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隻剩下了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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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多年來,她都沒有感受過的溫暖,終於有人可以給予她了。

    哪怕是一點點,安遠兮都已經很滿意了。

    這場感情之間,除了感情之間的平等外,安遠兮也知道,其實是她高攀了溫辰韞。

    “謝謝你今天冒著大雨來找我。”

    安遠兮上下唇抿著,將臉別到了一邊,故作平靜的說著,生怕露出自己的顫抖,“謝謝你肯幫助我。”

    溫辰韞對安家的態度強勢性的告訴了安家。

    從今往後再也不得動安遠兮一根手指頭。

    “溫辰韞,謝謝你今天晚上照顧我。”

    溫辰韞幫她吹頭發,又幫她擦拭著身子,而且還守著她打吊瓶。

    更重要的是男人一舉一動都帶著憐惜。

    她跟溫辰韞住過一段時間,安遠兮知道男人沒有擦幹頭發的習慣。

    而今天男人出乎意料的擦頭發。

    無非是怕冷著了她。

    安遠兮深呼吸著,不斷著憋著氣,她壓抑著自己說著,“溫辰韞,謝謝你故意逗我,想讓我開心。”

    “剛剛的時光,我很開心,謝謝。”

    安遠兮是多聰明的一個女人,溫辰韞今天晚上各種的逗弄她,無非就是想讓她開心點。

    在難受壓抑的情緒噴湧而來的時候,想讓安遠兮能夠舒緩點。

    所以,安遠兮也陪著男人演了這一場你我都很開心的戲。

    可是,人終歸要回歸現實的,而不能夠一味的逃避。

    男人半闔著眸子,敲打著膝蓋的手指無意識的亂了節拍,溫辰韞心裏麵莫名的煩躁了起來。

    看破不說破,安遠兮這女人不知道這句話嗎?

    頭頂上麵女人還在繼續動作著,很輕柔。

    沒過一會,就響起了安遠兮軟軟糯糯的聲音,“溫辰韞,好了。”

    女人的話才剛剛一落下來,男人猛地睜開了漆黑的雙眸,立即翻身拽住了安遠兮的手腕。

    忽的就將安遠兮一下子放倒在了床上。

    男人俯身上前,灰色的浴袍因為溫辰韞的動作,露出了男人精致而又強壯的胸膛。

    溫辰韞食指和拇指相交疊著捏起了安遠兮的下巴。

    身上的男人的瞳孔似乎是要看到安遠兮的眼底,將她所有掩飾的狼狽不堪盡數看到。

    “安遠兮,我溫辰韞願意哄著你開心,是因為我溫辰韞願意。”

    男人悶熱的呼吸拍打著安遠兮,他指腹慢慢摩擦著,“你可以選擇要或者不想要。”

    “在這種事情上我溫辰韞從來沒有逼迫女人必須接受的愛好。”

    安遠兮隱隱約約的能夠懂得,但是卻又說不出來。

    接著,她就聽到了男人低沉的嗓音緩緩而來,“所以,安遠兮我告訴你”

    “你要是不舒服或者難受,現在就可以發泄出來。”

    末了男人睨了身下嬌柔可愛的女人一眼,“不必須非要憋在自己的心裏麵。”

    “到時候別把自己弄出來什麽撈仔的憂鬱症了。”

    溫辰韞一雙漆黑的眸子就像是滲入了海水,裏麵包裹著萬千現象。

    安遠兮被男人深入海水的眸子看著,所有的被壓抑的情緒滾滾而來。

    難受和悲傷太過壓抑和沉重,來勢太過洶湧,差點讓安遠兮喘不過氣來。

    安遠兮眼角都已經紅的不能在紅了,她別開了臉蛋,不敢再看著溫辰韞。

    隨即,她伸手打掉了溫辰韞的手,連滾帶爬的從男人的懷中逃了出來。

    溫辰韞雙手依舊撐在床上,他眯起深邃的眸子,俊朗的五官浮現出複雜。

    女人落荒而逃的背影無不印證著他剛剛說的話。

    安遠兮也就離開了溫辰韞一點點,她才轉身看著身後的男人,男人依舊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姿勢。

    她雙腿微微盤曲著朝向溫辰韞,安遠兮伸手溫涼的摸了摸自己的眉間。

    忽的,安遠兮綻開了笑容,她先是好笑的摸著自己的額頭,低低的溢出了笑聲。

    沒一會,安遠兮又自顧自的搖了搖頭,隨即,更加爆發出了更大的笑聲。

    似乎是真的得到了許多好笑的事情,安遠兮甚至都已經笑得快要直不起腰杆了。

    溫辰韞起身,在床邊站直了身體,他眯起眸子一動不動的看著這個一直在笑的女人。

    安遠兮素來寡淡的五官也不知道到底是在笑還是在哭,隻不過男人看見女人一直按著眼角。

    那長長的睫毛一眨一眨的,都帶著晶瑩透亮的淚珠。

    她笑的胸膛一起一伏,指尖都已經漸漸泛白了。

    溫辰韞涼薄的嘴角也掛起了幾縷玩味的笑容,隻不過細看卻是冷淡至極。

    他到要看看這個女人能夠笑多久。

    一副笑著比哭著還難看的表情。

    好久,久到就連溫辰韞都以為這女人不會在開腔的時候,才響起了女人空洞的聲音。

    “溫辰韞,我其實也不是從小這麽冷漠招人討厭的,我也是有父母親疼愛的。”

    原本已經覺得自己已經哭幹了的淚水,卻又在男人的氣息中掉落了下來。

    安遠兮伸手捂著自己的眼睛,隻不過緋色的唇瓣還是掛著笑容。

    溫辰韞明顯的看到安遠兮這朵故作嬌豔的花朵立刻的萎縮了下來。

    再也不看見明亮的色彩,隻剩下了從眼底裏麵的靈魂透露出了的絕望和灰敗。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記憶裏麵曾經有過一些溫暖的片段他讓我騎馬馬”

    “”

    她咧嘴,笑容笑得更大了,“我還依稀記得那時候我想吃糖可是我母親不讓還是爸爸背著母親偷偷的給我塞了一顆糖。”

    “那時候我還差不多剛剛是有記憶的時候我還記得爸爸當時彎著腰對我噓的手指動作。”

    “就像我和爸爸兩個人的秘密”

    哭得太洶湧,安遠兮承受不住,她微微抬起了頭,笑容變的諷刺,“後來就變了”

    “什麽都變了”

    安遠兮咽了咽口水,抿了抿自己的唇瓣,“這麽多年來,呆在安家,無非是為了我母親。”

    想到她的母親,安遠兮就悲傷的不能自已。

    不斷的抽泣著,安遠兮嗓子都快嘶啞的出不了聲了,“我母親死的時候,我來我母親的最後一麵都沒有看到。”

    安遠兮咬住唇,情緒都已經暴漲著,斷斷續續的都快要說不下去了,“所以,我想要好好的保護我母親死後留下了的東西。”

    “她身前一直堅持著的安家的安太太的位置,還有她要入葬安家墓地的心願”

    溫辰韞臉上的線條蹦到了極致,他唇瓣抿成一條直線,眸中是安遠兮看不見的深邃。

    男人上前剛想要將女人拉入懷裏麵,安遠兮猛地一下子後退。

    她抬頭望著溫辰韞。

    溫辰韞一大跨步,垮了上去,按上了女人的肩膀,沉著臉說著,“安鴻山拿這些來威脅你。”

    男人隻是徐徐的陳述著這個事實,否則,以安遠兮的性格又怎麽會甘願受製於安鴻山。

    “很可笑對不對?”

    安遠兮自嘲的看著溫辰韞瞳孔裏麵的自己。

    她喉嚨越發的收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才繼續道,“自己的親生父親竟然恨不得將我置於死地。”

    “這二十二年的光陰中,我雖然從未期盼過世界善待我,但是曾經他竟然給過我溫暖,總會在我的心裏麵有過期許。”

    “偶爾總是會想到當時爸爸將水果糖放在手心裏麵的感受。”

    她從來沒有刻意的想起過,也沒有刻意的遺忘過。

    隻是在看到街邊小孩吃糖的時候,偶爾會有這種抓心的痛苦。

    安遠兮將自己的雙手橫叉進了自己的發間,她原本盤著的雙腿變成了屈膝。

    她下巴輕輕的放在了膝蓋上麵,露出巴掌大憔悴的臉蛋。

    安遠兮的眼神很縹緲,似乎她看到了溫辰韞,卻又沒有看到。

    “可是,今天,他徹徹底底扼殺掉了從前的安遠兮。”

    悲傷到極致,安遠兮反而平靜了下來,她不像之前的那般反常。

    安遠兮閉上了眼睛,感覺到麵前都是黑暗,她卻忽然不怕了,“經曆過這些事情,我感覺這一生已經過去了一大半。”

    “前半生委屈求全,後半生就肆意妄為點。”

    男人沉默了片刻後。

    “很恨他?”

    這裏麵的他當然都知道,是指安鴻山。

    聽到溫辰韞這麽問,安遠兮抬眸望著男人的眼底,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道,““我對安鴻山隻剩下了滔天的恨意。”

    安鴻山如此對待她和她的母親,她怎麽能夠不恨。

    溫辰韞看著女人平淡的眉眼,聽著她嘶啞的聲音卻是格外認真的回答。

    “那我那?安遠兮?安鴻山至少還是跟你有血緣關係的一個人。”

    男人薄唇勾出幾縷弧度,“我們以後要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會到哪一種層度?”

    溫辰韞心中一動,他看見安遠兮這副快刀斬亂麻,決絕不回頭的模樣。

    突然想知道如果對象是他,結果會是怎麽樣?

    安遠兮倒是沒有想過溫辰韞竟然會這般問她,她抬眸看著視線中俊朗的男人。

    男人的眼底都是格外的認真。

    半晌。

    安遠兮才漠漠的開腔,“我們走不到那一步。”

    兩個人之間必須要濃厚的感情才會有驚天動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