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準備再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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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裏,連我都忍不住,打斷了維拉迪摩大元帥的滔滔不絕。
“恕我直言,元帥同誌……”
“嗯?”也許是沒想到我會打斷,維拉迪摩大元帥停止發言,他那雙黑豹般的目光直直射向了我。
“不好意思,大元帥同誌,”我盡可能平靜下來,用冷靜的聲音對維拉迪摩說,“能登陸邁阿密的軍隊有很多,不一定需要我們。而且我們還在莫斯科,對戰場什麽的都不了解,什麽準備都沒做……”
“這無關宏旨,”維拉迪摩粗暴地打斷我,“回答我,索菲亞同誌,你們到底是不是聯軍部隊?”
我不知道維拉迪摩為什麽會問這個問題,隻好挺直腰板,立正敬禮,喊道:“報告總司令同誌!我們都是全球民主聯合軍戰士……”
“這樣就夠了。在革命發生的時候,洛馬諾夫同誌就已經授權,我可以調動任何一支通過了參加革命戰爭決議的聯軍部隊。”維拉迪摩大元帥發出了一聲“嘿嘿”的冷笑,微微點頭。黑暗的背景下,連胡須都仿佛反射著若有若無的光。
“可是這和為什麽讓我們登陸毫無關聯,”我皺著眉頭,疑惑地問,“前線能用的部隊太多了。”
“我不這麽認為,”維拉迪摩歎了一口氣說,“邁阿密是美國鬼子一個非常重要的港口。雖然現在那裏,沒有盟軍主力部隊,但隻要在那裏部署一支主力,我們在美國的戰線,就會撕開一個大口子。”
我微微點頭。長期的和平,不僅麻痹了“美利堅的小夥子絕不去打仗”的杜根,還麻痹了軍校書呆子,偽造在華作戰履曆的卡維利。
從目前我的權限能夠看到的前線戰報內容來分析,之前卡維利把部隊集中在靠近美墨邊境的地區,導致了美國東北部空虛,我們突襲五角大樓才能成功;而現在,杜根明顯是撥一撥動一動的心態,又把剩下的兵力和加拿大人集中在美國東北部,邁阿密又被人鑽了空子。
當然,如果五角大樓的那群盟軍參謀和將軍還在,美國很快就會意識到這個麻煩的;非常可惜,他們大部分已經流幹了渾身的血,還有一部分幸運的已經進了戰俘營。
三年前的電視辯論,維拉迪摩譏諷卡維利的那句“軍校書呆子,怎麽比得上三十年血泊中長大的革命戰士”,我至今都還記憶猶新。
“隻要奪取了邁阿密,美國正在移出墨西哥灣的第四艦隊,和已駐紮在東海岸的第二艦隊就徹底失去了會合的可能性。如果我們還能乘此機會,直接摧毀佛羅裏達的梅波特基地的話,美國第四艦隊唯一存活的可能性,就是繞過危險的古巴南海岸,前往南美錐體地區,”維拉迪摩大元帥冷笑著搖頭。他的眼睛告訴我,他無法抑製自己內心的激動,“邁阿密沒有盟軍主力,隻有一群麻煩的近海特遣隊。你們要做的,隻是摧毀他們,為我們後續的大規模登陸部隊提供掩護。”
“這正是我不明白的地方,”我堅持說,“我們還沒有準備好,甚至還沒有了解戰場的情況。更何況,還有其他很多部隊可以調集,我們不是唯一,也不是最好……”
“不不不,指揮官同誌。這不是你該操心的,”維拉迪摩的話語突然變得嚴肅,以不容他人質疑的語氣反駁,“毫無疑問,你們是最合適的選擇。畢竟,類似的襲擊,你們已經執行過一次,不是嗎?”
我剛想開口反駁,突然停止了說話,做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我明白了,”我說,“好吧……我代表指揮官同誌,接受這項命令。別急,給我三個小時,我負責做莫斯文克同誌的思想工作。”
剛才一直在角落裏,不言不語的莫斯文克,此刻突然抬起頭。我回手向他做了一個“停”的手勢。
我很想知道,莫斯文克欲言又止的時候,是什麽樣的表情。看起來,維拉迪摩對這個表情很滿意。
“還有件事,”我說,“既然後方無法提供兵力支援,也許可以提供一下海上火力支援吧?如果什麽支援都沒有,就靠我們這幾百人突擊的話,論效果,還不如驅趕著成千上萬的炮灰送死更有意義。”
“沒問題,沒問題!”維拉迪摩搓著雙手,笑吟吟地看著我們,兩眼放光地應答,“那是必然的。同為共產主義的戰士,無論多艱苦的困難,都要勇於前行!我會在海上為你們提供火力掩護,幫你們摧毀所有擋路的障礙!哈哈哈……”
去你的戰友!我真想這麽罵。
屏幕再次一片漆黑。維拉迪摩大元帥的圖像,終於從屏幕上消失的時候,一雙手從後麵抓住了我。
“喂……指揮官同誌……你在幹什麽……”我一驚。回過神來,已經被莫斯文克推在了牆角。我的臉微微一紅,但看到他那張憤怒得有點扭曲的臉,頓時又冷靜下來了。
“政委同誌,維拉迪摩同誌瘋了,難道你也瘋了嗎?”莫斯文克怒吼道,“知不知道那是哪裏?”
“我一直很冷靜,”我輕描淡寫地回答,“正因為冷靜,所以我才同意。反正我們也無法拒絕。”
“所以你就屈服於維拉迪摩同誌的不合理要求,讓我們的戰士連夜去邁阿密?”莫斯文克還真是一根筋,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麽嗎?
“你以為,這是維拉迪摩同誌的軍事行動?”我對上莫斯文克的眼神,陰冷地反問,“從突襲五角大樓到現在,你還看不明白嗎?”
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還有馬紮爾小心翼翼的打招呼聲。
“滾!”莫斯文克的怒吼賽過了手雷的爆炸,馬紮爾落荒而逃。
“算了……我沒指望你看懂,維拉迪摩同誌的目的,”我掙紮了一下,發現自己無法掙脫莫斯文克鐵鉗般強壯的手臂,於是放棄了掙紮,“你隻要知道兩件事就行。”
對於莫斯文克而言,“維拉迪摩同誌的目的”,明顯比“政委同誌要他知道的那件事”更值得他去在意。好在他沒有繼續刨根問底。
“什麽事?”莫斯文克的怒火平息了一些,但力氣並沒有減少。
“第一,我們是戰友,”我直視著莫斯文克的眼睛,用平靜的語調,回應莫斯文克眼裏放出的不信任,“也許你不太喜歡政工人員或者女戰士,但毫無疑問,我們是戰友這一點,已經無可置疑。你可以想辦法把我調出去,或者別的什麽都行。但作為共產主義軍人,我在這支部隊一天,就要為這支部隊每一個人操心一天,而不是拖大家的後腿。洛馬諾夫同誌說你是最難對付的刺頭,別告訴我,你竟會害怕一個戰鬥力弱的女性政工人員。”
“第二?”莫斯文克繼續問。
我輕輕踢了莫斯文克一腳,小聲嘟噥了一句:“你弄疼我了。”
……
馬卡洛夫闖進來時,莫斯文克背對大門,假裝對“聯軍與盟軍勢力範圍劃分世界地圖”有了興趣;我要更麻煩一些,如果馬卡洛夫不是太遲鈍了,想要不讓他看到我滿臉通紅的樣子,簡直難於上青天。
“指揮官同誌他……”馬卡洛夫小心翼翼地問我,然後欲言又止。
“沒事。”我撒了個謊。手肘被抓住的地方,此刻還隱隱作痛。
“那麽,邁阿密的作戰……”
“除了答應,還有辦法嗎?”
“可是政委同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指揮官同誌不是說……”
“你的話我還能理解,但指揮官同誌……太天真了。我不希望我們卷進這些事,看來未能如願。”
“誒?我們卷進什麽事了?”
“你不會以為,維拉迪摩大元帥是為軍事目的派我們去的吧?”
“這……”馬卡洛夫愣在原地。
我沒有幫馬卡洛夫答疑解惑,直接走進了電梯間,向他淡淡地拋出問題:“你還愣在那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