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河畔柳樹下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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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熱鬧的主城是不能再待下去了,許鎮病追上樂滋滋的丹兒,豔陽高照在她紅撲撲水潤潤的臉上,微眯起來的眼神,越發顯得睫毛長長,嬌媚可人,“丹兒,天氣這麽熱,要不我們去河邊避避,那邊楊柳樹下,有河風清爽,肯定涼冽得很。”

    “嗯,好啊!小病,快說,我的臉是不都被曬黑了。”楊丹銀突然有些緊張起來,隻要是女人,特別是美人,在乎的永遠是保持優雅、美麗。不要見她們玩起來昏天暗地,待到突然發現某些不妥當,必定責備身邊的知心人不知冷暖。

    “沒,怎麽會呢,我們家丹兒顏如桃花,貌勝西施,古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今有丹兒羞閉驕陽,那太陽啊,早就被你勾引的神魂顛倒了,怎麽可能還舍得弄花你的臉呢。”許鎮病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充滿揶揄的情味。

    “呸,豬頭病,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誰那個勾引了。”楊丹銀眉頭一簇,有些小女人的嗬斥道,說話聲中,也不在理會這鬧心的臭男人到底是豬還是狗,柳腰盈盈,拂柳擺風,追逐著跟屁蟲似的雪影豹王,嬉笑而去。

    許鎮病見她如此開心,會心一笑,渡著方步,遠遠的隨在身後。

    柳林河畔,翠柳絲絲,歌舞搖曳,有綿綿柔柔絲竹之音隨風而來。小窗正剪影,輕紗薄透,涼風梢頭,醉眼朦朧,軟語饒人,惹得駐留停靠的村夫閑漢麵紅耳赤,瘙癢難當。

    楊丹銀笑臉斂去,眉頭微皺,紅豔豔朱唇輕啟,露出兩排珠玉般的皓齒,“不要臉”。

    許鎮病見她紅暈滿布,一副不堪入耳入目的表情,伸手將她拉近些許,“寶貝丹兒,惱什麽呢?你道她們都希望這煙花風流之地?其實啊,她們好些也是些苦命之人兒,別看她今日鳳冠披霞,往日不知吃了多少苦楚;將來,或有憐愛之人可伶得見,做人小妾,也是幸福。大多數啊,恐怕,人老珠黃,孤苦終老一生。”

    楊丹銀雙眼一睜,“哼,做了這麽些事兒,活該。都是你們這些臭男人,什麽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什麽家花沒有野花香,路邊的野花亂踩。”

    許鎮病肩膀聳動,一副不敢置信的望著眼前的嬌俏美人,“丹兒,這些話你是從哪兒聽來的,怎麽一股酸溜溜的醋勁兒。”

    “要你管”,楊丹銀白了他一眼,細齒一絲雪白露在櫻桃紅唇瓣,“小病,咱們柳林就非得有這些。”

    見她一臉的鄭重和懊喪,許鎮病忍不住摟了摟她香肩,柔和的說道:“丹兒,不是非得要還是不要,任何事物的發展本身自有它的規律,我們啦,是順應大勢而後引導。柳林城從無到有,參與其間的不知經理多少艱辛,雖然談不上藏汙納垢,但,總是有些不堪入目的景象。我們慢慢來,總會好將起來。”

    “嗯,現在就不能好起來?”楊丹銀似懂非懂的明眸望著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傻丫頭”許鎮病愛憐的摸著她的頭,“瞎操什麽心呢,這些事兒自有田文傑他們管去,他們都是學富五車的文人才仕,有的是方式方法。”

    “哦”

    “你呀,就是心地兒見不得人有難。剛過一折,柔久則奢靡。咱們柳林是流離失所的難民用武力得來的,很多人還過著有今兒沒明日的生活,定不下來。”許鎮病歎息著說道,一雙赤誠的眼神閃閃發亮,“這些,你不懂。”

    “小病,我是不是很傻!”楊丹銀見她灼亮的眼神充滿智慧,崇拜的問道。

    “嗬嗬,我們家丹兒那裏傻了,你是天底下最聰明、最多情的妙人兒。”

    “誰是你們家丹兒”楊丹銀嬌羞低頭,心愛人讚美,最能撥動少女的春情。她實在不喜歡眼前的風花雪月、鶯鶯燕燕,凝目望見柳林河的上遊,一片金黃的稻花彎道中,翠柳扶風,碧水清幽,自然和諧。邁開腳步,欣然而去。

    兩人本來就出來散心解悶,許鎮病也由得她。打出讓跟在自己身旁的暗影留在此地的手勢,便尾在她身後。

    田間的小梗道上,野花燦爛,金黃的稻香醉眼迷離。

    繞過一道灣,清澈的小河旁,幾株龐大的柳陰下,一塊天然的大石斜插在河水中,顯露出的本分平滑而規整。

    楊丹銀見有這好地方,忍不住帶著雪豹一躍而上。那雪豹好似也被熱煩躁了,一骨碌鑽進河水裏,自顧自的舒服。

    “呀,小雪,你還有這本事啊,可別跑遠啦!”楊丹銀見它在水中嬉玩,羨慕的邊嚷嚷著伸出嫩如蔥白的手浸在水裏。

    一時間,酷暑消退大半,隻見她玩心大起,潑起水花追逐雪豹。

    許鎮病站在一旁的大石上,見她笑意盎然,扭頭盯著平靜的水麵。他的心,此刻也像這看似平靜的河流,有激流奔騰於祥和之下。

    每個人都隻見他寧靜沉穩,卻從來不明白一個經脈全無的少年奇才所承受的失望和困苦。

    沒錢的平頭百姓永遠不理解曾經富甲一方畢恭畢敬的紳士乞丐。

    許鎮病曾經有過,他曾經是玄上品的世間奇才,未來充滿無窮無盡的潛力。但一切,從田虎的一段兩斷後開始破裂。他開始變成一個廢人,一個風也能吹倒的廢人。

    楊丹銀偷偷回過頭來,發現許鎮病傻呆呆望著平靜的喝水,伸出粉紅的舌頭向他坐了個鬼臉,揚起可愛小拳頭嘀咕道:“許小呆,你要是敢偷看,看我還理你不。”

    仿佛對於自己無聲威脅很有自信,隻見她一邊偷瞄,一邊挽起褲腿,輕手輕腳的退去雪白的蘿襪。

    隻見一雙小巧圓潤的玉足白裏透紅,一根根指頭柔嫩絲滑,腳麵上的肉增一分嫌多,少一分則不足,活動起來,猶如撥鉉般玲瓏。

    美玉入水,輕輕攪動,一股冰涼自足底直湧上來,片刻間,身心愉悅,燥熱盡去,她忍不住嘶的輕聲呻吟。偶一抬腳,一串珍珠顆顆滴落,雪白緞子般的玉足上竟然不沾半分水意,伸入水中,竟然仿佛有一隻水做的玉鐲戀在腳裸處,柔滑細膩如此罕見,也不知她是如何珍惜嗬護。

    雪豹見她伸出腳來,呼哧一聲鑽入河水,自以為聰明的朝她遊過來。楊丹銀看著她滑稽的一團白影在水中晃動,疑惑的一路跟隨。

    待見到可愛的雪豹伸出猩紅的舌頭輕舔紅嫩的腳底,楊丹銀忍不住咯咯咯嬌笑起來,“臭東西”,一腳輕踢在它腦袋上。那雪豹極是有靈性,見她踢過來的動作,就勢在水中翻滾,濺起大片水花。

    “誰這麽吵,擾老子清靜。”許鎮病被雪豹的水花聲驚醒扭頭望過來時,一聲突兀的聲音突然響起。

    楊丹銀唰的收回小巧玉足藏在裙子底下,一雙惱怒的眼珠盯著發聲的方向。

    隻見河灣的草叢中,一個滿頭銀發渾身邋遢的乞丐探出頭來,一雙似有似無的眼光掃過許鎮病和楊丹銀,“哦,原來是個小姑娘在洗白白腳,一個廢人,嗯,哎,還是一個廢人。”

    “哎,你怎麽可以偷看人家”楊丹銀打著哭腔問道。

    “小丫頭,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老頭我在這裏睡了大半個月了,也不見有人來打擾,今兒個,你和這個廢物一過來就把我老人家吵醒,不道歉就算了,還賴我偷看你,可萬萬不應該啊。”印發老頭子搖頭晃腦的說道。

    “你”楊丹銀氣得伸出手指,顫抖的指著他。“小雪,咬他。”

    雪豹聞聽她的指喚,渾身開始發抖的站了起來,可憐的眼中全是無盡的恐懼。

    “哈,一隻小靈物,倒是可以用來下下酒。”老頭露出兩排牙,砸吧著嘴說道。

    雪豹聽見他的聲音,好似見了不該有的存在,唰的一聲躥回許鎮病的腳下,身子不停的畏縮顫栗。

    “豹兒。哼,膽小鬼,一個糟老頭兒你都怕!”楊丹銀惱怒道。

    “丹兒,不得無禮。”許鎮病見雪豹被嚇成這樣,腦中千思百轉。想當初,即使對上身為地中品的錢嘉,它都敢變身攻擊,如今,一個看起來毫無修為的老人,卻把它嚇得龜縮,可見,眼前的老人,絕不簡單。

    “老人家,丹兒年少,請您不要見怪。既然老人家先來,我們馬上就走,不打擾你老,隻不知道老人如何稱呼,可有興趣到柳林城一遊,晚輩定當做好東主。”

    “嗯,柳林城,柳林城是什麽東西!”隻見草叢中的老人死死的扭住頭,苦苦思索,絲絲銀發不停墜落,眼中充滿憤怒恐怖的血色。

    丹兒見他突然變得如此可怕,也顧不得其它,轉身拉著許鎮病就要逃跑。

    “丹兒,不怕!你還沒穿鞋呢,小心傷著了。”許鎮病輕聲在她耳畔說道。

    眼見草中的老人越來淒厲,許鎮病心有所獲,突然開口朗誦到:“空穀幽蘭,無我無為。”這正是靜心決的最高深境界。

    銀發老人聽他口念驚神決,血紅的雙眸倏的望過來,許鎮病和楊丹銀驀然發現自己好似置身地獄之中,一動也不能動。

    對麵到底是什麽恐怖存在,如果他願意,一道眼光就能殺死眼前的自己。

    雪豹見他眼中凶光,許鎮病和楊丹銀被定得仿似木人,齜牙著嘴,渾身毛發開始刺立起來,身子慢慢脹大。

    “靜心決是什麽垃圾東西,也配在老夫麵前提起。小東西,你再在我麵前顯現,老子立馬吞了你。”

    草叢中老人一瞬間恢複過來,原本瑟瑟發抖的青草、風雲不動天空、水流停滯的河流又開始生機勃勃,天地間,一眼言而定。

    “老人家也知道靜心決”許鎮病緩過神來,希冀的問道。

    “靜心決,差,太差勁,一天到晚死人兒似的,沒意思得緊。嗯,小老二有些餓了,走走走,小子,今兒老子我開恩,就到你家吃上一噸。”銀發老人不由分說,拉著兩人就走。

    隻見三人騰空而起,輕飄飄離地三寸,迅速朝著柳林城而去。

    隨在許鎮病身旁的影子暗衛突然發現走出河灣的許楊二人間多了一個人,警戒的就要圍上來。

    許鎮病“退下”的命令還沒傳出去,三人便消失在柳林河畔。

    “這是縮地成寸?老二,三號、九號,速請楊師、田大人、錢大人。”

    暗影三人斜刺奔去,一股暗流朝著許鎮病消失的方向直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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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