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他要說什麽了，這次捕獵喪屍時，念鐵被安排吸引屍群往我們的包圍圈裏走，他差一點沒命，胳膊上被喪屍咬了好幾口，洛勇和劉損罵罵咧咧地扔給他一片疫苗，很是心疼的樣子。

    其實何止這次，哪次碰到麻煩時，不是念鐵以身冒險趟頭陣？

    卓建東居然也關心著念鐵？

    這家夥平時也不是什麽善良之輩，而且看得出他對洛勇多有牢騷之意，似乎有取而代之的意思。

    現在關心念鐵不會是要拉攏我們離心洛勇吧？

    都沒一個好東西！

    “白天老大找老二和我碰了個頭，老大輕描淡寫地說疫苗不多了，以後要省著用。老四你是聰明人，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卓建東平淡的語氣讓我心裏恐慌，也許這個人比我還聰明，隻不過隱藏得很深。

    我心底一沉，由於念鐵總衝在最危險的前麵，所以經常受傷，吃的藥片也最多。特別是在這次捕獵血屍念鐵受傷後說這話，這不是很明顯嗎？以洛勇為人，可不會因為節省而不讓念鐵再冒險。

    “你想想我說的話，自己決定吧！”

    卓建東起身離開，隻留我一人。

    看著滿臉是汗的念鐵，我也陷入沉思。

    狩獵隊裏人人都是一種利益關係，也就從念鐵這裏我能找到點感情依托，他真像我一個不懂事的弟弟一樣，有時候我說他罵他都很一種莫名的親切，而念鐵也感覺到了，對我言聽計從，有時候惹我生氣還知道安慰我。

    如果讓他走，我還真不知道誰會更難過，我就想讓他呆在我身邊，這是不是有點自私？

    可念鐵在隊伍裏成天打殺在前的，時間久了也真不是個辦法。

    也許卓建東說的對！

    讓這樣的人當老大也不錯，至少比洛勇強！

    ……

    早上我們繼續趕路，在中午時抵達了七十二區郊外。

    站在山坡上，已經能看到下邊的河流和石橋了，遠遠看去，無數的喪屍組成龐大的屍群擁擠在石橋入口，混亂地推搡入口處的鐵柵欄，好在橋麵不寬，所以屍群雖然眾多，但大部分擁擠在河這邊的空地上，隻有少數能擠到柵欄前。

    石橋有七八米寬，五十多米長，兩端都設有牢固的封鎖門，橋下是湍急的河水，這是唯一進入九十二區的通道。

    兩層隔斷中間有七八個巡邏的人，他們大概習慣了守護石橋，在入口處的喪屍麵前一點也不緊張，一個人大概覺得無聊，還拿起刀砍喪屍從欄杆後伸過來的手，哈哈大笑，以此為樂。

    “這怎麽進去？誰來過這裏？”洛勇喊道。

    沒人吱聲，都一個勁地搖頭。

    “老四，想想辦法，最起碼和橋上的人取得聯係。”

    我接過洛勇的永遠鏡，查看四周地形。

    有屍群在外圍應該是預料中的事，七十二區的人應該有其它辦法出入。通過望遠鏡觀察，我發現在橋尾封鎖線後有一塊空地，除了一些警戒的人在聊天，還有幾輛重型履帶式推土機，它的前麵安裝有巨大的推土器，上麵血跡斑斑。

    “老大，如果和橋上的人取得聯係，他們會使用推土機過橋，在屍群中碾壓出一條通道。”

    “快想辦法與他們取得聯係。”洛勇興奮地說。

    我點點頭，繼續尋找線索。七十二區是個很大的生存點，經常會有人出入，聯係的方法應該很簡單才是。

    就在我搜尋的時候，橋後的瞭望塔響起了巨大的廣播聲。

    “這裏是七十二區，如果外圍有人類希望進入請注意收聽廣播，此廣播每半個小時重複播放。再強調一遍：這裏是七十區，如果外圍……”

    我們仔細聽廣播，它先簡單介紹了七十二區對外來進入者的要求，為了保證裏麵居住人口的平衡，不能隨便進入定居，一般的難民會被拒絕進入，除非繳納貴重實物或緊俏物資換取居住權。不過，商人和狩獵隊可攜帶交換貨物進入。符合標準的可以在東麵找到三處荒廢的高壓電線塔架，上麵有和裏麵人取得聯係的辦法。

    五分鍾後，廣播結束，我們開始尋找塔架，塔架很高，很快就找到了，洛勇讓我們在下麵等待，自己開始往上爬。

    過了近半個小時，洛勇才下來。原來上麵有一個無線對講機，喪屍是爬不了那麽高的塔架的，所以對講機保存完好，他已經和裏麵的人通過話了，相約下午兩點開橋出車，給我們開道，我們要做好準備。

    洛勇心情不錯，繼續說道：“咱們運氣好，平時要進入小區需要上交燃油費過橋費，不過他們聽說咱們手裏有血屍後，答應免費開門出車了。”

    我們簡單休息了一會兒，洛勇、劉損和卓建東三人在商量事情，我拉著念鐵找了個地方坐下。

    “哥，你在幹嘛？”

    “我在查你身上的傷疤……對了，念鐵。受傷的時候你疼嗎，怕嗎？”

    念鐵想了一會兒，搖搖頭：“疼！但、但是不、不怕。”

    “為什麽？”

    “打得狠……有人要。不打喪屍沒人要我……”

    我鼻子一酸，念鐵原來明白自己的地位，之所以依舊衝在前麵，是怕失去存在的價值，他也怕孤獨，怕一個人，怕離開大家。

    不行，決不能將念鐵一個人留在七十二區。

    算起來跟著洛勇他們也有兩年了，該離開了，帶著弟弟和大黃去南方，去那個夢想的地方。找時間跟洛勇說一聲，我要拿著我的報酬，兩年三瓶疫苗或對等的物資，帶著念鐵離開。

    就這麽辦！

    下午兩點，我們都在坡地上登車，準備對方的接應。

    兩點整的時候，七十二區的推車轟鳴著衝出橋頭，車上麵的上誇張地喊叫，吸引喪屍群的注意力，推土車一邊碾壓前麵擋路的喪屍，一邊吸引喪屍群向遠離石橋的方向移動，慢慢地，石橋前麵的喪屍少了許多。

    “該我們了，出發！”

    洛勇一聲令下，我們幾輛車子衝向橋頭，一路撞飛幾隻喪屍後，我們順利進入第一道鐵門，卓建東領著兩人下車，一邊處理跟進來的五個喪屍，一邊將鐵門鎖上，第二道鐵門又打開，我們慢慢進入哨所區。

    到底是大區，這裏的警衛統一著裝，甚至還有代表職務高低的肩章。

    洛勇上前，遞給帶頭的幾盒煙，那人很高興，帶著我們做了個登記，簡單檢查了一下就放行了。

    一路上我們見識了七十二區的繁華，地方不是很大，但好多人啊，這幾年我們路過不少生存點，小一點的七八個人，多些的幾百人，但這裏，我估計得有兩三萬人口。七十二外圍基本都是農田，裏麵是居住區，其中一些街道兩邊散布著各種作坊和商店。看到我們外人，叫賣聲變得尤為熱鬧：

    “浴池！熱水浴池！四十多度的大池子啊！幾位哥，多少時間沒洗過熱水澡了，機不可失——”

    “焦糖塊——易於保存，補充體能，真正的焦糖塊！”

    “清倉藥品，真正的喪屍潮前的貨底，不是現在的作坊生產的，哥幾個看看吧，專治跌打損傷，出門必備！”

    “一卡車的雜物，剛從外麵搜集回來的，大處理，便宜處理了，給錢就拿！”

    “獵刀、厚實牛仔裝工裝、磷塊、繩索套具、弓弩、斧頭……快來獵人之家！”

    ……

    ……

    “好熱鬧啊，哥……”

    念鐵興高采烈地攬著我的胳膊說，我點點頭，看到洛勇他們也是東張西望，興奮異常。

    “大家別急，先忙正事，找個落角的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