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再續前緣(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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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清遠出院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帶著夏溫怡和忘忘去民政局。
夏溫怡的意思是先把忘忘送回學校,何清遠不同意,一定要讓女兒親眼見證他們領結婚證,然後再把忘忘送回去。
別人結婚隻照一張夫妻合影。
他們結婚,照了兩張,一張是貼在結婚證上的夫妻合影。
另一張,多了個忘忘。
如果政策允許,夏溫怡覺得,何清遠大概要把一家三口的合影貼在結婚證上。
結婚證領上了,何清遠和忘忘激動得都合不攏嘴,倆人一人一本結婚證拿著看,幾乎要貼到自己臉上。
夏溫怡怕這樣的何清遠開車不安全,讓父女倆坐在後座上,自己開車。
在送忘忘回學校的路上,父女倆一直在後麵嘀嘀咕咕。
爸爸。”忘忘指著結婚證上何清遠和夏溫怡的合影,噘著小嘴說:“為什麽這上麵沒有我?”
爸爸也想把你加上去,但民政局的阿姨不同意。”
那為什麽這上麵不是忘忘和爸爸的照片?”
因為這是爸爸和媽媽的結婚證啊!”
忘忘也要和爸爸領結婚證。”
忘忘將來要和好好領結婚證,爸爸的結婚證,隻能跟媽媽領。”
好吧!我今天回學校就跟好好說,我們明天去民政局領結婚證。”
噗嗤……”何清遠和夏溫怡都笑了。
忘忘兩個月沒回學校了,聽說她回來,好好、月月和小豆豆望眼欲穿。
何清遠剛把忘忘送回宿舍,三個奶包就衝了進來。疊羅漢似的,一下子把忘忘抱得找不到了。
忘忘開心得哈哈大笑,嘴裏大喊著:“月月、月月,我回來了!”
月月高興得都要瘋了,踮著腳尖,恨不得把自己的小臉整個揉到忘忘的臉蛋上去。
好好卻不樂意了。
他一邊推開月月和小豆豆,一邊用小嘴去親忘忘的小嘴,嘴裏還不停地喊道:“走開,你們倆走開,忘忘是我老婆,你們不許抱,也不許親。月月,你不要親我老婆……”
月月和小豆豆都等了兩個月了,小夥伴好不容易回來了,哪裏肯依?
好好雖然身手敏捷,但到底是個孩子,月月和小豆豆一起上,再加一個沒立場,時時刻刻對月月馬首是瞻的忘忘,沒幾下子,好好就被三個小夥伴壓在了身下。
看著四個奶包滾成一團,高興得眉開眼笑,何清遠拉著夏溫怡悄悄離開……
一回到玫瑰園家中,何清遠就從身後抱住了夏溫怡。
夏溫怡知道他想做什麽,但她有點緊張。
她輕喚了一聲“清遠”,試圖掙開何清遠的手。
不是夏溫怡矯情,真的不是。
而是,兩個人分開了這麽多年,雖然已經有了孩子,但,事實上,他們都已經不了解彼此。
她莫名,有些害怕。
何清遠怎麽可能讓夏溫怡掙脫開?
這兩個月,他在醫院除了吃就是睡,夏溫怡像養豬似的養著他。
此時此刻的何清遠,早已看不出之前頹廢的樣子,不但體重恢複了正常,夏溫怡還把他鬢角的頭發染了一下。
他仿佛又變成了以前那個驕傲自信的市醫院副院長,整個人清朗如玉、朝氣蓬勃,看起來,像個二十歲的小夥子。
他把夏溫怡翻轉過來,四目凝視,靜默了片刻,慢慢笑了。
夏溫怡看著何清遠深邃而清朗的瞳眸間那極深的笑意,像是要將她的魂魄吸進去,不由倒抽了一口涼氣。
以為何清遠要吻她。
沒想到,何清遠卻將臉稍稍偏轉過去,避開夏溫怡的視線,抓起她的一隻手,隔著西服,摁壓在自己心髒上。
夏溫怡一開始不大明白何清遠在做什麽。
直到掌心感受到越來越急促的心跳,夏溫怡才低下頭,臉頰一點點暈紅了。
你……讓我摸什麽?”她故意裝傻。
我的心!”
你的心在胸膛裏,我摸不到。”
夏夏。”何清遠終於把臉轉過來。
他低著頭看她,和夏溫怡一樣,眉宇間帶著羞澀,居然,滿臉通紅。
這麽近距離地凝視夏溫怡,何清遠發現,他的女孩比五年前還要白皙清豔,像一朵緩緩盛開的蓮。
她烏黑的眉眼間,帶著幾分柔軟和不確定,但,也有幾分以前從未有過的自信。
可,更像是某種欲拒還迎的羞澀。
寶寶。”長睫垂下,何清遠不敢看她:“感覺到我的心跳了嗎?夏夏,我……很緊張。我這輩子都沒有這麽緊張過,甚至,正月十五那晚和你重逢,我都沒有這樣緊張。我還有點害怕。夏夏,你懂我的意思嗎?”
夏溫怡從來沒有想過何清遠會說這種話。
他也緊張嗎?也害怕嗎?像她一樣?
想想也是,在過去的五年裏,不僅僅是她獨自忍受孤獨,他也是。
心底不由自主升起一股滿足,她仰起頭看何清遠。
然後,在何清遠深深的注視下,踮起腳尖,羞紅著臉,迅速在何清遠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何清遠心頭突然怦然一動。
多少年了,隻有他的夏夏,才能給他這樣的感覺。
多少年了,隻有他的夏夏,才能讓他產生出這麽強烈的心動。
他壓製住心頭那團火,微笑著低頭,細細親吻夏溫怡的手指。
然後,是她的臉頰,和耳垂。
這段時間在醫院裏,倆人每天都耳鬢廝磨,夏溫怡沒有少被何清遠親吻。
可是現在,當何清遠的吻細細落在她的臉上、耳邊和脖頸上時,她的心,還是顫抖著、蜷縮著、陶醉著。
吻了一會兒,何清遠拉著夏溫怡走到沙發前坐下,低下頭,繼續吻她。
夏溫怡雙手搭在何清遠的肩膀上,任由他深深吻她。
他嘴裏依然是她熟悉的清淺味道,一如他這個人,幹淨又清爽。
但比起這兩個月來在醫院裏的親吻,此時的何清遠更像一個胸有成竹的獵人,溫柔、嫻熟、老辣,又步步緊逼。
明明隻是親吻,他什麽都沒有做,雙手也沒有亂動,整個人都顯得極其紳士,卻莫名讓夏溫怡感覺到輕佻。
夏溫怡這一生中就接觸過何清遠和王書兩個男人。
但王書幾乎從未和她有過任何超過朋友範疇的接觸。
在她三十年的人生生涯中,她唯一真正親密過的男人,隻是何清遠。
現在,被何清遠這樣強勢地親吻,夏溫怡哪裏受得了?
嗓子裏幹巴巴,夏溫怡除了被動承受,什麽也做不了。
像是有所察覺,何清遠眼睛裏的笑意加深。
可不可以,夏夏?”他吻著她,喃喃低語。
夏溫怡的心抖了一下。
何清遠在哀求,在征求她的意見嗎?
明明以前早就在一起過,明明他已經這麽強勢了,為什麽,他還要征求她的意見?
以前也沒有征求過啊!
清遠……”夏溫怡啞著嗓子喚他,打算推開何清遠。
但何清遠怎麽可能允許她推開他?
他用額頭抵住她的額,強有力的手臂緊緊箍住她,繼續低問:“可不可以?”
我……”
夏溫怡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這個男人,厚臉皮的時候,簡直無恥到極點。
但他紳士起來,卻溫柔得令人心頭發軟。
他們都已經是夫妻了,結婚證都領了,他卻還要問。
她說不出口。
可今天的何清遠,像是鐵了心,一定要她親口說出來。
可不可以?夏夏?”
我……”
說出來夏夏!”
這樣的強勢,這樣的溫柔,夏溫怡要怎麽拒絕?
夏夏,告訴我你願意,告訴我你像我一樣渴望。告訴我,我沒有在強迫你。夏夏,你說出來,我想聽你親口說。”
夏溫怡終於懂了。
當年他們在一起,雖然也是兩情相悅,但,何清遠一開始並沒有征求她的意見。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對她用了強。
那時候,她那麽青澀,那麽害怕,何清遠根本沒有給她思考或者選擇的時間和機會。
現在,這個男人,他已經成為了她丈夫,已經是她孩子的父親,卻把選擇的機會重新交到她手裏。
他不再像當年那樣,違背她的意願,不再像當年那樣,愛得霸道。
他尊重她。
這個男人,在用心愛著她。
經過歲月的磨礪,他褪去了驕傲的外衣,變成了一個成熟、穩重,有擔當的男人。
他們已經是合法夫妻,他依然尊重她的感覺和感情。
他想讓她和他站在一個平等的高度,共同正視他們的感情。而不是像許多年前那樣,他微笑著轉身,她眼冒紅心,卻又隱忍地在他身後,隻是仰視他的背影,一看就是十年。
他不再讓她看見背影,不再讓她獨自品嚐暗戀的苦果,他給了她最寬厚的懷抱。
給了她一個完整的家。
那她,還有什麽不敢愛的?
眼角瞬間就濕了,夏溫怡不再推拒。
伸出手,她輕輕摟住何清遠的脖子。
清遠。”她的聲音裏帶著一點點哽咽,還有明確的期盼和渴望:“我想,想讓你好好愛我。”
夏溫怡的話一說完,何清遠就俯下頭吻住她。
夏溫怡的思維有一瞬間的混亂。
這些天,不管何清遠怎麽撩撥,他都照顧著她的情緒,表現得都十分溫柔。
可是現在,他像是再也忍不住了,吻得特別狠,吻得她覺得痛,吻得她嘴裏都是血腥。
夏溫怡能清晰地感覺到何清遠的急切和衝動。
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何清遠會變得這麽急切,比當初他們在一起的時候,還要急切……
何清遠的眼淚一滴一滴落下來。
他其實在這方麵沒有太多經驗。
但,和青澀的夏溫怡比起來,何清遠就像個大師。
而這些年,每一個夜晚,何清遠都是重溫著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過來的。
在他的記憶裏,每晚他都摟著夏夏進入睡眠,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
他熟悉夏溫怡,了解夏溫怡。
他的夏夏啊!
他可憐的,令人憐惜的,讓他癡迷的夏夏。
他要怎麽愛她才算夠?
不,怎麽愛她都不夠。
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她永遠都是他的……
何清遠的淚水流進嘴裏的時候,夏溫怡的呼吸一下子停止了。
她的心髒似乎也停止了跳動。
她品嚐著他鹹澀的淚,像是重溫著這些年他走過的孤獨。
最終彎起唇角,夏溫怡露出極其炫目的笑容,深深凝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