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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大樓外的草坪上,到處都是三五成群的住戶。

    隨著氣溫越來越高,城區供電也越來越不穩定。為節約能源,平壤市民習慣在晚飯後散步,既消食保健,又能納涼解暑,堪稱一舉多得。

    宋琳笑著衝幾個熟人點點頭,徑直走進了門衛辦公室。

    “終於來了。”

    管理員搓著手,滿臉期待的表情,雙眼緊盯著飯盒裏的饢餅。桌上已經放好酒杯和小菜,儼然是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將提包放在一旁,她揭開蓋子,甜糯香氣撲麵而來,聞著便讓人食指大動。

    饢餅被攤得很薄,加熱後迅速膨脹,豐富的香料和芝麻覆蓋其上,製造出酥脆自然的口感,與以大米為主食的朝鮮菜截然不同,具有非常獨特的異國風味。

    和大部分朝鮮男人一樣,管理員也很愛喝酒。

    隻見他熟練地用饢餅卷起泡蘿卜,美美地塞進嘴裏,隨即抿了口酒,飄飄然地閉上眼睛,似乎靈魂都得到了滿足。

    宋琳笑起來:“您還真是吃不膩啊。”

    “好東西怎麽會吃膩?”管理員嗔怪著反問,往杯中續了點酒,目光反複瞟向她手中的提包,“這些又準備送給誰?”

    “跟新鄰居打個招呼。”

    管理員不以為然:“我剛才跟你說過吧?那人腿腳不好,而且脾氣很臭。”

    宋琳假裝苦惱地皺起眉頭:“沒辦法,遠親不如近鄰,總得搞好關係嘛。”

    見到這幅表情,食人嘴短的管理員隻好歎了口氣,翻出登記簿——其上記載著公寓裏所有住戶的姓名和基本信息——將已知情況和盤托出後,他總結:“這位李大校在保衛司令部工作,專門針對你們外國人搞調查,跟他打交道可要小心自己的言行。”

    事實上,管理員剛說出新鄰居的姓名,宋琳便站起身來,整理好剩下的饢餅和燒酒,隨時準備離開。

    聽到對方的提醒,她乖巧應承道:“您放心,我隻是去打個招呼。”

    管理員揮揮手,示意對方快些上樓:“自己看著辦吧,萬一有什麽事就來找我。”

    離開人群、走進電梯,宋琳看著屏幕上樓層數字不斷變化,心跳頻率也逐漸加快,嘴角輕揚起淡淡的笑意。

    李正皓剛出浴室,便聽見清脆的關門聲。

    除了樸永植,其他人沒有這裏的鑰匙——恐怕是副官忘了什麽東西,這才臨時折返。

    尚未來得及多想,李正皓一邊擦頭發,一邊裹上浴巾往外走。

    “怎麽……”

    話沒說完,他整個人就如石化般定住了。

    燈光下,宋琳就這麽大喇喇地斜靠在門板上。

    她穿著一身便裝長裙,看起來就跟普通的朝鮮婦女差不多。齊肩短發挽至耳後,露出潔白修長的頸項,眉眼微挑上揚,目光閃亮、肆無忌憚。

    當然了,李正皓意識到,朝鮮國內治安極好,普通民居都沒有防盜措施,簡易木門根本攔不住特工的專業手段。

    隻見那紅唇微微嘟起,婉轉吹了聲口哨,以這種輕佻的方式打招呼。

    順著女人的視線,他猛然記起自己剛洗完澡,全身上下隻有一條浴巾——腳上沒有穿鞋,發梢還滴著水,獄中鞭笞留下的疤痕曆曆在目,傷口猙獰得近乎駭人。

    捕獵者反被偷襲,李正皓一時愕然,完全不知該作何反應。

    尷尬的沉默並未持續多久,卻見宋琳舔舔嘴唇,抬手關掉了房間裏的燈。

    突如其來的黑暗中,隻剩兩人視線交錯,如無聲的電流般湧動傳導,瞬間點燃了最後的引信。

    腰間的浴巾被扯掉,一雙手順勢撫上他的胸膛,溫度很高、力度很大,像要用指甲剜掉一塊肉似的,狠狠地反複揉撚。

    紅唇從眼前幻化到舌尖,帶著女人獨有的芬芳,侵蝕、占領一切感知。這突如其來的親吻毫無保留,在李正皓的身體裏刮起風暴,席卷天地萬物。

    太陽已經落山,淡紫色的霞光映在天邊,空蕩蕩的室內隻剩劇烈的喘息聲。

    直到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宋琳方才戀戀不舍地退開一點距離,沙啞命令道:“坐下。”

    有心抵抗卻無法自已,最初的惶恐和縝密的計劃、事前的準備、保衛祖國的責任一起,統統淪為看不見的陪襯。

    赤&裸的身體和赤&裸的*一樣,根本沒辦法回避。

    黑暗中,那雙不安分的手還在遊弋,上上下下、大開大合,如同領主逡巡著自己的領地。

    她沿著他小腿的傷口細細撫觸,輕捏扭曲變形的脛骨,指尖在凸凹不平的結締組織上輾轉流連,歎息中帶著幾分感慨:“……疼嗎?”

    李正皓緊抿住唇、拒絕作答,仰首抵靠著牆壁,企圖控製自己的情緒。

    似是看透了這份虛偽的堅持,宋琳冷哼出聲,幹脆跨坐在他大腿上,任由兩人的身體互相摩挲。有節奏的碾磨如同鑽木取火,很快便將空氣再次點燃。

    “有反應了。”

    她笑,笑聲中透出明顯的得意,動作幅度也越來越大,就像一匹不羈的野馬,在男人身上肆意馳騁。

    李正皓隻好將雙手撐在身側,顫顫巍巍地抖動著,勉強維持最後的尊嚴。

    這是一個來曆不明的女人,他提醒自己,盡管有過肌膚之親,卻不意味著可以為所欲為。

    欲拒還迎、反複無常、死裏逃生,無非掩蓋真相的道具;幽靈船、激光器、不歸橋,沒人能夠猜透背後的動機;革命軍、張英洙、國家情報院,哪一個才是終極目的?

    如果說先前在境外,不得不與之合作、爭取早日回國;如今已經脫離危險,就應該盡忠職守、查明她的真實身份。

    至少,要排除合理懷疑。

    與糾結反複的內心相比,身體的選擇更加明顯、直接——遭受長久的殘酷折磨後,他曾以為自己喪失了*與衝動——直到此刻,躁動的狂熱無比真實,就像火山噴發的熔岩一樣,將所有錯誤的懷疑裹挾殆盡。

    他看得清她的眉眼,一如記憶中那般清晰;心跳有力而強勁,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衝出胸膛;背脊上的牆壁冰涼,和幾近沸騰的體溫形成鮮明對比,持續煎熬著感官、意誌和靈魂。

    女性柔軟的身軀上下款動,黑暗的陰影正在越靠越近。

    不知何時,兩人間最後的屏蔽已經被除去。

    宋琳雙手撐住他的肩膀,一寸寸緩慢滑下,唇齒間發出饗足的喟歎,感受著身體被填充的過程,在半痛半酥間糾結幻滅。

    “好……就是這樣……”她小心地調整角度,讓彼此的結合更加緊密,“別動,讓我來。”

    收放、節奏、聲響;吸允、撫觸、掙紮。

    宋琳的欲&望比她本人更加直接,強迫積累的快&感層層疊疊,很快便逼得李正皓退無可退。所有能夠想象的痛苦和歡愉,壓迫在最尖、最細的神經邊緣,淩遲著所剩無幾的意誌。

    太陽徹底消失不見,繁星如墜懸在天際,清涼的夜風隨著江水流淌的聲音陣陣侵襲,卻再也無法冷卻兩人之間焦灼的呼吸。

    絲絲嬌&喘似呻&吟似啼鳴,緊致的隱秘早已泛濫成災。

    不知疲倦的律動愈演愈烈,將所有理智、冷靜、堅持碾磨成灰燼、齏米分、塵埃,隨風消散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李正皓的雙手被人執起,隔著衣物覆蓋住那處柔軟豐盈,漸漸加上了力道。

    女人低頭噙住他的耳垂,發出詛咒般的低吟:“李正皓,你欠我的。”

    就像壓死駱駝的那一根稻草,抑或蝴蝶翅膀振動製造風暴,墮落的*驅使本能,攫取了最後的勝利。

    拋開借口、拒絕隱忍,李正皓傾身向前,將女人死死壓在地板上,開始毫無保留的反擊。

    居高臨下,他的眼瞳如深邃洞穴,散發出吞噬一切的力量。傷痕疊加的胸膛上下起伏,炙熱的汗水順著臉頰流淌,最終滑落到對方的頸項間,溶進呼吸的頻率與心跳的節奏裏。

    宋琳用指甲在他的背後留下抓痕,每一道都帶著泄憤似的怨氣。

    “快,再快……”

    喘息間,命令如哀求,既模糊又清晰。

    李正皓拒絕遵循她的意誌,堅持用自己的方式實現圓滿——低下頭,牙齒齧咬、嘴唇吸允,在白皙肌膚上留下斑駁痕跡,烙印傷痛的同時,也營造出強烈的視覺刺激。

    “呃!”

    幾乎就在疼痛至極的瞬間,身體的感知也到達臨界,宋琳反弓著身體向他靠近,繃在最深、最緊的那一點,迎接滅頂的快&感持續降臨。

    李正皓沒有再委屈自己,伴隨著一聲低吼,任由整個世界就此湮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