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半娘說：“不對，那‘陰火齧心丹’藏有一隻毒蟲，平日裏用藥物包裹，令其休眠不死。一旦給人服下，包裹的藥物逐漸溶解，大約三月之後，藥物溶盡，毒蟲蘇醒，便會咬齧人的五髒六腑，令人腹內疼痛欲裂，折磨數日才會死去。不過，毒蟲的壽命有限，如果超過一年不用，毒蟲便會死去，藥性自然全失，所以這藥需要不斷配製才行。可是，這藥方和獨門解藥向來由本教教主口口相傳，從不傳與第二人。為的是讓教主能控製教眾，而不讓教眾中有人反噬。現在，這個張玄齡也會這個藥方，他是如何知道的？”

    巴合八歎道：“想必，夏侯教主違背了前代教主的叮囑，不小心把藥方筆錄了下來，結果被張玄齡找到了。我吃了那藥丸之後，細品其中的藥性，又給我自己切脈診斷，確信這肯定是‘陰火齧心丹’了。於是，我心灰意冷，知道自己無法幸免，因此就生出了魚死網破之念。恰好，張玄齡要諸葛平帶著我到天坑去，我們離開無極峰沒有多久，忽然三省堂快馬來報，說是在洛陽附近發現了蘇立雪的蹤跡。諸葛平沉吟良久，決定帶著我一起趕往河南，先解決掉你蘇教主再說。”

    “我暗自思量，所謂練功秘法我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拿出來的，而‘陰火齧心丹’我又找不到解藥，因此我肯定是死路一條，與其這般，不如幹脆和他們拚了性命。於是，在得知了你蘇教主的確切下落之後，我便偷偷服下預先配製好的藥物，令自己的武功陡然增長，然後就憑借著陡然增長的武功偷偷地潛入到了你們這個山莊裏來了。”

    龍格格說：“你來此要告訴我們的秘密就是張玄齡修煉的也是白蓮聖法嗎？”

    巴合八點頭說道：“不錯，我要揭露的就是這個秘密。張玄齡身為天下武林總盟主，把聖火教的武功看得如同毒蛇猛獸一般，不管哪個門派，誰敢私自修煉，他就把人定為武林叛逆，誅求殆盡。可是，他自己反而卻是按照聖火教的‘白蓮聖法’來修煉武功，這豈不是天大的笑話嗎？張玄齡如果被人知道他練的是‘白蓮聖法’，今後還有什麽臉麵活在世上？”

    包難拯在一旁說道：“怪不得這個張玄齡輕易不肯出手與人過招，原來他是怕暴露了自己的底細。”

    徐半娘對巴合八說道：“你空口無憑，如何能向天下人證明張玄齡的內力來自‘白蓮聖法’？當然了，會‘白蓮聖法’的人運功時，胸前會出現青記。可是，張玄齡總不會光著身子和人比武，這內功心法又不比拳腳套路，外人是無論如何也看不出來他用的到底是哪一門內家功夫的。”

    巴合八笑道：“我當然有證據。我在思齊堂查找古今武功秘籍的時候，在一本武當派太極拳譜中偶然發現了一封信，那寫信的不是別人，正是張玄齡平生唯一的徒弟，前任武林副總盟主英東煌。”說著，他伸手從懷裏掏出了一個信封，說道：“這信封是我給套上的，原來隻有一張信紙。”一邊說一邊從信封裏掏出了一張信紙。

    他把信紙連同信封一起遞給了蘇立雪：“蘇教主，你是我最信任的人了，這封信交給你來保管也是最合適的。現在就請你把信紙上的內容給大家念一念吧。”

    蘇立雪接過信，隻見上麵寫的是幾行清秀的行書，於是他大聲讀道：“青妹如晤：自洪都一別，暌違數載，相隔之情，唯有夢中傾訴。當日所囑之事，數年來不敢有怠，近日終得證實，吾師所習之內功，實為魔教之‘白蓮聖法’。甫知此事，如雷擊頂，竟不能言，數十年來生涯竟為虛幻，清夜思之，輾轉無眠，為今唯有速與青妹相晤，共商良策方可稍紓塊壘。如何定奪，遙盼清音。東煌急草。壬午重陽。”

    巴合八說道：“從落款日期來看，這封信是英東煌在他被殺之前一年多的時候寫的。而收信的人則是一個名字裏帶‘青’字的女人，你們可有人知曉這麽一個人嗎？”

    眾人相顧茫然，都不禁搖了搖頭。

    巴合八說：“既然如此，就請蘇教主收好這封信。日後你可以匯聚天下群雄，到時候將這封信大白於天下，張玄齡自然會威風掃地，不戰自敗的。”

    蘇立雪點了點頭，把這封信鄭重地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裏。

    徐半娘在一旁說道：“當年在密火崖上，夏侯教主已經修煉到了第八重，而他卻又被張玄齡所敗，如此說來這張玄齡豈不是已經修煉到第九重了？他這樣高的武功，蘇教主就算有這封信，恐怕也奈何他不得。巴合八，蘇教主要怎樣修煉才能至少與張玄齡的武功相匹敵呢？”

    巴合八笑道：“在天坑臨別時，我就曾經對你們說過，‘白蓮聖法’最多修煉到第七重，修煉到第八重、第九重是完全不可能的。這次我到了無極峰，又苦苦鑽研白蓮聖法，把思齊堂內與白蓮聖法有關的書籍幾乎都翻爛了，最後我終於得出了結論：正常的條件下，要想修煉到白蓮聖法第七重需要七十年左右的時間，修煉到第八重需要一百五十年，而修煉到第九重需要三百年！”

    “什麽，三百年？”眾人都吃了一驚。徐半娘問道：“這是真的？要三百年才能達到第九重的境界，那豈不是說張玄齡根本就沒有達到第九重？”

    “不錯，張玄齡不過八十多歲，他現在最多練到第七重，根本就不可能練到第九重。同樣的道理，夏侯教主也不可能練到第八重，我估計他當時至多也就是練到了第六重。”

    “那司徒鎮天呢？”龍格格問道：“他是‘白蓮聖法’的創始人，聖火教代代相傳，都說他練到了第九重啊。”

    “他也不可能！”巴合八斬釘截鐵地說道：“司徒鎮天死的時候約有九十歲，因此，他肯定也不過就是練到第七重而已。所謂第八重、第九重，隻不過是他推斷出來的境界，他自己肯定也沒有達到這種程度。”

    “那你怎麽解釋蘇教主如此年紀就練到了第四重呢？”包難拯在一旁說道。

    “蘇教主能練到這種境界，首先是因為他先天的體質特殊。”巴合八站起身來，緩緩地踱起步來：“徐聖使，你當然知道，修煉‘白蓮聖法’非一般人可以做到，必須是要經脈通暢、骨骼清奇之輩才有成功的可能，這其中經脈是最重要的。對於要修煉‘白蓮聖法’的人來說，經脈不僅要通暢，而且還要強勁，愈強愈好，強到所謂‘靈童’那樣的資質是最佳的。這也就是聖火教多年來費盡心機四處苦苦尋覓傳人的原因。”

    顏不回好奇地問道：“這個所謂‘靈童’的經脈是一種怎樣的脈象呢？與常人到底有什麽不同？”

    巴合八說道：“這就是隻能意會不可言傳的東西了。當初我到密火崖臥底，親自為夏侯天乙教主切過脈，他的經脈我印象深刻，那是一種與常人完全不同的脈象，隻有像我這樣通曉醫理且又熟悉武功的人才能體會得到。夏侯教主當時對我說，今後就要按照他的這種脈象去尋覓聖法傳人。我也確實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找了一些孩子，其中就包括龍姑娘。”

    “龍姑娘基本上可說是標準的‘靈童’脈象了，但是她還比不上蘇教主。龍姑娘如果潛心苦修，那麽到了耄耋之年，應該能夠練到聖法的第七重，再往上練，恐怕就沒有那麽長的壽命了。然而蘇教主不同，蘇教主的經脈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在無極峰上絞盡腦汁，查遍了古今醫書，最後終於找到了答案。”

    巴合八停下了腳步，目光炯炯地看著大家，說道：“我在思齊堂找到了東晉大家葛洪留下的一本殘卷，在那裏記載著，有一種體質叫做‘通玄之體’，這種體質的經脈與所有人都不同，用葛洪自己的話來說，那經脈‘疑為神’，也就是說這根本就應該是神仙才會有的脈象。據葛洪描述，這種‘通玄之體’的奇經八脈天生通徹，氣血可隨意運轉，而且可以與天地靈氣相通，吞吐宇宙精魂，吸風飲露，含英咀華，修煉成金剛不壞之軀。他還說，這種體質的人，在世上一千萬人裏也未必有一個，他的一生走遍大江南北，也隻見過一個這樣的人。看了葛洪的這本殘卷，我確信，蘇教主應該就是他所說的‘通玄之體’，否則根本就無法再這麽快的時間裏練成四重白蓮聖法。”

    眾人聽了，都不由得一起把目光投向了蘇立雪，蘇立雪自己也聽呆了，最後還是龍格格向著巴合八問了一句：“這麽說，立雪哥哥可以用不了多少時間就能練成九重白蓮聖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