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肆、相逢卻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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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一澗山溪石橋,繞過一片花林吊橋,來到一簇古樹縈繞,叢木參生的殿室洞天的雅舍前,現在著舍前,便可以覽盡古林山巒被如青煙的薄霧繚繞籠罩的神秘美景,當回過神時,已經置身這仙澤勝地最高處了。
此殿前有三樁古樹雕成的三隻孔雀,麵麵相對,展翅欲欲而飛,栩栩如生。有黃、赤、青三色的清泉分別從三隻孔雀口中流進下麵巨大玉樽似的盅裏,泉水叮咚流下,飛珠濺玉,涼風陣陣,好不清爽!
殿前有左右兩門衛及一名清麗的仙娥迎接賓客。
“尊貴的客人,請出示您的請帖。”仙娥對著迎麵走來的子月禮貌的屈身,微微一笑道。
子月便拿出了請帖與琉璃珠一並給予了這名仙娥,仙娥看了看,確認請帖,收下了禮物,便道:“歡迎來自藥穀山的貴客,您裏邊請。”
子月欠身向這名仙娥微微一笑,便走進了這洞殿。
洞外清涼蔥鬱,素雅高遠,洞內更是開曠悠遠,巍峨高閣陳列。
洞內正中是一巍峨的殿宇,殿宇裏閣樓參差數棟,雕花的軒窗上皆點綴著花燈,照的這殿宇輝煌耀眼,明若白晝。
大殿左右皆排列有高高低低的三三兩兩的青朱色的木閣,上古青藤花草爬滿木閣,繁而不亂,多而不雜,也是一番綠蔭景色。
抬眼望去,大殿、木閣裏裏外外也來了許多神仙道友,果漿鮮醇,酒香悠遠,喧聲陣陣,好不熱鬧。
子月自是尋了一泉溪叮咚,花蔭繚繚的清閑之地,閑臥在泉邊,飲著石幾上的美酒,避了這些喧嚷,任其放遊神絲,心裏感慨這悠閑之境
環顧四下,卻見群山在朦朧的雲煙裏時隱時現,瀑布如倒掛的白練,從九天一瀉而下,飛珠濺玉,泉溪邊芳香陣陣怡人,心裏大喜,於是乎,子月便拿出隨身攜帶的玉笛吹奏起來。
在這清幽恬靜的悠閑之地,子月敞開心扉,吹起的竹笛悠揚飄蕩、綿延回響,縈繞著無限的遐思與牽念,緩緩地飛升。升到那有著星辰與皎月的深空裏,和著雲絲曼妙輕舞,如同天上人間的喧嘩化作一片絢爛織錦,一幅無聲的靈動畫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籟……
一曲吹完,笛聲仍然還在瀑布、山崖,雲霄回蕩,餘音嫋嫋,不絕於耳!
“妙哉,妙哉!此曲隻因天上有,人間哪的幾回聞!”聽到稱讚聲,子月回神望去,隻見一名身穿白衫,溫潤如玉,氣質儒雅的高潔之人,幽靜的站在不遠處的花叢裏,正對著他安然淺笑,俊美的宛如畫中仙。
“想來,這位就是神醫子月上神了!白珺打擾了。”美少年微笑著,輕啟薄唇。
子月優雅從容的站了起來,又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這位傳說中的氣質儒雅,容貌俊美無比的人,如今更是欣賞他這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優雅氣質,連忙拱手道:“原來,你就是四海皆知,八荒聞名大才子,白帝之子白珺!如今一見,才知這傳聞不虛啊!能在此巧遇白兄,實屬子月之幸啊!白兄繆讚了。”
“大才子不敢當,隻是愛好,便就讀了些書罷了。”聽了這天籟之音之後,白珺忙謙虛的解釋著
又道:“倒是上神你,早聽聞上神的醫術精湛。不曾想,今天偶見,才知上神不僅醫術精湛,這氣質更是不凡。聽聞上神通音律,懂經文,還愛好山水,你我也算少有的誌趣相投,不知今日我可有幸能與上神結為知己,往日好一同遊賞這天上地上的大好風光?”白珺含笑著走近道。
“哈哈哈,好!白君既有相交之意,正合了我意,能得到你這一知己,正是我子月三生之幸啊!”子月瀟灑不羈笑道。
“子月兄”隨即白珺鞠躬欣欣喜道
“白珺兄”
兩人相視爽朗大笑。
兩人都是一見如故,彼此又欣賞,著實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啊!
一同坐下來,兩人都是風流俊朗之人,並肩而坐,俊美的勝卻了這萬千花海和美景,對飲著美酒,暢談四海八荒的趣事,一晃也是半晌,好不樂哉!
南嶺的夜晚,微涼清爽,清月盈空,閃亮的螢蟲如精靈般在林間遊蕩,給夜晚的南嶺更添一抹朦朧靈動的美!
在一處花藤爬滿古樹的樹洞閣裏,一名青衣小女正趴在雕花的軒窗上,托著香腮,望著清月沉思著
“尋兒,在想什麽呢?明天就是你三百歲生辰了,早點休息吧!”慕禛拿著紫薇香草從外麵走進來。
“慕禛姐姐,你說,雲霄洞的金銀草真能治阿狸的寒冰毒嗎?”小千尋依舊望著天上的清月問道
“當然可以啦,忍冬草可是不一般的仙草,驅寒祛毒,滋養神氣,藥效清涼溫和不刺激,是最適合小狸貓的體質了。”
“不行,雲霄洞就在南嶺,我得今晚就要取回忍冬草,不然阿狸就嚴重了!。”說完,小千尋跳下雕花窗就往外走。
慕禛連忙放下香草,擋住往外走的千尋,拉住她道“這可不行,白天時,我同你就偷偷去了,哪裏很危險,我可不能在讓你去了!”
“慕禛姐姐,我都說了,看守在洞外的青蛇白天就已經死了,現在哪裏很安全的。要不是阿娘非要我拜會前來的上神長輩們,我早就取回來了。”小千尋嘟著小嘴,抬頭天真爛漫的望著慕禛道。
慕禛搖頭死也不同意。
“慕禛姐姐,求你了,就讓我救救小狸貓嗎,它快要死了。再說了,你不是也很喜歡小狸貓嗎,嗯?求求你了嘛。”小千尋搖著慕禛的衣角,眼淚汪汪的,鼻涕眼淚齊下,一陣訴求。
慕禛還是抵不住她鼻涕眼淚的哀求,又想到活潑可愛的小狸貓如今是奄奄一息,心就軟下來了
“好,我答應你,但是這次,我要和你一起進雲霄洞,不許再讓我守在洞外了!”慕禛說道
“嗯嗯,好,我就知道,慕禛姐姐最好了。”小千尋破涕而笑,高興的連連點頭。
趁著夜色,小千尋和慕禛借著靈蝶的指引,很快便溜出了洞殿。
她們輕車熟路的踏上白天的路程,一炷香的時間,她們很快便到了一荊棘叢生的山洞外,四周死寂無比,果真,如千尋說得一樣,此地安全的很,白天守在此地的青蛇已經不見了蹤影,想必是被千尋奪了內丹了吧。跟在千尋身後的慕禛,不由得對著眼前還稚氣明朗,卻靈力超強,膽量超大的千尋,心生佩服。
“慕禛姐姐,我們進去吧”千尋用靈力將荊棘移開後,眼前便出現了一條小路。
“好!”
為了安全起見,和慕禛強烈要求下,小千尋走在了慕禛後麵,便進了這山洞。
一進這洞,隻見這洞內寬敞高大無比,好像是一個廢棄許久的地宮的遺跡。四周花草叢生,還有一汪清澈見底的泉水,正被無數蝴蝶圍繞飛舞。洞內還回響著滴落的水滴的清脆聲音。
“好漂亮啊!”千尋從身後躥出來,小跑到蝴蝶泉邊
“咦?!是忍冬草”穿過五彩繽紛的蝴蝶,千尋看見了泉中央小島上,正開著白色花,散發著靈光的仙草,便指著道
“真的是忍冬!千尋,我們找到了。”慕禛順著千尋指的方向看去
“可是,要怎樣去摘呢?”千尋喃喃道
“這有什麽難辦,看我的。”慕禛手一揮,一股芳香朝洞外飄去,千尋連忙躲在旁邊的石墩後,無數蝴蝶繞過慕禛,追著芳香而去。
一時間,蝴蝶飛走了,隻留下一汪清幽的山泉。
“千尋,可以摘忍冬了!”慕禛道
“好,慕禛姐姐,你在這等我,我這就去取回它!”
說完,不等慕禛叮囑,千尋一個靈巧飛身,裙袂輕沾泉水,便利落的落在了小島上,順手便摘了忍冬。
誰知,這泉四周卻盤旋沉睡著一蛟龍,這忍冬便長在它的頭頂,忍冬被摘,驚醒了沉睡的蛟龍。
蛟龍移動身體,長在泉水四周的花草都連根拔起,蛟龍破水而出,一股巨大水氣隨之升起,蛟龍仰著巨大的龍頭,俯視著手拿忍冬的小千尋。
岸上的慕禛一陣心驚“千尋,小心!”
“慕禛姐姐,我沒事!”千尋與這黑蛟龍對視著,為了讓岸上的人放心,隻能大喊道
小小年紀,麵對這有千年修為,還怒氣衝衝,如果交手沒有一絲勝算的黑蛟龍,卻無一絲懼怕,反而沉著冷靜。
千尋雖然麵不露俱色,心早已跳到嗓子眼了,可是,她不能退縮,也沒有餘地退縮。
蛟龍不可一世的望著千尋。張開鋒利的利爪朝著她揮去,千尋一個轉身,抓住山藤,飛到了另一處幹涸之地,逃過了它的魔爪,原先的島嶼被它拍碎,沉沒在了水底。
千尋又是一陣心驚,順手握緊了手中的忍冬,它可不能掉了。
“吼!”一陣咆哮,怒氣衝天的蛟龍轉身張著血口大嘴,一口氣喝幹了泉水,吃了無數花草,連同幹涸處一起千尋吞去。
不好,千尋望著血口,大驚,岸上的慕禛更是一驚。
“小心,尋兒!”慕禛一個飛身,長劍在手,就向蛟龍砍去,蛟龍不防,身中一劍,棄了千尋,一個甩尾,慕禛被撞到山岩上,滾落在地,身負重傷。
“嗷吼!”這回徹底激怒了蛟龍,它狂揮著尾巴,山洞的花草樹木無一幸免,全部毀滅,千尋回過神來,抓住一樹藤便向岸上逃去。
此時,蛟龍又張著大嘴向她吞去,難道真的要死了嗎,我還要救阿狸貓呢,還要吃阿娘做的桂月糕,還要等我的三位哥哥帶我去人間玩呢,阿爹明天還要為我辦生辰宴會呢,還有,我答應了一位大哥哥,要答應他一個條件呢,這些都不能實現了嗎?小千尋緊緊的抓著樹藤,悲傷的想著。
“嗦!”一聲,閉著眼睛等待死亡的千尋,身體感覺到一陣輕盈,難道,我已經被蛟龍連著樹藤吃進肚子裏了嗎?
“嗷嗚,唬!”一聲慘叫,千尋定神一聽,分明就是蛟龍的哀嚎,隨後隻聽咚的一震,蛟龍重重倒在地上
難道我沒死?千尋正在想道
“你沒事吧?”一陣關切的聲音詢問道
果真沒死,千尋這才睜開雙眼,卻見自己正被這位墨衣哥哥抱在懷裏,在定眼要去,蛟龍已經倒地不起!
“我,我,我沒事,謝謝你,大哥哥。”許是自己驚魂未定,此刻還結結巴巴。
墨衣哥哥將千尋放在了地上,便蹲下身來,靜靜的望著她。
千尋也望著這位隻帶了半張銀白色麵具,身上卻有著淡淡梨花香的哥哥,麵具下他的眼睛很溫暖,很明亮,千尋劫後的感激,歡喜不言而喻!
“這裏很危險,你知道嗎?還傷到哪裏了,很疼嗎?”墨衣少年伸手摸著千尋額頭的傷口,溫柔的說道
“我沒事的,大哥哥,已經不疼了。謝謝你,隻是,慕禛姐姐傷的很重,你能救救她嗎?”千尋蹲在暈死在地的慕禛身旁。
突然洞內出奇的安靜,墨衣少年靜靜的望著小小年紀的千尋,麵具下的臉,從救下千尋後,都是一陣歡喜交加。
千尋回頭望著蹲在原地的大哥哥,一束月光恰巧從一絲山岩洞照射在他的身上,他身姿高大挺拔,銀白色的麵具,從鼻梁上方將半張臉齊額嚴嚴實實的遮住,隻留下麵具之下的嘴唇涼薄,下頜弧線俊朗美好。
在月光下,麵具還冷冷的發光,好像他就這樣清清冷冷的孤冷度過了許久一樣。然而,千尋從他眼裏,總能感受到一股溫暖的目光,這目光能慰藉自己驚魂未定的心,對他滿滿的都是安全感和信任感。
兩兩相望,你是童真模樣,我是墨衣少年,我在等你,等你長大,讀懂我眼波裏的深情。
洞外,月光如水,煙雲如紗,籠罩著神秘的古林。一切美麗,都在相逢!
重逢卻在少年:
梨花謝雨清風,
逝水流過秋冬。
流螢晚空寥,
相逢卻年少。
忍冬蔓藤繞,相逢卻年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