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四歲(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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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輪胎成
甄家在京中有自己的宅子。
原先甄寶玉病重時,賈母拘著寶玉,邢夫人拘著賈琡,都不叫去探看。
畢竟甄寶玉發病太快病勢太極,萬一是傳人的,傳給了自家人,到時可就沒地兒哭去了!
直到甄寶玉痊愈後,賈母這才做出一副老親的樣兒來,趕緊拉上了全府的人去甄家探病。
甄夫人雖說出麵接待了賈府眾人,言語間卻始終是淡淡的。
哪怕賈母將她壓箱子底兒的一株八百年的靈芝都送了出來,甄夫人臉上的仍不見喜色。
雖說能理解榮國府這時候才來,是因為原先寶玉病情莫測的緣故。
賈家人怕被傳上病,甄家人其實也怕萬一這病兒傳給了賈家人,倒時兩下裏都不好看。
但理解歸理解,心裏頭終究是不舒服的。
賈琡轉了轉眼珠子,走上前去,問道:“甄夫人,我能去瞧瞧甄哥哥嗎?”
甄夫人聞言,驚喜不已,趕緊吩咐身邊的大丫鬟:“衡芷,去裏頭通知一聲。”
又低下頭對賈琡道:“勞禦弟費心了。寶玉他原先病的重,現下裏已是好了七七八八了。一會兒我叫清芷帶禦弟去看他可好?”
甄家雖不在京裏,但對禦弟的威名還是聽過不少的。
特別是那玉佩的事兒……雖不是能起死回生的,但賈家那個賈珠當年說是不行了,如今不還有一口氣在嘛!
好賴也是有些功效的!
賈琡踏進甄寶玉養病的屋子時,卻見甄寶玉正倚在床頭。
“三少爺,榮國府琡三公子來了。”
清芷說完,便立在了一邊。
甄寶玉看了她一眼,垂眸道:“我想吃杏仁豆腐了,你去小廚房找人幫我做一碗來。”
清芷躬身應下,卻問道:“少爺可要我去把衡芷叫來陪著?也不知她去何處了。”
甄寶玉擺了擺手,道:“我叫她去給我做核桃酪了。”
清芷心知自家三少爺這是想跟禦弟說些什麽不想叫人知道的話兒,也不多問了,當即便行禮離開。
賈琡看著甄寶玉,心中有些疑惑。
這人不是跟賈寶玉一個模子裏出來的?不應該是左一個姐姐右一個姐姐的叫個不停?
賈琡想不明白,便走上前去笑說:“你這一會兒核桃酪一會兒杏仁豆腐的,也不怕吃壞了肚子。”
甄寶玉看著他一笑:“核桃酪你吃。”
賈琡一愣。
比起杏仁豆腐,他確實更喜歡核桃酪一些。
甄寶玉卻是忽的伸出了一直藏在錦被下的右手,原本握著的拳頭張了開來:“你瞧。”
賈琡抬眼瞧去,卻見甄寶玉手中是一顆不到半寸大小的珠子。
那珠子潔白渾圓,在甄寶玉手中滴溜溜兒打著轉,散發著瑩瑩光輝。
賈琡非常不客氣的伸手拿了起來。
剛一入手,便是一陣暖意。
不一會兒,便見自己手中開始散發出金光……
“這是……玉的?”賈琡疑惑道,“可這大小……”
從未見過這種玉……白、潤、透,更難得的是渾然天成,見不到絲毫雕琢打磨的痕跡。
說起來,羊脂白玉比不得這珠子通透,十分水的羊脂白翠玉又比不得這珠子白潤。
甄寶玉不說話,隻等著賈琡手中的金光散去,便將珠子拿了回來。
放在胸前,渾身上下便是一陣通泰。
賈琡也不知說什麽好了,便自己將甄寶玉床邊的踏床挪了出來。
也不嫌髒,一屁股便坐了上去,托著頭在那兒看甄寶玉。
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誰也不說話。
外頭的清芷、衡芷見裏頭許久沒有動靜了,敲了敲門,等了一會兒裏頭沒說什麽,便端著核桃酪和杏仁豆腐進來了。
賈琡無奈,就著甄寶玉那張臉,吃了整整一碗核桃酪。
沒幾日,便聽得賈母院子裏的婆子在那兒嘴碎。
說是甄家那位寶玉,大病一場後忽的便改了往日的脾性,行事像個小大人似的,想來這一病是吃足了苦頭了!
後來,賈琡曾拿這事兒去問過林岱燁。
林岱燁嗤笑道:“到底一個是真的,一個是假的。”
“投生在富貴人家,都叫紅塵迷了眼兒。兩人打一照麵,一個大病一場醒了,一個卻仍和沒事人兒似的。”
“你看到那玉珠子,乃是集三萬六千五百塊補天石之精華所化的玉芯兒,自然不是凡間的玉能比的。莫說這麽一個珠子了,凡間的玉,連它一個碎屑都比不上!當然,這玉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碎了的。”
言歸正傳。
賈琡探完甄寶玉後,便又被李杏棗請回了宮裏。
各地獻來的結實布料皆已檢視完畢,尚衣監選了十種最結實的出來,隻待取橡膠做輪胎了。
賈琡到時,佛堂外院子裏已是擺開了陣勢。
十匹布料鋪了一地兒,三個匠人正圍著橡膠樹上下打量。
賈琡見徒敕還沒來,便上前拽了個尚衣監的內侍,去看那布料。
十匹布料,都極是後世,頗有些後世“帆布”的架勢。
最結實的倒是甄應嘉獻上來的,都有些硬邦邦的感覺了。
也對,金陵以南自古便生產各式布料,綾羅綢緞、絲帛錦絹、麻綃縐紗應有盡有。
有人能織出這般厚實的布料來,倒也不算稀奇。
畢竟若是沒有輪胎這一檔子事兒,這布料也沒處使,過些年也就沒人記得了。
聖上和老聖人一同趕來。
徒敕問過三個匠人後,便大手一揮:“開始吧!”
賈琡一臉呆滯:“這取橡膠的法子……已經有了?可別傷了樹!”
徒敕笑了:“橡膠樹隻有一棵,朕自然是要小心對待的。”
“若不是林侍郎在民間尋得這幾個匠人,朕也不會這麽急就要人進獻布料。民間也有些樹是要取樹汁子的,這三人原先做的就是采鬆脂的活兒,下手極是老道,絕不傷樹。”
“高手在民間啊!”賈琡歎了聲,便退到一旁看他們采橡膠。
可惜大家都失策了,橡膠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采好的。
就算徒敕再怎麽焦急,也隻得命人將這一地兒的布料收了起來,待橡膠采完再作打算。
賈琡也無可奈何。
隻得去問善解大師借了紙筆,將輪胎的每一層大致畫了下來。
又拉著李杏棗問了路,自己送去了工部。
肖能壽甫一見到獨自前來的禦弟,險些沒被嚇死。
阿彌陀佛,善解大師保佑,這小祖宗一個人是怎麽找來的?
虧得這路上沒出設麽事兒!
直到看到賈琡身後探頭探腦悄悄跟著的夏周六,肖能壽才長舒了一口氣,將賈琡引到自己的桌子旁。
禦弟大人親手畫的輪胎圖……說實話沒法看。
幸好這輪胎的構造還算簡單,禦弟至少線條畫的還不算扭曲,一層是一層的。
配著旁邊的字兒,勉強能看懂。
“行了!”肖能壽不愧為“專管格物研究之事”的工部侍郎,不過看了一盞茶的時間便有了頭緒。
“禦弟盡管放心,臣一定盡快將這輪胎做出來!保管禦弟能坐上不顛簸的馬車!”肖能壽拍著胸脯保證道。
那架勢,那氣勢,隻差沒指天發誓了。
而賈琡在愣神間,就這麽被迷迷糊糊的送客了。
肖能壽說到做到。
臘月二十九賈琡入宮準備參加第二日的除夕宴時,乘坐的便是裝上了充氣輪胎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