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雨落凝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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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悅鎮,一個十分和諧淳樸的小鎮,這冬日卻下著冷雨,更是寒冷。

    “老爺,夫人肚子痛,您快過去看看吧,怕是要生了。”沐千正在大堂中與友人相談甚歡,府中管家沐微行色匆匆不顧規矩跑到沐千麵前,連禮都未行,開口便是一個如此重要的消息。

    “什麽!你快去請個經驗豐富的產婆!快去!”沐千聽見小廝傳夫人肚子痛,心中一驚。沐千已過三十而立之年,此生隻娶了寧顏兒一名夫人,兩人即使過了多年還是百般恩愛,隻可惜天不作美一直沒有子嗣,直到去年寧顏兒終於懷有孩兒,這讓沐府上下萬般慶賀。

    “林兄,恐怕今日你我再敘談飲茶。”沐千轉身對自己的摯友林楠施以歉意,“等來日我上門拜訪,你我二人再續談今日之事。”

    “哈哈哈,沐兄這是何話,嫂子即將產子,這等高興之事,林某可不能再過多的打擾沐兄時間,沐兄,林某就此告辭,林某可是在家等著沐兄孩兒的滿月酒呢。”林楠站起身來,向沐千做了個長揖。

    “好,林兄,今日怠慢了,沐榮,送林兄。”沐千回揖,即喚來小廝沐榮,將林楠送走後,便急忙趕向瀟湘苑,但天間下著小雨,難免路滑,沐千已滑腳數次,“老爺,您慢點兒,小心腳下,就快到瀟湘苑了。”沐微第一次見到自家老爺如此緊張行步。

    瀟湘苑。

    “老爺。”瀟湘苑服侍夫人的小廝丫鬟見到沐千到來,紛紛行禮。

    沐千見小廝丫鬟們麵容緊張,心中更是為寧顏兒擔心,“夫人怎麽樣了,產婆呢?杜大夫呢?看過了沒有?”沐千站在夫人房門前,隱約聽見了自家夫人在房中的喊痛聲,心裏甚是心疼。

    “回老爺,產婆已經在路上,想是快到瀟湘苑了。”說話此人正是沐千夫人寧顏兒的陪嫁丫鬟花盈,自小跟著寧顏兒,兩人一同長大,早已形同姐妹,寧顏兒也曾想為花盈尋得良婿,可花盈心意堅決得對寧顏兒立下誓言,此生隻想服侍跟隨寧顏兒,這讓寧顏兒也無可奈何,雖然很開心從小的姐妹一直都在自己身邊,但是總覺得這樣耽誤了花盈的幸福,然而花盈卻覺得跟著寧顏兒就是一種幸福,得知花盈心意後的寧顏兒待花盈更比從前好,若是旁人不知花盈是丫鬟的,還以為花盈就是寧顏兒的親妹妹。

    正在花盈說話的時候,出去請產婆的小廝沐藍將產婆帶來了,“老爺,江氏是鎮上最有經驗的產婆了,定能讓夫人孩子平安!”

    “沐老爺。”江氏向沐千微微頷首。

    “江氏,求你定保顏兒順利生產平安。”沐千神色緊張,隻看著緊閉的房門,雙手緊力握拳,恨不得能夠進房陪在寧顏兒身邊,可是他知道,產房是不能男子進入,沐千又惱又無奈。

    “沐老爺放心,老身必保住母子二人,老身這就進去。”江氏推開房門,叫了花盈一起進入房內,關上房門,快步走到床沿邊,寧顏兒雙手已經無力抓被褥。

    “快去準備好熱水剪子和布,夫人羊水破了有些時候了,孩子就快要出來了!快去呀!”江氏看了寧顏兒後,吩咐一直站在床沿的丫鬟們去準備東西,自己立馬坐在床尾,抓住寧顏兒的雙腳。

    “夫人,使勁,我快看見孩子的頭了,加把勁!”

    “那誰,給夫人擦汗呀,抓緊夫人的手!”江氏對花盈喊道。

    “啊!”寧顏兒雖然已經無力了,但還是能聽得到產婆江氏的話用勁,站在房門外的沐千等人,聽見這一聲大喊心裏更是焦急萬分。

    “夫人,加把勁呀,孩子就出來了,別放棄。”江氏臉上越發的緊張,剛好丫鬟們將熱水等東西帶到床沿,等待著孩子的降生。

    寧顏兒早已滿頭大汗麵無血色,花盈緊握住寧顏兒的手,似乎都想替寧顏兒承受這種痛,寧顏兒早已沒有了力氣,但是為了孩子,還是透支著自己的身體一鼓作氣。

    “哇”孩子的啼哭聲,響遍整個房間,站在門外的沐千和下人們也聽見了,心中的一顆石頭終於沉了下來,江氏為孩子洗淨身子後,將孩子包裹起來,抱給寧顏兒看了看,“恭喜夫人,喜得一位千金。”

    “孩子……”寧顏兒看了眼孩子後,便昏睡過去,“夫人,夫人……”花盈見寧顏兒昏睡,心急如焚。

    “沒事的,夫人隻是太累了,讓夫人休息休息吧,我們將孩子抱給沐老爺看看。”江氏抱起孩子,和花盈走到放門口。

    “你們兩個收拾一下吧,記得要輕。”花盈轉身對身後的兩名丫鬟吩咐道,兩名丫鬟應聲答是,花盈便打開房門,和江氏抱著孩子出去了。

    本是天間降著小雨,可在江氏抱著孩子一出房門的那一刻,雨落凝雪,是今年的初雪,不冷很美。

    “恭喜沐老爺賀喜沐老爺,夫人為老爺誕下一名千金。”江氏抱著孩子一出房門就對沐千行禮道喜,在場的丫鬟小廝們紛紛為沐千寧顏兒道喜。

    沐千接過江氏懷中的的孩子,喜笑顏開,“女孩兒,老夫終於有女兒了,多謝老天爺。”懷中的孩子並不哭鬧,抱著孩子進到房間,走進床邊坐在寧顏兒的床頭,看著寧顏兒蒼白無比的臉龐由心而發的心疼,“顏兒”沐千輕聲喚著寧顏兒,卻不見寧顏兒睜開雙眼。

    “老爺,夫人是極累了,已經昏睡過去。”花盈解釋道。

    “也對,真是辛苦她了,這麽艱難的時候都能熬過去,謝謝你寧兒。”沐千俯下身子在寧顏兒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吩咐沐微重禮謝過產婆江氏,並讓沐微去請杜大夫,沐微應聲後退出房間帶著江氏去賬房,之後立馬去尋找杜大夫。

    片刻之後,沐微將杜大夫帶到,杜月笙是悅鎮上最有名的大夫了,雖說不能與華佗扁鵲相比,但隻要不是什麽瘟疫重病,杜月笙都盡量會將病人救治好,所以杜月笙在悅鎮中也是被鎮中人稱之為神醫。

    “恭喜沐老爺喜得千金。”杜月笙在途中已經聽聞沐微說起,寧顏兒為沐千誕下了一名千金而歡喜不已。

    “多謝杜大夫,有勞杜大夫為內人把把脈,看看身子怎樣調理才好。”沐千讓杜月笙前來便是希望他能為寧顏兒開幾副方子,讓寧顏兒產後能夠好好的調理身子,不會落下什麽病根子,杜月笙應聲便為寧顏兒把脈,隨後走到書桌前寫下了一副方子,並囑咐花盈一天一副,喝過十日之後會再來府上為寧顏兒重開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