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十萬彩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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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當然疑惑起來,如果不是二舅媽,那昨天那個人究竟會是誰

    程恪低低的響了起來:“二舅媽,丟了魂魄。”

    “你的意思是說,二舅媽有點神誌不清”我趕忙問道:“是因為露露的事情受到的刺激”

    程恪點點頭。說道:“人有三魂七魄,是一個整體,缺一不可。遇上了驚嚇,和受到了某種刺激的時候,都有可能會出現這種狀態,所以二舅媽有點答非所問,是因為知道內情的那一部分,跟著魂魄分離了出去,也就是,她不想想起來。強迫自己遺忘。”

    我有點明白了,不錯,二舅媽每次避開的問題,都是跟露露有關的係在豐亡。

    “二舅媽,”我重新蹲下身問道:“你看見露露了嗎你知不知道露露在哪裏”

    二舅媽還是好像沒聽見我的話:“女大不由娘,女大不由娘”

    而與此同時,二舅媽擺在了棺材前麵的香火又冉冉升起,飄散了開來,我知道,這會引來不該來的東西,就說道:“二舅媽,露露既然沒有死。那咱們把這些東西撤了,行不行”

    “為什麽要撤”二舅媽忽然激動了起來,盯著我,說道:“你是不是,想要壞了露露的好事”

    我身上一寒:“二舅媽,你告訴我,究竟是什麽好事”

    二舅媽嘿嘿的笑了起來:“天大的好事,我們露露要結婚了,那個小夥子昨天還來了,管我叫媽。哈哈哈”

    哪裏的小夥子

    “對了,”二舅媽說著,還拉住了我。眉梢眼角都是喜色:“你幫你表妹相看相看,那小夥子,長的真叫一個精神”

    我趕緊說道:“好啊,二舅媽,那個小夥子叫什麽名字,住在哪裏啊”

    “叫什麽來著”二舅媽左思右想:“記不清了”

    我一下子泄了氣,二舅媽又挺興奮的說道:“你來,你來,我給你看看好東西都是你表妹的陪嫁”

    說著,拉著我就往樓裏去了:“我呀,預備了老長時間,才預備好的,你是城裏來的,眼光好,幫我看看幫我看看”

    我跟著二舅媽就過去了,二舅媽一路把我拖到了二樓,我記得二舅說過,二樓住著的二舅媽娘家的親戚,結果上去一看,二樓清清靜靜的,根本沒有人住的痕跡。

    而且,那地板上麵鋪著一層薄灰。

    我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昨天,我非常清楚的聽見了頭道:“怎麽也得有個敬酒服,現在時興,你們城裏不也是這樣”

    “是”我點了點頭:“可是這些東西,露露怎麽穿”

    “你說呢”二舅媽十分古怪的盯著我,聲音沉沉的:“給她燒過去呀”

    在二舅媽的心裏,露露,已經死了

    “有人嗎”正這個時候,外麵忽然有人喊了起來:“我們是江家來的”

    我回過身去,看見了幾個男人正站在了院子裏,滿臉晦氣相的盯著那口棺材,有人還撇了嘴,抱住了自己的胳膊,覺得冷似得。

    “二舅媽,家裏來客人了”我回過頭去,沒想到二舅媽卻又神出鬼沒的消失了。

    “誒”我望著程恪,有點不知所措:“二舅媽呢”

    程恪事不關己的說道:“走了。”

    “那你怎麽不攔著她啊”我忙道:“來客人了,主家不在,算怎麽回事”

    “這不是正好嗎”程恪微微一笑:“主家不在,說話方便。”

    與此同時那幾個人早看見了窗戶後麵的我,跟我擺起了手來,意思是叫我快下去。

    我也沒辦法,就下去了。

    那幾個看見了我,挺不客氣的打量了我一番:“你是楊耀輝家什麽人”

    我一看來者不善,就答道:“這是我二舅家,請問你們有什麽事嗎”

    “我們來拿回屬於我們的東西。”那幾個男人說道,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往裏麵闖:“他們一家子不敢出來,讓你來擋著”

    我皺了眉頭,就真的擋了擋:“有話請你們先說清楚了,我家二舅和二舅媽都不在。”

    “你算什麽東西,憑什麽跟你說”一個光著膀子,背後紋著一條青龍的漢子老實不客氣的就想著把我撥開,而就在那個男人的手要碰到我身上的時候,突然劇烈的抽搐了起來,像是觸了電似得,他難以置信的盯著他的手指頭,隻見上麵的五個指甲,居然全像是被人生生拔下去了,一片血肉模糊

    幾個男人見狀,臉色全白了,幾雙眼睛盯著我,又盯著程恪,滿是驚慌和戒備。

    程恪頎長的身材還是斜斜的站著,十分瀟灑,桃花大眼微微眯著,還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今天心情好,就不卸你的胳膊了。”

    我也知道,程恪再好看,他身上,總是帶著那麽一種讓人望而生畏的邪氣,不好靠近,十分懾人

    幾個男人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剛才那股子蠻狠的樣子,全被程恪的那個氣勢給鎮住了。

    終於,其中一個看上去歲數略大點的人,顫著聲音的說道:“咱們,有話好好說,這誰家過日子,錢也不是大風刮過來的,說沒就沒,誰甘心呐,你們把彩禮錢還給我們,我們家小子再找給別的姑娘,從此咱們兩家再無瓜葛,你說行不行”

    我忙問道:“什麽彩禮錢”

    那個人一聽,趕緊說道:“你二舅沒跟你說嘛就訂婚那十萬塊錢”

    我這就聽明白了:“你們家兒子,跟露露訂婚過”

    “是啊”那個人趕緊就把身後一個畏畏縮縮的男生拎過來了:“就是他,他老實啊,跟露露都訂了婚了,倆人手都沒牽過,露露出了這事兒,那我們,我們也得做我們的打算啊”

    我望著那個小夥子,也就二十出頭,可能比露露還小一點,透著一副慫樣兒,剃著個小平頭,小眼睛塌鼻子,一張大嘴,滿臉的粉刺,心虛似得低著個頭,看著讓人很不舒服,剛才見識到了程恪的本事,早偷偷拉扯他爸爸的衣襟,那意思像是想走。

    這,就是二舅媽說的那個女婿嗎說來也奇怪,露露跟我關係不錯的,她要是訂婚,也應該給我消息,可是我今天卻是頭一次聽說。

    我這也就明白了,大概這家人看露露尋了短見,怕自己人財兩空,才過來索要彩禮的,就說道:“露露遇上這樣的事情,大家都亂成了一團了,您心疼這錢,我完全可以理解,不過都是一個鎮上的人,估計著兩個孩子的事情真要是不成,那二舅是不會把這錢昧下的”

    而那個小夥子的爸爸生怕一言不合,程恪把他們給怎麽樣了,趕緊說道:“你說的也真是沒錯,我們,我們來的也實在不是時候,那我們就先走了,先走了”

    說著,一行人逃命的似得就走了。

    我擰起了眉頭來,又追問了一句:“請問這個小夥子,叫什麽名字”

    幾個人本來跌跌撞撞要出去的腳步,一聽我這麽問,全給僵住了。

    那個小夥子轉過臉來,嚇的像是快哭了,結結巴巴的說道:“我我叫江陽。”

    大概是怕程恪把他們給怎麽樣吧,我趕緊說道:“你別怕,我沒別的意思,我就是問問。”

    但是那幾個人頗不相信,神色一下子就難看極了,臨走的時候,他們還竊竊私語:“誰特麽的知道,這楊耀輝還請來了這樣的厲害角色”

    “這十萬塊錢,不好要啊”

    “那也比沒命來得好,養鬼師,惹不起”

    果然,潭深鎮的人,像是個個都知道養鬼師

    幾個人走了之後,我歎了口氣:“人剛活過來,就來要彩禮了,也真是挺讓人心裏不舒服的。”

    程恪不置可否的盯著那個棺材,忽然說道:“咱們出去買點糯米來。”

    我愣了愣,問道:“你要糯米幹什麽”

    程恪一雙修長而白皙的手扣了扣棺材的邊緣,說道:“想看看,棺材裏麵的那個東西,孵出來沒有。”

    “孵”我立刻就想起了,昨天是有個人,在棺材裏麵放了某種東西,又合上了棺材蓋子,就也把目光落在了棺材蓋子上,可是這才發現,棺材蓋子,居然被楔上了

    人要下葬的時候,棺材才能楔上,然後再也不會打開了,有句成語叫做“蓋棺定論”就是這個意思,沒有裝著人的棺材,為什麽要楔上

    “程恪”我心裏不安起來:“二舅媽和二舅,還有露露,他們到底是怎麽了”

    “當然是遇上麻煩了。”程恪薄唇一勾,笑道:“還是大麻煩。”

    我還想問,程恪隻管圈住我往外麵走:“這個地方,很值得逛一逛。”

    出了二舅家的小洋樓,順著土坡往下走,沒有多遠就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雜貨鋪子,這種鄉間的雜貨鋪子,還滿滿當當的擺放著那些帶著童年記憶的小玩意兒,包裝粗陋,做工粗糙,可是,就是小時候的那種感覺。

    雜貨鋪的老板是個胖乎乎的中年人,我小時候一來了,總跟露露拿著姥姥給的零花錢,來這裏買糖,還記得當年這個人,是一個年輕的胖子。

    現在歲月流逝,除了他眼角眉梢爬上了歲月的痕跡,稍微禿了道:“幸虧人活下來了。”

    沒想到,那胡哥卻自言自語的低聲道:“可還不如那次就死了呢”

    “恩”我奇怪的問道:“胡哥,你說什麽”

    “沒啥,沒啥。”胡哥神色惶惶的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水,擠出來了一個笑容:“你,你真是女大十八變,比小時候還好看,要是不說,我還真就認不出來了”

    說著,把糯米用紙包好了,塞進我手裏:“拿去吃吧,胡哥請你的。”

    “這怎麽行”我趕緊說道:“胡哥這是做買賣的地方”

    胡哥還要和我推讓,程恪清越的聲音卻響起來了:“請問,這個相框裏的老太太,是哪位”

    我回過頭去,隻見程恪正站在一個掛著飛鏢和弓箭的牆壁旁邊,桃花大眼正望著一個黑白相框裏麵,那相框有一個挺富態的花白頭發老太太,正眯著眼睛笑呢。

    這個老太太,倒是挺眼熟的我後背一涼,一下子想起來了,這不是昨天我在院子裏看見的,那個穿著壽衣,吃著貢品的老太太嗎

    “這是我丈母娘。”胡哥不以為意的說道:“一直跟我們一起過,前些日子沒的。”

    果然

    程恪接著說道:“不知道,這個老太太以前活著的時候,是做什麽的”

    胡哥一聽問,稍微有點尷尬似得:“你們城裏人,大概會覺得我們愚昧無知吧,不怕你們笑話,我丈母娘啊,是個走陰說媒的,也就是,專給人配冥婚的,以前這方圓十裏,有啥關於冥婚的事情,都是來找我丈母娘主持。”

    沒錯,沒錯昨天那個老太太是說過,她不是我們家親戚,她是來給喜事幫忙的

    我像是抓到了一絲希望趕緊就問道:“胡哥,你知不知道,最近我二舅家,究竟出了什麽事情我這一過來,覺得哪裏都怪怪的”

    “他們什麽都沒跟你說那也難怪”胡哥愣了一下,有點心虛的說道:“我告訴你,你可別說是我說的,其實,事情還得從你二舅媽那”

    忽然胡哥說著說著,就住了口,一雙小眼睛,驚恐的盯住了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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