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進，你小子膽子夠大的啊，不經請示就敢私自決定讓路遠帶著那個姑娘穿山越嶺，萬一出點什麽事情，這個責任是你擔還是我擔？”司文彬叉著腰衝著剛剛回到營地報道的張進，氣急敗壞地吼道。

    張進站著標準的軍姿，神情依然輕鬆，大聲回道：“報告教官，您應該相信您的學員完全有能力保護山妖的安全，並能夠順利將她帶出危險地區。”

    司文彬盯著張進反問：“山妖？”

    “是的，教官。在本次訓練考核中突發出現的人員代號：山妖。”張進理直氣壯地回答。

    “滾出去！”司文彬感覺到胸口一陣鬱結，如果再多看一眼這小子，估計自己就要一命嗚呼。

    “是，教官。”張進回答道。一個立正，敬禮，轉身走出了作為臨時指揮部的帳篷。

    帳篷外幾個人正探頭探地往裏麵瞅，看到張進走了出來，紛紛圍攏了上去，七嘴八舌的探問。

    一束亮光從帳篷裏映射了出來，司文彬大步跨出，指著圍在一起的一群人喊道：“都給我老子滾遠一點！張進，我告訴你，要是這個姑娘出了一丁點閃失，你就等著被處分吧。你現在趕緊滾回去把這次行動失敗的過程和原因給我寫一份總結，明天天亮之前交給我。”一群大老爺們在司文彬的怒火炮轟中作鳥獸散。

    “淩小冷，你跟我進來。”看著一群人散去，司文彬喊住藏在不遠處聽牆腳的淩小冷。

    冷清的月光灑向大地，暈染一灘灰。路遠和艾怡然蹲在草叢後麵靜靜地等待，石塊擊打礦車聲音傳進礦洞中產生了陣陣的回音，就像是張著大嘴的怪獸發出玄妙的聲音誘惑著路人趕快進去。路遠等著回音徹底消失，又丟了第二塊石頭出去，依然是除了回聲就是死一般的沉寂。

    艾怡然壓著聲音小聲嘀咕：“膽小鬼，不就是一個被棄用多年的礦洞嘛。”說著就要起身走過去。

    路遠一把把她按住，低聲說：“你留下，我先過去。”

    艾怡然看著黝黑不見底的礦洞，心裏也是發怵，很順從地蹲在原地。路遠把木棒交給她，叮囑說：“拿著，萬一有什麽危險可以用得上。”

    路遠貓著腰，腳步穩而快地向礦洞摸索過去。一路暢通無阻，直到礦洞口也沒有出現任何異樣。路遠始終保持著警戒的姿勢四下觀察情況。

    突然伴隨著刺耳的聲音，一道強烈的亮光在空中劃出美麗的拋物線，落在了礦洞口，路遠一陣眩暈，喊道：“C，閃光彈。”旋即一個後滾翻，閃身躲進不遠處的礦洞中，觀察洞外的情況。

    艾怡然正瞧著在礦洞口一無所獲的路遠，有些洋洋得意：看吧，我就說沒有問題的。她編排著待會該如何嘲笑戲耍一下這個冰疙瘩。隨著白光劃過眼眸，同時耳朵裏一陣悶雷聲滾過，她陷入了無聲的黑暗中，無盡的恐懼和無助從心裏猛然升起，她拚命地大聲喊著：“老路，老路——”

    路遠閃進礦洞，墨黑的空間沒有一點光亮。他聽到艾怡然在外麵大喊大叫，知道她一定是被閃光彈影響到了，還好隻是一時的失明失聰，一會兒就會恢複。路遠也就不再分心，向著洞內摸索進去。

    閃光彈投擲的方向來看，那些人埋伏在洞外的地方似乎就是自己和艾怡然最初藏匿的地方，也就是說，從一開始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視線下。路遠想著不禁苦笑，這一次是自己判斷失誤了。當他第一眼看到礦洞時，下意識地認為最有利的藏匿地就是兩輛礦車和礦洞內，可攻可守；而礦洞周圍的山壁上是至高點，占據這樣的地勢才能縱覽局勢發展。但是。他卻忽略了一點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

    如果對方是真正的敵人，艾怡然現在顯然已經落入敵手，這才是一個很棘手的問題。自己要逃脫出去應該不算太難，但是丟了要保護的人，自己的行動隻能是失敗。

    路遠一邊沿著洞壁尋找其他洞口一邊思索著應該如何把艾怡然“救”出來。路遠腳步一滯，路遠將耳朵緊緊貼在石壁上，一陣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通過石頭作為導體若隱若無地傳進路遠的耳朵裏。礦洞深入有生命體。是人還是動物？路遠謹慎地側壁立定。

    突然，幾個物體落在他的周圍，白色的煙霧在洞中快速飄散開。路遠迅用手速捂住口鼻，減緩呼吸頻率，又扯下一塊衣襟在石壁上磨蹭。他想要用石壁上滲透出來的水把衣襟浸濕，減少煙霧的吸入。但是，石壁上的水漬是雨水滲透到地下，日積月累形成了地下水源，又滲透過了石縫紋理留下細小的水流，時斷時續，短時間內很難將一塊衣襟濕透。路遠也不再浪費時間，隻好人工放水解決問題。

    浸濕的衣襟阻擋了煙霧彈百分之**十的煙氣，但是更壞的事情發生了，隨著幾個物體拋物線式落了下來，在路遠附近相繼爆開，刺鼻的味道，辣眼睛的感覺讓路遠不禁咳喘不停。路遠在心裏一陣嘀咕：司文彬這老狐狸究竟是要做什麽，是不是庫存太多占了他的地方，用我們一小隊來消耗彈藥了，閃光彈、煙霧彈、催淚彈，還有什麽，盡管來吧。

    路遠抹了一把眼中盈滿的淚水，朝著洞口衝了出去。果然，在他的前麵想起了腳步聲，有人往洞外跑去。

    洞外微弱的光亮鋪灑了進來，路遠前腳剛剛踏到洞口邊緣，“嗖嗖嗖嗖嗖”一排子彈掃射在他的腳邊，路遠本能地後跳躲閃，子彈掃射過的地麵上出現了一道筆直的“一”字。“玩真的啊！奉陪到底！”路遠目光掃過地麵，衝著洞外大喊。

    話音剛落，幾個催淚彈又噗噗噗地落了下來。路遠叫苦不迭，堪堪忍受著。

    洞口外，幾個綠色身影在交錯閃動著。

    一個正向礦洞裏擲催淚彈的身影衝著不遠處的樹上喊道：“葫蘆娃，你說這小子能撐多久？”

    “不好說，前麵過去的幾個都挺能抗的，我看這個也不是孬種。”葫蘆娃趴在樹杈上用樹葉遮擋住身體，一隻黝黑的槍管順著枝丫探了出去。

    在他們身後的一個較為平坦的地方，艾怡然坐在那裏，一手拿著軍用幹糧大口地吞咽，一手拿著軍用水壺，隨時準備豪飲。在她一旁，坐著一個身披迷彩網，臉上塗抹了迷彩油的男人，看著艾怡然的吃相，於心不忍地說：“這麽漂亮的一個妹子怎麽一點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啊。你就是傳說中的女漢子吧。”聲音幹脆中還帶著一點點的稚嫩，聽上去，他的年齡也就十七八歲。

    “少年，食不言！不要打擾姐姐吃東西。”艾怡然忙著填飽自己幹癟的肚子，在吞咽之餘回了少年一句。

    “切，說話注意點，你現在是我的俘虜。我這是優待俘虜才給你吃的。”說著扭過頭不再搭理艾怡然。

    艾怡然樂得清靜，可以慢慢享用美食了。一邊吃一邊嘟囔：“現在的軍用食品做的真是太人性化了，裝在袋子裏就能加熱，隨時都可以吃上熱騰騰的飯菜。”

    “這叫單兵速熱食品！”不屑的聲音響起。

    偶爾還會有催淚彈落進洞裏，路遠把衣襟封住口鼻在腦後打了一個結，整個人貼在洞口向外探視，很快鎖定了隱蔽在樹上的葫蘆娃。他悄悄退回洞內，在角落裏找到了一把廢棄的鐵鎬，將已經破損的T恤脫下來罩在上麵。他將鐵鎬露出洞外快速晃動了一下又緊忙收了回來，“嗖嗖嗖”幾聲槍響，子彈打在了鐵鎬剛剛探出的位置，他可以確定洞外隻埋伏了一處射擊點。

    路遠將自己隱藏在黑暗裏，伸舉著鐵鎬在洞口來回走動了兩圈，等到一顆催淚彈落下時，他突然將鐵鎬向洞外一側扔了出去。隨著槍聲再次響起，在催淚彈煙霧的掩護下，他一個前滾翻，朝著另一側衝了出去，一隻手抓住停在洞口的礦車邊緣，然後雙手支撐倒立，一個翻轉騰躍躲跳到了礦洞右側的草叢裏。

    “出來了！”樹下的人叫到

    “這小子竟然想到聲東擊西。”葫蘆娃騎坐在樹枝上，一陣懊惱。“走，退到‘人質’那裏去。”

    聽到腳步聲，艾怡然趕緊抬起頭望了過去，看到是葫蘆娃兩個人走了過來有些失望地繼續玩弄著手中的野花，一邊哼唱著：“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你不采白不采……”

    葫蘆娃衝著一直看守在艾怡然身旁的人喊了一句：“小碗，警戒！”

    “是！”被叫做小碗的男生迅速起身，走了出去。

    葫蘆娃衝著艾怡然笑道：“吃飽了？”

    “還行吧。”艾怡然不見外地回答。

    “那現在麻煩你配合我們一下。”葫蘆娃盡量語氣平和，表現出完全無公害的樣子。

    艾怡然看到葫蘆娃強迫自己表現出來的溫柔，總覺得比他粗聲粗氣說話時更加的恐怖。艾怡然正要開口詢問什麽事情，就見和葫蘆娃一起回來的那個人朝這邊打了一個手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