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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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總覺得今天晚上要出事兒,而且很可能和王大夫有關,於是我就在窗台下邊兒下了兩個捕獸夾子,不是那種可以夾斷腿的,可人要是踩上去至少也能讓他半個月瘸瘸拐拐。
等過了子時,我正迷迷糊糊地打滾兒,就聽啪地一聲輕響,接著就沒了動靜,好像有塊石頭掉在了院子裏。
“投石問路,果然來了,這老東西看來還真有賊心!”我冷笑一聲說道,以他的年紀和身體連我都不是對手,更別說還有伊關秦壽幫忙了,隻要他敢進我的屋子,保證讓他站著進來,爬著出去。
剛才的聲音很不輕,如果養著狗什麽的早就叫了,就算有人在屋裏睡的輕也可以聽到,不過很可惜,伊關秦壽這倆小子呼嚕打地那叫一個響,根本就不知道外邊兒來人了。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把被子蓋好,躺平裝睡,微微睜開雙眼看著窗戶,外邊兒的月亮正圓,把院子裏的影子全都映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估計外邊的人有了把握,隻見一個人影晃晃悠悠地爬到了圍牆上,朝著屋子裏看了一會兒,在確認我們沒有發現他之後,悄悄地順著院牆邊兒的一棵樹溜了下來。
這個人的影子呼晃著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兒,估計是在看地形兒,為自己逃跑做準備,看來是個有經驗的老手了。
我有準備在先,心裏一點兒沒害怕,反正他想要進我的屋子沒那麽簡單,兩個捕獸夾在那等著他呢。
那個人影消失了一會兒,估計是跑到外屋窗戶去看了,過了片刻又出現在了我的窗前,輕輕地伸出舌頭在窗戶紙上舔開一個破空,然後用一隻眼睛往我這兒看。
我現在躺得四平八穩,眼睛也閉上了,呼嚕也打上了,在這麽暗的情況下根本就看不出破綻。
那人影估計是有了把握,輕輕用手摳住窗棱,使勁兒往上一掀,把中間的窗扇抬了起來……
這家夥,動作特別輕巧,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要是我真睡著的話,肯定不會發現正有人要偷進我的房間。
等把窗戶打開一個兩掌寬的縫時,外邊兒這家夥把自己的腦袋伸了進來,用腦袋頂住窗戶,也不進,也不出,就趴在窗戶那兒死死地看著我……
我把眼睛睜開一道小縫,死死地盯著他的動作,要不是我事先做足了心理準備,大晚上的有個人影趴在窗戶前,還不把我給嚇死。
那家夥看了一會兒,見我沒什麽動靜就從隨身背挎的包裏掏出來兩張黃紙,然後開始撕了起來。
“這老東西,不進來也不走,到底要幹什麽……”我心裏奇怪,搞不明白他的想法。
讓我沒想到的是,他沒多大一會兒就把手裏的兩張黃紙給撕成了兩個小人兒的輪廓,嘴裏還不停地念叨著什麽,如果不是我看到他腮幫子一直在動,還真什麽都聽不到。
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我目瞪口呆了,他把手裏的像人一樣的紙片立著放在窗台上,一鬆手,那兩個紙片兒人竟然站住了,前後左右都沒有支撐,就好像它們是真人一樣。
這下我心裏可虛了,簡直比我見到的斷蛇還邪乎,他大半夜的跑到我這兒給我弄兩個紙人是什麽意思……
“忍住,一定要忍住!”我全力壓製住自己心裏的好奇和恐懼,繼續盯著那兩個紙人,兩隻手緊緊地攥住身上的被子,隻要它們朝我撲過來,我用被子蒙住它們。
這時候紙人有了動靜,一人一邊兒順著窗戶前的條案腿兒溜了下來,歪歪扭扭地朝我的方向走……
地上漆黑一片,別說是沒有眼睛的它們的,就是我都看不見地麵上有什麽,那倆紙人走了沒兩步,就聽哢嚓哢嚓兩聲,正巧踩在我布好的捕獸夾上,彈起的夾子上可全是鋸齒,直接把那倆紙人的腦袋給削了下去……
接著隻見噗噗兩道白煙,紙人直接炸成兩團白火,飛速地燒了個幹淨。
趴在窗戶上的那家夥顯然沒想到這種結果,嚇得他一縮頭,下巴正磕在下邊兒的窗棱上,隻聽他哎呦一聲把腦袋縮了出去,窗戶也掉了下來……
“誰!”接連的響動終於把伊關秦壽給驚醒了,這倆小子衣服都沒穿提溜著鐵棍子就衝出去了,我也一掀被子跑到窗台前,扒著窗戶跳了出去。
等我來到院子裏的時候,剛才那人已經捂著下巴跑到了院牆的那棵樹下,抱住樹幹就往上爬。
“你給爺爺下來吧!”我還沒什麽動靜,就聽一旁的伊關咬著牙喊道,接著就聽呼地一聲風響,這小子把手裏的鐵棍子甩了出去,不隻他,秦壽的鐵棍子也招呼了上去。
就聽啪、噗嗤兩聲,兩根鐵棍子一根狠狠地拍在了那人的肩膀上,另一根直接戳在他的尾椎骨上,差一點而這家夥就晚節不保了……
“媽!”那家夥慘叫一聲從樹上掉了下來,幸好他屁股上的鐵棍子先一步落地,否則的話這一戳後果可就嚴重了。
聽到這人的聲音,我馬上就認出了他的身份,就是白天忽悠我的王大夫,不過我可真沒想到他還有這麽多的歪門兒邪道,不僅精通偷盜之術,還能弄出紙人那麽邪門兒的東西,看來他知道我左臂圖案的秘密也不為奇。
“這聲音怎麽這麽耳熟?”伊關和秦壽互相看看,奇怪地說了一聲,然後跑過去把地上躺著抽搐的王大夫提溜了起來。
秦壽一把拽下了他綁在臉上的黑布,借著月光一看,大吃一驚地喊道:“原來是你個老東西,十五哥白天說你個老混蛋有問題我還不信,沒想到這麽快你就找來了!”
伊關也挺生氣,上去掄圓了給了王大夫一個大嘴巴子,抽地他腦袋直晃悠,差點兒就站不住摔倒……
這倆小子比誰都壞,也不管這王大夫年紀多大了,上去就開始撕扯他的衣服,沒多一會兒就把老頭兒扒了個精光,王大夫手裏抓著他那個挎包遮掩自己的關鍵部位,眼裏邊而都流淚了:“你們……你們兩個幹什麽,禽獸啊!”
可伊關秦壽似乎並沒覺得臉紅,本來嘛,他們的名字就是禽獸。
“王大夫,你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李府來幹什麽?是不是圖謀不軌呀,走,咱們讓李老爺定奪定奪?”我先不管別的,給這老家夥扣個大帽子再說,李老爺的勢力在這裏可是說一不二,先使勁兒震震他。
“我……我不幹什麽,你不是身上有癬嗎,我過來看看……”王大夫實在是找不到理由了,隻能長籲短歎地胡扯。
“放屁!”伊關聽了生氣,撿起鐵棍子來照著王大夫的屁股來了一下,疼得他嗷嗷叫了起來。
“你們……你們別欺人太甚!”王大夫急眼了,惡狠狠地瞪著我們喊道。
伊關聽了還想上手,我伸手把他攔了下來,不管怎麽說先把我身上的問題搞清楚再說,萬一真把這老頭兒給逼急了,我可什麽都得不到了。
“王大夫,我知道你今晚來找我為的是癬的事兒,隻要你答應告訴我這是個什麽東西,今天的事情就算了,我們也不會深究,更不會告訴李老爺,你也知道,如果李老爺知道這件事的話,恐怕你在這裏就待不下去了。”我一邊嚇唬他一邊給他敲警鍾。
王大夫聽了後看看我,又看看惡狠狠地伊關秦壽,好像是經過了激烈的思想鬥爭,歎了口氣說道:“這件事我隻能告訴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