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話說。”

    程長夏低著頭，坐在鐵椅子上如是道。

    審訊室裏很安靜，一張鐵桌子，四個人，沒有窗戶沒有風。

    當程長夏拒絕辯解之後，沒有人說話了，隻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程長夏的呼吸緩而長，柳絮飛的急而促，譚婷的呼吸短而沉重，剩下的那個記錄警員的呼吸就很平靜了。

    良久，柳絮飛才道：“那你是認罪了？”

    程長夏慢慢抬起頭，樣子顯得異常落寞，連笑容都崩不住了，看上去似乎是在笑，卻又很難看。

    他道：“我沒話說，但我不認，我沒做過的事，我堅決不認。”

    柳絮飛遲疑了一下，把譚婷安排出去另一個房間作筆錄，他則是出去整理一下今晚的所有信息，程長夏留在審訊室不準動，也不允許別人進來看他。

    柳絮飛一起，那個記錄員也找了個借口走了，隻留程長夏一個人在房間裏。

    “女王，現在怎麽辦啊？我好像是中了圈套了，唐強和譚婷，明明就是說的假話，但是我又沒辦法證明他們說的是假話。”

    “打出去唄，去抓著他們，一人喂一隻真話藥水，那還有什麽問題？”

    “我怎麽打出去啊……”

    說著話程長夏晃了晃手上的手銬。

    “我都這樣了還打呢，我要是敢動指不定柳絮飛就一槍把我崩了，再說了，真話藥水還有嗎？”

    “沒有。”

    “那你說個屁！”

    “你敢罵我！！！”

    話音剛落，由打程長夏的大腿側傳來一股刺痛，隨後蔓延全身，這是熟悉的感覺，但是這一次不知道是無心沒控製住還是鐵椅子加強了電流，程長夏直接差點被電暈過去。

    緩了好久好緩過來，無心大概也是覺得下手有點重了，便道：“行了行了，少給我裝可憐了，給你指條明路吧。”

    程長夏等的就是無心這句話。

    如果拋去係統和無心的存在不說，他自己就是一介平民，沒實力沒背景，在臨豐連個親人都沒人，過命交情的朋友更沒有，出了事根本不會有人來幫他，隻能靠自己。

    而他現在明顯是中了別人的連環套，身陷囹圄，無法自拔，能不能自救，還不清楚。

    所以隻能靠無心了。

    無心幽幽道：“根據目前的情況，我可以把那個警察手裏掌握的信息告訴你，到底要怎麽樣破解，你得靠自己了。”

    聽到無心這麽說，程長夏又想到了什麽，道：“那個……女王，能不能把那一千點通寶，給我加智力啊，我感覺現在是時候加智力了。”

    “可以，老覺得自己智商不夠，你還不算太笨，馬上給你加。”

    有那麽幾秒鍾的安靜，程長夏也沒感覺身體有什麽不對勁，想象中的那種醍醐灌頂的感覺並沒有出現，壓根沒什麽特別的情況。

    無心的聲音再次出現。

    “好了，加完了，一千點亨運通寶扣除。”

    “就這樣就完了？”

    “就這樣。”

    要不說程長夏覺得鬱悶，之前加體力的時候也是什麽感覺都沒有，現在加智力還是沒什麽感覺，但是他也不敢質疑無心，隻能認了。

    之後無心開始給程長夏分析案情。

    這個案子是程長夏殺人案，齊老師已死，以程長夏為切入點，從作案動機，作案手法和時間，到相關人證物證等方麵來解析。

    程長夏跟齊老師有過矛盾，打賭的事全校皆知，這個程長夏賴不掉，但是僅憑這一點衝突，無法立足殺人動機。

    所以唐強出現了。

    唐強的證詞，證明了程長夏跟齊老師另的矛盾，這個矛盾的背後是利益衝突，此利益之大，足以讓程長夏殺人。

    殺人動機基本成立。

    作案時間，程長夏從礦場回臨豐這段時間，除了譚婷，無人在側，也便無人能為他作證，而譚婷的證詞加上酒店的監控，以及唐強帶來的衣服，矛頭都指向程長夏。

    作案時間成立。

    死者死於當胸一掌，震碎心脈而死，程長夏有武藝，這一點全校皆知，唯一讓警方無法確定的是程長夏是否真的能一掌打死一個人。

    但這不重要了，因為掌印比對的結果顯示，與程長夏基本吻合。

    而同時，在鄒耀飛到達公安局之後，也有人對鄒耀飛等人針對程長夏的實力問題進行詢問，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鄒耀飛當然是實話實說咯，說程長夏的武藝之高，可開碑裂石。

    甚至連沙華也說程長夏身手了得，武藝高強，是她親眼所見，比電視裏的還精彩。

    於是作案手法也基本確定了。

    人證的話，鄒耀飛和沙華雖非自願，但也無意中成了人證了，加上唐強和譚婷這倆主動上門的。

    物證隻有監控，衣服，掌印比對結果，以及程長夏是在死者房間被抓住的，而死者的手鐲卻是無疾而蹤。

    所以，綜合來說，程長夏是洗不幹淨嫌疑了。

    雖然這裏麵還有很多漏洞，但是對臨豐這樣小城的公安來說，要判定一個人有罪，不一定非要人證物證齊全，而隻需要對方無法證偽，便可判定。

    就目前柳絮飛掌握的證據，還是無法定程長夏的罪。

    但是這件事既然是個圈套，唐強和譚婷的出現都像是有備而來，就有點像柳絮飛這裏在查程長夏的bug，查出一個bug，外麵就有一個人打一個補丁進來，就是要把程長夏完全地逼死。

    “我現在就擔心，他們會不會弄出一個假的手鐲出來，反正已經死無對證了，到時候隻要說這個手鐲是在你的房間裏找到的，然後再說這個手鐲價值幾十幾百萬，你就無話可說了。”無心冷冷道。

    程長夏聽到這裏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之前也察覺到有什麽不對，但是說不上來，唐強出現的時候他還沒明白過來，隻在心裏氣沒早點解決唐強這麽個禍害。

    但是當桃花出現的時候，他就明白過來這是個圈套，但是無心所說的“打補丁”這一關聯性他沒想到，那時候他滿腦子都是失望和絕望。

    畢竟又一次被自以為是朋友的人出賣了。

    但是現在一想，確實是這樣，查案的小組一有新發現，柳絮飛就來套程長夏的話，套不出來，過一會兒就會出現證據證明就是程長夏。

    這完全就是個“打補丁”的過程。

    “可是女王，到底會是誰在背後操縱了這一切？他的目的是什麽？我又應該怎麽辦？”

    無心還沒來得及說話。

    便在此時審訊室的門又開了。

    柳絮飛拎著一堆東西進來，都是些檔案袋和文件，後麵還跟了兩個人。

    他把東西往鐵桌上一放，然後翻出一個檔案袋，從檔案袋中抽出一個透明密封塑料袋，裏麵放著一個東西。

    看到這個東西的時候，程長夏笑了。

    柳絮飛還什麽都沒說，程長夏就大笑起來了，笑得異常放肆。

    “哈哈哈哈……果然，果然，還真的是‘打補丁’啊！”

    柳絮飛等人也愣了，但是他也明白程長夏為什麽會這樣，正是因為自己手中拿著的，綠色翡翠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