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取並播放《星際觀察員工作日誌》：

    畫麵中出現一個瘦弱的小姑娘，她正在艱難的把水井中的水提出井口，然後晃晃悠悠的倒進院子裏麵的一個大木盆裏。

    你的阿姨和父親不允許你去學校上學，卻把你留在家裏做家務。

    你怨恨過他們嗎？”

    畫麵外音傳來。

    沒有。”姑娘用稚嫩的手擦一把額頭上的汗說：“她沒有把我送去童工工廠裏麵，我就感恩不盡了。”

    噢，那是什麽樣的地方？”畫外音。

    小姑娘收斂了笑容，定了定神說：“那兒是地獄！”

    設備儀表記錄時間：xxxx年xx月xx日。

    ……

    能具體跟我說一下童工工廠裏麵的情況嗎？”畫外音。

    畫麵切換到通訊站控製中心，一個小姑娘坐在椅子上，手邊的桌子上放了糖果和點心，還有一杯冒著縷縷白霧的熱茶。

    我是在一年以前去過那兒的，去做工裝。”小姑娘說，神色略有一點緊張。

    工裝是指？”畫外音。

    就是工人們上下班穿的服裝。”小姑娘解釋道。

    噢。”畫外音。

    那時候我還小，做事沒有現在這麽利索，而且也沒有阿姨所謂的‘聽話’可言。”小姑娘緩緩地說道，似乎陷入了回憶。

    我不肯幫她做家務，她就打我，後來家裏實在沒有吃的了，我迫於無奈，也隻好屈服於她。”

    李威是在政府部門上班嗎？”畫外音。

    不是，早就不是了。”小姑娘說：“她當年是政府雇員，享受，嗯，您提供的雇員津貼。”

    她麵朝著鏡頭說：“後來，聽說是因為她工作上出現了失誤。便被政府開除了。”

    噢，是嗎？真沒料到。”畫外音。

    是的，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她也加入了上班趕工的工人一族。”小姑娘繼續說：“好像也還是因為這件事，她在工廠的工作也做得不順心。”

    畫麵上下點了點頭。

    後來，她就嫁給了我爸爸。”小姑娘說，止不住歎了一口氣。

    童工工廠是她介紹我去的。”小姑娘回憶道：“但是我的年紀太小了，幹不了什麽活。後來又被工廠的老板給剔出來了。”

    那工廠裏麵是什麽樣子呢？”畫外音。

    很糟糕。”小姑娘說。

    我覺得您應該管一管這個事兒。”小姑娘請求道。

    我現在就是在關注它。”畫外音：“繼續說一下裏麵的情況。”

    嗯，”小姑娘點點頭：“進入裏麵之前必須換上工裝。”

    這是第一條規矩。”小姑娘伸出一根手指。

    然後呢？”畫外音。

    第二，所有人不允許做與工作無關的任何事，主要包括閑談和隨意走動。”

    工作之餘的聊天也不允許嗎？”

    不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位。在工作時間內的每一刻手上都有活。”

    那工作過程中有問題怎麽辦？”

    可以請示班長。”小姑娘說：“但不要請示太多次，會被罵的。”她心有餘悸的說。

    你們班長長什麽樣？”

    我也不知道。所有人都穿著工裝戴著口罩和帽子，連發型都是一樣的。班長就隻是工裝服的顏色與我們不同而已。”

    噢，那你們怎麽分辨工友呢？”

    靠工號。”

    小姑娘伸出三根手指說：“第三條規矩就是，所有人都必須以代碼相稱呼，嚴禁呼喊人的名字。”

    這都是誰教的？太沒人性了。”畫外音。

    是進門的時候工廠大門處的宣傳畫上講明的，上麵是老板的頭像，還有就是這三條規矩的文字描述。”

    工廠裏麵一切都以老板說的為準嗎？”

    沒錯，在工人和班長眼裏，老板就是神，他給了工人們生活的物質基礎，而且教會工人們勞動。”

    是老板讓你們這麽說的，還是大家真的是這麽認為的？”畫外音。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每次下班的時候和領工資的時候，老板都會笑意盈盈地站在旁邊。微笑著和大家問好。”

    你對他的印象怎麽樣？”畫外音。

    我也不清楚。”小姑娘猶猶豫豫地說：“他看起來很和藹的樣子，其實凶起來特別嚇人。”

    噢，怎麽說？”畫外音。

    有一次有一名工人為自己的女兒爭取休息的時間，老板不同意，結果這個人在下班時間當著全廠的人的麵鬧著說要罷工。”

    然後呢？”

    老板很凶的叫人來把他打了一頓，然後連同他和他的女兒一起開除了。”

    為什麽會有這麽多童工在工廠裏麵上班？”

    因為窮啊”小姑娘直截了當的說：“一個人的工資根本養活不了家人，哪怕是雙職工家庭，日子也過得緊巴巴的，除非兒童也出來做工，像我這麽大的孩子，能夠為家庭掙得不少的錢呢。特別是女孩子，很多人都在外麵務工的。”小姑娘說。

    那，如果讓你當老板，你會讓你的工人這麽貧窮嗎？你會讓他們的兒女們讀不成書隻能早早進入地獄一般的工廠幹活嗎？”畫外音。

    我不會的。”

    嗯”小姑娘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鏡頭，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我嗎？我這輩子也不可能當上老板的。”

    為什麽？”畫外音。

    我的阿姨說我又蠢又笨，在工廠待了那麽一會兒就被老板趕出來了，我什麽也幹不成的。”小姑娘低下了頭：“她還說，我連家務活都幹不好，連棉衣、絲織品、麻布衣都區分不開，害得她被洗壞了好幾件衣服……”

    不要總是你的阿姨，你的阿姨……”畫外音“如果讓你做工廠老板，你覺得，童工問題還會發生嗎？”

    嗯，我覺得，像我們這麽大的孩子，還是比較適合去學校上學。”

    那‘三條規矩’呢？我想，這三條規矩肯定為老板掙了不少錢。”

    我覺得沒有必要，隻要大家在工作的時間範圍內完成了手上的任務，沒有必要限製每個人必須要怎麽樣。”

    你覺得，如果讓你當老板了，誰比較適合來幫助你？”畫外音。

    我覺得89757不錯，他肯定能幫助我管理好一個工廠。”小姑娘說。

    89757是誰？”畫外音。

    就是那個被工裝廠老板趕出廠子的工友，他的女兒病了，他想讓她去看病，因此得罪了老板。”小姑娘說：“不過，他的工廠管理經驗很豐富的。我是聽我阿姨說的，她是負責廠裏招工人的，她總是抱怨老板用人條件太高，89757的工廠經驗其實很豐富的，老板不招他是一種浪費。”

    嗬嗬，也是從你阿姨那裏聽到的嗎？”

    是啊。”

    孩子，記住。永遠不要相信別人說的你不行、你很弱、你很蠢之類的話，哪怕是你的親生父母，也不要相信。事情到底能不能做成，除非你親自驗證了才知道。別人永遠都是紙上談兵！”畫外音。

    是……”怯怯的聲音：“我記住了。”小姑娘說。

    沉默片刻……

    你叫什麽名字？”畫外音。

    小柯。”

    ……噪音，讀取並播放《星際觀察員工作日誌》完畢，下一篇請點擊這裏，重播請點擊這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