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的家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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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混混沌沌睡了好久,好像還夢到自己飛了起來。

    廢話!我是神仙,自然會飛的!

    可是那又不是飛,倒像是飄。

    想抓住什麽,可是四周渾噩一片,什麽都抓不住。

    我想我大概夢魘了。

    我醒來的時候,掃了周圍一圈,隻見白紗繚繞,仙氣嫋嫋,並不是我的房間。

    我心頭一冷,遺商那廝不會把我送了靈堂來吧?

    我他媽¥apapapapap

    醒啦?”坑三姑娘端著水盆走進來,一臉嫌棄的看著我,嘴裏嘖嘖出聲:“睡得跟殺豬一樣,睡著了還伸手亂抓,把老娘的頭型都抓壞了!”

    我起身,默默的朝坑三姑娘的頭頂上瞄了一眼。

    還看還看!看什麽看!麻溜的從老娘的床上滾下來!”坑三姑娘將盆子一扔,對著我柳眉直豎,大聲嚷嚷。

    我對她的壞脾氣見怪不怪,下床穿鞋,問她:“這是你的房間啊?怎麽搞的跟凡間的靈堂一樣?”

    說實話,我一次還沒有進過坑三姑娘的房間,這是我生平第一次。

    我目光掃過無風自飄的白紗,雖然看起來很飄逸,但更多的還是詭異,我忍不住想,在這個房間裏睡覺會不會有一種升天的感覺。

    我瞅見坑三姑娘鍋底黑的臉,心中默默道,估計不會,有的話也是厲鬼索命的感覺。

    坑三姑娘開始攆我:“起了就趕緊走,再不回去修你自己的小破屋,你今晚就要睡大街了。”

    納…納尼?

    霽澤帶著他的神犬果真把我的院子翻過來了?!

    真是了狗了!

    等我趕到自己的院子的時候,我才知道什麽叫做了狗。

    小鐵栓蹲坐在廢墟前麵,看見我,哈著舌頭歡脫的搖晃著尾巴。

    霽澤則坐在僅剩的一張完好無損的石桌上喝著茶水,看到我,抬眸用眼尾掃了我一眼,然後繼續喝茶。

    我掃過滿地慘不忍睹的碎瓦片,又將目光投向地麵上貌似爆炸引起的東非大裂穀,再轉頭看著燒的一毛不拔的大草原……

    嘴角不可控製的往下垮,委屈的眼淚在眼前打著轉,幾欲暈倒。

    這是震後災區還是震後災區還是他媽的震後災區啊?!

    而我就是那個飄零孤苦的災民。

    本來就窮,媽的,現在更窮了!

    我真想一屁股栽坐在地上,作潑婦撒潑狀大吵大鬧。

    但是天庭的製度不允許神仙這麽無恥,我隻能忍著。

    我走上前去,霽澤看都不看我一眼,當我可有可無。

    我站在石桌前,紅著眼,苦大仇深的瞪著悠閑悠哉喝茶的霽澤,語氣淒哀:“你有什麽事衝著我來,放過我的房子!”

    沒想到霽澤沒瞄我一眼,不屑的冷嗤一聲:“哼。”

    我被他一個“哼”字擊的後退三步。

    我屮艸芔茻!太邪惡了!作為天庭建設集團的接班人,我忍不了!

    掏出隨身攜帶的本子和筆,我含淚揮毫,嘴裏念念有詞:“房屋建築費五千六,草坪修理……”

    寫完了,將一頁紙撕下,塞到霽澤麵前,“賠錢!”

    沒想到,霽澤坦然的將紙接過,斜睨著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隨手一揚,白紙頓時四分五裂,灑灑飄落。

    我:……

    立刻轉身翻箱子,我斧頭呢?!看我不砍死這個裝逼的!

    你怎麽可以這樣?!”我瞪著紅眼,扛著斧頭。

    他冷漠一笑,細長的手指捏著一個白色的茶杯,輕抬眼眸瞟我,“……你就這麽認為這是我做的?”

    你以為我瞎啊,就你們倆在這裏,難道還是別人做的?”他十分傲慢的神情簡直要將我氣瘋,真想把他摁到菜板上,揮著斧子剁上他一百遍。

    他突然將手裏的茶杯猛地朝石桌上一落,驀然站起身來。

    茶杯碰到石桌發出一聲脆響,薄弱的茶杯應聲而碎,碎渣四散。

    霽澤高大的身軀擋在我身前,陰影像一座山一樣把我籠罩,他低著頭惡狠狠的盯著我,語氣很是惡劣的質問我:“怎麽就不能是別人了?!你憑什麽認為是我!”

    我膽小,經不起嚇唬,聽到他咬牙切齒的聲音,我還真怕他撲上來咬我。

    將肩上的斧頭緩緩的放下,小心翼翼的安撫他:“是別人就是別人唄,你早說嘛,害我誤會了……對不起啊……”

    他依然鐵青著一張臉,目光抽筋剝骨似的盯住我。

    我靈光一閃,突然想起坑三姑娘硬塞給我的一把瓜子來,心中一喜,扒拉著口袋找瓜子,說道:“嗬嗬別生氣,我有東西給你。”

    左口袋沒有,我又去摸右口袋……

    ……?怎麽……還沒有?!

    我臉上的笑容一僵,動作停頓下來。

    他挑眉,眯著眼睛看我,嘴角挑起一個弧度:“有什麽要給我?”

    我不死心又左右摸了一遍,結果還是沒有!

    怎麽回事兒!

    難道坑三姑娘那小氣吧啦的又將東西收回去了?還是掉了哪裏了?難不成……

    是我口袋側漏了?

    趕緊察看口袋,終於在口袋深處的縫隙裏找到了僅剩的一個瓜子,除此之外,還有莫名其妙多出來的一個生了綠鏽的銅板。

    我:……

    他娘的!誰幹的!站出來!

    我將瓜子和銅板攥在手心裏,抬頭嬉笑著朝霽澤打哈哈:“我忘帶了,下次吧~”

    忘帶了?”他一個陰笑笑的驚心動魄,陰冷的目光朝我手的方向瞟了瞟,長臂一伸,作勢要扣我的手。

    我旋即往後躲,卻被他一下子撈住胳膊。

    既然是給我的東西,那就現在給我啊。”他扣住我的肩膀,長臂將我一圈。

    我被他一帶,站不穩,踉蹌著撞進他的懷裏,一張臉結結實實呼上他的胸膛。

    頓時,鼻梁一痛,兩股熱流順著我的鼻腔緩緩而下。

    他似乎沒有發現,依然固執的握著我的手腕,一根一根掰開我的手指,取出裏麵的東西。

    我心道完了,被他發現了這倆不值錢的玩意兒,他肯定二話不說扭斷我的脖子。

    嗯?這就是給我的東西?”他的聲音從我的頭頂上方傳來。

    算了,將錯就錯吧,他愛要不要。

    ……啊,就是啊,不滿意就拿來啊。”我推開他,就著袖口擦了擦鼻血。

    他才看見我糊了滿下巴的鼻血,顯然吃了一驚,瞪大眼睛,“你沒事吧。”

    鼻血還在流,我拽著袖口又擦了一下,“小意思。”

    他低頭看著手裏的銅錢,白皙的手指摩挲著粗糙的表麵,聲音聽不出情緒:“這個是凡間的東西,你……真要給我?”

    聽他的口氣好像那個玩意兒多值錢似的,但在我眼裏就是一件拿不出手的破爛貨,我擦了擦又淌下來的鼻血,反問他:“你不想要嗎?那就還給我好了。”

    其實我還真怕他還給我。

    他將銅板往口袋裏一放,將剩下的瓜子朝我一拋,“誰說我不想要了。”

    我一手擦著鼻血,另一手接著瓜子反手朝小鐵栓的方向一撇。

    小鐵栓搖晃著尾巴,屁顛屁顛的上前,目光跟著瓜子滑過的弧度,瞅準目標,張著血盆大口猛地撲上去。

    吭哧”一口,小鐵栓將瓜子咬入嘴中,舔了舔嘴巴,然後……

    咳咳咳,齁——咳咳咳……”

    ……卡住了。

    我:……

    霽澤:……

    小鐵栓,我敬你是條漢子!

    膽子真大,啥都敢吃!

    那邊小鐵栓咳得眼淚都出來了,我邊看熱鬧邊抬著袖子又擦了一把鼻血。

    鮮紅的血跡迅速在我的衣袖上暈染開來,有幾分觸目驚心。

    霽澤擰著眉頭看著我,目光鎖住我的鼻子,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見他的臉色變了,我嚇了一跳,他看我的眼神像看著一個掉了鼻子的人。

    !!!

    你那是什麽眼神啊!

    摸摸完好的鼻子,我也漸漸察覺到不對勁了,掃了一眼被鮮血染紅的雙袖,心裏越來越覺得有點慌了。

    我屮艸芔茻!這鼻血怎麽比大姨媽流的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