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幫忙沒問題，不過我還是想問一下……”章凡有些欲言又止，他覺得事情也許還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沒事，說吧。你可別被他們嚇著了，他們平時就是這樣，其實人還是很好的。”古敏芝安慰章凡，以為他是被剛才那兩位給驚著了。

    “我想能不能試試把原來的畢業設計文檔給恢複，這樣就不用這麽麻煩了。”章凡還不知道古敏芝找過人想過辦法，於是提出了這個建議。“電腦病毒”這四個字刺激了他的思維，他好像隱隱約約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不屬於他這個年代的事。

    “什麽！你有辦法可以修複？！”古敏芝一下激動起來了，“太好了，如果能修複，有什麽要求你盡管提，師姐能做到的，一定滿足！”

    “行不行呀，我們可是找過南越理工大學的計算機係和學校的計算機協會高手都沒有辦法，他一個小屁孩就能搞定？”徐明傑有點不高興了，作為一個信奉技術實力的理工男，他最看不起那些喜歡說空話吹牛皮的家夥。南越理工大學計算機係在全國至少能排進前十的水平，古敏芝找的同學也不是泛泛之輩，他不相信一個學土木專業的大一新生可以做到。

    “是這樣的，我有個表哥在貴清大學讀書，好像是學信息安全方麵的，我感覺跟這個比較搭得上，所以我想讓他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章凡也清楚如果以他現在的身份來完成這個事情，會解釋不清楚，於是決定杜撰一個虛假的表哥身份。

    “貴清大學！那一定要讓你表哥幫忙試一試！”古敏芝更激動了，貴清大學意味著什麽？意味著華國最頂尖的理工科學府，而計算機方麵的專業這幾年一直都是大熱門，能進貴清大學讀計算機相關專業的人都是牛人中的牛人啊。

    “你表哥讀大幾了？”宋開順這一問又讓古敏芝的心懸了起來，萬一才讀大一或者大二，水平不高也不一定能行。

    “現在應該是念到研究生了吧，我也跟他好久沒聯係了。”章凡不緊不慢的回答，好像真有這麽一個表哥存在似的，徐明傑等人也徹底失去質詢的興趣。

    “行，那就辛苦師弟你幫忙聯係你表哥啦。事成之後，必有厚報！”古敏芝這下徹底放心了，頓時感覺人生充滿希望，處處鳥語花香。

    “嗬嗬，隻要師姐到時記得給我介紹對象就行了。”章凡笑道。

    “嘿，這小師弟看來和你是同道中人啊，怪不得這麽賣力討好芝姐。”王佳怡對徐明傑說。

    “師弟是真醒目，知道咱們校區女生少啊，下手就要趕早！不然再過兩年連剩的渣都沒有了。”徐明傑對章凡摒棄了之前的偏見。

    “徐明傑，你想找死嗎？！”徐明傑的話惹發了全體女生的眾怒。

    “你說誰是渣啊，有種再說一遍！”連古敏芝都忍不了。

    “今晚就打得你連渣都剩不下！”一個比一個狠。

    “道歉！必須道歉，不然你今天別想出909的門！”惹怒一個女生已經夠可怕了，徐明傑惹怒的是一群女生。

    “好好好，各位姑奶奶，我錯了！對不起，我道歉，今晚的宵夜算我的，行不行？”徐明傑差點要跪地求饒了，宋開順、陸世鵬和章凡站一邊愛莫能助。

    在眾女生的責罵聲和徐明傑的求饒聲中，章凡拿著林穎的電腦和古敏芝的u盤離開了909寢室。他得抓緊時間，早一點恢複文檔，古敏芝她們就可以早一點放下心來，不再擔憂。

    走出女生樓，操場上已經沒有人在打球了，去路上隻有幾盞昏黃的路燈，章凡踏著白玉蘭的落瓣往自己宿舍方向走。他感覺他的大腦裏似乎憑空多了很多東西，過去的，未來的，有什麽東西要開始蘇醒，有什麽東西要破殼而出。

    章凡感覺此時自己處於一個相當奇妙的狀態，感覺自己的意識被分成了一份一份，從有自我意識開始，十八年前的章凡，十七年零八個月前的章凡，十年零三個月零九天前的章凡，五年零七個月零六天零二個小時前的章凡，三年零十一個月零二十一天後的章凡，五年零兩個月零一天零七個小時零四分零九秒後的章凡，直到十八年後失去意識前的章凡。無數個章凡融合在一起，成了現在的章凡。

    這種感覺不是在夢中，勝似在夢中，如果這過去的意識片斷就是記憶的話，這未來的意識片斷究竟是什麽？如果記憶是真實的存在，那記憶中的未來會成為存在的真實嗎？為什麽關於未來的記憶到三十六歲時就戛然而止，難道自己隻活到三十六歲？為什麽片斷裏經曆的事清晰無比，自己畢業做的什麽工作，怎麽結的婚，後麵還有了小孩，但卻不記得身邊所有人的模樣？

    抬頭仰望，章凡沒有看到月亮與星星，透過陰雲的籠罩，那深邃靜謐的夜空好像一隻巨大的眼睛在注視著他。章凡沒有恐懼，心靈寧靜成一片海洋，他知道，既然事情已經發生，那就認清事實，他還有十八年的時間，去解答這些疑問。

    第一個，可能存在的關聯。長期以來那短暫的頭疼，今天下午超長時間的暈睡，是否與之有一定的關係。

    第二個，直接導致蘇醒的誘因。電腦病毒，自己為什麽對“電腦病毒”四個字這麽敏感，難道僅僅因為自己未來做過一些信息安全相關的工作？

    第三個，蝴蝶效應。記憶中的未來是否是確定的，如果發生在未來的事情被改變了，這些記憶還能存在嗎？

    最後一個，為什麽。為什麽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自己身上必定有著不一樣的地方。可是長久以來，章凡並沒有發現自己有特別突出的優點，說聰明，比他聰明的人多的是，他初高中也隻能在班裏勉強擠進前十名；說強壯，他身形瘦削靈活性還可以，力量略顯單薄，打籃球從來沒在班上打過主力……

    硬要指出稍微出挑一點的話，可能就是章凡的個性了。他的個性就是冷淡，談不上冷漠，就是天生有一種孤獨感，這種感覺使他始終與人有一定的距離感。

    不知不覺，章凡回到3號樓，這時外出自習的人都開始回來了，樓道裏竟有些熙熙攘攘了，感受著滿樓的燈光，他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