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結過婚的老男人怎麽都這麽不要臉？”王書裝模作樣地捂住臉：“夏夏？你要不要考慮一下，看看到底要這個老男人，還是要我？”

    我老嗎？”何清遠眼睛一瞪：“我要是沒記錯的話，王書，我好像比你還小兩歲！”

    可是你看上去像我爺爺！”說著話，王書看向忘忘：“是不是，忘忘？”

    嗯嗯！”忘忘沒立場地點頭。

    然後，轉向何清遠，忘忘安撫道：“爸爸，你是世上最漂亮的老爺爺！”

    我……是……世上最漂亮的……老爺爺？”何清遠愣住。

    哈哈哈哈……”王書大笑起來。

    狠狠在忘忘臉上親一口，他笑道：“還是我閨女最貼心，走，爸爸帶你騎大馬去！”

    夏溫怡沒忍住，也笑起來。

    何清遠低頭看了眼懷裏的女孩，猛地俯首吻下去：“老爺爺就老爺爺，讓忘忘好好看看，老爺爺是怎麽把她媽媽吃掉的。”

    ……

    王書陪忘忘在草地上騎大馬都要玩瘋了。

    足足瘋了兩個小時，他才把忘忘交給夏溫怡，讓夏溫怡帶忘忘在草地上捉螞蚱，自己和何清遠並排坐在椅子上，一起看著母女倆在草地上嬉笑。

    什麽時候領證？”王書問。

    明天。”何清遠唇角勾起一抹淺笑，視線一秒鍾也舍不得離開夏溫怡和忘忘：“明天一出院，我們就先去領證，小靈子已經把我的戶口本送來了。”

    真他媽的羨慕你。”

    咂咂嘴，王書又道：“給你爸媽工作都做通了？”

    做通不做通又有什麽關係？我娶老婆，又不是我爸媽娶老婆？”

    兩個男人都不說話了。

    沉默了一會兒，王書才道：“清遠，知道景宸為什麽一定要給可馨補辦個婚禮嗎？而且，非要在老別墅舉辦？”

    何清遠沒吭聲，眼眸卻閃了一下。

    王書看他一眼：“夏夏和可馨一樣，都不是那種思維開放的女孩子。她們很堅強、很勇敢，也很傳統。家庭的承認，對於她們來說，非常重要。哪怕這種承認，是慕耀祖和盧佩珊那種被迫式的承認。

    清遠，何氏已經瀕臨破產了。景宸沒有趕盡殺絕，你很清楚他這麽做的目的。說起來，夏夏是沾了可馨的光。隻要是為了可馨，景宸什麽都願意做。哪怕背棄了當初的毒誓，他也無所謂。

    他既然已經放過了你父母，你就應該努力一下，嚐試著讓何氏給夏夏一個名分。哪怕你爸媽不是心甘情願地接受夏夏，你也得想辦法逼著他們接受。”

    我不想讓夏夏見他們，何氏承不承認夏夏有什麽關係？我承認就好。”何清遠的臉色非常難看：“夏夏是我老婆，忘忘是我女兒。這些，難道能改變嗎？我何清遠離開何氏，照樣可以憑借自己的真本事活躍在國際醫學界的舞台上。難道，我以後的生活，還要繼續依附著何氏而生？”

    誰也沒有否認你的本事，我也相信，你憑借著自己在醫學領域的能力，完全可以重新締造一個何氏。但是清遠，你無法改變的是，你姓何，你是何氏唯一的繼承人。”

    那又怎麽樣？天底下姓何的人多了，姓何有什麽了不起？你也說了，何氏現在瀕臨破產。既然都已經快破產了，我還帶夏夏回去幹嗎？難道一個快要破產的集團，還能為夏夏帶來榮耀？”

    對，你說的對！”王書點點頭：“按照我的想法，我也不讚成夏夏去接觸你爸媽，畢竟你爸媽曾經想害死她和忘忘。

    我要是站在你的立場上，我大概直接跟何氏斷絕關係，然後帶著夏夏遠走高飛，一輩子都不跟何氏打交道。甚至，跟小靈子都老死不相往來。

    但清遠，這些你能做到嗎？你做不到。你現在雖然從家裏搬出來了，但你心裏，其實依然掛念著你父母，你也沒辦法跟小靈子斷絕關係。

    當然，我這麽說有點過分了，畢竟小靈子沒做錯什麽。但你很清楚，隻要跟小靈子還有瓜葛。那麽，你就沒辦法擺脫何氏。

    其實，這些都不是問題。最主要的問題，是夏夏。夏夏的情況基本上是可馨的翻版，你爸媽有多討厭夏夏，慕耀祖和盧佩珊就有多討厭可馨。但這並不能成為阻礙可馨成為慕氏女主人的借口，不是嗎？

    讓夏夏走進何家，不是要讓她接受你爸媽。而是，你們何氏、你爸媽，欠夏夏一個女主人的身份。”

    何氏女主人的身份有那麽重要嗎？”何清遠皺眉：“夏夏不會在乎這個的。”

    清遠，你是在強詞奪理，還是不自信？”

    何清遠一愣。

    嗤……”王書笑起來。

    點燃一支煙，他把煙盒和打火機都遞給何清遠：“你自己心裏最清楚夏夏在乎不在乎這個名分。你之所以不願意帶夏夏和忘忘回去，是怕你爸媽繼續傷害她們，你怕自己保護不了她們。怕夏夏因為你爸媽的冷嘲熱諷，甚至變本加厲的傷害，離開你對吧？”

    何清遠沉默了。

    過了許久，他才點頭道：“沒錯，我不自信，我害怕。我怕失去夏夏和忘忘，所以我不想冒險，我覺得也沒必要冒險。我現在這樣，跟何氏斷絕關係有什麽兩樣？我不想讓夏夏和忘忘再去接觸那些肮髒的東西了。

    何氏就是一隻盤踞在國內醫療界的大蛀蟲，這條蛀蟲，遲早都得清除。既然是蛀蟲，我有什麽必要非得讓夏夏融進去？

    我這個人在感情方麵優柔寡斷，不管對於親情還是愛情，都提得起放不下。但是王書，我很清楚究竟誰才對我最重要。或許你說得對，夏夏可能會在意我爸媽對她的認可。但是，我不會帶她回去，永遠都不會。

    因為，在我心目中，何氏的女主人一點也不值錢。而夏夏和忘忘的生命，她們將來的幸福，才是我的一切。”

    清遠！”王書皺眉：“你怎麽這麽固執？你……”

    別說了！”何清遠站起來：“我知道你的意思王書，你替我謝謝景宸。我很感謝他沒有斬盡殺絕，也很感謝他為我和夏夏做的一切。可是，我不希望他在這件事情上手軟，我也不希望何氏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我確實要給夏夏一個名分，但，絕對不是以前的那個何氏。而是，我何清遠自己的何氏。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就會讓夏夏戴著新何氏女主人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邊，而不是一輩子籠罩在我的父輩們打造的這個何氏陰影之下。

    還有一點勞煩你幫我轉告景宸，夏夏的經曆和可馨確實有點相似。但夏夏不是可馨，我也不是景宸。夏夏沒有可馨想要創建‘綠色莊園’的野心，我，也沒有景宸獨霸商界的氣魄。

    誰都不是誰生活的翻版，景宸和可馨的生活，未必適合我和夏夏。我和夏夏，隻想一輩子在一起，平平靜靜地相廝相守，看著忘忘快快樂樂長大。我們，不需要何氏這個龐大的家族機構支撐婚姻和愛情。”

    說完，何清遠就向夏溫怡和忘忘走去。

    看見他走過去，忘忘大喊著“爸爸”，就歡呼著衝了過來。

    何清遠一把將忘忘舉起來，父母倆全都開心得哈哈大笑。

    夏溫怡走過來，仰首看著何清遠，目光滿是崇拜和愛戀。

    何清遠騰出一隻手摟住她，一家三口站在草地上，像副美麗的畫。

    王書靜靜地看著他們，過了很久，才站起來，轉身離開。

    坐到車上，王書撥通慕景宸的電話：“景宸，行動吧！”

    清遠決定了？”

    對！”

    夏夏什麽意見？”

    清遠把她保護得很緊，根本不想讓她知道，也不想讓她去接觸。”

    他不相信夏夏嗎？”

    景宸？”王書做了個深呼吸，緩緩道：“我其實和清遠想的一樣，我也不希望夏夏和忘忘去接觸何氏，不希望夏夏去接觸何建國和江燕。”

    為什麽？”

    因為，夏夏不是可馨。忘忘，也不是好好和月月。而何建國和江燕，更不是慕耀祖和盧佩珊。”

    你怕夏夏和忘忘應付不了？”

    你覺得呢？”王書用手扶著額頭：“慕耀祖和盧佩珊的唯一支柱是慕天佑，他們老了，怕死。但何建國和江燕還正當年，他們會不會像慕耀祖和盧佩珊這麽膽小、這麽謹慎，誰也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並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像可馨這麽有魄力、這麽有勇氣。如果夏夏退縮了，如果忘忘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後果，不是你我能控製的。我們會毀了清遠的一生，也會毀了夏夏和忘忘的未來。”

    行，我沒意見，隻要清遠自己決定了就好。”

    景宸。”王書又道：“何建國和江燕入獄之前，我們能不能動用力量，把夏夏和忘忘保護起來？”

    王書，你覺得我是傻的嗎？”慕景宸在電話那頭哭笑不得：“夏夏是可可最好的朋友，難道我會允許她和忘忘出差錯？”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看你是關心則亂。好了，你既然這麽擔心他們，徹底收網之前，你就親自負責保護夏夏和忘忘吧！公司你不用來了，對了，你可以住在玫瑰園清遠的那套房子裏，反正清遠也要搬進夏夏家。夏夏和清遠剛剛團聚，讓他們都不要急著上班。把忘忘送回學校去，他們少出門，有你貼身保護著，也安全一些。”

    嗤……”王書笑起來：“謝謝你，景宸！”

    我這個老板也真是做到家了，天天操心你們的感情，還要操心你們的安全。”

    說完，慕景宸就把電話掛了。

    透過窗玻璃，王書看了看太陽。

    慕景宸曾經說過，透過車窗玻璃看見的太陽，很像毛毛剌剌的大餅。

    還真是像啊！

    隻是不知道，這樣的大餅，會不會像火球一樣，灼燒掉看見它的人？

    清遠？你不願夏夏去麵對你父母的刁難，不願用最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你也不怕狗急跳牆嗎？

    萬一弄巧成拙，怎麽辦？

    不過無所謂，我們這麽多人都在保護夏夏和忘忘。難道，何氏這條快要僵死的百足之蟲，還能重新翻起大浪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