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兔
字數:12447 加入書籤
棕熊的老爹是一個獵人,早在一年前,他帶了一批人去打獵,至今都沒有音信。
當初,棕熊在老爹出發的時候,照著他的地圖抄了一個副本,到了如今,地圖副本成了尋人的線索,據說棕熊老爹的目的地是大鬆林,大鬆林是一個富饒的地方,有吸引人的各種珍禽異獸,但,大鬆林也是凶險的地方,據說,那裏最可怕的凶獸,而是那裏有一種石頭,和一些不能去的地方,一旦有人經過那石頭,或者經過那些地方,不論是人或者是動物,都會昏迷,直到在昏迷中死去,有些僥幸回來的人,身體也會神奇的腐爛,得上各種莫名其妙的疾病,落下一輩子的病根,病殃殃的過一輩子。據說,這是大鬆林的詛咒。
當然,對於這些威脅,棕熊是不怕的,無論如何,他也打算按照地圖走一遭。
收到了棕熊邀請以後,我的心思就活了,棕熊是我的伴兒,既然他有求於我,而且還是出獵這樣的事情,我責無旁貸的應該出手,況且,我早就打算出獵,這可以改善家境,我已經這麽大了,應該為家裏做一些什麽。
我心裏還在盤算著,如果能夠參加這狩獵,一定要多搞到一些戰利品,
我給自己列了一個戰利品的清單,家裏的女眷,每人一個獸皮,她們可以用這些獸皮做新衣服,再搞一些猛禽的羽毛送給丈母娘,丈母娘一定會很高興,他可以用這些羽毛做一個漂亮的撣子。
我還要弄到一根獸筋,送給老丈人做弓弦用,老丈人的弓弦已經沒有了韌性,需要更換一個新的獸筋。
還有,我要弄到一大袋子的肉幹,家裏已經有段日子沒開葷了,總是吃野菜,家人的臉上都有了菜綠色。
當想到可以為家人做這麽多事,心裏就特別的興奮,時刻盼望著出去打獵。
自棕熊談過他的計劃以後,棕熊告訴我說,等著這事有了準信就來通知,我們認識的朋友很多,可是能夠陪著我和棕熊去大鬆林的,卻沒有幾個,都因為各種原因不能參加,這也是我們一直沒動身的原因。
我一直都在等著,等著棕熊召集足夠的人手,把事情弄得妥當一些,如今看來,他來找我,這事多半是有了眉目。
我們已經離家很遠了,棕熊拉住我說“好了,這裏距離你家夠遠了,咱們該說說把,沒有人可以聽得到了。”
我鬆開棕熊的手,撲通一下子坐到了地上,忍不住氣喘籲籲:
“累死我了,跟著你走夜路真夠麻煩的,一不小心就容易碰到一塊石頭子,磕到腳丫子,你既然是夜視眼,也不說幫我仔細的看看地麵,真不夠意思。”
“你當我是全能的,既能看著前麵的路,又要給你注意腳底的情況。”
我打斷棕熊說:“得了,我就是隨便說說,棕熊,說正事吧,東西都準備的怎麽樣了?”
棕熊特別牛氣的說:“別提了,相當順利了,我有多強你還不知道麽,有我在啥事情不都妥妥的。”
我忍不住插嘴問,“你別吹了,村子裏的公牛都找不到對象了,嗷對了,咱們需要多少天能夠回來啊?回來的太晚了二姐不僅罵我,可能會用指甲劃破我的臉!”
棕熊回答我說:
“這個你放心,不會太久的,而且我不和你說過麽!隻要打到獵物,你家裏人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麽會罵你呢!至於哪個林子我也沒去過,無法知道行期。”
“對啦,咱倆的裝備準備齊全了麽?”
棕熊愣了一下,然後拍著胸脯打包票說:
“裝備?裝備已經齊全了,你就放心吧!”
一人一副皮夾甲,外加一把石刀,一把骨刺匕首,再加上弓箭,這就是一個獵人的最低配置,如果連這個配置都湊不夠的話,那就不要去林子裏打獵,去了很可能就是送死。
為了這次外出狩獵,我倆準備了很久,包括我倆的皮甲,那是委托棕熊姐姐做的,還有作為糧食的肉幹,也是由棕熊的姐姐資助的。至於打獵的那一套武器,我雖然有一套,但已經是陳年的老貨,有不了多久就會報廢,因此,我必須在弄一套新的,才是有備無患。
棕熊扔給我一把石刀和一根骨刺,說:“瞧瞧看我給你拿來了什麽,這武器和你那一套相比強上一些,雖然也是老了點,但也能用一段時間,當然有這些還不夠,還要有留作備用的武器,至於這點,有人為咱倆準備了,但是還在我朋友們那,隻要是我們明天匯合了,就能見到那兩套武器了。”
“你的朋友,你一共召集了多少人啊?”
棕熊伸手比劃著說:“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你的老伴兒,我之前怎麽勸都沒用,最後他聽說你也要去,就屁顛屁顛的來了,你現在就跟著我走把,天亮之前就能到約好的地方,嘿嘿嘿。”
空山寂寂,冷星如豆懸浮於天幕,仿佛一局僵死的棋局。走了將近半宿,我倆來到了一處山穀的外圍,在一處茂密的林中藏了起來,遠處,夜色中的山穀,本來是淒清幽冷的,好像荒蕪人煙的隔壁,但是如果仔細看去,會發現地麵上鬆木蔥蘢,整個空氣中,蕩漾著鬆果的幽香。
忽而,一聲鳥唳劃破了夜色中的山穀,憑空多了一點生氣。這時候,天邊的盡頭飛來無數鳥群,絡繹不絕。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山穀,整個山穀漏出了清晰的臉,山穀之外廣袤的荒原上,橫亙著一條冰河。
沒過多久,從視線遠處走來了一個黑色的巨人,這個人人背著一個巨大的包裹,他來到河岸後,挺直的站在河岸上,目不轉睛的望著遠方的山穀。
我們這裏的孩子出生,會與生俱來的長著濃密體毛,像三妹,二姐都是有體毛的,這些濃厚體毛可以保暖,讓人度過寒冷的冬季。
每個人的體毛長短不一,我之所以看上去另類,是因為體毛比其他人厚重很多,而眼下這個人的體毛,竟然和我不相上下。
體毛的顏色也是因人而異,大部分人體毛都是灰色,像我這種純白色的很少,而純黑色的體毛同樣少的可憐,這個巨人的體毛就是少見的純黑,再加上他那高聳的身軀,給人一種很強的視覺衝擊力,好似來自黑夜的使者。
黑色巨人等了一會有些焦躁,他如同一個移動的城堡,在岸上走來走去,走起路發出巨大的響聲。
“這個巨人叫做黑兔,黑兔這人最喜歡湊熱鬧,隻是他有些笨,沒人願意帶他玩,如今有這樣的集體狩獵,尤其是我組織的,他是一定會來參加的。”
說到這裏,棕熊狡黠的笑了笑說:
‘‘你應該知道他的啊?
看著棕熊那樣子,我忽然有點印象了,難不成這小子就是那個人,嗷,我倒是有點印象了,這黑兔我好像是見過的,大約是在三四年前的樣子。
有一天,我和棕熊四處閑逛,來到了附近的一個村落,正巧碰到了一夥人,那些人裏麵有棕熊的老相識,我們就攏在一起聊天吹牛,這樣的聊天,尤其是有陌生人在,小夥計們都喜歡吹牛,吹著吹著,就說起誰是附近的第一摔跤手,這群孩子裏,有一個是這個村落酋長的兒子,他就吹他爹是這裏最牛的摔跤手,要不然也不會做了這裏的酋長。
那酋長的兒子估計是沒被揍過,吹牛起來沒有下線,指著一個個孩子挑釁說,這個孩子的爹就被他爹修理過,又指著另一個孩子的腦門子說,這孩子的爹也被他爹給摔了。
這當中就個長著兔牙的孩子,他不服氣了,這孩子一說話有些磕巴:
‘‘你,你別吹牛了,我看,你爹也沒有說你說的那麽厲害,有的人就比你爹厲害。
酋長兒子:
‘‘你說出來,誰比我爹摔跤厲害?
‘‘哼,我娘就比你爹厲害,有一天晚上親眼見的,你爹和我娘在雪地裏麵摔跤,我娘一下子就把你爹摔倒了,你爹還不服氣。
‘‘你娘這麽可能摔的過我爹,你在撒謊。
酋長兒子氣急敗壞,一言不合,就給了那孩子一個大眼炮,二人轉眼就扭打在了一起,這一幕看到我和棕熊一愣一愣的。
那孩子被揍了以後,就氣哄哄的走了,嘴裏還嘟囔著什麽。
我和棕熊當時也是閑的沒事,心裏也好奇,那酋長兒子雖然不成才,他老爹也確實是個人物,在周邊一帶可以說是相當的好手,咋能就被這孩子娘給摔了,我倆心裏好奇,就偷偷的跟著那個孩子,找到那孩子的家,接連蹲了好幾夜。
那一夜,這孩子的老娘,果然和酋長在雪地裏麵摔跤,他娘很白,月光撒下來,雪地裏根本找不到身影。
從那以後,棕熊好像是變了一個人,常常要我陪他去那個村,我也不勝其煩,去了幾次就沒再去過了。
後來我可聽說,不知怎麽的,棕熊就在那裏結了梁子,和那酋長的兒子打了一架。
那以後,每逢到了短暫的夏季,家家戶戶都會給土房子牆抹新泥,到了這個時候,棕熊就會偷偷的去那個村落,給酋長家未幹的牆麵上,印上一個又一個的手印。
據說,這已經成了那個村最大的懸案,那個老酋長曾經揚言,如果抓到了是誰幹的,就把這人腦袋打進脖子裏去。
這個秘密也隻有我知道,棕熊常常為了此事暗爽。
去年夏天,就在家家戶戶塗新牆時,我看到了棕熊猶猶豫豫的樣子,知道這小子多半是忍不住,還要去幹那事了,這幾乎成了他每年必幹的事情,就像是到了一定的季節了,青蛙要冬眠,動物要腿毛,我見他癢癢難耐,忍不住提醒他:
‘‘棕熊,今年就算了吧,別去了,你現如今的情況不同以往了,要是把你手印上人家牆麵,傻子都知道是你幹的。
我想不明白,棕熊怎麽就和那小子成了朋友,竟然會叫他一起來打獵。
我從沒和這個人交往過,對這個人隻是有模糊的印象,自然不了解這人是否合得來,就問棕熊說:
“這個人怎麽樣?靠得住麽?”
棕熊特別得意的說:“當然靠得住了,我倆的關係老鐵了,好久以前就認識他,還是咱倆去他們村子的時候,為了他,我還和他們村酋長兒子打架了!”
“哈哈,我倒是好奇了,你們怎麽認識的?”
我示意棕熊說正題,希望看出些端倪,以防棕熊一時腦熱,覺得和人家不錯,就拉過來了,如果這人不靠得住,這次狩獵就會充滿了風險,搞不好白忙活一場。
“我在他們村子閑逛,胡亂的走到了村頭,這時我聞到一股香味,順著香味,我走進了一家人的院子。那味道太香了,我沒有人的住誘惑,就仗著膽子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棕熊說到了這,我心裏暗想,恐怕不是你隨意走到了人家,搞不好就是繞著人家打轉,多半就是想看人家的老娘,想到這裏,我心裏一個機靈,那黑兔的老娘那麽白,明顯是一個短毛的人類,怎麽生出黑兔這樣的家夥了,這時候想來,黑兔這高聳的骨架,多少有那個酋長的影子。
我繼續聽著棕熊在講:
‘‘屋裏正在吃飯,飯桌上熱氣騰騰的,嘿嘿嘿,說來就好笑,那一家子人見我都愣了,手停住筷子,隔著繚繞的白氣看我。我懶得理這些人,隻是對於那香味感興趣,想看清桌子上發出香味的是什麽,可是霧氣太重,隻能模模糊糊看見一隻油黃爪子。
這時候,這家女主人走過來了,這個女人很白,你知道的,她很瘦,有點像掉光了葉子的樹幹,她樂嗬嗬的對我招手,倒是把我搞得很尷尬。
棕熊把嗓子捏住,想學女人那種尖聲尖氣,實際上模仿的不像,而像是娃娃音,嬌滴滴的像女鬼在叫:
‘“哎吆,這是誰家的孩子啊,長得肥頭大耳的,真招人稀罕,快進來坐吧,正好飯還熱乎著呢,和我們一起吃吧。”’
棕熊講到這裏,擺出很無奈的樣子說:
“我百般推脫啊!可是她太熱情了,更是拽我到了桌子邊,我也不好不通人情,隻好給他們點麵子,找了個角落坐下去了。
男主人夾過來個東西給我,我瞪圓眼一看,是雞大腿啊,那上麵冒著焦黃的油,別提多誘人了。
除了雞大腿,飯桌上還有豬肉燉粉條,陳年的大高粱,我當時一激動,就把名字告訴了他們,說以後有什麽事情就找我,別見外,我棕熊這人沒別的毛病,就是仗義。
男主人讓他兒子和我喝了一杯酒,那個孩子也就是黑兔。
那以後,我帶著黑兔去玩,時間久了就成了朋友,我有時還會去他家裏蹭飯,那家人老熱情了,尤其是他娘,每次吃完飯都勸我下次再去,給他家添個熱鬧氣氛。”
棕熊突然大笑起來,好似想到了那些美味,或者是那個很白的婦人,
“嘿嘿嘿,他家裏人真是講究,隻要是我去了,什麽好東西都給我吃,甚至還有酒喝呢!黑兔他媽做飯非常好吃,人又大方,我一頓飯吃她隻雞都不心疼,你說這樣的人家靠不靠得住?而且,咱們這次出獵需要的武器,黑兔替咱們準備了不少,你見他身上帶的那個包裹了麽,裏麵就是弓箭和石刀。”
棕熊剛才的一番話,就像是一泡黃尿,把我心中的星星之火澆滅了,陽光的照耀下,棕熊瞪著反著白光的牛眼睛,等著我的應和。
我急忙回答他:“靠得住,靠得住,你這麽一說我就放心了。”
嘴上雖然認同了棕熊,我的心裏卻在犯嘀咕,怎麽還有這麽大方的人家?如果按照棕熊的說法,隨便哪個陌生人到黑兔家去,都可以有吃有喝,還不把黑兔他家吃破產了?
但看棕熊對黑兔一家的印象這麽好,我也不好給他潑冷水,我這個伴兒什麽都好,就是有些分不清好賴臉,那黑兔家請他吃飯,多半隻是場麵人的客套,而棕熊竟然當真了,恐怕私下裏,黑兔家人對棕熊很反感,多半會在棕熊走了以後掉臉子!
我丈母娘就很反感棕熊。當初,認識了棕熊這個伴兒後,我就打算把他引薦給老丈人一家,我把家人的一些好惡說給了棕熊,並且叮囑他很多細節,尤其是告誡他不要太高調,奈何棕熊左耳進右耳出,沒把我的話當回事。
初次見麵的時候,丈母娘就表現出一種若有若無的反感,一直以來,在丈母娘看來,我和棕熊除了體毛一樣厚重外,完全是不同的兩類人,她也搞不明白,為何性格迥異的人,卻好的一個人似得。
在我們說話的功夫裏,冰河對岸又出現了一個人,此人是一個小胖墩,在朝陽的映射下顯得很是矮小,他身子不高,和巨大的黑兔相比,身高還不到黑兔的胯骨。
黑兔看到了遠方的小胖墩,他與小胖墩遙遙相望,隨即哈哈大笑,漏出了他那一對白白的大板牙。
黑巨人看上去高大威猛,而身上還有著肅殺的霸氣,而當這對大板牙漏出來後,他身上那種肅殺之氣,頓時化為烏有,反而給人一種滑稽的感覺。
黑兔笑著笑著,忽然想到了什麽,忙去伸手遮掩大板牙,巨人洪亮的聲音在荒原上擴散,可能是黑兔說話有點磕巴,讓人聽上去很滑稽:“大,大腸,你怎麽才才來啊!”
小胖墩看到黑兔後,顯得非常興奮,高頻次的擺動小胖腿,跑來相會。
小胖墩此時滿臉堆笑,小胖墩太肥了,臉上的笑紋就和肥膩的腸子一樣,一條一條的褶皺,縱橫交錯,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小胖墩的名字叫做腸子。
腸子是一個非常喜慶的人,誰和他在一起都會覺得有意思,他和我早就認識,私交非常好,可以說是我的老朋友了,他和我這麽好,也就自然認識棕熊,至於他認識黑兔,大大的出了我的意料。
黑兔和腸子相會後,二人熱乎乎的聊了起來,河岸上的兩人互相聊著天,不時的回望身後,不斷的掃視冰河對麵的地平線,應該是在等著我們倆。
我本想走出藏身處和二人匯合,卻被棕熊拉住了,棕熊說:
“你先別出去,再等等,這裏距離他們太遠了,我聽不到他們的講話,我隻能看到他們在張嘴說話,看的我這個難受,你聽一聽他們在聊一些什麽?”
我本沒心思聽別人的聊天,可是棕熊提議了,我忽然覺得這樣也挺有趣,就豎起了耳朵,屏住呼吸,認真的聽了一會,便把這二人的交談說給棕熊聽。
河岸邊上,黑兔疑惑的問腸子說:“腸,腸子,你知道這次狩獵都有誰麽?我問棕熊他不說,搞得特別神秘。”
“我猜沒有幾個人,要不棕熊定然會告訴你的,這小子是怕你因為人少變卦,但是我確定,絕對不隻是棕熊一個人,至少還有一個人叫白猿,是我多少年的老伴兒了,要不然我也不會來這。”
“白,白猿,那個人我好似聽過,隻可惜沒見過。”
冰河上風雪太大,二人都背過了身去不說話了,又是過了很久,黑兔有些疑惑的問道:
“腸,腸子,棕熊怎麽還沒來啊?”
腸子笑嘻嘻的說:“我在附近聞到了棕熊的氣味,而且還有白猿的,以這個氣味的走向看來,他們可能度過了冰河,進到了那個山穀當中,可能在山穀內休息呢,咱們這就出發吧,沿著他倆氣味尋過去。”
黑兔這才說:
“原,原來你聞到了棕熊的氣味,按你說的,他們應該在對麵的山穀,這可是真夠奇怪的,他倆不在這等咱們,跑到那麵的山穀中幹嘛,這不是脫褲子放屁,明顯多此一舉!”
腸子笑嘻嘻的解釋說:
“估計是他倆心裏有數,知道我的鼻子靈,可以順著氣味找到他倆,就跑進了山穀裏麵去了。這冰河上風雪太大,沒有什麽遮掩,咱們也不用在這研究他倆的想法,進那山穀就知道咋回事了!”
腸子的建議得到了響應,這二人過了冰河,度過了山穀前麵的荒原。
黑兔來到荒原以後,把包裹裏的東西拿出了一部分,分給腸子拿著,這些東西在黑兔身上看不出什麽,到了腸子身上就看出大了,腸子手裏除了那根矛,還挎著兩張弓,掛著三把石刀,掛在身上叮當作響,搞得走起路特別笨。
黑壓壓的森林神秘莫測,二人互相招呼著魚貫而入。這兩人的麵孔轉入我的視線,嗅覺較好的腸子走在最前,向著我所在的大樹走來。
後麵的黑兔麵色凝重的跟其後,這二人加起來有四隻眼睛,就算如此多的眼睛,也很難發現我和棕熊的身影,此時,我和棕熊正隱藏在濃密的樹冠上。
眼看他們越來越近,棕熊掩嘴偷笑說:
“白猿,按照眼下來看,腸子早晚會帶著黑兔來到這,等會他們來到大樹下麵,咱倆一齊跳下去,準定能嚇死他們,嘿嘿嘿”
聽到棕熊的點子後,我聯想到他們被嚇得哇哇大叫,差點沒笑出聲來,棕熊總是有辦法搞活氣氛,跟他一起捉弄人特別有樂子。
我點頭同意了棕熊,隨口問道:
“棕熊,我和那個黑兔不是太熟,萬一把他嚇壞了咋辦?”
“管它呢,嘿嘿嘿,有我在你怕啥,天塌下來有我頂著呢。”
倆人很快就來到了樹下,就在他們茫然抬頭,搖晃著腦袋看向樹冠時,我和棕熊大叫著跳下,如兩隻猛虎從樹上跳了下來。
我還是高估了自己,雖然樹下有厚厚的鬆枝作為緩衝,可由於樹冠太高了,我跳下去的時候,在接觸地麵後猛地一頓,大腦嗡的一下就空白了,沒能大吼大叫著嚇唬他們,而是耳朵裏麵嗡嗡的轟鳴,癱軟的蹲了下去。
接下來的事更讓我憋屈,還未等我恢複神智,就發覺自己被人圍住了,我感覺氣氛有些不好,想說話卻發覺自己還沒緩過神,張著嘴巴說不出聲音來,隻能勉強抬頭看向來人,好讓他倆認出我來,千萬不要自相殘殺。
眼前的二人好像在商量著,不斷的圍著暈乎的我轉圈,眼花繚亂中,不知誰打了我一拳,接著有人踢了我一腳,緊接著,劈劈啪啪的拳來腳往,我被打的更加迷糊了,剛緩和過來的神智再次混沌。
就在我被毆的時候,聽到一聲怒喝,是棕熊在大喊:
“別打了,是我棕熊!”
棕熊的話並沒有立刻阻止二人,毆打又繼續了一會後,忽然間有人驚訝的說:“哎哎呀,原來是棕熊和白猿啊,快住手!”
接著聽到一個關切的聲音:“你倆跑樹上幹什麽,別打了,別打了,快住手!原來是自家兄弟,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煙消雲散後,我躺在地麵上緩了一會後,勉強的坐了起來,發覺自己全身都是泥土啊,腳印什麽的,頭上還頂著鵝蛋大小的血包。
我感覺身上很難受,具體是哪又說不全,一碰胳膊也疼,碰一下腿也難受。
再看棕熊,他的肥臉上青一塊紫一塊,有的地方隆起了大包包,大包包上麵疊加著更大的血包,此時他不住的掃視二人,而二人則是低著頭,這兩人很有默契,沒有一個主動看向我倆,臉上是若有若無的壞笑。
棕熊氣的大叫:‘‘都是活了幾十年的人,少在這裏裝無辜。
腸子反應機靈,一步跨了過來給我拍打身上泥土,嘴裏說著關切的小話。
“哎哎呀,這是怎麽搞的,都怪我倆眼神太差,沒認出來是你倆,還以為遇到了土匪搶劫,瞧吧你倆打的,來,我給你揉揉!”
腸子說話間去揉我頭上的血包,疼的我媽呀一聲跳了起來:
“哎呀,你疼死我了,腸子你不是故意的吧!”
棕熊那一邊,黑兔則是站在棕熊身邊,一麵關心著棕熊的傷勢,一麵不停的在那數落著腸子:
“這,這都是自家兄弟,是來一起打獵的,腸子你這網吧蛋,招手太黑了……棕熊,沒事吧,來,站起來走兩步看看,我扶著點你。”黑兔扶著搖晃的棕熊走了幾步,回頭看了我這邊說:
“你,你就是白猿吧,我叫做黑兔,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
我揉了揉腫脹的臉,對著黑兔硬擠出一個微笑,這一笑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搞得我更加疼了,滋啊的叫出聲音來:
“哎呀我的媽呀。”
這倆下手太重了,而且還假仁假義的,揣著明白裝糊塗,搞得我倆啥也說不出來,腹誹中,我偷眼看了棕熊一眼,發覺他比我還要狼狽,整個臉都開花了,如同綻放的血紅牡丹,看著他那張臉,我忽然有種失敗的感覺,我倆這叫做偷雞不成蝕把米,想找這兩個人的樂子,卻被這兩個家夥找樂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