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何全盛情的款待了陌書彥一番，起初都是問些風土人情之事，在陌書彥看來，都是在打擦邊球，想要試探陌書彥是否是洛陽之人，始終何全都有所防備。

    好在黃老時常出去走動，對洛陽也甚是了解，早已經給陌書彥提前惡補了一番，對何全看似無意間提出的問題，陌書彥都能輕而易舉的回答出來，還能進一步深說和糾正何全所問。

    你問我答，你來我往，終於陌書彥基本打消了何全的防備之心，算是在心裏承認了陌書彥的身份，於是乎，何全對陌書彥更加熱情起來，對富商，多多結識好處可不小。

    “不知賈商此來永寧的目的？”何全直白的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陌書彥就微微鬆了口氣，再這樣問下去，還真有些吃不消，感覺黃老給他惡補的所見所聞都要講完了，頓了頓，陌書彥餘光瞄了瞄四周站立著的侍從，意思很明顯，不想被這些人聽見。

    “他們都信得過。”

    何全先強調了這一點，而後又笑臉充盈的說道：“不過賈商不喜的話，讓他們退下也無可厚非。”

    隨即，何全揮手示意，四周的侍從都低著頭退離了此處，不過站立的地方還是目光可視這裏，隻不過是聽不到陌書彥和何全的交談罷了。

    能夠這樣，陌書彥就已經滿意了，想要單獨與何全相處，完全是不可能的。

    “賈商可以說了嗎？”何全問道。

    “既然何商有此誠意，那我就不藏私了。”

    陌書彥靠近了一些何全，四顧望了一圈，以手遮擋嘴巴，防止被人識唇讀語，壓低聲音說道：“可曾聽說傳國玉璽？”

    傳國玉璽四個字瞬間在何全腦袋裏炸開，刹那間摧枯拉朽般擊潰了何全所有的心理防線，甚至讓何全有那麽一刹那覺得窒息了一般，那肥胖的身軀都不禁抖動起來，眼神更是閃爍不止，神色多變，幾近失態。

    “全部給我退下，眼不可見耳不可聞。”何全幾乎是衝著那些侍從咆哮著說道。

    “是。”

    侍從哪裏見過何全這般模樣，頓時都慌了神撤離了此處，舉目望去，陌書彥再也沒看到任何的人影。

    稍稍平緩了心中那難以抑製的情緒，何全喘著粗氣，卻還要壓低聲音問道：“賈商說的，可是那漢室傳國玉璽？”

    陌書彥不答，沉重的點了點頭。

    “它在哪？”何全激動地抓住陌書彥的肩膀失聲叫喊道。

    輕輕擦去臉上沾染的唾沫星子，陌書彥強忍著心中的不喜，冷漠的說道：“何商是想要合作還是獨吞啊？”

    “自然是獨.....合作。”

    何全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鬆開了陌書彥的肩膀，賠笑著說道：“賈商既然願意同我說，肯定是抱著合作的態度，這點還是強調一下好。”

    雖然何全嘴上這般言語，但陌書彥哪有看不出何全眼眸中蠢蠢欲動的殺意呢，到時候取得了傳國玉璽，怕是第一個死的就是他，好在這個傳國玉璽的消息是假的，此時的傳國玉璽應該在曹操手中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清了清嗓子，陌書彥語氣稍稍平和了些許，有些期待的看著何全說道：“這裏麵還需要何商出力，哪能不合作呢，沒有何商，一切都是不可能實現的。”

    “需要我出力？”

    何全滿臉的困惑，不解地問道：“可是要我派人手？這點沒有問題。”

    “非也。”

    陌書彥搖了搖頭，將身前酒杯中滿溢出來的酒一飲而盡，繼而問道：“何商就沒有思慮過，為何年年都在春夏之交才來探視永寧郡的莫將軍，竟會在這冷冬天裏趕來永寧？”

    “你是說.....”何全瞪大了雙眼，驚疑不定的看著陌書彥。

    知道何全已然會意，陌書彥輕輕點了點頭。

    頓時何全目光一沉，喃喃道：“原來莫將軍是為了傳國玉璽來的.....”

    “怎麽，你怕了？”

    陌書彥故作警惕的站起身來，退後幾步，質問道：“你不敢染指傳國玉璽了？”

    何全不言，雙眸盡是掙紮之色，想要跟莫將軍作對，那就是跟現今的漢室天下，亦或者曹操作對，何全的決心還有些不堅定，還有些猶豫，也有些懼怕。

    “既然如此，我們沒什麽可談的了，告辭。”

    陌書彥神色匆匆地轉身離去，一副生怕被何全留下來邀商的模樣。

    “慢著。”

    身後突然傳來何全的呼喊聲，陌書彥轉身望去，警惕的說道：“莫不是真想留我在此，那說不得我要同你魚死網破。”

    聞聲，何全的侍從在四處冒了出來，悄然圍住了陌書彥，大有一聲令下，就上前拿下陌書彥的準備。

    看著四周慢慢靠近的侍從，陌書彥麵露憂色，眼含懊悔之色的往後退了幾步。

    “退下。”何全突然厲聲喝道。

    “是。”

    不明所以的侍從又退出了此地，不敢觸怒何全。

    隨後，一臉討好之色的何全，又走了出來，熱情的邀陌書彥坐回了酒席之上，很是主動地給陌書彥斟滿了酒，而後歉意說道：“賈商願以此等大事與我談合作，我竟然還猶豫不決，實屬罪過，先自罰三倍，聊表心意。”

    還不等陌書彥答應，何全就自顧自的連飲三杯，最後還倒過酒杯，以示喝盡。

    見此，陌書彥的臉色就恢複了常態，算是接受了何全的歉意，但還是有些猜疑的問道：“何商可是真心合作，不會是想要安撫我下來，然後去知會莫將軍吧。”

    “怎麽會呢？我們商賈，最重要的就是誠信，絕不會明裏一套暗裏一套。”何全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聞言，陌書彥心裏麵不禁有些吐槽不已，原來從古至今，商賈都是這般對外說辭的嗎？恕他隻相信無奸不商。

    不過陌書彥可不是表現出這番心思，反而是神情柔和了幾分，有些妥協的說道：“姑且相信何商的問題，可有永寧郡布局圖？取來詳談，切莫讓別人知曉。”

    本來還想讓侍從取布局圖來的何全仔細一想，也不願讓其他人知道他們在談什麽，頓時起身往內堂行去，親自去將布局圖取來，此時的何全滿腦子的傳國玉璽，哪裏還會去關注陌書彥的一舉一動。

    何全前腳剛走，陌書彥餘光四顧，沒見著人，隨即不慌不忙地的從懷中掏出一方手絹，從手絹的層層包疊之中取出一枚棕色小藥丸，投入了酒壺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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