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凡和賈許民都很意外，何力的想法當然是好的，可是現在的事情哪有這麽簡單，不說那些條條框框，人言也可畏啊。

    “何局，今晚一線的老jǐng chá人數不少，我和老賈一定想辦法為他們提職和爭取獎勵，如果你讓合眾公司出麵用xiàn jīn獎勵，這難免讓有些人多想。”

    賈許民深以為然，“是啊何局，這樣有人就會說你是作秀收買人心，你現在可是獨擋一麵的領導，要注意影響。”

    何力顯得有點激動：“你們別勸了，我主意已定，這件事一定要做。如果這個社會連作秀都不敢了，那才是真正的可怕。誰愛說讓他說去，我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頓了頓，何力又說道：“我就當了幾個月局長，劉刀疤準備了大黑星來招呼我和家人，你們想一想，沒有這些幹警，我能平安站在這裏說話？別忘了，我曾經也是一名jǐng chá，雖然我是hòu mén進來的，可是我驕傲，我穿過警服。”

    何力回到別墅都十一點多了，而招待所三樓的餐廳中卻是熱鬧非凡。今晚的夜宵真是特別豐富，趙三聽了何力的安排，每桌還特意上了茅台酒中華煙。

    廖凡和賈許民，包括田小萍也端起了白酒，挨桌給一些老jǐng chá親手敬酒。何力要特別照顧四十歲以上幹警的計劃，通過三個大將的嘴，巧妙地傳遍了大廳。

    幾句暖心的話語，一個還沒有實現的承諾，竟然讓一些年長的幹警失態了。有人沉默不語，有些人甚至失聲痛哭起來，餐廳中的氣氛很是詭異。

    何局長仗義，何書記是條漢子之類的話語，還是在大廳中此起彼伏，就連賈許民廖凡田小萍三個人也受益了，什麽何局帶出來的人就是不一樣雲雲。

    廖凡和賈許民、田小萍不由麵麵相覷，這可不是幹警當著他們的麵說的，而是在餐桌上幹警私下的議論，這可是最真實的感情表達。

    飯局結束後，廖凡宣布由各隊年輕幹警主持連夜審訊，年長幹警回家休息，這回卻被老資格幹警給推翻了。

    市局刑偵支隊的兩個經驗很豐富的年長幹警首先不依了，“廖支隊，案子涉槍涉毒，這是大案，讓徒弟們出手我們不放心，你們領導該幹嘛幹嘛去，交給我們了。”

    幹警各自散去忙著提審，整棟賓館大樓上jǐng chá進進出出，一點也不像是晚上休息的時間。

    “老賈，小萍，走吧，我們也別想睡了，這案子明天就會捅破天了。我們也學習何局曾經的做法，給一線幹警倒個水遞支煙啥的，搞好後勤就行了。”

    第二天早餐時間，何力就趕到了招待所餐廳。飯桌上陸續來吃飯的幹警大都紅眼黑眼圈，這讓何力很是意外。

    在餐桌上逮到賈許民，這貨也頂著一對熊貓眼，何力就更奇怪了，“老賈，你們怎麽一個個都好像沒有睡似的？”

    賈許民翻了翻眼睛，送給何力一個大大的衛生球眼白：“什麽好像？幾乎大家都沒有睡，還不是怪你，我們透露了你照顧年長幹警的計劃，那些老家夥打了雞血似的，連夜就開始審訊，我們怎麽好意思去休息？”

    這真是自己的罪過，何力哭笑不得，“審訊結果怎麽樣？”

    “嗬嗬，那些老家夥你還別說，那經驗真不是吹的，一夜就把主要口供拿到手了，審訊的卷宗都有半人高了，還另外挖出了許多猛料，匯總材料在廖凡那裏，你看了保證滿意。”

    何力鬆了一口氣，“這就好，賈二哥和龍哥都是有大背景的人，我在幕後倒無所謂。就怕給廖凡帶來麻煩，他可是這次行動擺在明麵上的人。”

    “我會有什麽麻煩？就等著市局省廳嘉獎我吧，嗬嗬。”廖凡夾著一個文件夾走過來坐下，順手把文件夾塞給何力，抓起一個饅頭就啃了起來。

    何力打開文件夾，裏麵是匯總的審訊結果。一筆筆xiàn jīn數字、毒品的數量、受害婦女的人數、非法槍支和管製dāo jù的數量、犯罪團夥積年未偵破的陳案，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我們贏了！”

    何力不由大大點了個讚，合上文件夾還給廖凡，然後說道：“早上上班你就去找紀局長匯報，然後給薑書記專門匯報一次，再和紀局長向省廳楊慶餘廳長親自匯報。嗯，對了，不要忘了給令書記和萬書記匯報。”

    賈許民連連點頭：“何局，怪不得你成了何書記，這頭裏麵的彎彎繞真多，給市局和省廳匯報就行了，怎麽還多出了四個書記？”

    “這你就不懂了，賈二哥和龍哥背後都有人。廖凡主動給四個領導匯報，這就是借勢。打黑除惡是正義的行動，我們要牢牢占領道義的製高點，想做小動作的人地位高又能怎麽樣？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咽。”

    何力說完，想了想，早飯也顧不得吃，給薑河和令偉、萬書記分別發了信息。

    然後放下手機，抓起一個饅頭，邊吃邊道：“老廖，除了楊廳長，我給三位書記都發了信息，你今天爭取在最早的時間給他們匯報。”

    廖凡不解：“怎麽還要盡早？案子還沒有最終審結呢？”

    何力搖搖頭：“這次成果這麽大，反彈的力量也會很大。楊廳長和薑書記都是新上任，大家需要這份成績。上級紀委楊主任也在九樓，我一會兒上去給他吹吹風，裏麵牽扯體製內的人不少，楊主任也需要關心一下案子嘛。”

    “謝謝！”廖凡知道何力這次全是為自己著想，爭取了這麽多常委支持，還拉來上級紀委領導這麵大旗，這份人情真是欠大發了。

    何力拍拍廖凡的肩膀，小聲說道：“賈二哥是二號的私生子，你等於抓捕了他的兒子，他心裏能舒服嗎？我爭取讓楊主任過問一下，有些人既是想使小動作，也得捏著鼻子認了。我看嘛，下一步你可能直接接任廣梁的局長。”

    賈許民不由瞪大了眼睛：“靠！原來是二號。我也姓賈，同姓不同命，踏馬的怎麽沒有一個省級老爹呢？”

    何力不屑地撇撇嘴：“龍哥的叔叔就是省裏龍mì shū長，也是常委啊，我們這次算是捅了馬蜂窩，嗬嗬。”

    廖凡和賈許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賈許民不由開起了玩笑：“何局，你不地道啊，事情我們都做下了你才露出對方這麽大的底牌，你這是看我們都是一方警局的諸侯，羨慕嫉妒要害我們呀。”

    何力嗬嗬一笑：“看著你們的警服我是有點嫉妒，嗬嗬，不過嘛，二號這次膽敢出手，我就讓他試一試紀委的厲害，一號的例子在那放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