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狼山攻堅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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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號角突然響起。

    “集軍,匈奴狗又來了。”白匱許諾的酒宴算是沒指望了。

    營中急促的號角又嗚嗚響了起來。不過這次見到匈奴軍時,連白匱都倒吸口涼氣。

    近七萬人在正門一裏外整兵,這兩日新製的衝車也在做戰前檢測,幸好這些士卒近半被召去援救賽音達,馬累人疲,使得整軍速度緩慢。

    白匱臉色慢慢轉為凝重,最後變成苦笑,看來涉老哥是真把匈奴人打痛了,氣急的狗匈奴要來真的了。

    “快召集各部軍官來議事。”白匱吩咐道,“下令輜重兵整點軍中營帳糧草兵械,速度要快。”

    “將軍,這是幹嘛?”守衛正門的黑藤不解道。

    白匱不答一聲,等到各門守衛來到才說:“你們立刻組織本部兵馬打點軍械,從東門往涉將軍大營撤退。”

    眾人一陣驚愕,陳奉一愣,又露出釋然表情。

    “咱們營裏邊不過八千人,還有近千傷病員,狗匈奴已經下定決心要合圍咱們,要等他們圍成,屆時各個擊破,現在隻有匯合涉將軍營中五萬人,據險而守,等蒙上將軍來援。”

    白匱講完,諸將亦感事大,趕忙去準備。

    陳奉雙手背在腦後,吩咐後子淳陳剛通告其他玩家統領,自己卻幫著白匱打下手。

    “你不去管管?”白匱問道。

    “隻要有經驗拿,有利益,誰都沒異人跑的快。”

    不到一刻鍾,全軍便收拾妥當,幸好全軍來時為了急行,帶的大型軍械本就不多。部分帶不走的東西全部焚毀,包括這座營寨,不能給匈奴留下一毫。

    “猛火油帶了嗎?”白匱詢問陳奉。陳奉現在協助整理,相當他的臨時副手。

    “嗯,一百大桶猛火油已經上車,不過要運出去可就難了。”陳奉說。猛火油是白匱唯一指名道姓要求攜帶的大型軍械,都用半人高的鐵桶裝著,笨重且大,隻能拿馬車拖拉。

    白匱沉吟數秒,“多找些馬車分開裝。”

    又掃視全場六千多人,其他人在營牆防禦,防止匈奴發覺後突然進攻。

    白匱召集各部軍官,吩咐說:“黑藤,你我領兩千兵士前方開路,陳奉周虎各領兩千異人護衛側翼,並各調五百士卒協助,其餘八百輜重兵護送傷病員和輜重在中,此戰務必求速,以最快速度趕往涉將軍大營。”又看向陳奉,低聲道:“這次我要是死,回去照顧好我家人。”

    “我才不會管她們,自己去管。”陳奉拍拍他肩膀,低聲回道。

    白匱咂咂嘴,抱住陳奉,又轉身離開。陳奉看向說笑不斷,隊形散亂的玩家,一副聽天由命的表情。有著每天一小時的集合訓練,陳奉本部親衛仍有六百多人,又經過數戰,說是精兵也不為過。

    陳奉裝備齊全,身上厚重犀牛皮甲,裏麵襯著錦繡衣,頭上黑亮的鐵盔,手中一人高散著寒光的長矛,腰間一柄小短銅錘用做暗器,另一邊是秦青銅長劍。

    “能打仗嗎?你還是和傷病員一塊走吧?”滿意的陳奉看見後子淳六人走來,上前對其中的魏密關心道。

    魏密亦是驪山奴之一,之前作戰肩膀中了箭,養了這這幾日才好了大些。

    魏密滿臉刀刻紋,聽見陳奉話語,趕忙跪地行個禮,諾諾說:“沒事,上馬打仗沒問題,小人一定護衛將軍周全。”

    這人敢拚敢殺,就是這封建氣息重了點,陳奉暗想到,又笑道:“說了別動不動下跪,以後娶了媳婦難不成也要這樣?”

    周圍一陣大笑,魏密咧著嘴,黑黃色的臉皮泛了紅,“沒人當俺媳婦。”

    “回去我給你找,再給你當媒人。”陳奉哈哈笑道,卻感覺背後有人輕拽。

    “將軍,您把這收下。”後子淳遞來六個巴掌大的羊皮包,陳奉接過拆開一個,裏麵是幾縷捆紮頭發和指甲。

    “前兩天辛準死了,看今這架勢俺們也不一定能保住,估摸都沒個全屍,更別說入土為安,將軍,要是俺六個誰死了,你就把這頭發和指甲埋了,好歹也能下到地下。”後子淳言畢就和一旁的四人跪地磕頭。

    陳奉將皮包收入儲物空間,攔住幾人歎道:“我帶著大家夥一塊出來,自然應該一塊回去,可歎我沒本事,讓辛兄弟落得身死,我也難受,咱們一塊吃,一塊喝,一塊打仗,你們早是我的弟兄,是我過命的戰友。這會最好有壇美酒,一桌宴席,咱們吃吃喝喝,大哭大笑,可惜接下來這仗還得打,我不敢說弟兄們都回家,但我願隨弟兄們共存亡,要是有活的,得把死的運回去埋嘍!”

    自古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在場的都是錚錚漢子,一番話說的是心頭壓抑,兩眼滲水,但終歸是一扭臉,又轉換成對匈奴的無邊戰意。陳奉分出一百親衛去保護傷卒,尤其是重傷未醒的王彪。

    一通鼓響,各仟士卒歸位,窄小的東門緩緩打開。白匱黑藤領著兩千輕騎衝出營外,還在整兵的萬餘匈奴玩家見狀大喜,哪裏還顧阻攔的匈奴原住民,朝著秦軍騎兵一擁而上,這些人多是隨多徒新來,沒見識過秦軍的厲害。

    一盤散沙的匪徒在紀律嚴明的軍隊前顯得脆弱無比,一衝即散,後麵輜重車隊趁機前行。

    從白匱營往涉間營有一裏的路程,對騎步兵來說並不遠,但卻是四百多輛輜重馬車的難題。

    位於南北兩麵的匈奴軍很快反應過來,朝著秦軍襲來,圍困涉間營的數萬匈奴人亦分出一部衝來。

    秦軍亦各自迎擊而上,陳奉分出陳剛焦允浩領六百精銳輕騎,猛攻來自營寨北麵的匈奴軍,自領餘下軍馬衝殺。

    匈奴人馬雖眾,可惜一則部落之間彼此不熟,將士離心;二則人疲馬累,雙方倒也殺個旗鼓相當,不分勝負。

    陳奉領著挑選的三百親衛做先鋒,開始時扼住匈奴人的衝擊,尚能東衝西突,但陷入匈奴大軍後很快停了下來,甚至彼此分散開。

    “將軍,咱們過了!”後子淳長刀隔開一人朝陳奉大喊。

    陳奉四下望去,竟隻有後子淳魏密和六七名親衛護在左右,其餘人早已遠遠甩開。

    陳奉調轉馬頭往後,匈奴人哪裏肯饒,拍馬迎上阻攔。廝殺片刻,陳奉連續挑落數人,匈奴人卻是越殺越多,退回道路皆被堵死,但陳奉幾人合在一處,匈奴人也傷不得。

    “有暗箭!”陳奉聞著魏密聲音,扭頭看去,魏密正在後麵捂著胸口跌落馬下。

    不遠處一弓手正欲再取箭射,陳奉怒急,手中長矛飛擲而去,宛如流星一般穿透弓手胸膛。

    軍陣之中陳奉不敢下馬查看,隻見魏密試著掙紮幾下,卻終頭歪向一邊,沒了生息。

    暴怒的陳奉隻覺氣力猛漲,驅馬往前,一手把住正在愣神匈奴人的長槍杆,“哢嚓”一聲竟折為兩段,順勢將半截槍頭從匈奴人前額刺入,又拋卻槍頭,擎起長劍四處砍殺。也幸得這劍厚重且長,不然幾下就得斷裂。

    《孫臏兵法》曾講過,一軍應將三分之一且最精銳布置為前鋒,不置前鋒的軍隊難以取勝。其意便在前鋒打擊敵軍士氣,衝破敵陣,使得敵軍混亂。陳奉領著三百精銳為先鋒,以新來玩家為主的匈奴人哪能抵擋,又有陳剛攔腰一截,近萬匈奴人竟被兩千多人殺的岌岌可危。

    “將軍,輜重運完了,快退。”後子淳的聲音讓陳奉猛一驚醒,秦軍輜重已然運完,軍馬正往涉間營內退去。

    “走。”二人領著殘兵急忙撤退,匈奴人早已膽寒,哪敢追趕,待得陳奉這最後一支軍馬退入,白匱黑藤也退回營內。

    不到片刻,遠處匈奴人才趕來,試著衝殺卻被蹶張弩射回,恨恨在外遊蕩。

    “子淳,忍住,軍醫!軍醫過來!”殘軍進營,後子淳翻倒馬下,陳奉這才發覺他的小腿中刀,深可及骨,陳奉用布死死捂住大聲叫喊。營內的玩家軍醫趕來緊急包紮一番,用擔架抬離。

    “陳奉,你和黑藤周虎先看管全軍,俺這要去稟告涉將軍。”白匱招呼一聲,陳奉隻好相應,與二人暫時看管殘餘的五千多兵馬。

    輕傷的包紮,重傷給來個痛快,又架起一堆大火焚燒屍體,春季難免不會有疫疾。

    約有片刻,白匱和涉間一塊前來,組織搭設營帳,搬運物資,陳奉身上也有數道傷口,但不是很重,匆匆包裹後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日上三竿後才醒,彭靖司馬閣正在營內護著,二人稟告昨天涉間又派出兵馬聯絡其他兩處營寨匯合,但隻有兩處撤退時都遭到極為強烈的抵抗,到達營寨的不到七千人。

    得知後子淳無事,隻是要靜養一兩月,陳奉也放下心來,吃了些肉湯幹餅,這時營外戰鼓雷鳴,隱約又聽到匈奴喊殺聲。

    陳奉不由的想到昨日魏密死狀,頓時怒氣上湧,起身提了長矛快步趕出,彭靖司馬閣欲攔,卻被陳奉怒眼嚇退。

    “回去,還沒到咱們上陣呢。”白匱掀了帳門幕布,進來道。

    陳奉仍不肯聽,又被斥責幾句這才忿忿坐下,臉上不平色絲毫不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