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9 鍾北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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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到鍾北川的電話時,向筱楌感到十分意外,以前在國外的時候,和他倒是時不時會聯係一下,自從上一次在海市,發現鍾書言對鍾北川的別樣情懷之後,向筱楌也沒敢再和他經常有聯係,也不知道鍾北川是不是休完病假後再去上班,特別的忙,反正近期,他倆的聯係明顯少了許多,以至於乍然看到“北川哥”三個字在屏幕上閃現出來的時候,向筱楌都意外的驚訝了一下,“北川哥?”

    “幾個月沒聯係,看來你是把我給忘了。”鍾北川一如鄰家大哥哥般,語氣輕鬆濕潤地笑道,“前幾個月去了個通訊還完善的地方考驗一個項目去了,不想這一出來,你竟然把我給忘了。”

    他算是變相地在跟他解釋近期為什麽沒有聯係的原因。

    訝然發現鍾書言對自己的心思之後,他曾再三對她做思想教育工作,奈何所有的言辭,猶如匯入大海的小溪流一樣,被接收了,卻又不起任何作用。

    苦勸無果之下,鍾北川決定出去一趟,想著,隻要離開一段時間,鍾書言也許很快就能理清自己的感情。

    所以他銷了病假,主動申請到偏遠山區去考查項目,昨天才剛從山溝溝裏出來,想著,好久沒見到那個時時刻刻總縈繞在腦子裏的那個倩影了,正好海市和港城之間有個合作需要兩邊的領導班子開會協商,於是,他連休息都沒有休息一下,就又飛到海市來了。

    “北川哥,你的身體才剛做過那麽大的手術,你怎麽能申請去條件那麽艱苦的地方?怎麽樣?身體受得了嗎?還好嗎?”

    鍾北川畢竟是她伴著她一起長大的兒時的小夥伴,其實,說起來,鍾北川比徐瑞卓更像她的娘家人,所以向筱楌一聽到他去了條件那麽艱苦的地方,就替他的身體擔心起來了。

    耳邊傳來焦急心疼的關心,讓鍾北川隱藏得極深的心,輕輕悸動了一下,還帶著點兒病態蒼白的俊臉上,隨之露出一個柔如春水般的笑容來,“這麽擔心我,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

    “啊?”好那麽幾秒,向筱楌才清楚聽出他這句話的意思,再次意外得驚叫起來,“你來港城了?”

    “嗯,跟港城這邊有合作,我剛剛下飛機。”在發現向筱楌還是跟以前一樣關心自己後,鍾北川的語氣俞發輕快溫柔,就像沐浴在戀愛中的男人那樣,聲音裏柔得都快滴出水來了,“什麽時候下班?出來見個麵?”

    不管鍾北川是過來出差的,還是專門來看她的,總歸,人家是遠到而來的客人,身為東道主,向筱楌總該盡盡地主之誼,“好啊,你住在哪兒?下班後,我過來接你。”

    她這話的意思是,現在離下班還有快三個小時的時間,而鍾北川總得先回酒店放好行李,然後再休息一下,這樣一來差不多就到她下班的時間了。

    鍾北川卻笑著說,沒事兒,他一會兒他來接她。

    “好,那我們一會兒見。”向筱楌笑著掛上電話。

    鍾北川的意外到來,讓向筱楌暫時無暇多想其它的事情,趁著拿文件的機會,她把這個消息告訴秦煒晟,“晚上,我得請他吃飯,你來嗎?”

    你來嗎?

    秦煒晟莫名覺得這三個字怎麽聽怎麽不順耳,與其說這是邀請,倒不如說,這是一種敷衍的態度更為恰切一點兒,俊眉冷不丁微微輕蹙,語氣在不經意間染上一絲兒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意思就是如果我不去,你也不會在意?”

    這叫什麽話?

    向筱楌就算再遲鈍,也馬上就聽出他這話裏的不對勁兒來了,看向他的眼睛裏,多了抹探詢的意思,“你要是不想去,我還能怎麽在意?”

    這不是發神經麽?

    最近,他為了跟楊初淺約會,有的時候,行程上明明沒有安排,而她想約他出去吃飯時,他總是找借口推了。

    現在,他的行程,已經不是她所了解的那樣,那她問一句他來不來,難道有錯?

    鍾北川之於她,真像娘家的哥哥一樣,她當然希望他能和自己一起給他接風,可鍾北川到底不是她的親哥哥,她也不能強製要求秦煒晟必須到場相陪吧?按著他最近這樣神秘而多變的行程,萬一他今晚又想背著她去陪楊初淺約會,難道她還能強製把他綁著去見鍾北川?

    “這兩天怎麽了?”秦煒晟放下手中的筆,直起身子,抬起頭,看著向筱楌問:“按著你以前的性子,你難道不該理性地要求我今晚陪你一起去給鍾北川接風洗塵?”

    一天一夜了,小家夥也不知道怎麽了,對他總是那種……怎麽說呢,你說她在生氣,不想理你吧,又不是,她還是跟平時一樣,工作上,該找他簽字的,一樣找他簽字,她並沒有在回避他;生活上,倆人該一起吃飯的,一起吃飯,該一起睡覺的,一起睡覺,好像並沒有什麽異常,但是,秦煒晟卻敏感地發現,小家夥的態度,和平時卻是不一樣的。

    不能說她不熱情了,也不能她還依舊保持著一如既往的熱情,她的態度嘛,看似還跟平時一樣,可是細品之下,卻會發現,她的言行舉裏,不知不覺間多一絲兒像對待朋友似的客氣、禮貌。

    凡事,她不再像以前一樣,會以女主人的姿態替他做決定,也不再像以前一樣,在他不同意或是時間相衝時,會撒嬌著讓他放棄別的事情,而牽就於她,現在,她就好像真的隻是他的助理,無論什麽事情,都會問他一聲,再由他自己做決定,好像此時這樣,問他一聲“你來嗎?”如果他說不去,她不會多說什麽,應下一句“好的,知道了。”然後轉身,就自己安排自己的事情了。

    這種看似乖巧,實則已經有了疏遠的感覺,讓秦煒晟煩透了,盡管才一天一夜而已,他感覺自己已經受夠了。

    經過廚房那次明的問話之後,向筱楌本以為,自己還可以像以前一樣,像個瞎子、像個聾子一樣,繼續在他麵前裝得什麽都不知道,依舊過著那種一心隻要孩子的日子。

    可她到底是高估自己的承認能力了,現在,隻要 她一個人獨處的時候,腦子裏總會莫名其妙浮現出秦煒晟臉不紅心不跳地在她麵前說謊的麵畫,一幀幀,一幕幕,折磨得她都快瘋了。

    取舍的決定還未做出,既然暫時還不能跟他撕破臉皮,那麽她便開始嚐試著疏遠他吧,也許這樣,最後到了不得不離開的時候,自己也許就不會那麽難受了。

    想到,做到。

    於是,她便按著自己的想法開始實施起來了,然後才剛實施一天,秦煒晟就這副樣子了,心裏冷冷一笑,臉上卻是如沐春風般,淡淡地應道,“按你這幾天的行程,萬一你又有什麽事情呢?”她意有所指,在看到秦煒晟的眼底裏極快閃過一縷兒心虛後,她不由輕聲笑出來了,像萬千善角人意,懂事乖巧的女人一樣,“身為秦氏的女主人,我哪是那麽不懂事兒的人?北川哥左右不過是我兒時的小夥伴罷了,你要是忙,就忙你的去吧,他那邊,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嗯,等到實施起來了,才知道即使是這樣陰陽怪氣地跟他懟,其實也比什麽都不做來得爽快多了。

    特別是在看到秦煒晟那張臉在陰陰沉沉間來回變換好幾次時,她更是覺得,自己就應該這樣氣一氣他!

    前麵,自己可真是傻,竟然選擇了默默承認,而什麽都沒有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