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童男童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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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胡哥剛要說話,卻吃驚的看向了我身後,我一回頭,卻正看見露露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雜貨鋪的門口,無聲無息的站在那裏。一雙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胡哥。

    胡哥哪敢再說什麽,扯著嘴角尷尬的笑了笑,搔了搔自己的禿鬢角子:“哎呀。是露露啊。”

    我當然知道胡哥現在是不好說什麽了,就也把頭轉過來了,說道:”露露,你怎麽也來了”

    ”起來沒看見你們,我爸讓我出來找找你們,怕你們迷路了。”露露的臉色昨天就不好,可是現在看上去,非但是不好。還冷森森的,一點笑意也沒有:”姐,你們不認識路,別亂跑,潭深鎮忌諱多,你別衝撞上。”

    我趕緊點點頭,說:”也是我不對,剛才出來的時候沒看見你們,要不我就打個招呼了。”

    露露盯著程恪手裏的紙包,問道:”姐夫,你買的啥呀”

    我耳根子一下就熱了:”別瞎叫,還不到姐夫的程度呢他就是買了點........”

    ”就叫姐夫。”程恪清越的聲音打斷了我:”我喜歡。”

    胡胖子也不知道該不該笑,一張胖臉有點發僵,搭訕著說道:”郎才女貌的,也真是登對。”

    我瞪了程恪一眼,程恪假裝沒看到。

    ”買完了,就回去吧。”這麽一混,露露也沒追著問,就僵硬的轉了身:”我爸做了早飯了。”

    我想起來了昨天那混上了紙灰的麻陽幹菜餡的包子,昨天就沒吃好,肚子咕嚕嚕的就叫喚起來了。有點尷尬。

    程恪早聽見了,順便拿了點零食才一起結的帳。

    出了雜貨鋪,正是太陽高升的時候。我想起來小時候既然來過這裏,那姥姥家離著這裏肯定也不遠,就問露露:”姥姥家在哪裏等一會,咱們一起去姥姥家吧”

    露露還是板著臉,說:”姐,你就別過去了,奶奶他們家今天往這裏來,一會就見到麵了,省的走岔了。”

    我一聽姥姥他們要來,心裏就安定多了,一回頭,看見程恪正站在我身後,往後麵望著,有點出神。

    我低聲問道:”看什麽呢”

    ”這邊風水挺好的。”程恪望著一大片鬼氣森森的柳樹林子。

    我仔細一看,就發現那些個柳樹下麵,居然都是密密麻麻的墳頭。

    隱隱約約的,有幾個墳頭上,還擺著點花裏胡哨的東西,看不清楚是什麽,大概是新墳上的祭祀。

    ”姐,那有什麽好看的。”露露回過頭來,幹巴巴的說道:”我爸等著咱們呢。”

    ”哦,好。”我趕緊轉了身,跟露露一打照麵,嚇了一跳,隻見露露後腦勺的滿頭黑發裏麵,像是閃過了什麽白色的東西

    但是再仔細一看,又什麽都沒有了,我不禁疑心自己這幾天精神過敏,看花了眼了。

    一邊走著,我想起來了那個叫江陽的小夥子來,就隨口問道:”露露,你跟那個江陽,前些個日子,是訂婚了吧怎麽一直也沒跟我說啊”

    露露走在我前麵,我這話一出口,隻見露露單薄的身子微微顫了一下,隨即以一種故作輕鬆的口氣說:”是啊,不過跟他合不來。”

    我尋思著今天的事情,有點不太好說,就說道:”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絕對不能草率,兩個人互相了解了,再決定關係要不要繼續,不然對兩個人都不好。”

    露露沉默了半晌,說道:”姐,你真好。”

    ”傻孩子。”我說道:”本來就是。”

    ”嗯。”露露隻是應了一聲,我卻聽著鼻音有點厚重似的,才想問,程恪早就把我攬過去了:”跟你姐一樣,要麽不找,要找就要找一個最好的。”

    論起自戀來,程恪真的可以去決戰紫禁之巔了,估計可以打遍五湖四海無敵手,唯我獨尊。

    露露第一次笑了,在此期間,她一直悶聲走在前麵,頭都沒回一下。

    進了院子之後,程恪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那糯米全撒在了棺材底下。

    程恪修長的手隻是隨手一撒,但是那些糯米像是忽然活了,自己細細密密的鋪了一層。

    露露走在前麵,好像根本也沒有察覺到。

    回到了客廳裏麵,二舅早就把吃的東西擺滿了一桌子,是炒菜和米飯。

    我早想起來了二樓的事情,就試探著問道:”二舅,您昨天不是說了,二舅媽家那邊的親戚過來了嗎叫他們一起吃飯吧”

    二舅頭也不抬,一碗一碗的從電飯鍋裏麵盛飯出來:”叫什麽,那些個親戚早回去了。”

    我一愣:”什麽時候回去的”

    二舅的話一聽就是敷衍:”記不清幾點了,反正全走了。”

    我又想起來了神出鬼沒的二舅媽,接著就問道:”那二舅媽上哪兒去了”

    ”她吃過了,你就不用管了。”

    說著,二舅把一碗米飯盛的滿滿的,擱在了一個空座位前麵,還在那碗米飯上麵,直愣愣的插了兩根筷子。

    我一下就納悶了,這樣的擺法算是怎麽回事這不是跟往墳頭祭祀先人的擺法一樣嗎要是家裏有小孩子這麽胡亂插筷子,準要被大人打一個滿臉桃花開。

    二舅注意到了我的眼光,還是那種挺敷衍的表情:”這一陣子家裏事情太多,送送晦氣。”

    送晦氣

    ”送晦氣,意思就是”宴請”一下影響自己運勢的孤魂野鬼,讓他們吃飽喝足了就走,不要危害家裏。”程恪低低的說道:”不過一般送晦氣都是晚上在院子一角,焚香燒黃紙送的,我還是頭一次看見這種送晦氣的方法。”

    程恪的意思我明白,顯然二舅心裏有鬼,還不知道這碗怪飯,是給誰吃的呢。

    我不禁望著程恪做出一個疑惑的表情,程恪微微一笑,沒有答話。

    不過今天這個菜上沒有黃紙灰,我也就跟著吃了,吃飯的時候,我看著二舅和露露都像是心情不壞的樣子,就不死心的繼續問道:”露露,你最近心情好點了嗎”

    露露望著我,眼神看上去有些抗拒:”沒有。”

    我碰了個釘子,有點尷尬,知道還不是問她的時候,也隻好低頭吃飯。

    二舅的眼睛,則老是盯著院子裏的棺材出神。

    我順著二舅的眼光,就說:“二舅,咱們這裏的棺材,什麽時候處理了啊堆在院子裏,怪不好的。”

    “不著急。”二舅不以為意的說道:“陸蕎,你我和你妹妹,今天得去醫院複查一下,你就呆在家裏看門吧。”

    “上醫院”我忙說道:“我也陪著去吧我看二舅媽精神不太好,讓二舅媽看家得了。”

    “那哪兒行啊,你二舅媽今天有事,也得出去。”二舅吃飽了飯,擦了擦嘴,說道:“今天家裏還有客人來,家裏沒人,給人吃閉門羹啊”

    聽二舅這麽一說,我心裏雖然是老大不樂意,但還是答應了:“那好吧。對了,二舅,家裏有座機嗎我爸媽還不知道露露沒事,我想給他們打個電話報平安,但是手機沒信號。”

    “哦。”二舅答道:“前一陣子村裏修路,把電話公司的線挖斷了,兩下裏打官司鬧賠償呢,所以電話都沒法子用了,你放心吧,我上醫院,幫你打過去。”

    我點點頭,吃完飯收拾碗筷,卻發現剛才插著筷子的那一碗米飯,好像少了一點。

    一轉身,二舅和露露就已經一起走了,我環視著這個陰氣森森的小洋樓,忍不住歎了口氣:“客人也不知道今天來的客人是人是鬼。”

    程恪則也到了院子裏麵,望著那棺材下麵的糯米,神態挺認真。

    我見狀趕緊過來了,隻見那棺材下麵的糯米上,居然有一串腳印。

    剛才,我坐著的位置就是對著院子的,院子裏麵,根本沒有來人

    “你買了糯米”我恍然大悟:“鬼的腳印不能留在塵土上,卻能留在糯米上”

    程恪不置可否,倒是望著那糯米,沉沉的說道:“不愧是潭深鎮的養鬼師。”

    我也順著程恪的視線望向了那腳印,隻有我的半個手掌大,隻有小孩子能踩出了那種形狀來。

    看著那軌跡,是一個橢圓形,我想了想,這不正好跟那天圍著棺材轉圈的怪人走出來的一樣嗎

    “這是什麽東西”我仰頭望著程恪:“小孩兒鬼”

    “這麽說倒是也沒錯。”程恪寵溺的摸摸我的頭:“是童男童女。”

    “童男童女”我擰起眉頭來,第一個映入腦海的,居然是那種送葬的紙紮人,那種紙紮人不都是一男一女,被稱為童男童女嗎

    “這種童男童女,其實是一種早夭的小鬼煉製出來的。”程恪修長白皙的手指又清脆的叩動了叩動那棺材的壁板:“流產的小胎兒,用陰氣養在小壇子裏,用處很多。”

    我立刻想起來了那個怪人捧著的東西,心裏翻江倒海的,原來那是童屍

    把不適應的感覺壓下去,我說道:“為什麽要把他們放進棺材”

    “童男童女是來引路的。”程恪的桃花大眼在陽光下麵,更顯得璀璨的不太真實:“結婚的時候,是不是要有花童為了添子添孫,以前的習俗也是這個樣子,有童男童女出現在了冥婚的儀式上麵的話,是一個預兆著夫婦二人兒女雙全的好兆頭,早生貴子的習俗你知道吧”

    我趕緊點點頭:“這個我倒是知道,你說的是撒帳子吧紅棗,桂圓,花生,栗子幾種,時早生貴子的諧音,撒在婚床上,也是要個好兆頭。”

    “童男童女引路冥婚,跟這個一樣,也是預期一個好兆頭。”程恪說道:“本來,昨天就該走的,可惜,被一個屬龍的給攪黃了。”

    我當然知道是說我,趕緊就問道:“我屬什麽,也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再說了,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請啊你快告訴我,又沒人死,為什麽要冥婚到底誰和誰冥婚看著你們都心裏有事,就我一個人蒙在鼓裏。”

    “晚上咱們看看,你就知道了。”程恪薄唇一勾,露出那個慣常的,邪氣的笑容來:“今天,有很厲害的養鬼師要來。”

    我當然還記得,在玉寧的時候,程恪就在找養鬼師,好像想要從養鬼師身上找什麽東西,沒想到跟著我來到了潭深鎮,還是跟那陰魂不散的養鬼師脫不開關係。

    養鬼師和程恪之間,到底有一個什麽樣的關係呢我咕嘟了嘴,下意識的盯住了自己的腳,為了那十個烏黑的腳趾甲歎了口氣。

    程恪順著我的視線,也落在了我的腳上,他的聲音涼薄如冰:“你等著,那個養鬼師的血,你想要泡澡也好,想要澆花也好,我給你弄到。”

    我心裏一寒,照著程恪的那個脾氣,我倒是不太為自己擔心,反倒是覺得那個養鬼師大限將至了。

    可是,明知道我和程恪跟我的契約,還敢對我下手,那肯定,也是狠角色。

    一顆心上上下下的,又想起了久違的姨媽來。

    吃得飽睡得著,什麽反應也沒有,不該是中了吧不管是不是,反正我現在也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嗚”忽然外麵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有人在吹海螺。

    我總覺得,這個聲音,有點耳熟,就忍不住站起來,往外麵看。

    隻見外麵正有一個小姑娘,一麵蹬著一個三輪車,一麵吹動了手裏的海螺。

    那三輪車上麵,放著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高粱穗子紮成了炊帚,黃銅小鏡子,大串大串的玻璃念珠,還有木頭刻的小公雞等等。

    我立刻想起來了,怪不得是吹海螺的聲音,這是被我們稱為“賣海貨”的流動攤販,小時候還經常買這些零碎東西玩兒呢

    好懷念

    那個小姑娘看見我從院子裏麵出來了,趕忙就把嘴裏吹著的大海螺拿下來了,帶著笑問道:“姐姐看點什麽嗎”

    那個小姑娘也就是十歲,長得特別嬌俏,草帽下麵壓著兩根整整齊齊的麻花辮子,短褲短袖外麵露著的小胳膊小腿細長又結實,看上去特別有活力,甜甜的說道:“我是個學生,放暑假才幫襯著我爺爺賣海貨,個道:“七月了,是鬼月,所以做了來驅邪的,裏麵還有白芷和朱砂呢掛在身上特別好”

    程恪微微一笑:“好,我們買了。”說著,給了那個小姑娘錢。

    那個小姑娘紅著臉點點頭,脆甜脆甜的聲音說道:“謝謝惠顧”

    說著,又吹著海螺,就又蹬著那個三輪車走了。

    “艾草驅邪”我轉頭望著程恪:“你,該不喜歡吧”

    “沒事。”程恪微微一笑:“我不怕,我隻怕蚊子咬你。”

    艾草是防蚊子的,這個我也記得。

    小包做工很精致,跟小姑娘一樣,特別討人喜歡。

    在二舅家裏枯坐了一天,卻也並沒有二舅說的客人,更沒等到露露說的姥姥一家人,看來是白白的看了一天門,到了七點四十,太陽完全的沉沒在了地平線一下,夕陽的餘暉黃黃紅紅的亮了一陣子,滅下去了。

    太陽一下去,地麵還殘存著陽光的溫熱,暖烘烘的,夜風一吹,覺得風也厚重。我坐在了客廳裏麵的竹椅上,望著那個黑峻峻的棺材,覺得天暗一分,心裏就緊張一分。

    而且,二舅和露露,二舅媽一家子人還是沒有回來。

    “晚上還要看熱鬧,所以你可以趁早先睡一覺,”程恪攬上了我的腰。

    程恪這一來,倒是能把人凍的精神點,我往遠處躲了躲,說道:“沒事,事關重大,我熬得住。”

    “本來也不用你熬。”程恪聲音居然帶著點愉悅:“萬事有我。”

    也許是因為程恪,也許是因為香包,居然真的沒有蚊子咬我。

    盛夏的天氣,漫天的繁星閃爍,我和程恪並著肩,一起看天上的星星,我想起了星座來,就問道:“你生日是什麽時候”

    程恪微微皺眉:“不記得了。”

    “這樣啊”我說道:“本來想看看你是什麽星座。”

    “我的生日自己不記得,倒是一直有個人幫我記得。”程恪遙望著星星,低聲道:“不然的話,一個人,怎麽會給自己過生日,不過生日久了,自然就忘了。”

    “那個人是誰啊”我忍不住有點好奇,能跟程恪過生日的,一定也不是什麽善茬。

    “時間太長了。”程恪璀璨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絲落寞:“我連那個人也忘記了,不過我和那個人,好像也曾經像是這樣,並著肩,看星星。”

    那會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呢能夠跟程恪堂堂正正在一起,而不是跟我一樣,為了這個契約才勉強在一起的。

    這樣想著,心頭忽然有點不舒服,是啊,能跟程恪,堂堂正正在一起的人一定也跟程恪一樣,好看,又強大係投尤亡。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我在胡思亂想裏閉上了眼睛,夢到了很大很大的一個,湛藍色的湖泊。

    湖泊上方是漫天的繁星,湖泊裏麵也是滿滿的繁星,交相輝映之中,還有許多翩翩起舞的螢火蟲,美好的像是人間仙境。

    “你喜歡這個地方嗎”

    “當然,這個地方好美”

    “你喜歡,我把這一切,都給你。”

    說話的是誰像是我,又不像是我。

    夢境之所以是夢境,就是因為美而容易碎,而且,沒有第二回。

    我隱隱約約知道這是個夢,可是,我不願意醒。

    “當當當當”一陣嘈雜的響聲忽然傳了過來,魔音入腦似的,響在了我的耳畔上,我猛地睜開眼睛,夜涼如水,而那深深的院落裏麵,圍著那大棺材,已經重新聚齊了昨夜裏見到的那一圈怪人。

    “嗤嗤”伴著那奇異的樂聲,有一個人正在棺材上摩擦什麽。

    我揉揉因為困倦而變得朦朧的眼睛,坐起身來,想看的再清楚一點,程恪早把冰涼的指尖按在了我唇上。

    我的臉刷的一下就熱了起來,趕緊閃避開了,瞪了他一眼,他薄唇一勾,微微一笑,好整以暇的重新斜倚在竹椅上,像是在看外麵即將要上演的一場好戲。

    因為今天坐著的位置正在門檻外麵,離著院子近在咫尺,所以看得能比昨天清楚很多,那些個奏樂的人在暗沉沉的月光下麵,臉色全煞白煞白的,五官則像是五個窟窿,陰慘慘的在暗夜裏懸浮著。

    “嗤嗤”我被那個奇詭的聲音吸引住了,仔細一看,那個在棺材上麵磨東西的,手頭一下一下的泛著寒光,像是在磨一把刀

    而那個怪人一邊磨,還一邊念叨著:“坐鎮門庭,姻緣天定,我欲締結,世世生生”

    與此同時,兩個小小的身影在磨刀怪人的膝蓋下跑跑跳跳的玩耍,隱隱約約,似乎還發出了稚嫩的笑聲,像是在相互打鬧。

    我心裏明白,想必,那就是所謂的童男童女了。

    接著,事情跟昨天發生的一模一樣,一圈人奏樂,怪人繞圈子,今天還多了兩道小影子。

    那個怪人轉啊,轉啊,不知道轉了多少圈,又跟昨天一樣的停下來了:“走不了”

    旁人也還是跟複製昨天的那個場景一樣,追問道:“怎麽走不了”

    “有屬龍的”

    雖然相同的場景,我昨天已經看見了一次,可正是因為這樣別無二致,宛如重播影片一樣的感覺,更讓人覺得詭異無比。

    “有屬龍的不成事”

    “找,把他找出來”

    我身子忍不住,就微微打了一個顫。

    程恪低低的笑了:“你放心,隻要你不出聲,他們就看不見你。”

    我忙點了點頭。

    那些怪人們又行色匆匆的四下裏尋找了起來:“有屬龍的,不成事”

    跟昨天一樣,他們嘈雜的嚷了半天,還是一無所獲。

    我轉頭看著那牆壁上的鍾表,又已經,十一點了。

    程恪偏著頭,直直的盯著那些怪人。我順著程恪的眼光看過去,這才發現了,那些個怪人之所以看上去那麽臃腫,居然是因為,他們的身上,居然帶著厚重的一圈圈的繩索

    宛如被人五花大綁一般,隻有四肢是露在了繩索外麵,才得以自由行動的。

    為什麽,要穿成了這個樣子

    幾個怪人,甚至把臉貼在了我麵前的玻璃上,可是那黑洞洞的眼睛,對我是視而不見。

    我忐忑的一個勁兒盯著那壁鍾,等著時間過去,讓他們跟昨天一樣,錯過了這個時候。

    果然,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怪人,越來越焦躁了。

    沒想到,正這個時候,有一個聲音忽然得意洋洋的響了起來:“屬龍的,我找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