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一章:再續前緣(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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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清遠放完菜,把牛骨頭燉在鍋裏。又洗了水果,切好,裝在果盤裏端出來。

    把果盤放在茶幾上,他叉了塊蘋果遞到夏溫怡嘴邊。

    看見女孩一瞬不瞬地盯著他,何清遠心頭一蕩。

    “怎麽了,夏夏?”

    何清遠的聲音一直很輕喚、低柔,好聽得像春日的風。

    但此時,他的音調卻柔軟得不像話,而且,還微微有些沙啞,像是某種渴望。

    “沒什麽。”夏溫怡趕緊收回視線。

    伸手,她接過何清遠遞過來的蘋果,安安靜靜地吃掉了。

    夏夏沒有拒絕?

    剛才,她那樣看著他,目光深情又憂傷。

    她還吃掉了他遞給她的蘋果。

    何清遠像個快要溺死的人,突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隻覺眼前一片光明。

    夏溫怡想到何清遠的手破了皮,就從沙發上站起來,走進臥室去拿急救箱。

    何清遠跟失了魂似的,想也沒想,直接跟進去。

    早晨吃藥,急救箱放在夏溫怡臥室的床頭櫃上。夏溫怡拎了急救箱,轉身。

    一下子撞到何清遠的胸膛,夏溫怡愣住。

    過了好半天,她才抬頭看著他問:“你怎麽也進來了?”

    臥室是私密空間,以他們現在的關係,冒冒失失跟進來確實不大妥當,何清遠的臉一下子紅了。

    “我……”他有點語無倫次:“你今天不是感冒沒上班嗎?我來看看你有沒有準備足夠的藥。雖然我是外科醫生,而且主攻腦外科。但是,普通的頭疼腦熱,還是難不住我是吧!”

    像是覺得這個借口好極了,何清遠伸手接過夏溫怡手裏的急救箱:“夏夏你這裏有沒有準備點滴?如果有的話,我可以幫你輸液,那樣好得更快一些。”

    聽著何清遠的絮叨,夏溫怡的目光黯了黯。

    “你怎麽知道我今天感冒沒上班?丫兒告訴你的?”

    “嗯?”何清遠一愣。

    很快他又笑起來:“對,我給景宸打diàn huà了。他告訴我的,說你感冒了不舒服,請了一天假。”

    “那你怎麽知道我在星巴克吃晚飯?你跟蹤我?”

    “沒有。”何清遠急了:“我就是……就是一家一家找過來……”

    “你知道我不在家?”

    好吧!這個問題有點難。

    皺眉看著夏溫怡,何清遠可憐巴巴地說:“夏夏,我真的沒有跟蹤你。我摁了半天門鈴,你都沒給我開門。我又給你打diàn huà,也沒聽見你家裏有diàn huà鈴聲,我就知道你出去了。都是傍晚了,你又在感冒發燒,肯定不會走太遠,所以我就在小區門口找你。”

    何清遠這番話lòu dòng百出。

    如果夏溫怡不想給他開門,就算他把門鈴摁爆了,夏溫怡也不會開。

    這根本不能做為她不在家的依據。

    至於打她手機這話,更是撒謊。

    夏溫怡的手機一直帶在身上,從頭到尾沒響過。

    如果是昨天,夏溫怡一定會拆穿何清遠的謊言,把這個厚臉皮、黏人的男人趕出去。

    可是現在。

    低下頭,裝作沒聽見何清遠的話,夏溫怡把急救箱拿回來,從裏麵找出消炎藥和創可貼。

    “坐吧!我給你把手背上的傷處理一下。”

    何清遠這才知道,夏溫怡進臥室來拿急救箱,是為了給他處理傷口。

    他根本沒料到夏溫怡會一直惦記著他的傷。

    他又不是木頭人,受傷了,哪怕隻是蚊子咬了抓破皮,也會知道疼。

    和胖男人對那一拳,完全是硬碰硬。

    雖說胖男人受傷比他嚴重,但何清遠也不是一點事情沒有。

    骨頭還是撞到了,很痛,之前拎菜的時候,他都覺得手指腫了,有點握不住。

    而且,麻木了。

    手背破皮的地方,自然是痛的。

    但是,他根本沒顧上,也不在乎。

    這些年,何清遠遊走在崩潰邊緣,像具行屍走肉般艱難度日。生病也好,受傷也好,哪怕是饑飽,何清遠都感受不到。

    尊貴如他,其實正在重複慕景宸曾經孤獨忍受傷痛的經曆。

    沒有人心疼他,也沒有人可憐他。

    當然,何清遠也不需要別人的心疼和可憐。

    他隻在乎一個人的心疼和可憐。

    夏夏。

    現在,夏夏終於心疼他了。

    不是一周前在“綠色莊園”項目工地上,她不得不接受硬賴上她的他,被動地心疼他,照顧他。

    現在,夏夏是主動幫他處理傷口。

    何清遠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夏夏心底的堅冰,正在一點點融化。

    老老實實坐在床沿上,何清遠緊張得像個進考場的小學生,幸福得連大氣都不敢喘,隻用深邃、暗沉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夏溫怡。

    何清遠手背上不止跟胖男人對拳受的傷,還有昨天鳥啄傷的。

    他昨天根本沒有上藥,又在夏溫怡家洗了澡,傷口碰到水。

    後背上和手臂上不是太嚴重,畢竟鳥啄他的時候,身上還有襯衫。

    但脖子上有兩處,還有手背上的,有點發炎。

    何清遠的皮膚很好。

    也許是做醫生,很少經曆風吹日曬,所以,他和文軒都屬於白白淨淨的那種人。

    此時手背上傷痕累累,看著有點觸目驚心。

    夏溫怡照顧病人十分得心應手。

    她檢查了下何清遠的骨頭,沒有斷,也沒有骨裂的跡象,但是很顯然,還是撞得不輕,手指腫得厲害。

    而且,手背上破皮的地方之前沒有及時處理,現在都結成了血痂。如果她再處理不好,將來可能要留疤。

    把何清遠的手比喻成十根金條也不為過,一個外科專家的手,留了瘢痕,會導致敏感度降低。

    所以,夏溫怡先把何清遠手背上的傷口清洗幹淨,上好藥,再用繃帶包好。

    然後,她從冰箱裏取出一個冰袋,十分小心地冷敷在何清遠腫脹變形的手指上。

    做好這些,她抬頭看了何清遠一眼。

    見何清遠呆呆地看著她,夏溫怡笑了一下:“我給你看看脖子吧!你昨天晚上說,是鳥啄傷的。如果不處理,別真的感染禽流感。”

    這大約是重逢以來,夏溫怡第一次對著何清遠笑得這麽平和,這麽溫柔,何清遠瞬間傻掉了。

    他下意識地想說:“不用,那點傷過兩天就沒事了。”

    可是,夏溫怡已經解開了他的西服扣子,何清遠到嘴邊兒的話,瞬間又咽了回去。

    夏溫怡把何清遠的西裝脫下來之後,發現還是不行,何清遠脖子上有一處傷得還挺厲害。而且,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可能抓撓過,起了一串水泡,水泡有一部分在襯衣裏。

    她想了想,又開始解何清遠襯衣的niǔ kòu。

    夏溫怡並沒有多想,但何清遠多想了。

    現在他和夏夏坐在臥室的床沿上,夏夏在給他tuō yī服。

    她距離他那麽近,呼吸都鋪展在他的皮膚上。

    她的頭就在他的鼻子旁邊,他能清晰地聞到女孩身上幹淨、香甜,又熟悉的味道。

    而夏溫怡給他tuō yī服的時候,柔軟微涼的手指,偶爾會觸碰到何清遠的皮膚。

    這讓何清遠的身體越繃越緊。

    他有種夢幻式的想法。

    夏夏,現在正在給他寬衣解帶,他們倆,馬上就能赤城相對,抵死纏綿。

    這種旖旎的想法一旦產生,迅速在何清遠全身蔓延。

    他有點忍不住,輕輕湊近,貪婪地嗅著夏溫怡的味道。

    既然要給何清遠處理傷口,夏溫怡就本著全部處理幹淨的想法。

    所以,她把何清遠的襯衣也全部脫下來。

    她腦子裏沒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念頭。

    當護士那麽多年,夏溫怡見過形形色色的病人。

    在給很多病人做護理的時候,病人都會一絲不掛。

    就算現在她不在醫院上班,但在救治小組,夏溫怡在工地上奔走上班的時候,也會經常觸碰建築工人的身體。

    何清遠的身材非常好,盡管瘦,卻不是想象中索馬裏難民那樣。

    所以,夏溫怡最初給何清遠背上被鳥啄紅的地方塗抹藥膏時,腦子裏什麽都沒想。

    她塗抹得很認真,把藥膏抹在受傷的部位,一點點揉勻,讓皮膚充分吸收藥物,這才繼續塗抹下一處。

    有一處被鳥啄在了右側胸肋的位置,夏溫怡像在背上塗抹那樣,照樣塗抹。

    這個部位比較特殊,揉了幾下,她突然感覺怪怪的。

    頭一偏,就發現何清遠瞪著眼睛,整張臉幾乎貼在她脖子上。

    何清遠看起來很難受,太陽穴上的青筋繃著,腦門上都是汗,表情有點猙獰。

    “你怎麽了?”夏溫怡愣了下:“是不是我手太重,把你弄疼了?”

    “夏夏……”何清遠的聲音啞得不像樣子,他的雙目赤紅,看著夏溫怡的眼睛裏有一團火,仿佛要把夏溫怡燒死:“我難受!”

    “哪裏難受?”夏溫怡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她想了下,伸出手去摸何清遠的額頭。

    察覺到溫度正常,她嘴裏還嘀咕道:“沒發燒啊,你怎麽出這麽多汗?家裏很熱嗎?”

    才說完,何清遠的唇就吻下來。

    何清遠身材高大,夏溫怡和他比起來小巧玲瓏的。他這麽吻下來,夏溫怡承受不住,下意識地往後倒。

    後背剛剛躺倒在床上,何清遠就壓上來。

    和之前從jǐng chá局出來時相比,何清遠此時吻得有點急。

    他像一頭隱忍已久,無比饑渴的狼,拚命糾纏夏溫怡的唇舌,仿佛要把夏溫怡肺裏的空氣全部吸出來。

    他的左手遲疑地在夏溫怡的腰側徘徊,終於,掀開夏溫怡的針織衫,鑽了進去。

    而他受傷的右手,直接丟掉冰袋,捉住了夏溫怡的手。

    拉著她的手,何清遠往下。

    一直到掌控住他,夏溫怡才意識到何清遠在幹什麽。

    她覺得不可思議。

    身為醫生和護士,傷患的身體,在他們眼睛裏,基本上跟木頭沒什麽兩樣。

    見得實在太多,早已麻木。

    她正在給何清遠療傷,這個男人,卻因為她的觸碰,產生衝動。

    他真的是何清遠嗎?

    真的是那個叱吒醫壇,能主宰萬千生命的上帝之手嗎?

    何清遠太想了,太想了。

    他知道夏溫怡在給他療傷,他不應該有亂七八糟的想法。

    知道夏溫怡不是在故意引誘他、撩撥他。

    可是,她的氣息那麽近。

    她穿的衣服,那麽xìng gǎn。

    她高聳的驕傲,就挨著他。

    而她的手指,那麽柔軟。

    除非他是個死人,不然,這樣近距離的接觸,這樣溫柔的觸碰,他怎麽可能不衝動,怎麽可能忍得住不想要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