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呢，兔群的行為怎麽這麽詭異，一會這一會那的，原來是在和我們打馬虎眼，而我們，居然稀裏糊塗的上勾了。

    眼前的形勢已經變得不利，我們四人並沒有處在一起抱成團，而是彼此都有些距離：

    不算受傷的腸子，棕熊在最遠處，我由於最後決定去支援棕熊，所以跑開栗子樹沒多遠，而至於黑兔，是在我和棕熊之間。如此一來，我們幾人就無法首尾響應了。

    令我猝不及防的是，就在我身後，除了一小撮準備偷襲我的食人兔，我瞥見還有一波食人兔，衝向了栗子樹。

    此刻，在栗子樹底部，腸子正拽著一根樹叉，試圖爬到栗子樹上麵去，奈何自己的手剛剛受傷，沒法用力，漲得滿臉通紅，就像是吊死鬼一樣，胡亂的搖擺著手臂。

    腸子，小心啊，有食人兔衝你去了，”

    腸子他雖然身體肥胖，但平日裏手腳都有力，也就彌補了身形的缺憾，爬樹雖然不是太利索，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笨拙，如今胳膊受傷，導致他沒法發力。

    提醒了腸子小心後，我觀察了遠處的情況，那一邊的棕熊，由於剛才衝的太猛了，此時距離我們很遠，就算沒有食人兔阻攔，也要跑一會才能跑回來。

    嗚哇嗚哇

    嗚哇

    食人兔的嚎叫聲中，之前被棕熊追擊的兔群發起了反衝鋒，不知從哪裏又衝出不少食人兔，將黑兔和棕熊分隔成兩塊，與反衝鋒的食人兔把熊包成一個圈。

    我和棕熊之間的黑兔，不知是膽小的緣故，還是本能的喜歡背叛，當下撇去棕熊不管，向著我這裏跑來。

    棕熊臨危不亂，大義凜然著說道：“媽的，前後都有這麽多，這回可是被人家算計了。

    我擔心棕熊腦子被驢踢了，一時熱血和這些食人兔幹起來，就喊他說：

    棕熊，都到了這個份上了，你快想辦法逃回來啊！”

    棕熊驚歎的說道，“食人兔的智慧實在出乎意外，我現在倒是想看看，它們到底還有多少手段。”

    一聽棕熊的話，我的心咯噔一下：這小子果然是瘋了！

    兔群將我們分割包圍後，大隊的兔群不要命的攻擊棕熊，各個都是悍不畏死的衝擊，讓棕熊疲於應付，這期間，他就是想逃跑卻晚了，試著往栗子樹衝了幾次，卻都被食人兔死死的堵住，不得不留在原地戰鬥。

    我忽然有種不良的預感，也許，當棕熊的羽箭盡了之時，也就是肉搏戰之始，那個時候，就是他最艱難的時候。

    有了這次教訓，如果棕熊能夠活下來，希望他有所收斂，以後可不要這樣冒進了，一個不小心就中了詭計，陷入進退維穀的境地。

    黑兔在向著我們這麵奔跑，時刻盯緊周圍的變化，以防有的食人兔跳出來攻擊。

    畢竟黑兔的身形太大，而且靈活性不是太好，太容易招惹到偷襲。

    奇怪的是，這些食人兔並沒有衝擊黑兔。也許，食人兔是被黑兔的巨大嚇破了膽子，像黑兔這樣的巨人，隻要是站在那裏，就會給人一種恐懼，更別說飛速的奔跑著，就像一座移動的小山。相對瘦小的食人兔，哪怕是被不經意的撞到，都可能一命嗚呼。

    因此，不了解真實情況的食人兔，並沒有攻擊黑兔。

    很快，黑兔就跑到了近前，經過來勢洶洶的黑兔的恐嚇，包圍我的兔群立馬散開了。

    這時的栗子樹下，腸子還沒有上樹去，奈何此時情況緊急，我沒法出手幫忙，隻能由著他自己想辦法了。

    食人兔嚇散以後，重新聚起來，幾個眨眼的功夫就把我和黑兔圍了，這樣一來，最近的食人兔與我相隔不到十步。

    我們不敢大口呼吸來緩解緊張，生怕發出聲音，引來對方的進攻。

    我抽空看了一眼遠方的棕熊，那邊的戰鬥非常激烈，我和黑兔這裏反而越加平靜，不知這些家夥安的什麽心。

    帶著疑惑，我不斷地掃視兔群，忽然發現，那個缺耳朵的食人兔，竟然隱隱的靠近了我，這就很值得我的去思索了。

    我有些疑惑，兔頭領並沒有坐鎮指揮棕熊那的戰鬥，而是跑到了我們這，這兔群實在等待時機麽？一旦那邊的食人兔將將棕熊消滅了，食人兔才會對我麽發動主攻。

    突然，那兔首領是為了應驗我的猜測一般，非常淡定而又從容的，把視線轉到了我身上，就在我們目光交匯的刹那，我知道，這個缺耳朵的就是兔首領沒錯，他的眼神裏有一種少有的威嚴。

    我提醒黑兔說：“黑兔，快看那裏，那個體型有些大的食人兔，應該是這兔群的首領。”

    兔頭領靜靜地看著我們，好像是一個滄桑的老者，那眼神裏麵透露神秘，身上散發著強烈的氣勢，是一種讓人後背發麻的威壓。

    黑兔哆哆嗦嗦的端著弓箭，想瞄準兔王，卻被兔王氣勢所攝，兩手一個勁的顫抖，怎麽也拿不穩。

    兔王冷冷的掃了我們片刻，最終將目標鎖定在我身上，它死死的盯著我。

    要是眼神能殺人，我已經慘死一百回了。

    這個兔王不僅僅會使陰謀詭計，還是一個善於心理戰的主，但凡是有經驗的獵手，都會對獵物進行恐嚇，一旦獵物被嚇壞了膽子，也就喪失了戰鬥力。

    可惜，兔王這一手段對我來說沒用，我最不怕別人嚇唬。對於黑兔來說，他不太恐懼看得見的危險，而是害怕這樣精神上的壓迫；相反，我對於看得見的危險特別恐懼，偏就不怕虛無縹緲的恐嚇，比如鬼啊魂之類的，這種恐嚇對我來說沒有用。

    四歲的時候，有人嚇唬我說，每當夜半時刻，村子後頭的亂葬崗，會有鬼魄出現，那些鬼魂看的見摸不著，飄蕩在空中，還可以上身控製你的思想，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我那時候還小，就信以為真了，當天夜裏，我就把家裏的菜刀偷出來了，一個人偷偷的前往墳地，在亂葬崗等了一夜，也沒看見鬼。類似的事情我做過好多，這般，也練就了我的大心髒，一旦遇到這種縹緲的恐嚇，都會異常淡定。

    兔王見我沒有反應，仍舊沒有放棄，還在繼續裝神弄鬼，看似高深莫測的看著我。

    我心裏這個鬱悶，都怪我的射箭技術太差，這要是棕熊在我的位置上，兔王哪有機會在這裏裝大尾巴狼，就像沼澤地裏的兔頭領一樣，早被一箭射死了。

    對麵終於有所動做了，幾隻食人兔走出隊伍，在我和黑兔周圍散開。

    眼見靠過來的幾隻食人兔，我握緊了石刀，狠狠地踹了黑兔一腳：

    別在這礙事了，你快點去那邊幫腸子上樹，他身上有傷！他上去以後，你也上樹去！”

    黑兔是打算幫助我，奈何他心裏素質不好，雖然力大卻不能正確使用，而且他爬樹還慢，萬一等會食人兔進攻的狠了，我決定逃跑的時候，他很可能會托我的後腿。

    黑兔在我的掩護下，逐漸的靠近了栗子樹，轉身就去幫助腸子，一手就把腸子送上了樹叉，腸子抓著樹叉終於上樹了。

    腸子很快就上升一大段距離。就在此時，黑兔周圍突然蹦出四隻食人兔，每隻食人兔都瞄準了黑兔的要害，騰飛而起，衝向還沒來得及上樹的黑兔。

    眼見黑兔被圍，我就要衝過去幫忙，卻在抬腳的瞬間聽到一聲驚呼，接著就是一聲淒厲的慘叫。

    哎呀我擦，疼死我了”

    循著聲音向上看過去，栗子樹的上方，半空中，一隻食人兔死死的咬住了腸子的腳，我有些看不明白了，腸子此時已經離地六人多高，怎麽還會被食人兔咬到，食人兔的彈跳力也太好了！

    腸子此時被吊在半空，一手抓著樹枝，一受傷的手裏還握著一根木棍，綿軟無力的擊打那隻食人兔，眼淚稀裏嘩啦的往下掉，哭聲裏麵充滿了哀求：

    救命啊，救命啊，鬆口啊，你這個混蛋。”

    食人兔哪會聽從他的求情，咬住了就沒打算鬆口。再看樹下的黑兔，也被食人兔偷襲了，他索性放棄了攀爬逃跑，而是抓起背後的石錘掄了一個圓弧，將飛在最前的兩隻食人兔打飛，卻被後續的食人兔得了機會，握著石錘的手，還沒來得及再次揮動，就被一隻緊接而來的食人兔咬了，疼的就地打滾，不得已扔掉了石錘。

    黑兔翻滾中，試圖撕扯掉咬在身上的食人兔，卻被緊接而來的一群食人兔咬住了胳膊。就這麽，黑兔和這一群食人兔糾纏上了。

    我看的這個揪心，一到關鍵時刻，黑兔就會變得狠笨，那食人兔才多大啊，黑兔何必去撕扯人家，以他那巨大的身體，隻要一個翻身，就可以把食人兔壓死了。

    我來不及提醒他怎麽做，此刻千鈞一發之際，僵持下去定會有變故，事不遲疑，我利箭一樣奔向栗子樹，經過黑兔身邊的時候，用肩頭狠狠撞飛了咬手臂的食人兔，同時撿起地上的石錘，向上拋去。

    嗖

    石錘破空之聲響起，接下來，半空中，那隻咬住腸子的食人兔被石錘擊中，嗷的一聲吼後，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這隻食人兔很是堅強，摔在地上，翻了幾個跟頭後，竟然站了起來，嗚咽了幾聲後，從嘴裏吐出一根腳指頭。

    我抬頭望去，腸子的一隻腳血流如注，血液模糊了腳麵，也看不出是哪根腳腳趾被咬掉了。

    要不是腸子胳膊有傷，也不會連帶著受了腳傷，看著自己的好朋友受這樣的苦，我心裏這個難受，就和自己掉了腳趾頭一樣痛。

    麵前，那隻摔下來的食人兔踉蹌走了兩步，竟是走向了腸子的腳趾頭那，一個低頭又將腳趾吞進嘴裏，喉嚨動了一下，發出扣扣的咳嗽聲，竟然是在被腳趾頭噎住了。

    我怒火頓生，大踏步的向著食人兔衝過去，想為腸子這被咬掉的腳趾頭討說法。

    食人兔見狀，不等咽下去，立刻朝我撲過來。說時遲那時快，我一個側身，讓過衝擊來的食人兔，再一拳砸在它眼睛上。

    食人兔受到重創，在地上翻滾了一圈，想要站起來，但被我緊接著劈下的石刀砸暈了，兩隻後腿疼的亂蹬。

    我不給他喘息的時間，竄過去一腳踢到它頭上，徹底解決了這個麻煩。

    就在我做完這一切的時候，身後勁風大作，我知道，這一定是其他食人兔跟在身後，趁機來了襲擊我！

    我耳朵裏聽的明白，它們的利爪就在我的身後，隻要回頭就會被抓個大花臉。

    有感那血腥之風，我矮下身子，隻覺得頭頂生風，借勢在地上來了一個旋轉風火輪，滾出了食人兔的攻擊範圍。

    哎吆！

    翻滾中，我疼的一個咧撅，我擦，怎麽回事？

    我摸了摸身下，忍不住咒罵，咋這麽點背呢，黑兔的石錘，砸下食人兔後不知滾到了哪，而我一番翻滾後，竟然硌在石錘上，眼睛珠子差點疼的瞪了出去！

    身後的食人兔，趁我吃痛的時候跟了上來，馬上就要對我展開殺招，我也沒有時間去思考對策，也不管有沒有準頭，對著身後甩出石刀，希望緩和一下他們的進攻。

    我精神高度集中，壓抑住痛楚，抽出身下的石錘，打在了緊跟而上的食人兔身上，在我準備繼續揮起石錘的時候，異變陡生。

    開戰開始，那該死的兔王就在那裝深沉，而且刻意和我們保持距離，雖然它沒有和我正麵衝突，可這不代表它會有一直如此，這一直是我的一塊心病，就在這個時候，我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兔王，看了這一眼後，我不禁喊了出來：

    我的天啊！”

    我終於明白兔王不參戰的原因了，它一直旁觀，好似高深莫測，原來是因為身上有傷，兔王的一條後腿有些彎曲，哪一個動物的腿也不會有彎這麽厲害，唯一的解釋就是兔王的腿骨折了，它小腿肯定是遇到了可怕的攻擊，這時候一想，包括他的耳朵，也可能是那個時候起掉的！

    怪不得它一直和我保持距離，隻是看著手下去做事！

    咯咯咯，這是難以捕捉的戰機，隱隱之中，我一邊反擊食人兔的攻擊，一邊向著兔王靠近。

    兔王好像察覺了我的圖謀，背離我退後了很多。我看著他退後的狀態，步履輕盈，並不像是受傷了，這難道是它偽裝的，好不讓我察覺它身體有異麽？

    轉念一想，如果他沒有受傷，完全沒必要退後，我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推斷，一點點的拉近和它的距離，突然，就在兔王進入了攻擊範圍後，兔王身邊衝過來三個健壯的食人兔，將兔王護在身後，而兔王經過這一陣退縮，多半是腿上不吃力，靠在了一棵樹邊停下休息。

    兔王身後這樹很纖細，樹頂搭在了栗子樹眾多枝椏的中的一個，我靈犀一動，有了一個計劃。

    遠處，棕熊的情況很糟糕，不斷的遭到食人兔偷襲。

    食人兔善於偷襲與合作，攻擊神出鬼沒，或者咬了你一口，抓了你一下，隻要得逞就會撤退，很難讓人抓到重擊的機會，尤其是食人兔數量多的時候，它們之間互相掩護，攻擊力大幅度提升。

    我想好了計劃的細節，索性把石錘拋向衝的最猛的食人兔，迅速逃向大栗子樹。

    幾個跳竄後，跳到栗子樹的樹叉上，連抓帶爬就上了一大截，幾個閃現就越過了樹幹。

    黑兔雖然笨，但是腦子不笨，見我上了樹，立馬就領會了我的意圖，卻還略顯多餘的說：“射人先射馬，”

    說話間，他賣力的揮舞起拳頭，與幾隻圍攻的食人兔鏖戰，同時大喊大叫，吸引注意。

    這時，我眼角有個黑影劃過，轉頭望去，原來是躲在樹上的腸子跟了上來，打算與我兵合一處。

    腸子的臉色很難看，看得出他在強忍著痛。

    我略有痛楚的說：‘“你受傷了，就不要出手了！”

    兔王依靠的那根樹不是很壯，尤其是搭在栗子樹枝椏的樹尖，更是經不住壓，若是我還好，換做他們當中的哪一個，來做我將要做的事情，那樹尖定會當場斷裂，更別提接下來的計劃了。

    我再次掃視了一遍棕熊，他那邊是重災區，兔群的主力全部集中在那邊。

    此刻，因為射盡了箭矢，棕熊正握著武器與對方肉搏。

    這看似膠著的平衡，不會維持太久，棕熊雖然驍勇，這麽久的戰鬥也讓他有些力不從心，我甚至已經猜想到，隻要幾個哈欠的時間，他就會堅持不住，然後被三五成群的食人兔撲上去，一直被扯成碎片為止。

    我上了樹以後，那些食人兔就不在注意我，而是都被黑兔吸引了注意力。也許在它們的心中，逃到樹上的都是膽小鬼，不足為慮，就連我通過栗子樹跳到了那棵樹上，弄出嘩嘩的響聲，它們都沒發覺異常。

    這樹不是太高，樹冠經不住壓，人站在上麵就會大幅度的晃動。

    我已經等不及了，順著光溜溜的樹幹溜下去，造成斯斯的噪音，

    次次次

    這一路滑行，磨得我屁股火熱，不少枝椏也都被我撞折了。

    哢哢哢

    經過這等折騰，兔王終於發現了，不可置信的看著滑下來的我。

    見它茫然的眼睛，我知道戰機來了！千年雷劫鍍金身，就差最後一霹靂！

    嗡——”

    就在兔王呆滯望著的時候，一聲破空響聲，手中木棒極速飛出，聚線成點，鎖定兔王的喉嚨。

    這隻是虛晃，以木棒的材質，頂多隻是嚇一嚇兔王，預判兔王接下來的逃跑線路。

    兔王受驚之下，急忙躲閃，這突變來的太快，也可能是受傷的時間不長，兔王還沒有習慣受傷之後的狀態，竟然對著受傷的腿發力，一下子就吃痛了，不僅沒有跑出多遠，還差點摔倒，嗷了一聲吼後，坐在了原地。

    這是一個多麽好的機會，我雙手用力，抽出後背的石刀，想都沒想就對著兔王扔了過去，石刀拋出去的瞬間，我手腕用力向下壓了一點，石刀就此在空中畫出弧形，一個個圓圈繞過後，翻滾著向那兔王砸去。

    要是健全的兔王還能遁走，此時的它，如何也逃不掉了！

    沒了腦袋的兔群就是一群散沙，立馬就會逃散，我期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石刀飛速的畫著圈圈，眼看就要擊中目標，突然，就在石刀即將砍刀兔王的時候，斜刺裏飛出一個黑影，隻聽嗷嗷兩聲，那黑影就撞飛了石刀，與石刀一同滾落在兔王身邊。

    待我看清了緣由，不禁大罵：該死的，竟然是兔王的護衛，在這時候出來替兔王兩肋插刀！

    看著功敗垂成，我好不甘心，我的箭術不好，可是扔石頭這樣的手段還是擅長的，就在我皮甲裏，儲備了不少石頭，我不等穩住身形，就掏出皮甲兜裏的石頭，握在手心，暗暗發狠，我就算是用砸的，也要追上去，把兔王的腿都砸折。

    去死吧，你這個瘸子！”

    兔王麵對我的瘋狂追擊，身體不停的顫抖。就在這時，兔王剩下的兩個保鏢橫到了中間，試圖將我拖住。

    剛一交手，就有一隻食人兔被我用石頭砸破了頭。

    我感覺血流上湧，整個身體都被鮮血充滿了，隻要再又一個衝刺，阻擋在我和兔王中間的所有障礙，都將被我踏過，而兔王則會死在我的手上。

    任由兔王再怎麽算計，都不會想到，我這個看似瘦弱，在這四人當中最不起眼的，竟然是結束它生命的那個。

    就要被幹掉的兔王，眼中露出了絕望與不甘，它凝望著我看了片刻，眼睛裏竟然流露出些許無奈，它仰天長嘯，聲音回蕩，曲轉流長。

    我被兔王如此作為搞糊塗了，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緊接著，我就明白兔王這麽做的含義了。

    大批的食人兔聽到兔王嚎叫聲，迅速的做出了反應，不到幾個眨眼的功夫，但凡是能動的食人兔，都向著兔王聚集。

    我現在已經鎖定了兔王，它已經進入了我的攻擊範圍，我可以毫不猶豫的殺了兔王，可是這樣一來，我就會被這些接踵而來的食人兔包圍，雖然它們未必能夠殺了我，但受傷是免不了的，一想到這裏，我心裏就已經膽怯了。

    我沒有棕熊那種孤注一擲的氣魄，雖然是近在咫尺的勝利，我還是選擇了放棄。

    我翻身後退，幾個跳躍後，遠離了聞聲而來的那些食人兔。

    眾食人兔都跑了回來，將兔王簇擁中間，惡狠狠的看著樹上的我，失去了行動能力的一些食人兔，躺在地上呻吟著，也狠狠地看著我。

    經過這麽一折騰，包圍棕熊的食人兔也都散了。

    棕熊脫離了圍攻，並沒有趁機掩殺逃離的食人兔。

    棕熊，你站在那裏別動，找棵樹先爬上去躲著。”

    見識這些家夥的凶悍，我不想把彼此的仇恨擴大，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尤其是這些食人兔，還是讓他們離開，隻要不在來騷擾我們就好了。

    食人兔等待著同伴的歸隊，很久以後，稀稀拉拉的，一些傷兵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重新回到隊伍中去。這樣的現象持續到很晚，逐漸消失在視野裏。

    而那些徹底沒了行動能力的食人兔，無可奈何的留在了附近，成了我們的食物，這就是終日打鳥，終被鳥啄。

    等食人兔都離開了，天有些擦黑了，我們開始清點自身的狀況，棕熊滿身傷口，但所幸都是輕傷，是被那些食人兔的騷擾造成的；至於腸子，他的傷不算太重，掉了一個腳趾頭而已，沒幾天就會活蹦亂跳的。

    相對於我們的零傷亡，食人兔們可就淒慘的多，至少有七隻留了下來，綜合算來，我們是打了一場大勝仗。

    就在眾人查看傷勢的時候，棕熊走到了人群中央，想要說些什麽，卻有跺著腳走了，過了一會再回到了人群中央，猶猶豫豫的要說話，最後紅著臉的大聲宣布：“夥伴們，算上今天殺死的，我已經殺死了一百個野獸。”

    按照老家的規矩，有人殺死了一百個獵物，就可以舉行一下宴會，大家為他歡快。

    我們這次不僅打了勝仗，棕熊的狩獵戰績還破了裏程碑，這真是雙喜臨門，一定要舉行盛大的篝火晚會。

    想想走出家門來，我大概的算了算，也差不多殺了七十多個野獸，真是不敢相信，剛走出時，還是一個不熟練的獵手，如今竟然有了這麽多戰績，時間過得好快啊，不知道家人都好麽。二姐和三妹還好麽，我走了這麽久，身體發生了很大變化，如果回去的話，他們還能認出我呢？

    想到和姐妹一起的快樂時光，心裏特別的美，如果眼下能夠見到她們，該有多好啊，一想念就會特別的難受，幸好身邊還有這麽多的夥伴，可以借著熱鬧的氣氛，忘了那些不愉快。

    菜肴有果子，烤食人兔肉，野菜，植物根莖，除此之外，腸子還拿出了酒囊。

    酒是一個殺人的東西，每年到了極冷的時候，人們都會喝酒暖身體，有的人喝多了以後會四處亂走，最後會凍死在雪地裏。

    酒是一個好東西，它能帶了快樂，哪怕是凍死在冰天雪地裏，也是高興的。

    腸子很慷慨，把酒囊裏的酒都倒空了。狼多肉少，每人隻分了那麽一捧的果子酒。棕熊手心裏的泡沫溢了出來，他一邊舔著酒沫，一邊絮絮叨叨的說：

    腸子，你看看，我的全是泡沫啊，根本沒有多少實在的，再來點”

    一捧酒一口就會喝沒了，我隻好慢慢的添酒，品味那種滋味。

    大家喝了酒之後，都是興奮的嚷嚷著。而我卻隻是呆呆的笑著，正令人醺醺的，斷然不是那淡若白水，而是蔓延到彼此的情意。笑的眼，紅的臉，飛揚的話語，回旋的美意。

    且借瓊漿玉液，記住這似水年華。

    後來的人生裏，我們四個再沒重聚過，當我逃亡在一個個陌生的國度，聽到遠方的，關於他們的消息，或生或死，大起大落，我都會不自覺的想到這一天。

    腸子不勝酒力，吵鬧著要唱歌，搖晃著說：“都別說話了，我給你們唱歌聽”

    還別說，腸子的歌很好聽，在他美妙的歌聲下，我們大快朵頤，更顯愜意。

    天終於黑了，多隻火把霎時點燃。一瞬間，火焰照亮了林中大地，光亮如同白天一樣。頓時歡呼聲響成一片，在美幻的林中回蕩。我們高興地將火把轉來轉去，一支支火把如同一朵朵燦爛的星花。

    高舉火把的我們，有時排成一直排，火把一上一下，扭來扭去，如同一條遊動的火龍。

    有時圍成一個大圓圈，遠遠望去就像一個大火環。

    接著，我們圍成了個大圓圈，跳起了最喜愛的舞蹈。真是越跳越歡快，跳呀！唱呀！此時的場麵，嬉笑聲、吵鬧聲，真是熱鬧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