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背後有座山(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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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總會老板在電話那頭都要哭了。

    要不是今晚他跟王書對過話,聽得出這就是王書的聲音,他絕對以為這是個家庭婦男。

    一個事無巨細、碎碎念的冷血殺手,這人設也是沒誰了。

    話說,他開的是夜總會,又不是療養院。都做到這一步了,居然還要派個人陪大咖的老婆去醫院做檢查?這算什麽事兒啊?

    當然,誰拳頭硬誰老大,他好人做到底,答應了就完了。

    但不給夏溫怡安排晚班,晚上八點之前讓夏溫怡下班?

    啊喂?是不是有點欺負人啊?

    夜總會夜總會,本來就是晚上才營業的場所。大白天連個鬼都沒有,不上晚班,請她來做什麽?

    這救急不救窮,到他這兒,咋就賴上了呢?

    好吧!夜總會每天晚上六點開始營業,夏溫怡八點鍾下班,最起碼還能上兩個小時的班。

    老板苦逼地安慰好自己的小心髒,趕緊給夏溫怡打電話……

    王書幹完正經事,隨手擋了輛出租車跟著前麵的公交車。

    果然,跟了一站就看見夏溫怡急匆匆地下來,又跑到馬路對麵去乘反方向的公交車。

    他沒繼續跟著夏溫怡,自己坐出租車去了匯家超市。

    王書不大清楚夏溫怡打算給忘忘買什麽生日禮物,但他曾經跟著慕景宸給好好和月月買過生日禮物,多少有點經驗。

    好好和月月好動,不管慕景宸的個人定製大黃蜂,還是芭比公主,最後都成了奶包們的磨牙棒。所以,王書覺得太大的玩具不合適。

    而毛絨玩具這種東西,給一歲的小奶包玩兒,王書覺得更不合適。

    孩子那麽小,萬一睡覺的時候捂在臉上,窒息了怎麽辦?

    買吃的吧?奶包太小,就那麽點胃口,也吃不了什麽。

    糖果就更不行,本來一歲的小奶包就隻長了那麽幾顆牙,萬一再吃糖果給吃壞了,王書的罪過可就太大了。

    想了半天,王書幹脆給忘忘買了一整套四個會講故事的天線寶寶,細細軟軟的毛絨,有一定硬度,不會捂住小寶寶的臉導致窒息,也不至於把小寶寶砸傷。而且,每個都可以連續講二十幾個童話故事,還能和小寶寶進行特別簡單的對話。

    王書覺得,這種玩具給一歲大的小奶包玩兒超級合適,比慕景宸買的那些中看不中用,又貴得出奇的玩具,不知道好多少倍。

    得意下,他又訂了個三層的黑天鵝蛋糕,買了一大堆進口奶粉,押著超市的送貨車去幼兒園看忘忘。

    忘忘上的是全托幼兒班,在幼兒園最深處。

    王書原本以為現在這個時間點,小寶寶們都在吃晚飯,甚至在洗澡,準備睡覺了。

    可沒想到,他走到幼兒班的小院子門口時,卻看見小鐵門那邊,有個小小的身影。

    讓超市送貨員拿著他的名片把禮物從前門搬進去,王書輕手輕腳繞到小門邊,仔細打量這個小奶包。

    孩子很小,臉型和五官都跟何清遠長得極像。唯獨那雙倔強的大眼睛,像夏溫怡,黑黢黢地,看得人心裏一揪一揪的。

    她穿了條粉紅色的小裙子,和月月一樣,頭頂上紮著個毛茸茸的小辮子,上麵綁了個粉紅色的蝴蝶結。

    很顯然,在對女兒的打扮上,夏溫怡和林可馨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但跟好好和月月比起來,這個小奶包顯然沒那麽活潑,看起來心事重重。

    而且,她還有些瘦弱。

    她很白,皮膚像是透明的,小耳朵像柔軟的小餛飩皮,夕陽打在耳廓上麵,感覺耳朵都要化了。

    不知道她是怎麽說服保育員的,此時,她正坐在一個小板凳上,雙手抓著小鐵門的欄杆,整個人都趴在鐵門上,粉嫩嫩的小臉蛋都被鐵門上的格子壓變形了,她卻一動不動。

    這樣的她,看起來有點像二戰期間,關押在集中營裏的小犯人,讓人的心尖兒,都跟著打顫,心疼得要死要活。

    因為暗戀夏溫怡,又和何清遠是朋友,王書本能地不想見這個孩子。

    所以,盡管一直知道夏溫怡在哪裏,而且,基本上每隔幾個月,王書就會來看她一次,但從忘忘生下來到現在,王書從來沒見過這個小奶包。

    可是此時,第一眼看見這個孩子,王書就知道自己完蛋了。

    這個萌軟萌軟,和好好、月月的性格完全相反,乖巧得讓人一看心都要化了的小奶包,王書眼紅得想裝進口袋裏偷走。

    他有點理解文軒當初為什麽看見慕景宸和他跟好好、月月玩騎大馬時,臉色會那麽難看了。這種感覺,就跟挖自己眼珠子一樣。簡直,令人發指。

    像被蠱惑了似的,王書走過去,輕輕蹲在小鐵門前。

    突然來了個不認識的人,忘忘愣了一下。

    她用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盯著王書的俊臉使勁看,表情有點疑惑,顯得呆萌呆萌的。

    不過,很快她的視線就從王書臉上移開,想去看王書身後。

    但跟王書相比,她實在太弱小了,王書擋住小鐵門,幾乎擋住了她整個視線。

    所以,她站起來,用手抓著鐵門,想從王書肩膀上看過去。

    還是看不見。

    她又踮起腳。

    照樣看不見。

    她想了想,極小心地爬到小板凳上。

    以為這次絕對能看見,所以,忘忘抬起頭的時候,臉上有個和夏溫怡幾乎一模一樣的狡黠又淘氣,還有些得意的笑容。

    出乎她意料的是,站在小板凳上,踮起腳尖,她還是看不見。

    王書的個子實在太高,人,實在太大塊了。

    看見忘忘愣住,王書突然來了興致。

    他想,如果是月月,大概早都哭號著找慕景宸告狀去了。

    換成好好,大約會嘟起嘴吧,“阿布阿布”地噴他一臉口水報複他。

    那麽眼前的這個小奶包呢?

    她大概會哭吧?

    王書突然壞心眼地想看看這個讓人心疼得不得了的小奶包,哭起來是什麽樣子。

    他想,一旦忘忘哭鼻子,他就從鐵門上爬過去,然後,她要把忘忘舉起來,讓她破涕而笑。

    想到自己能讓忘忘破涕而笑,王書突然特別有成就感,他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長了翅膀的大天使。

    正幻想著,站在小板凳上的忘忘停下不動了。

    大約換了幾個姿勢都沒能如願以償,忘忘眨巴了兩下大眼睛,定定地瞧著王書。看起來像是在思考。

    就在王書堅持不下去,覺得自己是個欺負人的大壞蛋時,忘忘突然從空格中伸出一隻手,用她軟綿綿、嫩呼呼的小手指,在王書臉上戳了戳。

    讓開!”

    這兩個字說得很清楚,而且氣勢洶洶,明顯不是哀求,也不是商量,是在命令。

    王書嚇了一跳。

    好好和月月比忘忘大兩個月,好好就不提了,到現在說話都不清楚。王書覺得好好一定遺傳了慕景宸,笨嘴笨舌。

    但月月說話早,像林可馨,聰明伶俐。

    兩個月前,王書跟慕景宸去芝加哥給奶包們過生日,月月就能兩個字兩個字地說話,現在,偶爾能很流利地說一句話,王書跟他們打電話的時候,月月有時候在電話裏用英語嘰裏呱啦跟他說一大堆,他驕傲得不得了。

    王書覺得,月月是世上最伶牙俐齒的孩子。

    可是現在,聽見比月月小兩個月的忘忘說話,王書才知道,居然還有奶包說話比月月更流利、更清晰。

    他一下子想起夏溫怡那張嘴,那張他每回套話,繞過來繞過去,最後都能把他自己繞暈的小嘴。

    突然很想在忘忘的小嘴巴上親一下。

    一下來了興致,王書問:“忘忘?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咦?”似乎沒想到這個總是擋住她視線,極其討厭的一大堆知道她的名字,忘忘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而她這聲“咦”,腔調拖得很長,軟萌軟萌的,卻又像個小大人。

    王書喜歡得簡直想把鐵門掰斷,現在就把奶包裹進懷裏,偷回家去。

    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麽知道你的名字?”

    忘忘沒有回答,隻是眨巴了下大眼睛。

    她這樣的表情,分分鍾出賣了小心思。王書一下子被她可愛的樣子逗笑了。

    因為,我是你媽媽夏溫怡的朋友!”

    大約聽到媽媽的名字,忘忘的眼睛一眯,咧著嘴喊了聲:“媽媽。”

    對!我是媽媽的朋友。”王書繼續哄騙:“我還知道,你在這裏,是在等你媽媽。因為,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媽媽答應要過來給你過生日。”

    聽見過生日,忘忘的眼睛都亮了。

    但她顯然並不大放心,低下頭想了想,她問:“媽媽呢?”

    你媽媽去上班了,很忙,她怕來不及給你過生日,所以就讓叔叔先來陪你。等晚一點,你媽媽就過來了。而且,你媽媽今天要接你回家喲!她可以在家裏陪你好多天呢!”

    好!”忘忘瞬間眉開眼笑。

    大概太高興了,她用小手摸了摸王書的臉,突然張嘴喊道:“爸爸?”

    很顯然,忘忘不太確定,但王書卻一下子愣住了。

    果然是一歲的奶包,好騙。幾句好話一哄,就覺得他是爸爸。

    這孩子,該是多想要個爸爸啊?

    王書突然很想見夏溫怡,很想抱住她,現在就抱住她。

    林可馨雖然跟夏溫怡一樣,也是自己帶著孩子離開。但林可馨身邊有個形影不離的文軒,隔壁還有個康健。

    雖說這倆偽爸爸是假的,但是他們給好好和月月的父愛,卻一點也不摻假。

    最重要的是,慕景宸那個妖孽,從好好和月月生下來那天開始,每周都會飛去芝加哥跟好好和月月見一麵,生怕奶包們不認識他。

    所以,倆奶包對爹地熟悉得不得了,根本就不缺乏父愛。至於其他偽爸爸,包括他王書在內,關鍵時刻,都得靠邊站。

    可是夏溫怡呢?

    她有什麽?

    她的孩子又有什麽?

    那個堅強勇敢的女孩,一直是林可馨的影子,一直無怨無悔地充當綠葉。

    她不爭不搶也不要求,就那麽安安靜靜地由著別人忽略她,隻管悄無聲息地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