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糾葛,上一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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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七十四章糾葛,上一代的事

    戴老太太坐在我旁邊,笑吟吟地打量著我,不知為什麽她的目光好像藏了些什麽,我一時又看不明白。便隻是禮貌的衝她點頭微笑。

    夜鈞天的手在桌子下麵握住我的手,眼神也那麽寵溺。

    怎麽樣?戴姨?”他的語氣似乎頗為得意。

    戴姨看著我不住的點頭,不多時眼睛竟然濕潤了,“好,是個好姑娘。”

    這兩人的對話讓我不好意思的低了頭,夜鈞天那感覺竟像是把心愛的女子帶到自己母親麵前,請母親過目的意思。

    可回想一下,他的母親,夜老夫人,別說慈祥,根本沒用正眼看過來。相比之下,這們戴姨更像他的媽媽。

    見我一直低著頭不說話,戴姨從自己手上擼下來一隻鐲子,又執起我的手道,“繼續鈞天認準了你,戴姨少不得要送些見麵禮給你。”

    說著,他便將一隻通體晶瑩翠綠的玉鐲往我手上套,那鐲子瑩潤像仿佛透明了一樣,除了那些翠綠的底色,一點雜質都沒有,一看便價格不菲。我嚇得連忙想縮回手來,“戴姨,不用了,我不能收您這麽貴重的東西。”

    沒有什麽貴重之說。”戴姨見我執意不肯,倒板起臉道,“不過是我隨身的物件,給你留個念想。我沒有兒女,你留著這東西,也算我在這世上留下點痕跡,沒白來一遭。”

    不知為什麽,戴姨幽幽的語氣竟透著無比的悲傷,我一時不知說什麽好,幸虧夜鈞天開口道,“戴姨,這東西跟了您有年頭了,怎麽能就這樣給了她呢?要送見麵禮,等我們結婚時再送,不急在這一時。”

    戴姨搖搖頭,苦笑道,“韓佐走後,我隻剩一個兒子,就是你,我的東西你不讓她收,難道真要讓我帶到地下去?還是你說把我當媽,不過是哄我的?”

    戴姨!”夜鈞天無奈地歎了口氣,又瞥了我一眼才道,“戴姨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他都這樣說了,我也不好再推辭,隻能羞怯地舒展開手,讓戴姨把鐲子帶到了我的手腕上。

    合適。”戴姨左看右看笑得臉上的皺紋更明顯了,“你這孩子,太瘦。不能跟我這幹巴老太婆比,女人呀還是有點肉好看,一點肉都沒有,怎麽給鈞天生兒子?”

    她的話讓我臉一直紅到耳根,不知該怎麽回答,一邊的夜鈞天倒是笑得有幾分得意道,“戴姨,安然已經給我生了兒子。”

    什麽?”戴姨一下子愣住了,有些不可置信。

    是真的,已經五歲了,這次我們來得匆忙,下次一定帶來給您瞧瞧。”夜鈞天解釋道。

    戴姨看我的目光一下子有些複雜,半晌才撫摸著我的手背道,“委曲你了,孩子!”

    我一下子明白她的話是什麽意思,想必她也知道夜鈞天的妻子是韓亦瀟,我根本沒有名份。一個沒有名份的女人生下了兒子,依然隻能活在陰影裏。

    我搖搖頭,無所謂的笑笑,“戴姨,他待我很好,足夠了。”

    你這孩子不爭不搶,倒是淡定。”戴姨的眼中有了幾許讚賞,隨即又轉向夜鈞天道,“你母親那個老頑固,是不是到現在還不肯承認這姑娘?”

    夜鈞天歎著氣點點頭,又很快斂去,“無所謂,韓家那邊我已經還得差不多了,離婚不過是遲早的事。若說欠,我欠戴姨的更多!”

    戴姨看著夜鈞天,思緒仿佛飄了很遠,最終隻是苦澀的笑笑,“你母親那裏戴姨也勸不了,想必你們今天過來,也與此事有關吧?”

    我聽得雲裏霧裏,卻是明白這們戴姨恐怕與夜家,與韓家都有脫不清的關係。而且在私人感情方麵,肯定是站在夜鈞天一側的。

    我想接您去京城住幾天?”夜鈞天索性將請求托出。

    戴姨沉思了一會兒,緩緩起身歎氣道,“我守著這麵館也太久了,死之前也該出去走走。”

    我跟夜鈞天忙也跟著起身,夜鈞天感激地看著她,“謝謝,戴姨!”

    告別戴姨返回酒店的路上,我一直反複整理著這裏麵的關係,卻隻能隱隱猜到一些,還是無法完全斷定。

    戴姨是韓佐的媽媽。”夜鈞天看著我反複思量的樣子,沉默了許久之後,終於開了口。

    這一點,我剛剛倒是聽明白了些,隻不過,韓佐是韓家的長子,戴姨怎麽會是小麵館的一個普通老太太?

    現在的韓夫人,是韓亦瀟的媽媽蘇玉,她是韓老董事長的第二任妻子。戴姨才是正妻,戴姨生下韓佐後,知道韓老董事長有了外室,也就是蘇玉,還生下了韓亦瀟,氣得大病一場。韓老董事長對她倒是十分的尊重,便與蘇玉斷了關係。”夜鈞天慢慢講給我聽。

    豪門外室,這種事情真是屢見不鮮,聽多了也見怪不怪了。

    蘇玉眼見生活無濟,將幼年的韓亦瀟丟在韓家大門外,失蹤了。”夜鈞天繼續道,“戴姨雖然恨蘇玉搶了自己丈夫,卻終歸是個善良的女人,她把韓亦瀟帶回韓家,和韓佐放在一處養大。可過了幾年,蘇玉居然又回來了,還悄悄跟韓亦瀟聯係上了。戴姨禁不住小小年紀的韓亦瀟一再哭求,含淚忍辱負重同意了蘇玉進門。”

    我很難將這些經曆,跟麵館中簡樸又無欲無求的戴姨聯係在一起。戴姨的眼中雖然總有一抹悲傷,卻沒有一點恨意。

    蘇玉進門後,雖然沒有名份,手卻伸向了韓氏的經營。戴姨對韓老董事長卻死了心,平時深居簡出。後來韓佐出了事,戴姨便離開了韓家。從那時起,蘇玉才正式成了韓夫人。”夜鈞天說完後,長長歎了口氣,“韓佐是戴姨的命。”

    我聽完這些,心情久久不能平靜,真的不知說些什麽。恨小三,卻要替小三養大孩子,戴姨是個善良的女人。可這個世界卻對善良人總那麽殘酷,偏又奪走她唯一的兒子。

    而現在這位韓夫人我雖然沒接觸過,從夜鈞天的敘述裏,她的作為卻可圈可點。能狠下心丟下年幼的女兒,能在N年後卷土重來,能讓韓老董事長再次接受她,並能一步步進了韓家的門,這其中的手段與隱忍我無法想象。

    可是,我還是有疑問,我不知道夜鈞天告訴我這些,並在這個時候來見戴姨,有什麽用心。難道真的純粹是為了躲避輿論,出來串串親戚?

    戴姨跟你母親是舊識,你是想讓她去勸勸伯母?”我試探著開口。

    勸?”夜鈞天失笑,“若聽勸,她就不是我母親了。”

    那是為什麽?”我不解道。

    地盤是我跟韓佐一起拚下的,雖然夜韓兩家同時崛起,我終究是活著的那個。我便將夜氏股分給了韓佐一部分,他不在了,自然就落在戴姨名下。”夜鈞天道,“這隻股份連我母親都不知道神秘股東到底是誰。”

    我眼前一亮。恨不得這件事從一開始,夜鈞天就不急不慌,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我問起他都懶得與我講,原來他心裏早就有譜。

    可氣又可恨的是,他就這樣看著自己母親上竄下跳,上天入地集結股東與他作對。

    伯母會被氣著的。”我有些擔心。

    嗯。”夜鈞天歎了口氣,“可是時候讓她明白,夜家的事由誰作主了。”

    他的話倒讓我有些沒想到,看著他一臉的肅殺,這樣的男人,不好說他孝或不孝,但至少他不愚,有擔當。

    至於韓亦瀟,也是因為這些,性子才有些別扭。”夜鈞天又道,“對於她的那些不忍心,也多是因為戴姨那麽疼她,而韓佐因為她沒有親生媽媽在身邊,對她更是寵。甚至死的那刻,還要拜托我照顧她。在他心裏,除了戴姨就是她了。”

    雖然之前夜鈞天就解釋過他對韓亦瀟的容忍,更多的來自對韓佐的承諾,卻沒有說得這樣細。現在看來,韓亦瀟的糾結與表裏不一,多是來自這種幼年生活的變動。

    戴姨那麽愛韓亦瀟,會不會不喜歡我?”我倒有些擔心起來,雖然剛剛從戴姨麵上看不出什麽,可是我知道她是對夜鈞天舉足輕重的人,我從心裏希望她別討厭我。

    這也是讓我對韓亦瀟越來越寒心的地方。”夜鈞天的表情凝重起來,“韓佐走後,她就像變了個人,以前我以為她是因為受了刺激,可時間長了,人心也就看得清了。”

    他沒有明說,我也明白了,韓佐對韓亦瀟的好必然沒有得到相應的回應,從戴姨對韓亦瀟幾乎閉口不提也能看出,她並沒有替韓佐盡多少孝心。

    戴姨以前就說過,不希望看到她把我對韓佐的愧疚當成威脅我的武器。”夜鈞天的口氣有些冷。

    我停下腳步,看著他的背影,突然覺得他孤單的有些蕭瑟,待回神忙又快走兩步,跟上他的腳步,緊緊挽著他的胳膊。看著路燈下我們兩個依偎在一起的影子,拖得很長,心裏才稍稍舒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