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她的難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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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奇蘇溪為什麽沒有替自己許下一些願望,但也沒有問她,因為不想去觸及她那敏感的神經,倒是她向我問道:“你作為活動負責人能不能拿出一些精氣神來,看你蔫了吧唧的,是不是昨晚失眠了。”
為什麽不替自己祈求一些呢?”
笑話,說的好像所有人不包括我似的。”
我有些感慨她對人性的把握,如果真能有實現願望的機會,無疑她這個心願是最有分量的。
這一刻,我好似又有點了解她了,她看上去淡漠,可有些事情,身處高位的她可能比別人想的更多,即便有時候太過於執念,但我也不會將此當作是她的缺點,相反是一種欣賞態度,至少用這種方式,有些事情不會變卦的太離譜。
對於這個女人,我似乎索取要比付出多,也不準確,某個時間段,我也曾竭盡全力的為她付出過,所以我們在這無數次的索取和付出間,有了一種微妙的感情,這是我們互相關心的基礎,卻各有分寸。
在收集完每個人留下的一句話之後,我們沒有做太多的形式主義號召,趕著早晨的一段時間,迅速的組織村民與遊客們合作,在並不鬆軟的山坡上開始刨坑……
半個小時左右,九十六位遊客,加上公司十幾個工作人員,每個人都高效的將樹植下,我與蘇溪一組,也將充滿希望的樹苗育進土壤,然後開始澆水,培土等一係列後續工作。
村長對著一位外國遊客激動的說道:“我們植樹從來沒有這麽高的積極性,感謝你們不遠萬裏來到中國,為我們的環保做貢獻。”
在翻譯對外國遊客講解之後,我囑托性的握著村長的手說道:“這次我們活動沒有作秀的意思,希望您能夠帶領大家好好管照這些樹木,以後我們每帶一批遊客來到紮尕那,都會積極地倡議大家植樹,守護這片淨土,希望旅遊團給當地帶來經濟增長的同時,也能夠保護好環境,拜托您了。”
村長握住我的手說道:“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有辦法,以前大家對什麽都不上心,一聽說是上次組織篝火晚會的小夥組織的,大夥都自發的趕過來了,看來你們的想法和行動已經讓大家信服了,帶我們一起致富,我們哪有拖你們後腿的道理,這些樹我會帶領大夥過來管照,如果沒存貨的,立馬補上,決不讓遊客再過來的時候,找不到自己栽下的樹。”
五十來歲的村長像一個智者一般,對我無比莊重的許諾著,我心中一陣莫名感動,拉住了他的手,久久不願鬆開……
……
遊客們歇息片刻之後,便再次踏上了令他們心馳神往的景區,其實,在紮尕那旅遊業並不健全的時候,看見的風景才是最質樸、最原生態的。
蘇溪對旅遊似乎並不太感興趣,她再一次拒絕了導遊的邀請,泡著一杯茶坐在酒店的院子中,由於帶著墨鏡,我並不能看出她此刻的情緒。
既然來了,為什麽不給自己一個放鬆的機會。”
我自己的生活自己安排,用不著你操心。”
我在她的話裏聽到了極度的不滿,以至於沉默了很久,才向她問道:“你這女人真是不識好人心,沒談過男朋友吧!”
蘇溪的麵色當即陰冷了下來,語氣充滿威壓的說道:“有本事你把剛剛的話再重複一遍。”
我沒有預料到她的反應竟是如此的激烈,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她……在我的映像中,倔強如她,這樣的玩笑還是開得起的。
蘇溪一臉不屑的看著我,這讓我的憤怒又增加了一分,於是瞪著眼睛與她對視著。
看什麽看。”
要是真閑得慌,你可以找點事情做做的。”
那陪我再去一趟昨天中午那家店吧!”
你不是說對它沒什麽感覺了嗎?”
蘇溪抬頭將低垂的發絲別在了耳後,然後看著我,頗為抱怨的說道:“你問題怎麽那麽多,不知道善變是女人的天性嘛!”
她一本正經,竟然讓我找不到可以回應的話語,索性在沉默中站起身來,從車庫推出了昨天的摩托車。
蘇溪將鑰匙丟給我,說道:“以後這把鑰匙就送給你吧!你去看看需不需要添點油,我去換身衣服。”
粗略的計算了一下路程,如她所提醒,車子的確需要加一些油,我騎上車子,到距離酒店不遠處加了些油,然後再次回到酒店門口等待著蘇溪。
隻是等待了片刻,蘇溪便換上了一套較為寬鬆的衣服,想來她是怕坐摩托車顛簸不舒服吧!遠遠看上去,她的眉眼神情與安沐有一絲相像,但是著裝的風格卻很顯張揚,甚至連走姿中都有一股高傲的銳氣,與安沐相比,少了一份淡漠和從容,但是卻並不影響她給人的感官上的衝擊。
她好似很注意自己在公共場合的形象,與之前相比,似乎還畫了一些淡妝,我生怕言多必失激怒她,便選擇了沉默,哪知道這沉默便是一路。
……
到達點地之後,蘇溪吸取了昨天的教訓,沒有理會老板娘的招呼,入門穿過屏風,徑直的走向了小酒吧,然後依舊在靠窗的地方坐了下來,拉開了窗簾,於是昏暗的酒吧內,便充滿了陽光。
店內並沒有服務員,隻有男老板一個人,我們一人點了一瓶啤酒,便在沉默中喝了起來,蘇溪好似很喜歡這種安靜的氛圍,甚至拒絕了老板放上一些音樂的征求。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一瓶酒下肚,我不想讓見麵後的氣氛太凝重,笑問道:“不要擺出這麽桑的表情,你笑一笑還是挺不錯的,要不讓老板給我們唱上一首,你看這兒客流量這麽少,你打賞點消費就當增加人家收入。”
我的話音剛落,蘇溪仰起頭將杯子裏所剩不多的啤酒喝了下去,她重重的出了一口氣,不勝酒力的她,臉上很快便有了紅暈……
她抬起頭,很明顯的強顏歡笑,道:“職場中假笑多了,以至於忘了真笑是什麽感覺了,連笑或者不笑自己都決定不了,真是悲哀。”
我的心情因為她的強顏歡笑而沉重,但任然擅做主張的點了一首《南方姑娘》,在老板做出了OK的手勢後,又將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更迫切的想知道到底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情,需要跑到這兒來散心。
……
在吉他聲的前奏中,我關切的詢問道:“即便我知道很唐突,但還是想知道,你在工作中到底遇到了什麽樣的麻煩。”
蘇溪表情複雜的看著我,沉默了許久,好似因為酒液打開了她所有的緘默的心結,終於決定對我開口,才說道:“爸爸一直處於昏迷狀態,我在集團內部的地位並不穩固,他們一個個都如狼似虎的算計著我呢!”
我吃驚的回道:“那你爸爸留下的勢力,都不足以保你周全嗎?”
蘇溪語氣低沉,滿是無奈的說道:“我現在真沒有幾個信得過的人,如果爸爸能夠醒來,局勢會徹底改變,在這之前,我真的想不到任何應對策略來拯救自己,昨夜秘書給我傳來五月份的報表,離預期計劃差的太遠太遠了。”
我沉默,心中感慨這個以物質為準則的世界,讓人活得是多麽沒有安全感,大部分人都在掙紮中,羨慕那些身居高位指點江山的人,殊不知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也如針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