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我還是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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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畫展離開,夏望原想送顧傾城回家,但看到其身旁的保鏢,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我們再聯係。”女人微笑著道別,這次逛畫展她十分滿意,收獲頗豐。
“我聽說後天有一場陳老先生的畫展,我們可以一起去。”
“陳老先生?那真是太棒了,謝謝你。到時請一定記得聯係我。”陳老先生國內畫界的權威,據說很久沒有出山了,這一次碰上他的畫展讓顧傾城無比興奮。
“你這女人真是不要臉,薄祁深才離開一會兒,就勾搭上別的男人了。”蘇沫扭著腰肢,從車旁走向他們。
顧傾城看著她這副風塵模樣,厭惡的想要離開。她沒想到這並不是偶遇,蘇沫從上次的那個男人那裏聽說顧傾城成為蘇嫿旗下的畫手,便料定她還會再來畫展。
顧傾城被薄祁深嚴密的保護著,蘇沫有心報複,卻無從下手。隻好暫時寄希望在畫展偶遇,惡心惡心她。
人真心想要報複另一個人時,總是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這位先生,你是剛認識她吧,最好還是離她遠一點,小心惹禍上身。”蘇沫扯著嘴角向夏望說著。
“此話怎講?”
“你不了解她。有的人看似無害,心卻歹毒。搶了別人的東西,害別人家破人亡,自己卻逍遙自在。”蘇沫眼裏的恨意在談話間顯露無遺。
“蘇沫,是誰處心積慮的想要爭奪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你心裏有數。”看到如今蘇沫的樣子,她覺得自己的那一點可惜和同情都顯得十分多餘。
“是嗎?你還記得薑笙吧,那幾個月間你的替代品。”蘇沫的笑起來,臉上的妝也蓋不住陰恨。
“她比我好,還爬上了薄祁深的床。”
“閉嘴,蘇沫。”
她不想知道這些,如今的蘇沫哪有什麽好心。
“可是爬上了床又怎樣,她還是比不過你顧傾城,你要回來,她剛剛懷起的孩子就必須消失。”
“顧傾城,是你,是你殺了那個孩子。”
一陣沉默,顧傾城臉色蒼白,就連身體也晃了晃,夏望擔憂的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夠了沒?”
蘇沫看著這個剛剛還一臉溫和無害的男人,突然整個身體裏都發出一陣冷峻的氣勢,仿佛下一秒就會把她撕碎。她突然覺得他十分一樣可怕,與薄祁深相比,甚至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薄祁深一向以冷酷示人,實則內心有一片柔軟。而夏望這樣,看似溫柔的人,更像是一頭潛伏著的猛獸一旦活動起來,往往會更加殘酷、凶狠。
“因果輪回,總一天,我會等著,看著你得到報應。”蘇沫轉身離開。看著顧傾城深受打擊的模樣,報複成功的快感讓她**的心髒活躍了起來。
“對不起,讓你看到這種事情。”顧傾城努力按耐住心神,苦笑著。
她現在隻想快點離開這裏,一個人安靜的待待。她清楚薄祁深對她的愛,所以她更加相信他會這樣做。可是那是一個孩子呀!她失去過一個孩子,那絕望、無能無力的痛楚,她至今難忘。正是那樣的痛,才讓她下定決心離開深愛的男人,整整三年。
“她說的不一定都是真相。”
蘇沫對顧傾城的恨,即使是第一次見,也沒人能夠忽略,夏望從小生活的環境讓他對這種情感更為清楚。
恨意驅使下的話能有幾分真實,有待考究。
“好的,謝謝你。我回去了。”
夏望看著顧傾城落寞的身影,擰眉而立,周圍氣溫仿佛都下降了好幾個度。
“你查一查顧傾城這幾年的情況,事無巨細,盡快。”夏望對著電話下達命令。
他頓了頓,補充到,“還有一個人,薄祁深。”
“薄祁深?”對方看似有些猶豫。
“怎麽”
“他在蘭城紮根多年,勢力龐大。查他很容易被發覺。”
“這點事都做不好,養你們有什麽用?”夏望的聲音裏竟帶著笑意,然而這種笑意讓人不自然的發顫。
“好的,少爺。”
念念和林嫂還沒有回來,瀾灣仿佛隻剩顧傾城一個人。她試圖待在書房作畫,可是怎麽也靜不下來。
如果不是她固執的要與薄祁深分開幾個月,那麽薑笙就不會在那個時候待在男人身邊,也就不會創造出那麽脆弱的生命。
她拿出手機,咬咬牙還是撥出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喂,傾城?”男人疲憊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
“今天有想我嗎?”
“嗯。”
顧傾城不知該怎麽問薄祁深,她害怕聽到不想聽到的答案。
“怎麽了?不舒服?”男人察覺到她的情緒。
“沒有,隻是有點想你。你什麽時候回來”
“可能還得等幾天,這邊的項目出了些問題,我必須親自處理。”男人按了按額角,背後的項目負責人膽顫心驚的看著他。男人剛剛還在為項目發火,接起電話後,語氣溫柔的都不像是同一個人。
他的溫柔隻不吝嗇給她。
“很嚴重嗎?”
“還好,我能處理,你不用擔心。”
男人接到消息時,整個項目已經瀕臨崩潰。杜默生一邊在蘭城和他爭地,一邊暗地裏在b市做手腳,幸好他在國內根基尚淺,還沒有徹底讓項目失敗,就惹來了薄祁深。
杜默深想從蘭城發展起來,必然繞不過薄氏,所以才使出這陰損的招。b市項目是薄氏今年的投放重點,不容有失。
“我今天遇到蘇沫了。”
顧傾城還是打算告訴他。要信任他,有問題就必須攤出來解決,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
“嗯?”
“她給我說了說薑笙,還有薑笙的孩子。”
“不用管她。我和薑笙沒什麽。”
蘇沫,還是如此不安分。男人眼裏晦暗不明。
她讓他的小女人徒增煩惱,即使蘇沫當初是在瀾宅前出了事,他或許算有些責任,但絕對與他的小女人無關,應該給她提個醒了。
“你答應過我,無論什麽事,無論好壞,你都會給我說。”
既然已經提出來了,那就必須知道真相。她不想這樣拖過去,如果在心裏埋下刺,總有一天它會冒出來,紮得自己和他,遍體鱗傷。
“薑笙趁我喝醉,爬上了我的床,醉酒會影響能力,什麽也沒有發生。為了騙我,她壞了另外一個男人的孩子。”男人讓身後的人出去後,難得細心的解釋到。
“愛情裏的女人都是個傻子。”女人嘟囔著。
“你也是嗎?”
“是呀。但是我眼光好,找到了你,所以不怕傻。”
因為是你,就算傻,也沒關係。
“祁深”女人在電話一端軟軟的喊著。男人的心不由地癢了癢。
“嗯。”
“祁深”
“嗯。”
“祁深等你回來,我們去結婚吧。”
“好。”
這裏的結婚說的是去領證。婚禮要辦,領證也絕對不可以忽略。
等再一次拿到那個紅本本,他們就一定再也不會分開了吧。顧傾城默默的想著。
又是一間畫室,但是整體顏色卻十分暗淡,不像普通畫室以白色為主。牆上掛滿了畫,大多畫的是一個17歲左右的女孩,整個房間隻有一把椅子一個畫架,很是空寂。
夏望站在一副畫前,久久的凝視。
“查到了。”男子拿著一袋文件,恭敬地站在夏望身後。
薄祁深不是個好對付的人,希望少爺不要與他作對,有害無利。
夏望轉過身,拿起文件翻看。“就這些?”
“薄祁深身後有一股勢力,很多東西我們查不到。”男子低著頭。
“還有就是顧小姐父親的死因,好像有些隱情,我們暫時也沒有查到。”
“繼續查。”
這世界上沒有什麽不透風的牆,隻要你去挖掘,你想知道的東西就一定會浮出水麵。
“是。”男子向門口走去。
這個畫室少爺一向不準人進入,隻有他偶爾報告重要事情時才可以進來。在少爺手下做事多年,他明白這個時候他喜歡一個人。
“陸石,你覺得我能得到她嗎?”
男子腳步一頓,轉身順著夏望的目光望去,隻看見一張女人的素描。女人眉目娟秀,清純裏帶著嫵媚,長而直的頭發披肩而下,盯著前方盈盈一笑,似水似火。相較周邊16、7歲的少女花樣,畫中人脫去了天真與熱情,眼裏多了一份沉靜。
這些畫畫的儼然是被調查的顧傾城,
“少爺,顧傾城是薄祁深的未婚妻。”
“還隻是未婚妻,不是嗎?”夏望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畫上人的臉頰。
一切都沒有塵埃落定之前,所有人都有希望。
“他們結過婚,也有了一個女兒。”陸石無法理解夏望的想法。
“我不介意。”
“結過,就是分開過,那麽就可能會再分開。”
“少爺”陸石意識到他的勸解似乎毫無作用,夏望決定要做的事,除了他自己,沒有人能夠阻止。
“我還是晚了嗎?”
夏望聲音很低。
末了,男人收回自己的手,屈指輕握,手指上已經染上了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