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成也中獎敗也中獎”

    陳沐夕算是中國第一批電腦網絡銷售的彩民。在此之前，為生活掙紮的小兩口開過隻有2月壽命的小門麵，當過“賣花姑娘”，生活有苦有樂，他們喜歡汪峰的《春天裏》，哼唱“沒有24小時熱水的家，在街上，在橋下，在田野中，唱著那無人問津的歌謠。沒有情人節，沒有禮物，沒有我那可愛的小公主，在清晨、在夜晚、在風中，唱著那無人問津的歌謠。曾經的苦痛都隨風而去，可我感覺卻是那麽悲傷，歲月留給我更深的迷惘，在這陽光明媚的春天裏，我的眼淚忍不住的流淌。如果有一天，我悄然離去，請把我埋在：在這春天裏，春天裏”

    國人的從眾心理世界第一，剛開始沒幾個人買彩票，第一次雖有風險，但也往往代表著真實。就像遊戲為了圈住玩家，剛剛刷怪爆率往往超高，還多是極品。

    陳沐夕那時沒有吸煙的不良習慣，聽同事講“老漢抽煙老婆存錢”的故事，把相當於別人吸煙的錢買那麽一份希望，他每周買十來塊錢的彩票，號碼都是他偏愛的。那是福彩叫“36選7”，陳沐夕堅持了三個月，眼看難以為繼，要得出“都是騙人的”結論，命運之神眷顧了他，中了二等獎，六千九百多元，抵得上他幾年的工薪，所以小兩口驚喜莫名的去省城領了獎。陳沐夕給老婆買了兩千多元的白金鑽墜項鏈，老婆幸福不已，他也穿上了人生第一件上千元的夾克（打折後六百多），還買了雙三百多的富貴鳥皮鞋，都是老婆堅持挑的。

    “橫財”的輕易獲得總是讓人迷醉，陳沐夕為了紀念這次中獎，寫了篇小《那滋味，妙不可言》。老婆稱讚有加，鼓勵要繼續努力，他摸不準老婆是鼓勵他繼續寫作，還是鼓勵他繼續買彩票，老婆大人意圖和領導們的哼哈一樣高深莫測。

    陳沐夕用剩下的錢繼續著他的“彩票事業”，他的理論是，“不買不會富，買了不會窮”。教書先生的財富世界總是貧瘠而虛幻，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在耗盡剩餘錢的最後關頭，命運之神再次垂青，中了次三萬多的大獎，小兩口關門閉戶的狂歡了幾天，踏上再次去省城領獎的路，也不會再鬧出“一萬以內去省福彩中心領獎”的笑話。

    這次中獎的錢給老婆買了套六百多的毛呢套裝，陳沐夕對老婆從來不在乎花錢，但老婆除了崇拜日漸“形象高大”的他，她最希望的是有“不那麽熱、家中有廁所”的房子。

    當時的房子要約六萬，連裝修要八萬。陳沐夕又有了新目標，“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不到黃河心不死，直掛雲帆濟滄海。

    追逐總意味著未知的風險，老祖宗“窮寇莫追”高深見解陳沐夕不會明悟，結果在隨後的2年中，他把中獎的錢全還給了彩票，還把一點點存款貢獻了出去，而老婆並不知道，她還在等老公再創奇跡。“不那麽熱、有廁所的房子”如空中樓閣遙不可及，深陷泥潭的他如輸急了的賭徒變得瘋狂，把妹夫存在他這準備買房子的錢也投了進去

    命運之神估計是雲遊去了，陳沐夕最後沒剩下一注彩票的錢，抱著一小蛇皮袋的彩票去母親的墳前燒了，他在墳前哭了，“我努力過”

    老婆後來從丈夫鬱鬱的神情中瞧出了端倪，明白原委後她深深一歎，堅定的說：“那筆錢我們慢慢還，但一定要還清！，我們一起努力。”此後八年，他們今年還5000，明年還3000，再8000，15000帳還清那一天，老婆大哭一場。

    隕石不會砸中同一個坑，此後到晨跑遇楊秀萍，陳沐夕沒再買一次彩票。

    擁抱著老婆，從嬰兒肥到清秀的臉龐，終於可以實現“不那麽熱、有廁所的房子”的宿願，陳沐夕覺得一切不那麽真實。“該死的經濟實用房見鬼去吧！”

    “老婆，我們領獎了就順便訂一輛車，你的駕照可以派上用場了，回來就買中心廣場的房子，要頂層的下一層，裝修一下，一個月後我們就有新房子住了。”陳沐夕輕聲說道。

    辛安憶在虛幻和現實中切換，“老公，兒子幾年後要用錢啊，駕照還沒考到呢，拿了駕照也要一年後才能用，咱不急。”

    陳沐夕的價值觀：眼前的即為現實，珍惜眼前的，其他的神馬都是浮雲。他怕再有那麽一次，去深淵中尋找後悔藥。

    再次遇到楊秀萍帶來的好運，陳沐夕當然要和她分享分享，並把獎金的用途也說給了她。

    楊秀萍沒有驚訝，“你人品一直不錯的！”“明天我要回省城，我帶你們去，這邊的房子我有熟人出國了要賣，才住了不久，你們不嫌棄二手房的話，明天帶你們去看看；另外，車也別買了，我的那輛路虎開了幾年，我想換新車，友情價給你，20萬，你和安憶商量一下。”

    其實，房子是楊秀萍的，確實沒怎麽住，裝修奢華，小處見大，僅僅酒櫃中的酒就價值數百萬。到時連房帶車作價120萬好了。

    剩下的就隻是去領獎的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楊秀萍和芊芊回老家看望了故土難離的母親，和芊芊說了把房子轉賣給陳伯伯的事，讓她配合，還解釋老同學家庭困難，能幫就幫。芊芊當然知道母親的身家，送一棟樓也沒啥，轉賣隻是給陳伯伯心理安慰，母親和自己商量是尊重她。隻是芊芊眼神的怪異讓楊秀萍有些心虛。

    下午回來帶陳沐夕夫婦看了房子，辛安憶沒見過奢華的房子，口張著半天合不攏，她不太清楚價值幾何，但也看過都市劇，這房子他們買不起。

    “這樣的，我們老同學一場，安憶和我很談得來，天輝我也很喜歡，我作保，房子你們先住著，車子我們飛廣州後也請人送回來，過戶的事我幫你們弄，就是有一個條件，你們考慮一下。”

    “請說，你這麽幫我們，我很感動。”

    “你們領獎的錢留下零頭，80萬給我，算定金，我寫個轉讓合同給你們，房子和車一起算120萬。這筆錢我運作一下，也許幾年後就值120萬，再有多餘的，就留給天輝將來用。”

    辛安憶思維有些跟不上，賬不是這麽算的啊，有這麽幫忙的嗎？定金還能是自己的錢？她想到這房子可能百萬以上，那輛路虎自己很喜歡，可能也值百萬，都給她家用，雖然還不是法律意義上的擁有，但她相信丈夫。

    “嗯，就按你說的這麽辦，謝謝你了，幫我和安憶想得這麽周到。”

    第二天從省城回來，一家三口就拎包入住了。辛安憶站在落地窗邊，看到樓下的豪華路虎，腳下軟綿綿的，一切都不真實，害怕醒來。

    楊秀萍沒急著連夜飛廣州，在省城住一晚，明天送芊芊飛京都，再回廣州公司總部。她連夜修改了陳沐夕虛擬起點中的九章，暗暗心驚，“還真瘋狂呢，這個男人還是那股子味，讓人沉醉。”

    楊秀萍把所有涉及她和芊芊的內容一一修改，還把有關泄露自己行程任何遺漏進行修改補充，就像小電影中的馬賽克，你能看到形模，可以想象，但就是無法看清，放大多少倍也沒用。特別是芊芊賊精賊精的，辛安憶也很敏感。

    然後發到真實的起點網上，再從頭到尾了一遍，哭了一回又一回，倒忘了文中到底有沒有遺漏。

    芊芊明天就要回校了，準備找媽咪膩歪一番，進房發現媽咪的慘狀，正咬著指頭想七想八的，看到電腦屏幕上《穿越前奏》的更新，“哇，媽咪真自私，說了天地大大更新了第一時間提醒我的，現在你還偷看。”

    不知道是被陳沐夕的故事感動，還是為自己的手筆所折服，楊秀萍不好意思道：“寫得太好了，情節平凡而曲折，艱苦、堅持感人至深，文筆流暢，話語隱含哲理，故事帶出社會基層的方方麵麵，現代版的《紅樓夢》、當今的《圍城》這是一書封神的節奏啊！”

    芊芊聽母親欲罷不能的評價，一愣一愣的，“哇噻，媽咪，我看頭2章就有你這種感覺，但你也太肉麻了吧，真有那麽好？”

    “那是你隻看了2章，才冰山一角，這會一下出了9章，真給力。”

    “媽咪讓讓，我忍不住了，快讓讓，我好崇拜天地大大，我要組織粉絲團，回學校就幹；我要成盟主，我要用打賞砸暈他，我要”

    “好了，你房間不是沒電腦。想打賞也沒門，先要簽約上架呢。”

    “不嘛，我一會就看完，回房再細細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