目光,她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不自覺的鬆開了他的衣袖,隻道“我……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抑容道幾十年來何曾再有人參與過,即使之前開封的前輩們,也沒有聽說哪一個成功的先例,這不是去送死嗎?”
柳驚羽雖然沒有出聲,但他緊皺的眉頭,充分的說明了立場。他看向徐甘卻不言語,希望能與她有些默契,不要去!太危險了!但他立刻就感到了失望,徐甘的眼神,隻看在金戎身上。
“你確定要參加嗎?”她問道,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波瀾。
這是自元素修行以來徐甘與金戎說的第一句話。即使平日裏四人每日相見,她也隻是輕輕的點頭行禮致意。哪怕與之共同修行的柳驚羽也沒能如願的多說上兩句話,更何況屏風後的兩人。
“是,”金戎道,聲音不大,卻帶著他一貫的堅定。
“哦。”徐甘說。
“徐甘,你不必……”
“柳驚羽師兄,我自有定奪。”
柳驚羽懊惱的低下頭,“好吧。”原本以為一段時間的接觸能與她拉近些關係,看來也不過如此。
“行了,都回去吧。徐甘師侄,抑容道開封就在三日後,在這之前,你都可以隨時改變主意。”
“是,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