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功於辦事得力，林穎準許章凡每天吃完晚飯後可以去外麵網吧上一會兒網，但叮囑他要注意安全。苦等兩天的老胡，這時也終於等來了章凡的回應。

    在2003年，動用八百萬收購一款軟件絕對是個大手筆，幾乎動用了綠盟帳麵上一半多的資金。畢業於貴清大學的綠盟老總申興業是個極有魄力的人，一旦認定一件事情值得做，就會堅持到底，直到把事情做成。

    能促使申興業這麽快下定決心，有幾個因素：

    一是手中有糧，心中不慌。綠盟與聯想投資談成一項高達298萬美元的融資方案，最近款項已經到位。

    二是公司的技術專家園哥等人都是國內業界頂尖的高手，他們一致認可“龍傲天”這款軟件已經是非常成熟且技術先進的產品。

    綠盟沒有競爭對手企明星晨那樣的背景，隻能靠技術優勢去爭奪市場。如果將其核心算法跟公司現有的黑洞係列設備進行整合，能夠節省許多研發時間，使公司實現跨越式發展。

    三是申興業自身也是搞技術出身的，知道能夠獲得袁哥他們的推崇，這款軟件的含金量必定很高。相對而言，他更在乎的是做出這款軟件的團隊，如果能吸收過來，他認為遠遠比軟件本身更值錢。

    當章凡說決定賣的時候，老胡心裏有些失落。

    站在老胡的角度，把軟件以八百萬的價格一口價賣給綠盟，看似是一大筆錢，但其實並不太劃算。他們兩個多月已經擁有了五百多萬的進帳了，再賣個八百萬、一千萬都隻是時間問題，此時賣掉無異於殺雞取卵。

    更重要的是，軟件賣掉之後，他跟章凡之間的聯係可能就會斷掉了。跟章凡合作的這段時間，給他帶來了一百多萬的額外收入不說，私服圈子裏也知道他背後有超強的黑客加持，對他的私服的攻擊行為基本絕跡。

    章凡似乎隔著屏幕讀出了老胡的顧慮，耐心的解釋清楚他的想法。

    “這款軟件能賣出這麽多份已經很不錯了，但越往後會越難賣，從目前的銷售情況統計來看，我們的客戶群體主要是中小型網站、遊戲私服、中小型idc機房，這一塊的市場容量有限。而像電信運營商、銀行、證券、互聯網、政務辦公網這樣的客戶群體需要投入較多的資源去運作，若憑我們現有的力量，難以企及。”

    “而且tob模式賺企業的錢雖然可以快速變現，但這都隻能算小錢，真正能賺大錢的機會在於toc市場，即麵向個人用戶。”

    “賣是肯定要賣，但怎麽賣可以商榷一下。我的想法是跟他們談成雙方共贏的合作關係，而不隻是買賣關係，我們把軟件源碼賣給綠盟，提供技術支持服務，幫助他們迅速消化，但我們團隊不歸屬於他們公司。”

    “為了打消綠盟方麵的顧慮，我可以少要些錢，甚至可以考慮跟他們合作成立一個新公司，專門開發麵向個人用戶及終端提供安全服務的產品，當然，前提是我必須控股。老胡你有興趣的話，也可以給你勻些股份，參與進來一起玩玩。”

    老胡雖然一下子無法完全理解章凡所說的，但章凡煞費苦心的替他解惑，他的心裏頓時舒服起來。

    老胡對章凡的評價又拔高不少，原來這位“大俠”不僅技術高超，為人處事的水平也是一流。

    因為章凡完全可以不用跟老胡說這麽多的，畢竟軟件的歸屬權在章凡，不管章凡做什麽決策他老胡都無權幹涉。

    所以不管老胡能不能理解剛才這些話，他都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尊重。

    事情的基調定下來之後，章凡和老胡又敲定了一些細節，形成了一個完善的交易方案。方案主要內容是：

    將收購價格調低到六百萬，出售“龍傲天”智能防禦軟件的源代碼，提供至少一年的技術支持服務；為保證收購方的利益，章凡方麵不得向其他方出售此軟件相關技術；雙方出資成立新公司，章凡方麵控股，著重於開拓個人用戶市場。

    如果此方案得到認可，那麽對於雙方來講是一個雙贏的局麵。從綠盟方麵來說，少花了兩百萬，獲得的東西並不比之前的方案少，章凡隻是以另一種形式給綠盟提供支撐；從章凡方麵來說，可以快速變現，將資金和精力投入到新公司中去，並借助綠盟的資源，快速成長壯大。

    章凡相信綠盟的負責人如果是個明智的人，就會明白這個交易很劃算，新公司的目標是做互聯網安全，和綠盟現有的業務沒有衝突。況且，如果綠盟不完成此筆交易，一旦消息走漏，被競爭對手趁虛而入，那綠盟在抗ddos攻擊方麵積累的技術優勢將被全麵趕超。

    之所以選擇綠盟而非等到待價而估，是因為章凡看重公司的特質。綠盟是個對技術人員較為友好的公司，非常看重人才的培養，為互聯網企業像騰迅、360、白度“輸送”了大批人才，被稱為華國信息安全界的“黃埔軍校”。

    可惜的是，幾乎匯聚了華國一大半頂級黑客和安全專家的綠盟並沒有成長為網絡安全領域的“獨角獸”，根本原因在於公司的戰略重心在企業安全市場，而沒有在互聯網的風口上。

    大概十多年後，園哥、tomkeeper教主這樣的綠盟核心人才都被360、騰迅這樣有前景、待遇好的互聯網企業高薪挖走。

    有業內最頂級的人才和最有效的管理，做出了最好的產品，但未必能成就最強大的企業。在互聯網浪潮席卷全球的趨勢下，誰把握住了這股浪潮的脈搏，誰就能站上風口浪尖，乘風破浪，誰要是把握不住，最終就隻能被浪潮打翻，被時代淘汰。

    這項交易大概率能談成，章凡現在唯一犯難的就是，當舉行合同簽約儀式的時候，他必須得出麵了，那應該以什麽樣的形象出現呢？

    章凡不想這麽早就把曝露身份，並且綠盟方麵如果知道他隻是一個大一的學生，就開發出如此強大的一套軟件，將作何感想。所以他需要給自己安排一個合理的身份，並有一個所謂的技術團隊背書。

    去哪裏搞個技術團隊呢？而且這個技術團隊的成員還要唬得住人。這點老胡是幫不了他的，隻能靠他自己想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