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三歲(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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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o、封禦弟

    賈母和賈政是帶著一臉愁容出了乾清宮的。

    賈赦等人被聖上留下了,足見在聖上心中孰輕孰重了。

    隻是賈母和賈政都沒有現,自出了乾清宮,便有不少宮人往他們頭上瞄……

    兩人也不是沒現,但隻當做那些宮人是狗眼看人低,來看笑話的。

    卻不知,自己的頭上不知什麽時候飄來了兩片烏雲……

    那烏雲也不大,也就齊肩寬,正正好好將二人罩在裏頭。

    那烏雲也不高,也就在兩人頭頂兩三寸,忽高忽低的飄著,極是顯眼。

    那烏雲倒是很黑,漆黑無比,倒像是加了墨汁兒染出來的……尋常天書飄著的烏雲可不是這個色/兒的!

    兩人垂頭走到宮門口,忽然聽得王夫人一聲尖叫。

    立刻便有守門侍衛挎著刀走上前去。

    王夫人隻顫抖著手,指著賈母和賈政,人已是搖搖欲墜了。

    那侍衛轉頭抬眼一看,先是一驚,卻又忍不住想笑。

    賈母心知有哪兒不對,便瞪了王夫人一眼,示意她趕緊來幫忙。

    三人中間還隔著道宮門呢!

    即便有婆母在那兒瞪著,王夫人也沒那本事越過宮門去,仍隻能站在原地等著罷了。

    賈母三步並做兩步,終於是跨出了大門,王夫人趕緊湊上前去。

    “幹什麽呢!”方才那個守門侍衛卻話了,“有什麽事兒,走遠些說。這麽聚在宮門前,像什麽樣子?”

    賈母隻得緊緊攥著王夫人的手,拉著她走開幾步。

    王夫人終於是顫著聲兒說出來了:“老太太,老爺,你們頭頂上……有烏雲罩頂啊!”

    烏雲罩頂?

    這可不是什麽好意頭!

    賈母趕緊伸手往頭上揮了揮,想要揮散那烏雲。

    賈政雙手也是一陣亂舞,看著很是滑稽。

    “現在呢?那烏雲散了吧?”賈政問道。

    王夫人緊咬著牙,無奈的搖了搖頭。

    賈母怒道:“叫他們把馬車趕來,上車!回府再說!”

    好一個烏雲罩頂!

    好一個賈琡!

    這般詭異的事兒,賈母也隻能想到賈琡身上去了。

    事兒卻是和賈琡有關,但賈琡也很無辜。

    他現在都還沒搞明白自己是怎麽變成探照燈,每年都來照耀一下世人的呢!

    烏雲罩頂?這或許是因著賈琡才顯出來的,但絕不是賈琡刻意弄出來的。

    若他能控製這些異象……早八百年在王夫人頭頂放上“壞人”二字了,哪還會等到現在?

    再說了,這時候徒謀正拉著賈琡,和賈赦說話呢!

    徒謀自得了賈琡這個小徒弟,不僅這好為人師的心滿足了,平日裏教他畫畫兒,有了事兒忙,這身子骨都年輕了幾歲!

    是的……在徒謀心中這是小徒弟,不是和徒縉一般的孫子輩。

    正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正所謂,小兒子大孫子老兩口的命根子。

    這小徒弟可不就是小兒子?這小兒子可不就是命根子?

    自己的小徒弟他爹被人欺負了,這不就是在欺負他小徒弟嗎?這不就是在欺負她徒謀嗎?這不就是在欺負皇帝嗎?

    當然,徒謀這番話一說,徒敕隻差沒被繞暈了。

    欺負了賈赦就等於欺負了他徒敕?

    等等!這是怎麽繞出來的?

    不等徒敕去深究這一層層的關係,老聖人已是了話。

    “為了不讓人再欺負賈琡,孤決定,要收他作幹兒子!”

    徒敕跳起來了:“等一等!您老人家的幹兒子,豈不是朕的幹弟弟?這輩分是不是差了?這要不要算進宗室裏頭啊?”

    賈赦跳得比徒敕還高:“等一等!這是我兒子!”

    徒謀沒搭理賈赦,隻對徒敕道:“賈琡本就是孤的小徒弟,按輩分本就和你一輩。至於要不要算進宗室裏頭……還是算了吧,太麻煩。”

    “老聖人,這可不是您說算了就算了的。”徒敕頭疼道,“宗室裏頭的老王爺,個個兒都是牛脾氣!回頭他們翻典籍上折子,您老親自尋個古禮給他們駁回去?”

    徒謀索性耍起了脾氣:“那你給孤想個法子來!”

    徒敕也有些頭疼。

    按理說如今牛痘與水泥的天書都已經驗證過了,不久後便要尋個時機昭告天下的。給賈琡一個高一些的身份也是應當的。

    可這“老聖人的幹兒子”可不是能亂認的!

    皇親、國戚,雖不是能隨意動搖國本的,但也得小心應對。

    若老聖人認了幹兒子開了這個頭,往後若是一個不慎,隻怕世間就沒有了“皇家血脈”這一說了!

    徒敕給顧瑾顏遞了個眼神,示意她這個皇後這時該說些什麽。

    顧瑾顏想了半日,方說:“不然認作聖上的義弟?古有蜀漢昭烈皇帝劉備,與關、張二人義結金蘭……雖結為了異姓兄弟,但關、張二人到底不算是皇室之人。”

    “聽著倒是不錯……”徒敕頓了頓,笑道:“但那劉關張三人好歹年歲相近,再不濟也都是大人了。朕若是和一個三歲小兒義結金蘭,這……這說出去不是讓人笑話嘛!”

    顧瑾顏也沒了主意,歎道:“聽聞聖上原有封賈琡為國師的意思,隻是他當時尚在繈褓之中,便由善解大師暫代了。”

    “當時善解大師說的是‘暫代’二字。若是此時再說封賈琡為國師之事,倒有些個趕人的的意思了,反倒不好。不然封國師也是個法子……”

    徒敕卻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一般,在那兒念叨了幾遍:“義弟、善解大師……義弟、大師……”

    賈琡心頭一跳,總覺得哪兒不好。

    還不等他想出緣由來,邊聽得徒敕大笑三聲。

    “哈哈哈,朕想到了!”

    “還是皇後厲害啊,提醒了朕!義弟、大師……這可不正是《西遊記》裏頭的故事?”

    “幹弟弟不能認,義弟也不能認,那邊封作禦弟吧!賈琡本就是祥瑞降世,當得起這個稱號!”

    賈琡恨不能一頭撞死在徒敕腳邊。

    在《紅樓夢》裏講《西遊記》?

    還把自己和唐僧相提並論?

    他倒不是看不起玄奘法師,人家辛辛苦苦遊曆十七載取得真經,是該頂禮膜拜的。

    但這事《紅樓夢》啊!

    這是賈寶玉寫了兩篇偈文就要出家了的《紅樓夢》啊!

    把自己和唐僧相提並論……難道他賈琡也是出家的命運?

    隻可惜賈琡不能揪著徒敕跟他講《紅樓夢》,賈寶玉也還沒寫過什麽偈文,更沒有出家。

    賈琡人小力單勢弱,最後也隻得委委屈屈的接受了這個封號。

    趁著六月十九觀音成道日,宮中大開宴席。

    聖上一來將“牛痘”、“水泥”這兩項利國利民的事兒說了,二來為表嘉獎,特封祥瑞、解天書之人,榮國公次子賈琡為禦弟,國師善解大師親自主持了典禮。

    賈琡內心是崩潰的。

    一整天,他都繃緊了頭皮,生怕一不小心這個“封禦弟”的典禮就變成了剃度大典了!

    直到行禮畢,徒敕親自起身將賈琡扶起。

    直到天空中降下一大束金光,淡淡地,將整個乾清宮照在了裏頭。

    直到人們在金光中看到主祥瑞的仁獸麒麟在那兒搖頭擺尾,紛紛拜倒以求庇佑。

    賈琡悄悄摸了摸自金光照射下來後,略微長了一寸的頭笑了。

    老天爺這意思是……自己不會當和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