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伍、花橋托遺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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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哥,大哥哥?”

    “恩?嗯。”少年被千尋略帶哀傷的呼喚聲從久遠的回憶中拉回來

    “怎麽了?”

    “你能救救慕禛姐姐麽,她快不行了!嗚嗚”小千尋望著躺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的人,難過的哭泣起來。

    少年走過去探了探她的氣息,還好隻是傷的很重。

    “你放心,我可以救她的,別哭了。”探完後轉身對在一旁哭泣的小千尋說道。

    “真的麽?太好了”千尋一邊擦著淚水,一邊開心的望著慕禛“我就知道慕禛姐姐不會死,嘿嘿”

    少年拿出了一顆墨色的珠子道“這顆珠子叫冥珠,它能吸噬她身上的傷,再借著魔力,輸給她我的真氣,她就無礙了。”

    “嗯嗯”

    千尋退在離他們三米遠的石岩旁,靜靜的看著少年施法

    少年用神力將冥珠移至慕禛頭頂上方,隨即一股青光乍現,照明了山洞,千尋急忙用手擋住了突來的強光,出奇的是這青光雖灼目,卻令人很清爽,隻見這光不僅圍繞著慕禛,也圍繞著自己和整個山洞,不一會兒,千尋感覺自己身體已經不再有沉重,疼痛的感覺,而且身上的傷不治而愈!

    她迎著青光,跑近定睛一看,慕禛也是,在望向四周,原先已經連根拔起的花草、幹涸的泉水和毀裂的山岩也正在恢複成當初的模樣,千尋所不知道的是,黑蛟龍也一並被治好了。

    花草依舊陣陣飄香,泉水清澈見底

    “哇!大哥哥,你真厲害!”

    少年優雅利落的收好冥珠,轉身蹲下來,望著千尋詢問道“傷都好了嗎?”

    “都好了,不僅我也好了,你看,就連花花草草,泉水和山岩也都恢複如初了,都是你的功勞!大哥哥,你是天神下凡嗎?”小千尋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一副天真爛漫的模樣,猶見我憐。

    “你沒事就好了”少年愛憐的摸著千尋俏俊的額頭

    “嘿嘿。誒?慕禛姐姐怎麽還沒醒呢!”

    “她傷的太重了,睡會兒就醒了。”

    “大哥哥,謝謝你,你的救命之恩,等千尋長大後一定會報答你的。”世上最應該報答的除了父母親情外,就是救命之恩了。

    “千尋!”少年低沉著聲音,默念著名字

    “恩”

    “咦?大哥哥,你叫什麽名字呢,喔!你也是明天來參加我生辰的長輩嗎,那我一定叫爹爹將你邀上座!”不然他怎麽會來南嶺,小千尋竟有些期待

    “不是的,我隻是路過此地而已。至於這救命之恩,嗯,隻是舉手之勞,不足掛齒。”你若要還與我,我怎麽還的完,嘴角竟勾起一絲苦笑。

    “不行的,大哥哥,珺哥哥從小就教導我,做人一定要知恩圖報的”小千尋一本正經的說著

    “那好吧,一定要報恩的話”不想讓小可愛難為,少年又道“那你就牢牢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少卿歿。”少年輕啟薄唇,望著千尋,幽幽的說著。

    ‘啊,記住名字也可以算是報恩嗎?少卿歿!這個名字就像大哥哥一樣,也是有著清冷孤獨的感覺,大哥哥眉目間為什麽永遠是冰冷孤寂?。’小千尋仰頭望著他,心裏嘀咕著,麵具發出的光,陰冷寒涼,一陣涼意從心升起,冷遍全身。

    一般人都會認為麵具下麵的那一張的臉,不是醜陋幹扁,不是因為落下了傷痕,就是容貌嚇人,總之是臉不能示人。

    但是,在她眼裏,這張臉肯定是驚為天人,美若畫中人!

    正當她仰頭想要問他為啥要帶麵具時,一股來自卿歿身上獨有的梨花香撲麵而來,一時間,身體飄飄的就軟下來了,是被這清香醉倒了嗎,千尋咧著嘴嗤笑著自己沒出息,暖暖的被卿歿抱在懷裏。

    “你要記住我的名字,少卿歿!”

    “少卿歿,我會記住的,嘿嘿,當我們的秘密一樣記住。”千尋望著少年,似乎看見了藏在他麵具下完美又清冷的容顏,雙眼卻困頓難開,想要伸手留住那雙明亮深邃離自己越來越遠的眼睛,可是困意濃烈又纏身,最後伴著清香的梨花香,沉沉的睡去了。

    卿歿將千尋抱在懷裏,癡癡的凝望了許久,山洞裏花香似乎都被這靜凝住了,月光瀉下來,化作靜止的白綢。人很靜,心很靜,萬物皆寧。

    一恍惚,已是月中天。

    “蛟龍,今我本應殺了你,但是見你也是修行不易,我便留你一命。從今天開始,千尋就是你的主人,你要以保護她為己命,不得失職!”卿歿神氣翩然地站在俯首乖順的蛟龍麵前,說道

    “嗷呼”蛟龍點著龍頭,爬近卿歿,溫順的在他的手背親昵的摩擦,表示感激與忠誠後,便靜靜的趴在小千尋身邊。

    卿歿又深深的忘了眼千尋,便消失在了山洞。

    南嶺古樹深處的花吊橋上,原本正在和白珺下棋的印子月接到信蝶,便急忙來到在此處等候,顯然來了許久,他正悠閑的邊賞月色,邊等待歸人

    卿歿越過山澗,走上花橋,步履輕盈而有力。“子月”喊了聲站在花橋中央的子月

    “你遲到了,知道嗎?!你失約了兩次,竹葉酒該賠我兩壺了!”子月轉過身,雖是不滿,卻不忘打打美酒的算盤。

    卿歿一時間哭笑不得。

    “竹葉酒以後我會賠給你的,今天,我是向你辭行的!”邊摘下麵具,卿歿邊說道

    “你要去哪兒,你戴著這種麵具做什麽?”望著冷冷發光,散發寒氣的麵具,陰氣太重了,子月收起了一貫嬉戲的麵孔

    “我要去趟縹緲峰!”卿歿望著麵具靜靜的說道

    “去多久?”子月顰著眉

    “五百年”

    “你瘋了,縹緲峰是什麽地方你不知道嗎?生而不出,死而不去之極地!換句話說,那裏就是不願輪回轉世的孤魂野鬼聚集的地方,無白晝之分,無春秋之別,是冥地,是被六界遺忘的地方,凶險無比,我不會允許你去那兒!”子月背著雙手,一副兩手一攤,沒得商量的模樣。

    “子月,你知道我是為了心兒,我不希望你和我涉險,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卿歿轉過身望著這個唯一相伴的朋友或者說是親人!

    “我不想理解,也不會去理解。少卿歿,心兒她已經死了,死了三百年了,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不好嗎?你這樣算什麽,情深義重?你真的打算就這樣癡癡尋情不忘嗎?”子月不是不理解他,而是不想失去他這個朋友。

    自古就情深不壽,為情所困甚至墮仙成魔,他不允許他的朋友這樣,決不允許!

    “子月,我知道你對我的關心,我很感動,可是,我必須要重新找回我活下去的信仰,心兒就是我的信仰!隻有將心兒的真身護養在兩生花上,才能保證她魂魄精氣充盈,待到花期至,是舍是棄,我自會決斷!你是了解我的,不然,你也不會告訴我心兒的氣魄在忘川河的,對嗎?”

    “告訴你氣魄在忘川河,是想讓你死心,誰知道你就是個上古遺留的情種!罷了,說罷,要我做什麽!”子月揮手無奈,終是拗不過他,知道阻止不了他,但知道他能和自己辭行,一定是有事相托!

    “剛才我遇見了白帝幺女白千尋,窺見她的先機,往後的五百年裏,她的命途多舛,我希望你能收白千尋為徒,一來教她一些醫術,她好自救;二來,替我好好照顧她”卿歿望著子月,托付著憑生最重要的人

    “你都知道了!?”子月以為可以瞞著他,千尋就是心兒的殘魂半魄

    “知道了,謝謝你”

    “好了,我答應你就是了,不過,我告訴你,五百年後,你不平安回來,到時候,別心疼你的千尋缺胳膊少腿!”子月氣憤的轉過身去。

    又是去縹緲峰,又是窺探先機,他少卿歿到底跟孟婆有了什麽交易或是承諾!?子月心裏莫名的難受。

    “子月……”

    “好了,好了,別再謝我了,趕緊走,不然我怕我會用束繩術將你綁回藥穀山!”

    卿歿默默地望著背對著自己的子月,銀發少年,灑脫不羈的人,此刻悲傷的不忍直麵自己,離別愁緒總是這樣,不用力道別,都會傷的悄然,此情此意,我少卿歿緊記。

    帶上麵具,卿歿便消失在了花橋上,徒留子月一人和滿橋開的熱鬧的花海及當空的冷月銀輝……

    翌日清晨,霄雲洞裏。

    一束刺眼的陽光照醒了慕禛,慕禛睜開眼睛,看見的竟是蛟龍盤臥在千尋的身邊,一時恐慌不已

    “千尋,千尋,快醒醒!”慕禛飛撲到千尋身旁“你別過來,不然我會殺了你的!”慕禛護在千尋身前。

    “慕禛姐姐,你醒了。”小千尋被她的聲音叫醒

    “千尋,別怕,慕禛姐姐會保護你的!”千尋這才歪著頭看見趴在自己不遠處的黑蛟龍,正在望著自己,溫順乖巧,已經沒有昨晚的凶煞可怕

    “慕禛姐姐,我看它好像不會傷害我們的,要不然,它怎麽趴在我們身邊,一夜還無動於衷呢?!”小千尋分析道

    “蛟龍啊,昨晚,我們擅闖你的洞穴,是我們不對,采摘仙草,也是我們不對,你行行好,借我們仙草一用,我會感激你的。”小千尋慢慢的靠近蛟龍,鼓著小嘴巴,抱歉的說

    “唔嗚呼”蛟龍搖著頭,甩著尾巴,突然向千尋飛去

    “千尋,小心”警惕的慕禛一下將千尋拉回來

    隻見這蛟龍向洞穴深處飛去,不一會,便攜了眾多仙草回來了

    驚魂未定的兩個人還在原地反應,蛟龍乖巧的在千尋身旁停下,伸出抓有仙草的爪子給她,歪著頭,用晶亮澈明的龍眼望著千尋,模樣十分可愛。示意讓她們能接受自己

    “啊,蛟龍,你,我,我們……”見狀聰慧的千尋讀懂了它,結結巴巴的,不知所言。

    “慕禛姐姐,我們接受它吧,它好像在和我們示好啊”

    “啊?這,,好吧”慕禛終於卸下防備,接納了它

    蛟龍上前用巨大的龍頭在千尋臉上摩擦,親吻著千尋的麵頰,龍身高興的圍著她們一陣飛舞,隨後載著她倆飛出了霄雲洞,飛入了天際雲海裏。

    “哇喔,好美啊,嗬嗬嗬!”清晨的南嶺,天空湛藍無比,天際雲海翻湧,霞光萬丈,她們在雲霄中歡呼大笑

    。

    從上望著下麵上古漫漫叢林,林間輕霧繚繚,群山環繞,連綿起伏的景色,整個人心胸為之開闊!

    小千尋望著山青水秀的榣山,和溝溝壑壑的山川,胸中的敬畏和守護之心油然而生。

    蛟龍出海,持傲天穹,闖過東方剛升起的金光萬丈,身後留下的也是點點晶瑩!

    正是:

    梨花香,情緣長

    瓣瓣飄飛在夢膛

    花吊橋,托遺念

    苦苦相思作離場

    千年萬年,唯你,你是我活下去的信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