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狼山攻堅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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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我不同意,他們都是咱們弟兄,和匈奴人拚命才受的傷,這些人隻要修養幾個月,仍然是百戰銳士,我下不了這手。”

    涉寬麵帶苦笑,勸阻道:“這不是軍令,你可以不遵守,但最好想清楚,八百多的傷病員是多大的負擔。”

    陳奉看向依舊昏迷不醒,但呼吸已然平穩的王彪,眼神逐漸堅定,語氣冷漠道:“多謝好意,我的弟兄不會死到自己人手裏,來人,送客!”

    涉寬愣神片刻,一抱拳敬道:“是條漢子,不過你想清楚,你現在是一軍之將,不是冒事的小兵卒子。”言畢抱拳退出。

    陳奉斜靠著桌子,慢慢滑坐到地上,捂著臉煩悶不已。初升旭日透過帳簾縫隙射入,在帳內拉的老長,如同黑暗中的一點明星。

    帳中隻有陳奉、陳剛和後子淳,三人默不作聲,好像用以表現煩悶的雕塑。

    良久後,“大哥,要不我來動手,就說你什麽都不知道。”陳剛囁囁道。

    回應他的隻有沉默。

    一陣激烈戰鼓響聲,陳奉已然能大致分辨秦軍中的旗語鼓語,這是在說敵軍來攻,各部協助防禦。果不其然,一會就有士卒進入帳中,不待說話就被陳奉伸手製止。

    陳奉猛站起身,聲音堅定道:“後子淳,軍中傷重昏迷不醒或傷重至沒有行動能力的有多少人?”

    “二百零四人。”

    “全部格殺。”陳奉語氣平靜,但那絲顫抖和痛苦卻怎麽也隱藏不住。

    後子淳背後一陣發涼,抱拳應諾。

    陳奉跨步離開,將出大帳時頭也不回道:“王彪,留下。”說完大步不停離開。

    ————

    整個早晨雙方都在搏命,秦軍的低層士卒並不知道要突圍的消息,但小道消息永遠都禁不住,軍中開始散播著各種流言,將士兵們的死誌逐漸融化掉,膽怯、懦弱、恐懼,再次瘋狂地傳播開來。

    中午時分,雙方各自歇息,稍得空閑的士卒緊忙埋鍋造飯,麻木過著每一分鍾享受著殘存的生命。

    一名騎兵衝進營內,直往陳奉帳內去,陳奉此時正與陳剛後子淳幾人分著一壺水。這也是涉間堅持突圍的主因之一,玩家可以不進食,但不能不喝水,可惜的是,秦軍水源已盡。

    士卒連馬都來不及下,抱拳道:“陳軍侯,即刻領兵,按原計劃突圍。”又遞上軍令。

    陳奉心中頗為疑惑,現在還沒到晚上呢,但軍令如山。即刻命眾人收拾馬匹軍械,不到片刻,馬料幹草鋪的到處是,又把最後一點火油傾倒。三千多亦士卒整合完畢,雖衣甲破爛,但氣勢直衝雲霄。

    王彪仍未清醒,被裹得嚴嚴實實,內襯著薄鐵甲,外套厚皮甲,半趴著固定在馬上,看起來與普通人差別不大,緊跟陳奉。

    陳奉此次居中指揮,到北門時廖立文敏月也正好到來,涉間派來的近萬士卒亦蓄勢待發,可惜白匱隨涉間自東門突圍。

    伴隨搖搖欲墜的土營牆一聲巨響倒塌,秦軍一齊衝殺出去,陳奉廖立部當前,秦軍原住民各成一陣,喊聲震天,外麵幾百個匈奴探子嚇個半死,落荒而逃。

    奔逃不到百米,就有大批組織起來的匈奴阻攔,試圖拖住秦軍,好給大部隊爭取時間。

    陳剛部下都是挑選出的精銳,又養精蓄銳,對付剛組織起的匈奴人自不在話下,長驅直入,擊破數次攔阻。

    又前行一裏多,總算突破了匈奴的包圍圈,但秦軍的勢頭也被磨盡,很快被包圍起來。

    尤其當陳奉看到不遠處的山崗上立著右賢王的旗幟時,就知道自己玩大了,竟然紮進了匈奴中軍!旗底下那個黑臉大胡子就該是多徒吧!

    陳奉自然不會選擇朝多徒的方向衝擊,那是在找死。

    要知道,雖然四日來匈奴軍在營寨下折損十多萬人,縱然傷亡極大,但何嚐又不是一種磨練篩選,最精銳和懂得配合的玩家活了下來,整體實力比之前翻了數番。

    秦軍很快支撐不住,先是玩家和原住民的隊伍被切割開,接著陳奉親自領軍反擊,卻未想到突擊太快,竟與廖立文敏月脫離。

    此時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隻覺四周都是黑壓壓人頭和嘶喊,刺鼻的血腥味聞起來極為正常,反倒是清新空氣讓人感到怪異。

    陳奉大吸幾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臨陣指揮最怕地就是主將慌亂,那樣全軍就會陷入混亂。

    陳奉四下看查,腦中回憶著周圍地形,一咬牙,不顧後麵廖立等人,朝東麵匈奴仍未合圍處一指,“跟我衝。”

    此時秦軍那萬名原住民忽然調轉馬頭,往匈奴軍護衛嚴密處衝殺過去,那裏正是匈奴將領所在。

    一會兒,匈奴軍果然出現一絲混亂,陳奉把握機會,趁機領頭衝殺過去,竟真被突破,當然,危險並未解除,匈奴兵馬再次合圍上來,陳奉東衝西突,隊伍打的支離破碎,陳奉也顧不上其他,望東铩羽而逃。

    包圍圈內的秦軍背水一戰,常言道哀兵必勝,秦軍要贏已是不可能,但也將匈奴人打的血痛,更有大批小股秦軍四散奔逃,或數十,或數百不定。

    ————

    陳奉逃脫較早,急行三裏多,逃入一處樹林才停了下來,略作休息。

    往周圍一看,雖然早有準備,但陳奉心裏悲傷、辛酸、難受一股腦湧了出來,三千多人隊伍隻剩兩百多,且個個帶傷,衣甲殘破。

    身邊親信隻有陳剛後子淳鄒海清三人,驚奇的是被綁在馬上的王彪竟然也在,這馬似有靈性般,一路緊隨陳奉不放。

    陳剛一看神情便猜到陳奉的感受,其實此情此景他的感觸亦深,但他心智有缺,心眼實,隻要陳奉和親人無事,情緒波動就不會太大。“大哥,沒事,多半是途中走失,等到明個咱們去尋,肯定能找到弟兄們。”

    等心裏那陣複雜情感過去,陳奉也舒緩許多,輕笑道:“先別管這些,剛子,你帶幾個輕傷的弟兄弄些獵物回來。子淳帶幾個人找些柴火回來。”二人領命帶人離開。

    陳奉放下王彪,又領了幾個人進到林中,兩刻鍾後帶著幾把帶花的綠色草藥,找塊石頭碾碎後給傷員敷傷口止血。

    “陳將軍…”

    陳奉目不轉睛,用布條裹住藥膏敷上,這才長出一口氣。眼前這玩家青年怕是比自己還小,沒想到竟然能堅持下來,之前堅守營寨時就有很多因無法承受戰場而下線的人。

    “沒事,手都生疏了,這藥是老頭子教給我的,我也忘了啥名,屬性也看不出來。”陳奉道。

    那青年神色帶有感激,正欲說話,卻見之前隨陳剛出去的一名玩家慌忙過來,喘氣道:“老陳,快,快去,文,文敏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