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藝術品號周圍，“運輸工作”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

    白蟻，運輸人類。

    巨型白蟻群體中那些體型一般的，負責人類的督導與監管，一旦它們發現不聽話的人類，就直接用它們強壯的前肢將他們撥回回隊伍中。

    而那些體型格外巨大的白蟻頭領，負責隊伍的方向引導工作。負責將藝術品號裏麵驅趕出來的人，帶到指定地點——地底狹縫。

    它們將那些一列列的人帶過去，並裝進地底狹縫中已經存放好的空的蟻蛹，運輸到更深層次的地下。

    蟻蛹就是它們的運輸工具。

    此時，一隻體型巨大的白蟻頭領帶著它的隊伍，率先來到了一處蟻蛹存放處。它從這一大片蟻蛹中找到了一個特殊的蟻蛹，爬了進去。

    這個特殊的蟻蛹，是它們的通訊聯絡裝置。

    緊接著，這裏就傳出了一種經過放大的定向生物信號，這個生物信號直接發送向地底深淵不知名的某處。

    巨型白蟻頭領：“白蟻群體7997編隊12分隊頭領向主文明匯報。”

    沒有回應。

    巨型白蟻頭領再次發送：“呼叫主文明，呼叫主文明。”

    這一次，那邊的生物電波傳了過來，並被轉換成了它可以理解的方式：“收到。”

    巨型白蟻頭領：“我們已經發現了地表文明種群。”

    主文明那邊：“重複一遍？”

    巨型白蟻頭領態度恭謹：“種群白蟻，編號7997編隊12分隊呼叫，已經發現地表文明種群！”

    信號那邊，確認這個信息之後，明顯有一陣騷亂，過了一會，那邊傳來消息：“好的，已經收到。順便回饋一下：你們是第一個發現地表文明的分隊！”

    巨型白蟻頭領表示喜悅：“我們是第一個發現地表文明種群的嗎？”

    那邊：“是的，主文明恭喜你們。現在說說你們發現的種群吧，它們情況如何？”

    巨型白蟻頭領遲疑了一下，它回想了一下來地表之前收到的資訊，停頓了一下，還是說道：“這個地表文明種群……不是猛獁象……”

    那邊經過了短暫的沉默：“不是猛獁象？！”

    巨型白蟻頭領堅定道：“不是！”

    那邊得知了這個消息，明顯有一陣騷亂，過了一會，才傳來消息：“這不可能！”

    “180萬年前，我們經過精心選擇，向地表投送的猛獁象種群，已經是地表生物裏麵絕對的霸主了，沒有任何天敵！按照道理來講……好吧，那麽你們發現的種群是什麽？”

    巨型白蟻接受到這個問題之後，一時半會沒有回答，或者說，似乎是有點不知道用什麽方式來回答，半晌之後，它才道：“應該是一種猴子，但是我也不確定……”

    “一種猴子？？！！”

    “是的，應該是一種猴子。或者說……猿類？有點像南方古猿，但是形狀很奇怪，全身毛發少，而且直立行走，身上有覆蓋物，應該是寬鬆的保護層，而且它們……”

    “說重點！”

    巨型白蟻頭領：“您指的重點是……”

    “它們的身體進化的怎麽樣？很強嗎？有多強？如果是能抗過了這一波海嘯的話，那麽應該非常強才對。”

    “不，很弱，它們的身體強度簡直弱得……”巨型白蟻頭領道，“總之，以我們小分隊的實力，一個打它們十個完全沒有任何問題！事實上，這些進化的猿類隻在最開始進行了反擊，但是隨後就全部投降，正在乖乖的被我們命令著行走。現在，我們12分隊一個小分隊，正在把這種猿類集中運送到蟻蛹的位置，並準備運輸到地底，相信您們不久就能看到了……”

    “這不可能！它們肉體是如此的弱小，是如何抗過海嘯的？”

    巨型白蟻頭領斟酌著措辭：“它們有一種巢穴，似乎是可以漂浮的……”

    可是這一次，主文明粗暴的打斷了它的匯報：“那麽我想知道一件事，現在的地表情況是怎麽樣的？這種猿類多嗎？有多少存活下來了？”

    然而，通訊中那邊的聲音被另一個聲音截了過來：“它們應該是一個很弱小的文明才對……”

    信號那邊，這個聲音繼續道：“我們一共派出了上萬的搜索編隊，共計十多萬的白蟻搜索小分隊！已經三天了，才找到了這麽一點生物數量……恐怕，這個能夠滅絕猛獁象的猿類種群，已經被海嘯滅絕99.9%以上了！”

    巨型白蟻頭領：“恐怕是的。”

    通訊那邊的聲音歎了口氣：“看來，又是一次失敗的實驗啊。”

    巨型白蟻頭領繼續道：“恐怕是的。這個種群太弱小。”

    通訊那邊：“連海嘯也抗不過去的文明，或者已經不能叫做文明了，最多算是個種群而已……如果沒有什麽特別的意外的話，已經不值得期待了……可以向首領匯報，準備下一次實驗了……”

    緊接著，那邊再次感歎道：“什麽時候，我們才能得到除了生物向和化學向的科技呢？”

    聽到這巨話，巨型白蟻頭領突然由於起來，然後用一種奇怪的聲調匯報說道：“似乎這個猿類生物製造巢穴的材料，不是天然材料，而是一種……金屬！”

    “你說什麽？”

    巨型白蟻頭領似乎有些緊張，觸角也抖動起來：“確實是提純後的金屬。在70公裏深的岩漿附近處，有發現過天然形成的這種有光澤的金屬，似乎和這種猿類建造的巢穴相似！”

    “天哪！金屬科技！”那邊的聲音顫抖起來，顯得極為激動，“確認，仔細確認一下！不，你們趕緊把它們的生物個體帶下來！不，我們要上去親自確認！”

    “這是極難遇到的金屬科技啊！隻在記載中出現過！”

    ……

    ……

    “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點亮科技樹次序’的問題嗎？”

    生態號裏麵，端晴索性坐了下來，並接著之前講過的話題，開啟了提問。

    “記得。”徐亮此時正在整理他的大背包，他把背包裏麵的所有東西都翻了出來，擺了快十平米的地方。這個動作惹得端寒側目，因為她很少見到徐亮如此認真的準備一個行動。看來，老徐這一次是要動真格的了。

    在徐亮精心準備的同時，端晴也在認真的做著解釋：“我問科技樹的問題，是事出有因的。因為科技樹這個問題本身包含了一個假設：會有別的文明同樣有智慧，可以發展科技，而且很有可能點亮的科技樹和我們不同。”

    徐亮：“可以理解。就好像英雄無敵裏麵人族能出大天使但不能出獨角獸一樣，除非你占了精靈的主城。”

    端晴：“是的。其實這裏麵是有一個默認條件在的：這就是，我們默認了別的生物，也是有智慧的。”

    徐亮冷冷道：“經過了這麽多事情，我對於它們有智慧這種事情，毫不懷疑。現在，它們已經變異的我根本看不懂了。”

    端晴搖頭：“我不是說現在，我是說變異以前，或者說，海嘯以前。”

    “我的意思是。”她繼續說道，“毫無疑問，人類是有智慧的，那麽你認為，寵物有沒有智慧呢？有沒有意識？有沒有情感？比如你家養的貓貓狗狗？或者比如海豚？或者比如人畜無害的小白兔？”

    “我再說明白一點吧。”端晴道，“以前我們畫漫畫的時候流行配一句台詞：‘愚蠢的人類’。這個台詞往往會在美少女給貓貓狗狗喂食的時候配上，你覺得……那些寵物，或者說，那些動物，它們會不會真的是這麽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