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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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若水呆呆看著他,柔腸百轉,悔恨無限,咬著嘴唇道:“青龍哥哥,你真的不要我了?真的不肯原諒我了?”
黃天明轉身望向遠山,挺拔的身影在山風中象一尊堅硬的石像。
青龍哥哥,我走了,你要保重自己!”
黃天明依然不語,直到金若水的身影消失,也沒轉過頭來。
那晚,第二場秋雨光臨虎跳崖,淅淅瀝瀝的雨水滴過洞口,仿佛一幅冰冷的門簾。一條寂寞的人影站在門簾後麵,良久良久,也未動過分毫。
有些話說出來是一瞬間,有些話說出來卻是一輩子。如果回憶可以抹除,黃天明寧願回到一無所知的孩童時代,然而老天爺偏偏要如此折磨他,讓他一次又一次受到傷害,老天爺真的不公平嗎?
終於,一聲長長的歎息聲從他嘴裏發出,在風雨如晦的秋夜顯得淒涼而寂寞。
若水**,當初被陰靈圍困的時候,你來到我身邊,象一個天使,現在,我決定深深愛你的時候,卻離開我身邊,猶如一個惡魔。難怪有人說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此時我已失望到心死了,失望到不敢再相信任何人的話語。”
黑夜裏,黃天明的眼中發出異樣的光芒,一種紅紅的卻如死一般冷寂的寒光!
他轉身走向草席,躺下,拉過棉被蓋好,雙眼盯著漆黑的洞頂,耳邊傳來秋雨的滴答聲,整個荒山隻剩下他一人,整個世界仿佛也隻剩下他一人!
迷迷糊糊中,他進入了夢鄉,纏繞了一整個童年的噩夢,現在又將他卷入進去。無邊無際的戰場,血流成河,屍體堆滿了每一個角落,有人的,有鳥獸的,甚至有一條長長的青龍的屍體,是的,確實是龍,兩根彎彎的利角沾滿了鮮血,還未閉上的龍眼中流下了血淚!
黃天明猛地大叫一聲,驚醒過來。雨不知何時已經停了,四周萬籟俱靜。黃天明爬起來走到懸崖上,秋風徐徐,冷月寂寂,夜空顯得遙遠而深邃。
為什麽會出現**的屍體?而且還是青色的?為什麽龍眼中會流下血淚?難道跟我的身世有關?那個噩夢曾做過無數次,但還是第一次看到龍的屍體,醒來時黃天明明顯感覺到身體有些異樣,哪裏不對又說不上來。
此時麵對空靈般的山色,突然想起小時候曾經聽到過的一個傳說:據說千萬年前,天玄大陸的前身叫做真龍大陸,生活著無比強大的龍族,騰雲駕霧,呼風喚雨,無所不能,而且永生不死,與天地同壽。後來龍族神秘地消失了,誰也不知道它們去了哪裏,唯一有跡可循的,是真龍大陸發生了一場天災,無數帶著炫目火焰的龐大石塊從天上呼嘯而落,巨大的能量引發了地震和海嘯,整個真龍大陸的生靈被摧毀了,難道強大的龍族也被摧毀了?
傳說並不完整,所以很多故事還得憑空猜測。母親在生自己的前一夜,夢到青龍墜地,鑽入了肚中,而自己出生後天賦異稟,理解能力超強,甚至還一度成為天玄大陸最年輕的高級玄師,難道真的有青龍轉世這一說?如若不是,為何然翁會說自己身上藏著驚天秘密,甚至超過了幻月蓮瓏?為何自己一次又一次重複著那個恐怖的夢境?為何自己會有嗜血本性,無數次湧起殺機,渴望獲得殺生後的快感?
這些疑問黃天明都難以解釋,因為現在他又生出濃厚的殺機,雙眼紅得象鮮血一樣,一股難以控製的**在體內奔騰。
我要**!我要**!
黃天明仰天長嘯,猶如一頭瘋狂的野獸……
到得第二十七天上,黃天明已經達到玄師三十三級!這段時間來,以平均每天一級的速度在遞增,體會了一個又一個嶄新的境界,掄元會頂也已修煉到極處,現在吸收藥力隻要兩個時辰就夠了。
諸葛燕戴上玄空戒,在虛空中掏了又掏,沒掏出什麽來,苦笑道:“青龍,已經坐吃山空了,幾乎所有的靈藥都到了你的肚中。”
黃天明甚為感動,道:“多謝燕姨的厚愛,現在我已經升到玄師三十三級,應該也差不多了。”
諸葛燕沉默了一會,道:“還有幾樣藥性超強的靈藥,你敢不敢吃?成功了,便很有可能升到玄師四十級以上,一旦失敗,或許修為就此泡湯,連你以前的修為都將失去,甚至有可能危及到生命。”
我敢吃麽?我怕死麽?不,我要成為人上人,如此良機豈能放過?何況掄元會頂已經爐火純青,成功的希望還是很大,就此一搏又何妨?當下咬著牙點了點頭,道:“燕姨,我要試一試。”
諸葛燕見他如此堅強,欣慰地笑了,當即從虛空的角落裏抓下一顆黑色的果實,有拳頭大小,果皮上流動著一條條白光,黑白交映,甚是詭異。
這是琅琊秘府的無常果,藥性比赤色鬼母花還要高上三倍,而且一陰一陽,很難控製,你要做好心理準備,盡量護好心脈,成功與否看你的造化了,我也隻能起到輔助作用,千萬別讓我為你收屍。”諸葛燕沉聲道。
黃天明點點頭,接過無常果,然後盤膝而坐,運轉仙玄力護住丹田和心脈,準備停當後,說道:“燕姨,我吃了。”
諸葛燕道:“好!”雙掌抵住黃天明後背,臉色凝重,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黃天明連咬幾口,將無常果吃入肚中,兩股霸道之極的藥力瞬間橫衝直撞起來,一股極冷,一股極熱,將黃天明體內的仙玄力衝得七零八落,當真如受酷刑,痛苦難以言表。
諸葛燕使出全身功力,努力幫助黃天明壓製藥性的衝擊,突然啊呀一聲,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彈出一丈多遠,就此一動不動。
黃天明時而如墜冰窖,時而如進火爐,全身的力量都被無常果猛烈的藥性打亂,唯有死死護住丹田和心脈,但諸葛燕雙掌離身後,失去了外力的支撐,丹田之門頓時被衝開,刹那間身體猶如被撕裂一般,七竅中竟自流出鮮血來。
此時黃天明已經陷入了神識混亂的地步,就連一股神秘的純和力量從眉心飛流而下也未感覺到,那股力量所到之處,好象秋風掃落葉似的將無常果的藥性擊得飛散,一個周天轉下來,體內已經恢複平靜,好似什麽都未發生過,隻見黃天明身周藍光流轉,瞬間連升五級,達到玄師三十八級。
黃天明呆呆坐著,心中一片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麽事。諸葛燕趴在身後一丈多遠處,一動不動,也不知是死是活。
原來諸葛燕遠遠低估了無常果的能量,這種上品仙果即使在仙嶽,也沒什麽人敢吃,靠她四十級玄尊修為的幫助和黃天明三十三級玄師力量的自衛,根本難以壓製住藥性的衝擊,就在這千鈞一發間,沉睡在黃天明眉心的本命寶器幻月蓮瓏被驚動了。
本命寶器乃是有靈性之物,但幻月蓮瓏的品級太高了,外力的衝擊根本難以喚醒它,也隻有這種生死一發間的強烈內部衝擊,才勉強將它驚動,當即施放出無上的能力護主。饒是諸葛燕四十級玄尊修為,遇上仙嶽三大寶器之一的幻月蓮瓏,竟連絲毫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就被直直地擊飛出去。
這其中的奧妙黃天明自然不知道,諸葛燕更是想不到。
過了良久,黃天明方才回過神來,匆忙爬起身跑過去查看諸葛燕安危,發覺她尚有鼻息,脈搏也正常,隻是暈倒了,心裏一塊石頭才落了地。
當諸葛燕悠悠醒來時,看到黃天明好好地蹲在邊上,不禁苦笑道:“真是不錯,你還活著啊!你體內有一股好生恐怖的力量,竟然將我擊暈了,奇怪了,以前都未發覺過。”
黃天明也是一頭霧水,喃喃道:“我也感覺到了,那是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力量,但也幸虧它擊散了無常果的藥性,方使我保全性命。”說著將諸葛燕扶起來。
一番運氣之後,發覺自己並未受傷,諸葛燕暗呼**,但也滿腹疑雲,自己乃是四十級玄尊修為,卻被生生震暈,這股力量是一種怎樣的恐怖存在?而看黃天明表情,似乎並未說謊,難道他體內隱藏著什麽秘密?又或是魂器所散發出來的力量?不,應該不會,就算是上品魂器,也絕無如此強大的能力。
燕姨,那力量將藥性擊散之後,直接在身體裏消散,比掄元會頂還吸收得幹淨,瞬間提高了五級修為。”
五級?有這麽多?唉,看來我低估了無常果的藥效,這次太也冒險,你這條小命可是從懸崖邊上撿回來了。”諸葛燕暗自擦了一把冷汗,能將玄師三十三級直接提升到三十八級的靈藥,其藥性有多麽恐怖,憑自己的能耐絕難保護得了他的周全。
青龍,既然你已經到玄師三十八級,就不用再冒險吃藥了,今日好好休息,明天開始修煉裂天斬,以你現在的功力,兩日內便能學會。”
是,燕姨。”
諸葛燕走後,黃天明用吐納之術調理體內兀自有些散亂的仙玄力,半個時辰過後,終於將仙玄力理順,但覺力量已經到達一個新的高度,完全不是三十三級玄師可以比擬的,就連身體都好似輕了不少,此時如果滯空的話,定能維持不短時間。陽罡之力也隨之增強,想必奔雷手的威力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語。
等師父回來後,便問下他能不能練月華真氣了,現在好生向往月華真經和太素九針,對了,還有裂天斬!燕姨說裂天斬比餓狼斬還厲害,不知道是真是假?”
想到餓狼斬,不由想起在黑風穀口跟金若水的初次會麵,還有小黃,不知現在怎樣了?回飛雲山後得去看下它了。
傍晚邊,段七送飯過來,臉上似乎隱隱有憤慨之色,坐在黃天明邊上,幫他倒滿酒,說道:“葉公子,你跟我家**是不是鬧翻了?”
黃天明一怔,淡淡笑道:“是的。”
段七點點頭,道:“難怪……”
黃天明見他欲言又止,道:“七叔,難怪什麽?”
段七輕歎一聲,道:“葉公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這麽多年來一直無以回報,好生慚愧,現在見你跟我家**成為小**,甚覺欣慰,隻希望你們能夠白頭偕老,子孫滿堂。當**好多天未來看你時,我原以為隻是小孩間鬧鬧別扭,過幾天就好了,哪知道她跟少堂主走得越來越近,我才明白真相。有一次看到少堂主拉住她的手,她也沒反抗,我氣血上湧,衝上去嗬斥道:**,葉公子對你情深意重,豈能背叛於他?**滿臉通紅,轉身跑開了。少堂主也想隨後跟去,我叫住他,說少堂主你沒聽過一句話叫做朋友妻不可欺麽?豈能利用葉公子閉關修煉之際,與我家**勾搭上?你做出這種事來,有辱赤血堂少堂主的身份。少堂主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殺氣,對我說你一個下人敢在這裏指東道西,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我怒極而笑,連主公主母都未將我當過下人看待,現在竟被一個外人侮辱。正要反駁之際,主母來了,少堂主最後一句話已經被主母聽到,按主母的脾氣,立時便要將他斃於掌下,我怕主公難做人,攔住了憤怒的主母,少堂主趁機溜走了。”
黃天明淡淡一笑,道:“七叔,謝謝你的仗義,不過我已經看開了,這個世上,屬於你的東西可遇而不可求,而且往往事與願違,所以很多事情無需強求,我自留得明月在,管他清風照山崗。”
當天晚上,黃天明靜靜盤坐在草席之上,靈台一片清明,似乎除了然翁之外,再沒有什麽讓他可以牽掛。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生死相許了又如何?
還不是黃粱一夢?醒來時空空如也!
如此也好,一了百了,可以讓我安心修煉,再不會為情分心。
突然想起吃無常果後出現的那道神秘力量,會是從哪裏來的呢?蓮瓏針?幻月刀?還是幻月蓮瓏?又或是來自身體內的某個秘密所在?
既然如此強大,來自幻月蓮瓏的可能性最大,至於所謂的體內秘密,終究是水中月,鏡中花,難以捉摸。
師父說幻月蓮瓏已經滴血認主,成為自己的本命寶器,也不知何時方能將它召喚出來,好好探索下幻月蓮瓏的秘密,現在隻能使用幻月蓮瓏的第一形態——千幻衍月,可以任意改變自己的容貌,除非是級別高兩個境界的人才能識破,以目前的玄師身份,除了聖域中的玄宗,恐怕無人能看出自己的真實麵貌。但千幻衍月太過於消耗真氣,就象使用閃電雷鳴一般,非到萬不得已,也不敢妄自使用,因為時間一到,就會現出本來麵目,而真氣也隨之消耗貽盡,等於將小命交給敵人了。
不知道師父何時從仙嶽回來,好生想念他老人家啊!
這些日子,每天夜裏都重複做著那個恐怖的夢,那條流著血淚的青龍如雕刻一樣印入他的腦海,而從夢中驚醒時,總感覺到體內有什麽異變,檢查之後卻又一切正常,難道隻是心理上的作用?若師父在的話,倒可以向他老人家請教一下,為何纏繞童年的夢境會重新出現?為何夢裏憑空多出一條青龍的屍體?難道被虎跳崖陰冷的環境所影響?
淒淒的山風從洞口溜進來,吹得燭火不住搖晃,洞口的地麵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影子,仿佛是人影,又好象不是。
黃天明的心猛地一跳,長身而起,喝道:“誰!”
掠到洞外,隻見麵前也站著一個影子,離自己隻有半尺之遙。黃天明驚駭之下,連退幾步。
是的,這是一個黑黑的有些透明的影子,隻有兩尺多高,人頭,人身,人腳,但分明長著一對爪子,甚至可以看到鋒利的指甲。
難道跟地底深洞的那個非人非獸的怪物一般?但那怪物終究是個實體,現在所看到的,隻是一個影子而已,這也太怪異了!
黑影子被風吹得微微搖晃,低聲道:“你便是黃天明?”
黃天明驚異莫名,道:“你到底是什麽東西?是陰靈嗎?如何知曉我的名字?”
黑影子道:“我不是陰靈,我是龍仆。”
龍仆?龍仆是什麽玩意?”
龍仆是龍的仆人。”
黃天明輕啊一聲,想起夢見的那條青龍,現在又出現如此怪異的龍仆,難道它們有神秘的聯係?但他修為已到玄師三十八級,就算碰上惡鬼也無所畏懼了,當即冷冷道:“你找我何事?”
龍仆道:“我主人的龍靈投生到你的身上,所以前來探訪。我被封印在這座山崖之中,感應到你的氣息後,不斷衝擊禁法,現在終於解脫出來了。“
黃天明睜大眼睛,對所見所聞難以置信。
我又在做夢嗎?
掐了一下手背,分明感覺到疼痛。
你主人是一條青龍嗎?”黃天明一字一頓道。
是的,它是真龍大陸僅剩的龍族,二十四年前壽終,龍靈投生到你的身上。”
難怪我在此處夢見**的屍體,是龍靈在顯靈嗎?”
不是,是我用隱靈將那場景送到你的夢中。”
黃天明駭異莫名,隻覺得這一切都是那麽匪夷所思:“傳說強大的龍族是永生不死的,你主人又怎會壽終?”
天道衍變,大道無常,真龍大陸遭受到一場史無前例的浩劫,所有的生靈幾乎全被毀滅,我隨著主人藏到地底深處,僥幸逃脫了劫難,但天道設置的禁法卻將我們封印。千萬年後,禁法漸弱,可天地靈氣已經轉變,再也不適合我們生存,所以龍族的永生體魄業已消失,主人終於走到生命的盡頭。它不甘心龍族的血脈就此斷絕,雖然我也屬於龍族外裔,終究不是正統,而且被天地靈氣逼得隻剩下一個可有可無的影子。主人說要把龍靈投生到一個人類身上,隻要那個人修煉得足夠強大,就能化出青龍真身,那時候主人將會以另外一種方式複活。主人用最後的力量衝破天道禁法,帶著我逃離地下,來到了此處,它告訴我二十四年後,擁有龍靈的那個人將到這裏修煉,務必要告訴他真相,卻又怕我被天道發現,便用龍族禁法將我封印在懸崖裏,隻有時間到了才能衝破禁法。”
黃天明聽得目瞪口呆,原來母親臨產前所做的夢是真的,原來自己體內真的藏有秘密。
龍仆續道:“你可以化出真龍真身的秘密千萬不能透露出去,否則會引來禍端,因為真身為天下頂級強者所夢寐以求,若被他們知曉你的秘密,多半會動歪心思,將你抓去拷問究竟。現在主人的龍靈已附於你的身上,我在這個世界生存下去也毫無意義,便跟隨主人一起吧,連同我的隱靈都化為你體內的能量。”說罷也不待黃天明反應,透明的影子化作一縷青煙鑽入黃天明體內,瞬間藍色流光不斷閃動,最後閃出的一下竟然是紫色光芒。
黃天明驚得目瞪口呆,龍仆這一入體,竟然直接將他的修為提升到玄尊一級,品級上的跨越使他不知所措,體內的仙玄力到達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而眼前展現出來的境界無比廣闊、深邃!
眉心陡然一陣微痛,一個圓圓的“盤子”飛將出來,懸浮在他的身前,正是幻月蓮瓏。原來幻月蓮瓏被龍仆的無上力量驚動,竟自按捺不住,直接飛出了黃天明體外。
這還是四年多來,黃天明第一次看到幻月蓮瓏出現,心頭的激動難以言表,當即伸出手去,將幻月蓮瓏抓在手心,但覺入手溫和,仿佛有血脈的**一般。
幻月蓮瓏親昵地在黃天明手上摩擦著,突然散發出炫目的光芒,一股溫和而強勁的仙力滲入黃天明手中經脈,一路奔騰不息,直達丹田,象水一樣融入黃天明的仙玄力中,原本強大無比的仙玄力進一步提升,又連續閃了四下紫光,修為竟然到達玄尊五級。
原來黃天明這一番觸摸,觸動了幻月蓮瓏的第四種形態“萬川入海”,吸取了蓮瓏內蘊含的部分仙力,注入到體內的仙玄力中。由於仙玄力中的仙力偏弱,此時突然得到加強,帶動修為的急速提高。
黃天明耳中仿佛聽到幻月蓮瓏傳出輕笑聲,隨即虎口劇震,幻月蓮瓏掙脫手心,沒入到自己的眉間。
龍仆不見了,幻月蓮瓏不見了,短短一柱香工夫,修為卻從玄師三十八級升到玄尊五級,黃天明生平所遇之事,從未有現在這般神奇,舉手投足都仿佛能帶動莫大的玄氣波動。
我好歡喜,我好歡喜!”黃天明對著群山大聲叫喊。
玄尊!
竟然成為玄尊了,這是做夢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方玲瓏,你就背叛我吧!
金若水,你就背叛我吧!
等我練成月華真經和太素九針,會讓你們看看,我有多麽的強大!
運動陽罡之氣,大喊一聲:“奔雷!”
雷動九天!
無數道炫目的閃電擊向深穀,滾滾雷聲震得地動山搖,強大的力量似乎連天地都為之奪目。
黃天明張開雙手,象一隻大鳥般撲出懸崖,帶動著滾滾強雷直飛穀中,伴隨耳邊呼呼的風聲,急速下墜的感覺讓他爽極了。
彌氣飄蹤!
黃天明腳尖在岩壁上一點,展開葉家上位輕身玄技,下墜的速度立時減緩,隨即如雄鷹般衝天而起,一直衝過虎跳崖,懸浮在高空,如神一般俯視著群山,仿佛一個夜色中的精靈!
隨心所欲地控製著速度和力量,黃天明興奮到極點,待得緩緩降落到虎跳崖上時,全身的衣服竟已碎成片片,露出黝黑而強壯的身體。
山風吹來,赤條條的黃天明微有一絲冷意,但他仍微笑著立在懸崖上,象是一個天賜的嬰兒!
那晚,噩夢消失了,黃天明裸著身子美美地睡到早上。
當諸葛燕踏進洞時,不由叱笑道:“你這小子,怎麽光身睡覺啊!”
黃天明啊喲一聲驚醒過來,匆忙拉過棉被蓋在身上。
諸葛燕笑著搖搖頭,道:“快穿上衣服吧!”說著退到洞外。
黃天明打開包袱,裏麵有兩套新衣和兩套舊衣,新衣是金若水買來的,一直沒穿過。黃天明輕哼一聲,把新衣服抓起來,氣運掌心,八十兩銀子瞬間化為灰燼。
穿上一套舊衣後,黃天明走到洞外,隻見諸葛燕正奇怪地看著懸崖上的衣服碎片。
昨晚發生什麽事了?怎麽把衣服都震碎了?”諸葛燕問道。
黃天明自然不能告訴她秘密,於是道:“燕姨,是練功震碎的。”
諸葛燕笑道:“你小子還真是勤奮,夜裏也爬起來練功啊,不愧是我諸葛燕的好徒弟。吃了早飯咱們就開始練習裂天斬吧!”說著將手中的竹籃遞給他。
吃過早飯後,一老一少站在懸崖上,隻聽諸葛燕沉聲道:“青龍,我一直沒告訴你師承來曆,這裂天斬乃是本門的極位玄技,既然今日要開始修煉,便跟你說下師承來曆。”
黃天明恭敬地道:“燕姨請說。”
諸葛燕道:“我們這一派叫做裂天門,幾千年前曾是天玄大陸有名的門派,祖先曾憑借著威力無比的裂天斬,闖出了赫赫威名。由於看不慣帝國*,祖先帶領門中弟子加入了反抗朝廷的義軍,那時義軍的盟主便是赤血堂,乃是江南第一大門派,英雄輩出,占據了半壁江山,足以跟朝廷分庭抗禮,可不象現在的赤血堂這般碌碌無為。後來裂天門慢慢被赤血堂所吞並,但一些隱秘玄技仍非嫡係弟子不可傳授,比如鎮門玄技裂天斬便是其中之一。青龍,現在我便將裂天斬傳於你,希望你能將它發揚光大。”
黃天明眼中閃出異樣的光芒,拱手道:“多謝燕姨栽培。”
諸葛燕輕歎一聲,道:“青龍,其實我收你為弟子,不止是彌補當年廢你玄元的過錯,當中也藏了不少私心。裂天門到我這一代,便再未收過弟子,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隻怕後人再也不會知道有裂天門這三個字。你根骨極佳,未來成就不可限量,我不敢奢望你能重振裂天門威名,但至少也不會辱沒了本門。另一條私心便是借你之手,壓過老鬼的弟子,殺殺他的氣焰。”
黃天明傲然道:“我定不教燕姨失望。”
諸葛燕道:“如此甚好,現在我便開始教你練裂天斬。本門號稱裂天門,名字非胡亂取之,乃是開派祖師爺的一段奇遇而來。天地間存在著兩個相隔絕的世界,一個是我們所處的天玄大陸,另一個世界叫做仙嶽。我們修煉的是玄氣,仙嶽裏的人修煉的則是仙氣,當有能力劃開空間縫隙,便能穿越天地禁法到達另一個世界。當初祖師爺便是遇到一個來自仙嶽的仙人,機緣巧合之下學到仙人所傳授的裂天劍法,但該劍法用玄氣驅動,終究無法發揮出最大威力,於是驚才絕豔的祖師爺將裂天劍法修改成適合天玄人修煉的極位玄技裂天斬,並且靠此創建了名震一時的裂天門。然而裂天斬太過霸道,隻適合男人修煉,而且是從仙術轉化過來的,還是留有瑕疵。到得我這一代,師父見我是女的,本不敢傳授,怕我走火入魔,經過我的軟磨硬施,才勉強傳給我。青龍,我先念口訣,共有兩百多字,你記性好,可要牢記在心。”
黃天明道:“燕姨請說,記東西我是強項。”
諸葛燕將裂天斬口訣緩緩念了一遍,黃天明凝神默記,將其全部記入心中。
青龍,記住了嗎?”
記住了。”
好,背一遍我聽聽,看有什麽遺漏。”
黃天明從頭到尾背了一遍,諸葛燕讚許地點點頭,道:“你真是一個天才啊!”
裂天斬旨在用瞬間爆發的能量,達到類似於扭曲空間的效果,給敵人致命一擊,由於太過霸道,口訣裏還有收放攻擊力的要領,但要修煉到極高層次方能收放自如。
諸葛燕沒想到的是,這項無上玄技簡直為黃天明量身定做的一般。要知道黃天明本身便具有不俗的仙力,正好可以彌補裂天斬中的瑕疵,而黃天明當初鍛體時,在然翁的指點下,領悟的爆發穿紙的境界,對於力量的爆發更是爐火純青,就連諸葛燕也難望其項背,所以黃天明修煉起來極為得心應手,短短一上午時間,便將裂天斬練到三級了,在旁監督的諸葛燕吃驚非小。
不可能,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花了十天時間才練到三級。”看到黃天明一招裂天斬將斷崖對麵的山壁劈出一條裂縫時,諸葛燕不由擦了擦額頭冷汗,又是驚異又是不解。當黃天明收氣時,一抹紫光悄然而現,更讓諸葛燕詫異。
青龍,昨晚你究竟有了什麽奇遇?好象你的修為已經到達玄尊級別了。”諸葛燕道。
是的,燕姨,但其中的秘密關係重大,請恕我不能直說。我現在的修為已經是玄尊五級了。”黃天明道。
好小子,一夜之間竟然從玄師三十八級升到玄尊五級,真是千古奇聞啊!既然你不方便說,我也不多問了,隻是你修煉裂天斬怎麽會如此輕鬆,很多難關一躍就可以過去,而且三級裂天斬的威力似乎跟我九級的差不多,讓我難以索解,難道其中的瑕疵都被彌補掉了,才變得如此完美?現在我都不敢相信等你練到九級時,會是一種怎樣恐怖的威力!”
燕姨,裂天斬最高隻有九級嗎?”
這個我也不清楚,聽師父說,若能突破九級,便是一個豁然開朗的境界,但各代祖先都未有過突破九級的。”
中午時分,段七送來飯菜,兩人吃過之後,又繼續練習,段七則拎著空藍回去了。
到得傍晚,一條青色影子飛上半空,強勁無比的玄氣仿佛有形之物般撲向對麵山頭,竟將一個小山坡齊齊削去了半截,爆發之際空間中隱隱出現一條彎曲的裂縫。
空間縫隙!
身在半空的黃天明驚訝地張大嘴巴,待得落下時,裂天斬七級已告練成。
諸葛燕連連搖頭,道:“太匪夷所思了,這種裂天斬使將出去,什麽餓狼斬,九陰斬之類的,都要乖乖地靠邊站了!”
黃天明興奮地道:“燕姨,裂天斬果然霸道,連空間縫隙都劈出來了,我原以為要到玄尊三十級才能劃出空間縫隙。”
諸葛燕歎道:“或許是列祖列宗保佑,讓青龍將本門絕技升華到一個新的高度。青龍,明日練到九級時,你可以練習收放力量了,否則如此霸道的玄技,恐怕天下沒幾個人能抵擋得住。”
黃天明躬身道:“是,燕姨。”
當天晚上,繁星點點,皓月當空,黃天明立在懸崖上,望著黑暗中的延綿群山,心中感慨萬千。
一個月就這樣過去了,當初來虎跳崖,隻是一個七級玄師,現在卻是五級玄尊修為,而且還練成了威力如此強大的裂天斬,細細想來,猶如做夢一般。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金若水的移情別戀,但相對於實力提升來說,也不足為道。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實力代表著一切,我堂堂大丈夫何患無妻!
今晚是在虎跳崖過的最後一夜,明日將是一個嶄新的開始!
第二天早上,當諸葛燕拎著竹籃過來時,黃天明已經在練習裂天斬了。
諸葛燕讚許地點點頭,招呼道:“青龍,快來吃早飯,有粽子呢!”
粽子?”黃天明驚喜地從半空中跳下來,落在諸葛燕身前。
對,我昨天回去親手做的,好生犒勞你一下,因為今天是你出山的日子。來,我幫你剝一個。”
吃著香軟的粽子,黃天明心下甚是感慨,道:“我從小便喜歡吃粽子,記憶中我母親包的粽子最好吃了,但六歲那年,母親永遠離開了我,那滋味也永遠留在回憶中。”
諸葛燕沒想到他跟若水一樣,從小沒有娘,憐惜之情油然而生,輕輕撫摸著他的頭頂,道:“若喜歡吃的話,以後有機會我經常做給你吃。”
黃天明甚為感動,道:“多謝燕姨。”
吃過早飯,繼續練習裂天斬,一個時辰後,已經達到八級。
裂天斬乃是將玄力聚於一點,此點叫做力核,經過手臂加速,由指尖急速射出,其飛行距離由修煉層次決定,八級裂天斬的力核可以射到五十餘丈開外,一旦碰到實體,力核瞬間爆炸,形成短時間內的強大衝擊力。黃天明用仙玄力練成的裂天斬,無論力量還是品級都已經遠遠超過諸葛燕,簡直可以用驚天地泣鬼神來形容,仿佛源於大自然的神力,根本不是人力所能企及。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衝到了九級,飛行距離達到七十多丈,其爆發出的神力足以摧毀整個山頭。
燕姨,我感覺到上麵還有空間。”黃天明道。
諸葛燕啊一聲,又驚又喜,難道該絕技到黃天明手上,可以突破幾千年來的頂峰了?若真是如此,曆代祖師爺積累下來的靈藥也沒有白費了。
青龍,希望你能突破九級。”諸葛燕興奮地道。
休息了一會,段七已經送飯菜過來。
是**親自下廚做的。”段七笑道。
諸葛燕輕哼一聲,道:“那丫頭不是整天跟安易混在一起麽,怎地有空燒菜了?”
段七道:“我告訴她葉公子今日要出山,她便將我推到一邊,親自下廚了。”
諸葛燕啞然失笑,道:“如此說來,豈不是托了青龍的福?”
黃天明早想得開了,大笑道:“若水**乃是廚藝大師,未想到還能吃到她燒的菜肴,妙極,妙極!七叔,你也一起來喝一杯吧!”
吃過飯後,段七收拾好碗筷,道:“主母,葉公子,我走了。”
諸葛燕道:“七兄,晚飯不用送了,我跟青龍回來吃。”
段七點點頭,拎著竹籃離去。
休息了一柱香工夫,黃天明又開始修習裂天斬。九級以上很難突破,但在黃天明的不懈努力下,驀然衝破了幾千年的瓶頸,躍到一個全新的高度。
燕姨,我成功了,這應該是十級境界,每一次可以凝聚兩個力核,而且每個力核蘊含的力量跟九級差不多。”黃天明邊說邊一指點出,果然有兩個肉眼可見的灰色力核同時飛出,砸在對麵已經削成平地的山坡上,轟!立時出現兩個深洞。
諸葛燕張大了嘴巴,又是駭異又是驚喜。
太恐怖了,九級以上每升一級竟然能在原有的力量基礎上翻倍,不知道十一級會是怎樣的境界,如果在十級基礎上翻一倍的話,豈非是九級的四倍?”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黃天明終於將裂天斬衝到十一級。
沒錯,是四個力核!
四個跟九級相同威力的力核!
太神奇了,黃天明簡直高興得要暈過去。
然而再往上卻如百丈竿頭更進一步般艱難。
唉,終於到頭了,看來隻有等修為上升,方能衝十二級境界。
青龍,練不上去了?”
是的,憑現在的修為,已經到頭了。”
那就這樣吧,能練到十一級,已是天大的驚喜。誰還能擋得了你四個力核同時攻擊?反正我是沒這個能耐。”
燕姨,如此說來,勝過段前輩的兩名高徒豈非不在話下?”
哼,他們那點玩意,給你提鞋都不夠。青龍,現在你可以休習收放自如的效果。”
這個我已經會了,剛才突破九級時,便自然而然領會了收放功力的技巧。”
諸葛燕點點頭,道:“難怪傳說到大神通境界可以一通百通,青龍,你現在將裂天斬練到十一級,就算不是大神通境界,也離之不遠了。”
黃天明歎口氣,道:“如果玄氣也能收放自如,或者任意改變玄氣的顏色就好了。”原來天玄大陸的玄氣修煉者發出玄氣波動或者祭出光劍,都有相對應的顏色,玄者為綠色,玄師為藍色,玄尊為紫色,所以一旦出手,別人就可以知道你的品級。
諸葛燕微笑道:“這也不是不可以。”
黃天明大喜,道:“請燕姨賜教,若能隱藏自己的實力,做事要方便得多。”
諸葛燕道:“老鬼有一門獨特的玄技叫龜息功,可以隱藏自己的氣息,讓附近的玄尊感應不到,他一直以此為傲,嘿嘿,這點小玩意我諸葛燕根本看不上,因為裂天門有一樣比它高明千倍的玄技,叫無妄禪,不但可以隱藏氣息,還能隨意改變玄氣的顏色,甚至能隨意收放功力,達到以假亂真的目的,當別人以為你功力低淺時,已然落入你的圈套。”
黃天明一拍大腿,道:“妙極,竟然有此等玄技,天助我也!”
諸葛燕歎道:“看在你為本門突破裂天斬的份上,便教你罷!”
黃天明道:“多謝燕姨。”
諸葛燕道:“但該玄技極為難練,需要極強的耐力和根基,否則萬難練成,我便是難以堅持而半途而廢。”
黃天明心裏一動,道:“請問燕姨,需要怎樣的耐力和根基?”
諸葛燕道:“修煉無妄禪的第一步便是要站四平馬,而且一站便是半個時辰以上,此乃以力靜心,考驗你的耐力。”
黃天明不禁啊喲一聲,道:“那麽根基作何解釋?”
諸葛燕道:“根基分為手、足、心,站好四平馬,在練習耐力的同時,也打好了心的根基,但手足的根基必須用提水桶來練,將水桶打滿水,提在手上雙肩舉平,然後跑遠路倒在水缸裏,如此往返。”
黃天明又驚又喜,道:“就這些嗎?”
諸葛燕道:“正是,知道難處了吧!要練完這些,短者需要好幾個月,長者練上一年也不奇怪。”
黃天明哈哈笑道:“燕姨,我練過這些,而且是高難度的,站四平馬時手中還要平舉鐵竿,提的水桶乃是黑鐵桶,重達百斤,腿上還要紮黑鐵塊。”
諸葛燕聽得目瞪口呆,道:“你練了多久?”
黃天明算了算,道:“差不多一年有餘吧!”
諸葛燕道:“這可真是老天爺來助你了。如此說來,第一步可以跳過,直接練第二步了。”
黃天明道:“第二步是什麽?”
諸葛燕道:“入水屏息,要練到屏住呼吸一柱香以上,方告成功。這兩步練好後,再按照無妄禪的法訣修習,直到能隨意收放功力,無妄禪便算練成了。”
黃天明點點頭,道:“入水屏息也不算難,請燕姨告知法訣,有空時便去修煉。”
諸葛燕將法訣說了一遍,黃天明很快記於心間。
青龍,天色不早了,一個月的修煉已經圓滿結束,我們出山吧!”
好!”
收拾好行李,兩人躍過斷崖,諸葛燕轉身對鐵鏈施上禁法,隨後跟黃天明一起往山下而去。
到得水柳灣段家莊,天色已黑,段孤鴻等四人坐在廳堂上,看到妻子回來,段孤鴻長身而起,笑道:“老太婆,等你們來開飯呢!七兄,去把菜端上來。”
是,主公!”段七去灶房端菜。
五人圍著桌子坐定,段孤鴻和諸葛燕坐在上首,安易和金若水坐在一起,黃天明獨自坐在另一邊。
金若水偷偷看向黃天明,隻見他越發的清瘦,兩條劍眉黑黑的猶如要飛將起來,神情平淡,看不出喜怒哀樂,但從微微上翹的嘴角看來,心情似乎不錯。金若水暗自歎息,一顆心猶如小鹿般撞個不停。
少堂主,你既然拜了我家老鬼為師,以後青龍便是你的師叔了,見麵了可得行長輩禮,千萬別亂了輩份。”諸葛燕突然發話,讓安易措手不及,尷尬道:“這個……”
段孤鴻幹咳兩聲,道:“老太婆,你這輩份怎麽排的?若少堂主叫你徒弟叫師叔的話,我豈不也要比你矮一輩了,簡直亂七八糟,不知所雲!”
金若水撲哧一笑,道:“外公啊,青龍哥哥叫外婆為燕姨,外婆便是用這個來排輩的,以前也不準讓我叫青龍哥哥為師哥,非要讓我叫師叔,外公,在外婆眼裏,我既是你徒弟,又是你同輩呢,哈哈!”
段孤鴻搖搖頭,道:“老太婆就愛異想天開,總想把我踩在腳下。”
諸葛燕道:“老鬼,是你要把我踩在腳下吧,收了兩個高徒,可以欺我門中無人了。”
段孤鴻咦一聲,道:“你不是也有一位高徒麽?這一個月修煉下來,有何成果?”
諸葛燕輕哼道:“這麽短時間,哪有什麽成果?雙拳難敵四手,你有兩個徒弟,我隻有一個,看來要拜下風了。”
段孤鴻哈哈大笑,頗為得意,道:“不敢當,我可沒叫他們兩人一起去欺負你徒弟,這樣吧,明日開個同門比賽,隻要葉公子勝得了若水和少堂主中間的任意一個,便算你贏了。”
諸葛燕沉默了一會,道:“老鬼,贏了有什麽好處?總得弄點彩頭才刺激!”
段孤鴻自以為穩操勝券,笑道:“你想要什麽彩頭?”
諸葛燕眼珠一轉,道:“我輸了,便陪你釣一年魚,做你的漁童,你輸了,便陪七兄做一年飯,當他的洗菜工!”
段孤鴻一拍大腿,道:“妙極,就這般說定了。”
諸葛燕道:“老鬼,你不考慮就輕易答應下來?”
段孤鴻道:“這個還需要考慮?我培養了若水六年多,才將她培養成四十級的玄師,放眼天下青年才俊裏,幾乎無人是她敵手,難道老太婆短短一個月時間能培養出玄尊來麽?哈哈!”
諸葛燕終於忍不住,放聲大笑,似乎聽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話。段孤鴻被她笑得心裏有些發毛,道:“老太婆,你笑什麽?”
諸葛燕捂著肚子,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沒什麽,沒什麽,我隻是想到自己扮成漁童的樣子,才覺得好笑。”
段孤鴻將信將疑地看著她,喃喃道:“這老太婆又瘋了。”
諸葛燕歎口氣,道:“唉,也不知道是誰瘋了?”
此時段七已將菜端滿桌子,道:“主公,可以開飯嗎?”
諸葛燕搶著道:“開飯了,肚皮都快餓死了。七兄,飯後幫青龍收拾一間房出來。”
是,主母!”段七邊應邊幫大家倒上酒。
安易端起酒杯,站起來道:“我來敬葉公子一杯!”
黃天明跟他碰了一杯,笑道:“少堂主,這些日子多虧你幫我照顧若水**,否則她要無聊死了。”
安易臉上一紅,連聲道:“現在我跟她是同門師兄妹,這是應該的。”
金若水在旁叫道:“安大哥,好象是師姐弟吧,我入門比你早,而且你也同意喊我為師姐。”
段孤鴻撫須大笑道:“若水啊,少堂主比你年長,便是師兄,我門中可沒有按先來後到排列的規矩。”
金若水小嘴一翹,道:“外公,照此說來,你如果收七叔為徒弟,我豈不要喊他為師爺了,因為他年齡都可以做我爺爺了!”
段孤鴻一怔,道:“小孩子胡說八道。”
諸葛燕突然冷冷道:“若水說得沒錯,入門早就得當老大,功夫好就是老爺,功夫差的是龜孫子!”
金若水拍手笑道:“多謝外婆仗義執言,安大哥,叫我師姐吧,哈哈!”
安易突然神色變得肅穆,道:“若水,叫師姐也無不可,但隻叫得了一時,叫不了一世,待以後我坐上皇帝寶座,你便是皇後了。”
此話一出,不但金若水驚呆了,連諸葛燕和黃天明等人也驚呆了,隻有段孤鴻一人神色如常。
少堂主,你這是什麽話?”諸葛燕不解地道。
安易沉聲道:“我說得這麽清楚,還不懂麽?三年之內,赤血堂便將攻擊王京,奪得天下,到時候皇帝寶座自然非我莫屬。”
諸葛燕見段孤鴻神色平靜,心裏不由打了一個激靈,道:“老鬼,難道你跟少堂主已經串通好了?難道你想重新出山?”
段孤鴻沉默了一會,道:“此番赤血堂處心積慮,儲備了強大的力量,對天下勢在必得,作為赤血堂三代老臣,我也不好袖手旁觀,對赤血堂的行動總得給點支持。何況打下江山的話,若水也能母儀天下,不枉我們一番栽培之功。”
諸葛燕冷冷道:“我可不管天下不天下,老鬼,你已經答應跟我隱居,至少也不能再回赤血堂,而且若水我也不同意許配給少堂主。”
段孤鴻猛地一拍桌子,喝道:“老太婆,你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老頭子?我段孤鴻一生驚才絕豔,隻想有機會大展宏圖,馳騁天下,當初陪你反出赤血堂,隱居在此處二十多年,該還你的情也都還光了,現在少堂主親自**,拜我為總軍師,如此厚意豈能拒絕?人的一生,有幾個六十年好活?不趁此機會大幹一場,這一輩子都將碌碌無為了!而且若水乃是我調教出來的高徒,她許配給誰難道我便沒有發言權麽?”
諸葛燕仰天打個哈哈,道:“老鬼,你變了,老實說,赤血堂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肯這般賣命?”
段孤鴻冷哼道:“好處?難道非要好處才肯賣命麽?”
諸葛燕笑道:“別把我當傻瓜了,你以為我真的是瞎子?若你一直隱居下去的話,我也不會來揭穿你,現在你既然想重出江湖,那我便管不了許多了,這二十多年來,赤血堂每年都要在鳳縣的銀莊裏存上五千兩銀子,戶頭的名字便是段孤鴻,這血本下得可謂不輕,二十多年,那可是十萬多兩白花花的銀子啊!”
段孤鴻臉色大變,道:“你……你……”氣得說不出話來。
安易幹咳兩聲,道:“諸葛前輩,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些年來赤血堂可未虧待於你,一直對你跟師父敞開著大門,隨時歡迎你們回來。別以為赤血堂這幾年按兵不動,似乎怕了朝廷,其實是在暗中養精蓄銳,積聚的力量遠非你們所能想象。諸葛前輩,隻要你們肯回來,師父便是第一軍師,你便是第一長老,大權在握,呼風喚雨,難道諸葛前輩不想過這種快意恩仇的日子麽?”
諸葛燕冷笑道:“我諸葛燕向來做事一是一,二是二,絕無反悔,俗說好馬不吃回頭草,我可不象某些不要臉的人那般三心兩意,幾個臭錢就給收買了。”
段孤鴻大怒,道:“老太婆,你嘴巴放幹淨點。”
諸葛燕道:“你還有臉說出幹淨這兩個字?你知道什麽叫幹淨嗎?”
安易突然放聲叫道:“都別吵了,今日既然說出逆反朝廷的秘密,擺在你們麵前的便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歸順赤血堂,另一條便是死路。”
諸葛燕怪異地看著他,道:“少堂主,好大的口氣啊,你也不瞧瞧這是誰的地盤,要你的命我隻要動動小拇指便可以了。”
安易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三年之後,這片王土便是我的了,諸葛前輩,還是歸順赤血堂吧!”說罷仰天長笑。
諸葛燕突然臉色一變,道:“少堂主,你是何居心?在附近埋伏這麽多玄尊高手?”
安易道:“你終於感應到了啊!沒錯,我奉了堂主的赤血令,特來招攬兩位前輩。今日的赤血堂,已非二十年前可比,不成功,便成仁,若帶不回兩位,我也無法向總堂交代。”
黃天明緩緩站起身,抽出龍吻往桌上輕輕一劃,整張桌子便斷成了兩半。
少堂主,我們還未比試過呢!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既然你師父接下了燕姨的招,咱們便代表他們比試一場,其它亂七八糟的事情休要提起。”黃天明一字一頓道。
安易冷笑一聲,道:“我是什麽身份,你有什麽資格向我挑戰?”
黃天明不理他,轉向段孤鴻道:“段前輩,少堂主是不是你的徒弟?”
段孤鴻道:“沒錯!”
黃天明道:“難道你的徒弟連應戰的勇氣都沒?”
段孤鴻一怔,道:“這個……”
諸葛燕拍手笑道:“青龍,說得妙極了,一個連應戰勇氣都沒的人,還要在這裏說要當什麽皇帝,真是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黃天明道:“若水**,這就是你挑的郎君麽?如果是的話,便叫他起來跟我戰一場!”
金若水臉上神色變幻不定,看看安易,又看看黃天明。在她心目中,此時的安易變得可怕而又陌生。
安大哥原來懷著這麽深的機心,他真的狠心拆散我這個家麽?
我是不是看錯人了?
柔腸百轉,心思如麻,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