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成全,他的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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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成全,他的為難
第三百一十六章成全,他的為難
我站在原地,沒容得多想,夜鈞天已經過來一把將我拉到一邊,一臉的怒火。
蘇玉則和護士一起把韓亦瀟扶起來又攙回了輪椅上。韓亦瀟一直大口大口喘著氣,楚楚可憐的望著我。
安然,你到這來幹什麽?!”夜鈞天的聲音很沉,聽得出來他很生氣。
我心情一下子沉到穀底,冷冷挑了他一眼,並沒有回答。
一邊蘇玉緊緊壓著韓亦漠的手背,不讓血繼續滲出來,一邊聲淚俱下的控訴著我,“安然,對不起你的人是我,你為什麽要這樣對你姐姐?”
她以為我還在乎什麽媽媽,姐姐這些狗屁血緣關係?說坦白些,我真的是來看看韓亦瀟是不是真的快死了。我信不過她,她的詭計已經好幾次險些把我害死了。誰知道這次又是什麽苦肉計?!
我沒有姐姐!我跟你之間更談不上什麽誰對不起誰,根本就不相幹。”我冷漠的回答,準備轉身離開。
韓亦瀟卻雙手捂著臉失聲痛哭,“媽媽,你不要為我去求她了,那樣我會更痛苦。”完全一副受害者的模樣。要不是見過她剛剛一臉狠厲,恨不得掐死我的樣子,我都懷疑我是不是看錯了。
我去上班了。”我沒興趣看這苦情戲,冷冷跟夜鈞天打了招呼,便轉身離開。
夜鈞天卻一把拉住我的手,“安然!”
嗯?”我挑眉。
就算你不同情她,也不必這麽冷漠!”夜鈞天蹙著眉。
我的心狠狠抽了一上,同情?冷漠?夜鈞天果然比我想象的還要在乎韓亦瀟,這些詞匯都可以用在我身上了。我知道在他心裏,我現在一定是個見死不救,甚至落井下石的人。
可是,他是否想過,當初我被韓亦瀟害得生不如死的時候,我該有多可憐,該有多恨。又是否想過,現在談的是要我把自己的腎髒捐給一個幾次三番差點害死我的人的事情。難道我還能同情,還能不冷漠?除非我是聖母婊!
鈞天,不要逼我離婚,我快死了,讓我以你妻子的名義去死,求你,別讓我孤孤單單的死!求你!”韓亦瀟突然昂起頭滿含淚花地央求著夜鈞天。
瀟瀟,你不會死的,我和你媽媽都在多方為你尋找腎源,你撐著,沒問題的!”夜鈞天的聲音軟了下來。我心內冷笑,原來在他心裏的是非好壞標準,就是誰弱誰就是對的。
安然,我求你了,救救瀟瀟,我會勸她跟夜鈞天離婚,求你~”蘇玉也趁機撲到我身邊跪在我麵前,哭求著。
我真的很想“嗬嗬”,她們母女真的很擅長玩道德綁架這一套,好像現在我不同意捐腎,我就是大逆不道了。
無語,我甩開蘇玉的手,一言不發,轉身朝電梯走去。
夜鈞天在後麵喊了我兩聲,我也沒有回頭,他大步追了過來,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你站住!”
我不同意,不同意,不同意~”我氣極了,轉身尖叫著甩開他的手,也沒心思等電梯了,直接往樓梯間衝進去,一路奔跑著下樓,眼淚肆虐。
夜鈞天跟在我身後,在樓梯拐角處將我攔住,張開雙臂將我緊緊圈住,任我如何掙紮捶打也不肯鬆開一分,反而越摟越緊,“安然,安然,你聽我說~”
他低吼著,我掙紮了半晌,耗盡了力氣,才終於停止下來,大口大口喘息著,“白寒是她害死的,思安早產險些夭折,也是她授意給你下的藥,我跟寧鬆濤的照片是她寄給你的,她用她的孩子害我,害我在夜宅過了那麽久暗無天日的生活,我沒辦法釋懷,我沒辦法不恨她~”我嗚咽著。
安然,你應該恨的人是我,是我傷了你,是我!”夜鈞天痛心地重複著,“我知道這對你不公平,可是我不能看著她死,我沒辦法跟她哥哥交待~”
夜鈞天,她是想要我的腎髒~”我的聲音都是發顫的。
我知道,我舍不得,我真的舍不得,如果可以,我寧願是我!”夜鈞天將我摟得更緊了,“我也作了配型,失敗了~”
我的眼淚止住了,我突然就不想哭了,隻是安靜地任他摟著。他似乎落淚了,“我想娶你,又舍不得傷你一毫,我這輩子都沒為難過,可是~”
他哽咽了,夜鈞天居然哭了?!
我眨著眼睛,心一陣一陣地疼。這個強大的男人居然不知所措的哭了。一路走來,風風雨雨,他似乎什麽都沒放在心上,可是此刻,他哭了,他說他舍不得我,他說他不想對不起兄弟~
我還能說什麽?我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我輕輕掙脫他的懷抱,沒有安慰他,而是冷靜地拭去淚痕,盯著他的眼睛,我真切地看到不舍與為難,“夜鈞天,記住,我不是為了她,是不想你為難!”
夜鈞天一怔,臉上的表情震驚而又痛苦。
我看不下去了,輕輕轉身邁步離開,“安排好手術時間通知我吧。”
我緩緩的走著,身體像是被灌了鉛,又好像自己變成了行屍走肉,我不知道我在想什麽。
到家後,我收到蘇玉發來的短信,她說謝謝我。
我突然大笑,笑過之後,淚流滿麵,然後我告訴她,還一個腎,我與你們母女再無瓜葛。
真TM可笑,用一個腎了卻母女情緣,還有哪個棄兒比我更悲催嗎?
之後數日,我到醫院接受了多次身體檢本,就如蘇玉所說,我跟韓亦瀟的配型非常成功,排異的可能性非常低。
腎移植的日子定在了五天以後,那之前,我就要住院,接受全麵的身體監控,要保持身體在最佳的移植狀態。
夜鈞天依然很忙,可他還是每天都抽出時間來陪我,可是我卻再也沒辦法像之前那樣開心地衝他笑,我沒辦法抹去自己眼底那份悲哀。
他滿臉的歉意,也讓我無法注視,我不想看到他這樣的表情。
臨近手術那天,夜鈞天整整陪了我一天,晚上他突然緊緊摟著我,“安然,放棄吧,我真的舍不得。”
我又笑了,輕輕推開他,“給她一個腎,我是不是就什麽也不欠她了?”
你不欠她,你本來就不欠她!”夜鈞天執著地摟住我。
我搶了她的男人,還她一個腎,夠嗎?”我幽幽的聲音在空蕩蕩的病房回蕩。
你在掏我的心~”我終於掙不開,他將我摟得緊到窒息。我能感覺到他在微微的顫抖。
我知道他很疼,我不想折磨他,可是我控製不住。
等你好了,咱們的婚禮就籌備得差不多了,我們結婚~”夜鈞天繼續說著,“還有戒指沒有選好,有沒有偏愛的品牌?”
我一直沒有出聲,隻是默默地流著眼淚,淚水打濕了他整片衣襟。
那套婚紗似乎還缺些什麽~你覺得呢?”夜鈞天輕輕的問我,“脖子上的吊墜!這個很重要,我們要一起想一想~”
我看到蘇玉已經幾次在我病房門口徘徊了,我選擇了忽視。我不想接受她虛偽的問候與眼淚。
夜鈞天那天晚上摟了我整整一宿,我卻一直都是冷的,也許我終究是有些怕吧。
清晨,我被護士推到手術準備室,我不停的哆嗦著,夜鈞天一直跟在我身邊握著我的手,我知道他想安慰我,可是他的手比我還要涼,甚至一直在抖。
安然,我們放棄吧!”他突然攔在手術室門口,不讓護士再繼續往裏推。
夜鈞天,決定你已經做過了!”我躺在病床上,盡量平靜地看著他,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害怕。
夜鈞天緊緊抓著病床,不許護士再往前走,“算了,我們再想辦法,我們不捐了!”
護士們看著他麵麵相覷,“先生,手術台已經準備好了,韓小姐那邊也已經做好準備,你這樣~”
我說不做了!”夜鈞天大吼,緊緊拉住我的手,俯身準備將我從病床上抱起來。
我看到他身後閃過一個身影,然後他僵了一下,將我緩緩放下,回頭,然後軟軟倒了下去。
夜老夫人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她手裏拿著一隻注射器,她冷冷看了我一眼,對著護士道,“推進去吧。”
我身上的麻藥開始起效,一切都模糊起來,剛剛那一幕是真是假,我都有些分不清了,夜鈞天是否跟著我一起進手術室,我迷迷糊糊的想著,便失去了知覺。
很長的一個夢,夢中的燈光明明滅滅,忽忽閃閃。我似乎睜著眼睛,又似乎睡著,一切的界限都不太分明。
安然,安然~”我聽到一個聲音響在我耳邊,我緩緩張開眼睛,想看看是誰在叫我。
眼前一道白光,一切都在旋轉,眼皮沉重的好像縛了沙袋,我好不容易才看清楚,雪白的天花板,一張晃動的人臉。
我想伸手去摸一摸,才發現我的身體完全不能活動,不受大腦的支配。
別急,過會兒就能動了~”那聲音安慰著我,手覆在我的額頭,他的手很暖,我還是很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