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被遺忘的慢郵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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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靜了片刻,我按照陌生人的號碼重新撥回去,可是提示對方已經關機!在頭腦中排除一些其它可能性之後,我撥通了小嚴的電話,詢問滕子是否已經到達店內,可是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即便騙子再怎麽猖獗,我覺得也不可能拿派出所作為詐騙地點。想到這兒,我立馬讓小嚴準備一些現金,以備之需。

    從公司趕到公安局已經將近六點,經過詢問,滕子果然進了拘留所,當我填寫了一係列複雜的材料,見到他的時候,才發現他臉部青一塊紫一塊的。

    滕子不知所措的看著我,第一句話不是關心自己的傷勢和處境,卻懇求我回去照看酒吧。

    我有些心疼的罵道:“你個傻逼,什麽時候才能心疼一下自己!”

    滕子一拍桌子,在遭到辦案民警的嗬斥之後,這才重新齜牙咧嘴的坐到椅子上,氣憤道:“我懷疑是前兩天我們在門口演唱拉顧客觸碰到了一些人的利益,他們蓄意滋事,目的就是讓酒吧歇業,我也就被拘留幾天,這些日子酒吧麻煩你和蘇總費點心!”

    我起身問旁邊的警察同誌,道:“同誌,可否交保證金,然後將他釋放了。”

    這方麵你就問問你朋友自己吧,我們已經和他說過了,可他寧願拘留。”

    滕子剛被壓下來的情緒又有些激動,咧著嘴忍著疼痛吼道:“明明他們三個人蓄意滋事,倒成受害者了,我正當防衛有什麽錯?”

    負責記錄的辦案民警停下手中的筆,抬起頭道:“請你嚴肅點,注意自己的態度!”

    我一看情況不對勁,對滕子使了個顏色,忙說道:“警察同誌,能不能借一步說話?”

    辦案民警似乎很滿意我的態度,跟著我起了身,出門前,我對他做了個OK的手勢……

    滕子和我多少年的交情了,我自然知道他的脾氣,認死理,一番好商量之後,我立馬趕往酒吧取錢,路上順便給蘇溪打了個電話,拜托她今晚一定要幫酒吧撐場,否則昨晚辛辛苦苦積攢的一點人氣,全都付諸東流。

    好在公安局到酒吧並不算太遠,我以小跑的速度跑到酒吧,並沒有以滕子的名義從賬戶上支錢,而是私下找小嚴借了2000塊錢,並提醒他不要跟滕子提起這件事!

    取完錢之後,我從閣樓中搬出了那輛折疊自行車,避免下班高峰期所造成的擁擠交通。

    ……

    站在公安局的門外,我吹了吹有些發僵的手,這才推開門走了進去,找到了負責的民警,交了2000塊錢保證金之後,將滕子領了出來。

    滕子整了整在拉扯中破損的衣服,從我口袋中掏出煙給自己點上,然後斜著眼,痛苦的歪著嘴,坐在台階上‘吧嗒吧嗒’的抽著。

    我搓著手,瞪著他罵道:“你瞧你這孫子樣,嘴都咧成這樣了,還抽!”

    滕子看著我,許久用質問的口氣道:“不用問,這錢是你幫我墊的吧!”

    我們終究是互相了解對方性格,我也放棄了隱瞞的打算,罵道:“你那diao脾氣,什麽時候能改一改,人家民警都說了,三人打你,但個個傷的比你嚴重,有個直接躺醫院吊著胳膊了,不處罰你處罰誰!”

    滕子聽我一說,急眼了,騰的從地上彈起來,卻又因為用力太猛,齜牙咧嘴罵道:“就許他打我,還不讓我還手啊,再來兩個我他媽照樣打到他哭著找媽,你不知道有個小逼崽子先動的手,最後看警察來了,直接賴地上不起來了,真他媽慫到家了。”

    別他媽在公安局門口全招了,小心再把你逮進去!”

    別,等,等會兒!”

    又怎麽了?”

    剛剛起來太用了,閃著腰了!”

    我看著他,惱火中又朝他屁股上拍了兩下,這才架住他,損道:“剛剛那股子勁頭去哪了,有能耐你別叫疼啊!”

    哎呦,哎呦,疼死了……錢辰,你個傻逼,下手太孫子了……”

    ……

    一路上,兩個大老爺們騎著自行車,身後的一個還嗷嗷亂叫,堵著車的司機紛紛探出頭看著我們,我不知道滕子的一陣陣鬼哭狼嚎,有沒有給蘭州創建全國文明城市帶來負麵影響。

    將車子在滕子家單元樓下停下來,我顧不得喘息,催促道:“可以把你手鬆開了,抱得那麽緊,憋的我差點背過氣了。”

    滕子鬆開緊緊抱著我腰的手,從前的節操好似都被狗叼走了,以一個極其詼諧的姿勢下了車,後悔道:“貪圖路近沒打車,早知道受這孫子罪,我死也不做你這車。”

    我雙手撐著腿喘息著,卻聽到這沒良心的東西說出這話,又不解氣的衝著他手臂捏了兩下,然後便聽到殺豬一般的嚎叫,隨風飄向夜空。

    將車子鎖好後,在滕子的叨叨絮絮下,我不堪忍受,給蘇溪打了個電話,詢問了酒吧的情況。當蘇溪親口將酒吧情況告訴他酒吧情況良好之後,樂的連牆都不用扶了,這才在我的攙扶下,安穩的坐進電梯。

    將滕子安頓好後,我又騎上自行車趕到酒吧,一直到深夜也不願意回家,我好似對陷入黑暗的17號住宅產了一絲抗拒感,在心底有些抱怨它的冰冷孤獨!

    ……

    一直忙到酒吧打烊,我打車回到住處,簡單的洗漱一番後,便在疲倦勞累中陷入睡眠,可是夢裏不再有春暖花開,而是身處荒涼隔壁,我呼喊,我哭泣,都無人理會,直到一個人跌落進深不見底的深淵,卻看不到頭頂那片柔軟交織的星辰之海……

    ……

    時間慢慢向前推進,安沐已經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五天了。

    終於盼到了一個周末,這一周我好似將自己置於天堂和煉獄中來回遊走,以至於無比渴望能擁有一個休息日。

    睡夢中,我被一陣敲門聲吵醒,第一反應便是安沐可能回來了,於是顧不得穿上睡衣便從房間裏衝出,穿過院子打開了門。

    眼前的情景讓人有些失望,一個騎著摩托車的中年男子上前詢問道:“請問你是叫錢辰嗎?”

    我木訥的點了點頭,注視著他手上土黃色的大信封……

    這是你的信件,簽個字吧!”

    在我記憶中,我並沒有網購任何東西,再說現在信件基本都是EMS,很少有人這麽有情調的再拿這樣的信封,貼著郵票寄信了。

    簽完字,我看了看郵戳,是一周以前的信件,發件地址是安徽西遞。

    拆開信封,第一層是西遞、宏村的明信片,我的思緒瞬間被帶到了三年前去的那個油菜花芬芳,熱烈到有些失控的南方徽派建築旅遊景點,西遞。

    畫麵中,木格窗子上還沒來得及剝蝕的油漆,像一隻鳥兒的歌,欲開還閉,馬頭牆上的飛簷倚角,與綠水繞白牆的神奇,灰黑的屋頂兀自沉默,勾起了我對這個地方的所有回憶。

    這個地方是我與慕青分手前去的最後一個城市,物是人非的痛處,讓我像一隻流浪失落在異鄉的魚,莽撞嗆水!

    我不顧冷風,坐在院子裏,努力的收撿,將自己融入畫麵,卻發現自己如一截化石,已經無法在這熱鬧中辨認出自己當年模樣,隻有照片中那明月,還是多年前的老樣子,絲毫不被誰困擾……

    再打開一層報紙,兩張泛黃的慢遞信封,與一張手寫體的信紙便從中掉落下來,我撿起信紙看起來:

    首先,請允許我代表“慢遞部落”的所有成員對您說聲抱歉,由於店鋪被歲月記起,它早已不堪風雨,被鑒定成了危房,我們不得不提前將您的信件寄回,對於還未到達的半年期限,我們表示深深的遺憾,可這也彰顯了生活的不平凡,我們誰也預料不到未來,因此一會兒是錯過,一會兒又成了一場邂逅,可我們不必使自己愈發的慌亂,在所有的突發之後,也請自己如楊柳春風般,開到荼蘼。最後,感謝您在眾多慢郵中選擇了我們,願再次邂逅時,我們還能彼此記起心中的那點念頭。

    看著信紙上娟秀的字體,我又想到那個伏在桌子上,帶著老花眼鏡,一筆一劃書寫的老人,她是如此的細膩、文藝!當時,我與慕青依偎著,看著她用蒼老的手寫下一封封郵件,便感懷自己多年以後接到信時的表情,可是生活並不會如我們勾勒的路線發展,三年後,我們甚至忘了這慢郵的存在了!

    我將兩封信同時拆開,然後記憶便向洪荒般不可阻擋的向後倒退著……

    ……

    整個信件像一把辣椒麵,撥弄著我脆弱的淚腺,信中,我們曾是如此憧憬著未來生活,我依舊清楚記得慕青坐在樹下的凳子上,工工整整的寫著信件,眼中所有的光線混著樹影,成了最虔誠的光影,而正是這種愛情的姿態,使得我這些年,仍然走不出來!

    我痛苦的思緒在信件的結尾處停滯,慕青寫道:這麽些年,我從未做過合理的決定,即便是和你在一起,也是本能的衝動,可是,這個衝動讓我不惜丟掉所有的一切,物質、金錢、社會地位……我不知道這最後一個決定能否算是我們愛情裏的最後一搏,但我願意試試,也許我們熬過了青春年華,便能攜手紅毯……也許,當我們再次讀到這份信件的時候,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孩子,有了事業了……

    慕青朦朦朧朧的話讓我又陷入到糾結之中,潛意識裏我很想知道她當年到底是因為什麽離開我的,好似她似乎預料到將要發生的一切,我們便是在西遞回來後的幾個月後分手的,可是已經過了這麽久,現在刨根問底,還有意義嗎?.

    我茫然的走在冷風裏,低著頭不讓冷風吹打我幹澀的眼睛,可是卻通過淚水的折射,看到了通透晶瑩的地麵,這原本就該放下的過往,隨著這封信件的出現,徹底天翻地覆……

    回到屋子,我躺在床上,卻失去所有回籠覺的欲望,大腦被亂七八糟的思緒填滿,這種發散的思維讓我找不到一個思考的重點,於是越來越焦躁,恨不能在這冬天洗一把涼水澡,將自己徹底麻痹。

    許久,我終於忍耐不住,從床頭櫃拿起手機,撥通了慕青的電話號碼,雖然知道現在去追究過去已經沒有意義,但偏偏我不是一個喜歡稀裏糊塗生活的人,我要弄清楚,慕青當年到底是因為什麽離開我的,即便將傷口扯到連皮帶肉,我也毫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