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最南處，這裏生活著南天域最神秘的人族種群。上古時期的人類先賢帶領族人在此避世。與外麵的人族鮮有聯係，久而久之便保留了上古的人族風貌，外人見他們衣不蔽體，茹毛飲血，蠻化未開，稱之蠻族。蠻族人尚武，天生神力。族外便是天然濕地沼澤，毒霧繚繞，遍布毒蟲，如此蠻族才得以能與獸族惡鬥中長存。長年累月自有一套訓練毒蟲的秘法，族裏祭祀稱之為蠱。

    秋末，獸潮又開始聚攏。每當這時也是蠻族獵獸的日子，森林與沼澤接壤處，一位身穿獸皮的蠻族女子半蹲在地上，一條黑紅相間的毒蛇緩緩向蠻子女子遊來。蠻子女子攤開手，毒蛇順著手臂遊向女子玉頸，纏繞於此。蠻族女子閉目頃刻，指向一個方向說道：“在靈湖那。”

    旁邊一個高大魁梧的蠻族勇士說道：“薩婆羅，一起去吧。”薩婆羅點了點頭，召來一頭吊睛大蟲。蠻族男子振臂一揮，身後蠻族勇士們隨其竄入林中，薩婆羅緊隨其後。

    ……

    片刻，眾人便臨近靈湖，蠻族男子悄無聲息的攀上枝頭，透過間隙，看到一個狐族少女正坐在水邊嬉戲，邊旁再無其他獸族。男子口中發出一陣長嘯，林中蠻族眾人咆哮著一擁而上。

    狐族女子不曾見過這般陣仗，呆了半晌。此時蠻族眾人已將她團團圍住，眾人捶胸哼叫。狐女嚇的抱膝蹲下，嗚咽起來。

    蠻族男子有些不滿的環顧四周，希望能看到躲藏的其他狐族。薩婆羅騎虎而來，瞧見狐女後有些蹙眉。狐女身上所穿的狐裘是狐獸修煉到一定地步褪下的外皮，隻有狐族王族才有穿戴的可能，蠻族雖然獵捕獸族，可也不敢招惹獸族裏的王族。蠻族男子見她神情有變，問道：“怎麽了。”

    薩婆羅一一告知與他，得知詳情蠻族男子也有些難辦，若放了她實在不甘心。遂說道：“不如將她賣給外邊的人，圖塔族常這麽做，還能為族內換回許多好東西。”

    薩婆羅搖頭道：“拔都，我們不能玷汙了圖羅族的榮耀，我去問過大祭司，聽她定奪。”說完看了眼狐女便騎虎離去。

    拔都隻好原地等待，蠻族眾人依舊圍住狐女捶胸吼叫，這是他們獵殺到獵物後象征榮耀的戰歌。

    就在這時，兩個人從樹林中走出。

    ……

    不久後，薩婆羅便返回這裏。她來時便遠遠聽到戰鬥聲，急忙趕回。現場已滿目瘡痍。見無人受傷便放下心來。

    拔都上前說道：“兩個外族人來了，搶跑了狐女。不過都被我打傷了，跑不遠的。”

    薩婆羅道：“大祭司讓我們護送她回狐族。既然被人搶走了，這事便算了，我們接著狩獵。“

    林中深處，露出了兩顆綠幽幽的眼睛，轉眼即逝。

    ……

    落日餘暉映紅了半邊天，已是黃昏十分。分落各地的蠻族勇士們紛紛回到部落。部落門前，一個蠻族少女舉目遠眺。路過或返回的蠻族勇士都會調笑幾句：“又在等拔都了吧。”少女聽到都會嘻嘻一笑。

    突然，少女蹦蹦跳跳的朝著遠處揮起手來。地平線上又一隊勇士滿載而歸。

    拔都看見少女有些頭疼，卻有所準備的從腰後提出兩隻長耳兔。

    “曼珠，看我給你帶了什麽。”

    “哼哼，不就是兔子嗎。”少女嘟起嘴來。

    拔都笑道：“是誰上次跟我說，要煉新蠱，想要幾隻兔子的。”

    少女嘻嘻笑道：“原來你還記得。”薩婆羅從拔都身後走出。曼珠頓時抱住拔都的手臂，朝薩婆羅扮起鬼臉，薩婆羅沒理她的作怪，徑直走了。拔都敲了敲曼珠的小腦袋。

    “她可是你的姐姐。”

    後者哼了一聲，撇過頭去。

    一個蠻族勇士走了過來。

    “拔都，大祭司傳召你。”

    曼珠隻好依依不舍的鬆開了手。

    拔都到了祭祀大帳，發現薩婆羅也在內中。這時，一個拄著木拐的老婦從帳後走了出來。二人躬身道：“大祭司。”

    老婦人點了點頭。

    “這次讓你們過來，是有重大事情要宣布，我準備卸任大祭司之位。”

    二人吃了一驚。

    薩婆羅道：“大祭司為何突然要卸任？”

    老婦人說道：“今日圖塔族來人了。”

    拔都問道：“他們來幹嘛。”

    老婦人看著薩婆羅，歎了口氣。

    “他們希望這次獸潮後，讓薩婆羅嫁給他們的少族長。促成兩族聯姻。”

    拔都哼道：“薩婆羅怎麽能嫁給她，不過是想借此吞並我們部落而已。”

    薩婆羅道：“那我們如何是好。”

    老婦人道：“薩婆羅你是我們族最優秀的祭祀，也是公認的下任大祭司的最佳人選，圖羅族需要你，而拔都是我們族最優秀的勇士，你隻要與拔都先結合，就能回絕圖塔族的聯姻。”

    薩婆羅沉思道：“這樣圖塔族不會平息怒火的。”

    “那便戰吧。”拔都心中大悅，摩拳擦掌道。

    老婦人搖了搖頭，與圖塔族開戰隻會對圖羅族造成最惡劣的打擊。而她也早有計策。

    “待獸潮過後，我會讓曼珠代替薩婆羅過去。”

    話音剛落，曼珠從帳外跑了進來。臉上還帶著淚花，嗚咽道：“不，我不要過去，拔都也不準跟姐姐在一起，大祭司你讓姐姐過去，他們要的是姐姐。”

    老婦人怒道：“曼珠，你越來越放肆了。還不退下。”

    曼珠哪還在乎這些，隻一個勁的拽著拔都的手，哭著問道：“拔都，你不喜歡曼珠了嗎。你不是很喜歡曼珠嗎。不要讓我走好不好。”拔都一時不怎如何是好。

    僵持片刻

    薩婆羅走上前來，一把扯開妹妹曼珠的手，對著哭哭啼啼的曼陀羅說道：“拔都是我的。”

    曼珠吃驚的看著姐姐。又看向拔都，拔都閉著眼莫過頭去。

    曼珠失魂落魄的後退幾步，“啊！”的長聲驚叫起來。

    大祭司拄著拐杖咚咚咚的敲著三下地板，帳後走出兩個中年婦人。

    “將她囚禁起來，明日就將她送去圖塔族。”

    曼珠被兩人架起，她看到姐姐冷漠的眼神，看到拔都依舊不理睬她，撕心裂肺的咆哮道：“我恨你，我恨你們。我恨你們……”

    ……

    數日後，族中舉行了盛大的儀式，整個圖羅族都在歡呼薩婆羅和拔都結為夫妻，沒人再提起那個喜歡呆在族門口的少女。

    拔都身上掛滿了獸骨，這是蠻族的崇高禮儀，他即將成為圖羅族的族長。而他最愛的女人也成了他的族長夫人。

    夜深！

    一個少女蹣跚行至部落門口，她的身上爬滿了毒蟲，身後發出一陣陣簌簌落落的聲音，細看去密密麻麻的蟲子匯聚在一起。一層疊著一層，遍布整個沼澤。少女嘴中碎碎念道：“拔都，我的拔都，我不會讓你娶姐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