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老狐狸錢遜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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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那也太簡單了吧,難倒就沒有官官相護?”錢鼎章滿臉疑惑。

    “官官相護也要看衙門,他丁默邨是三處處長位高權重不假,可這是對稼穡小民而言,放到他們內部來看,一處徐恩曾是陳立夫的親信,二處戴笠黃埔係天子門生,丁默邨是陳立夫一手提拔起來,以徐恩曾那個氣量狹小的個性自然是巴不得他滾蛋好把三處接手過來,戴笠麽,黃埔六期做到這個位置,一期裏兩個老大哥文有賀衷寒武有胡宗南前者被發到德國去當參讚,後者倒是獨領一軍。戴雨農再有幾年隻怕要爬到老大哥頭上去了,不是凡人啊。”

    喝了口水繼續說道“更何況,你看現在這個大形勢,民國十三年南昌機場大火一案,說負責調查偵辦的鄧文儀受了督造徐培根的賄賂,把縱火案說成是失火案,又說徐培根再買飛機時候吃了美國人的回扣,導致買來的東西貨不對板,所以才縱火銷毀罪證。雖然後來查明都是子虛烏有,典型的小報聽風就是雨做派搞出來的假新聞。可結果呢,徐培根堂堂中將,航空署署長被莫名其妙關了半年,鄧雪冰,”

    “鄧雪冰?這誰?”

    “雪冰是鄧文儀的字,嘖嘖,黃埔一期老大哥,擔任過先總理侍衛官,委員長侍衛長,藍衣社十三太保之一,此事後被派去駐蘇大使館當武官,讓他避避風頭。可見委員長心裏明白但還是要顧忌輿論。”

    “呃,照爹爹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錢鼎章奉承了一句。

    “你大概覺得就這麽一個南昌大火案還說明不了什麽吧?”錢遜之滴溜溜的將扇子在手中轉了幾圈又說到“你想想看,現在委員長現在在大規模推行的新生活運動的核心是禮義廉恥國之四維,還有生活軍事化。這個事情爆出來雖然拌不倒丁默邨,但這對姐妹花倒是徹底安全了。”

    “呃,高,實在是高。。。再帶上兩台。。。呃”

    “再帶上什麽”錢遜之好奇的問。

    “沒啥,沒啥,我自己都不知道剛在說什麽,爹爹你厲害啊,這麽一分析,確實是,可你為什麽不早告訴她們呢?”

    “笑話了,要不是你說我還不知道她們有這檔子事情,其次,就算知道了也不能馬上說,交淺言深是大忌,時間久了如果她們自己主動談起的時候,再講吧。”

    “可那麽簡單的解決辦法,露醉仙身邊就沒有人能想出來告訴她們?”

    “是啊,那麽簡單的辦法,為什麽沒人告訴她們呢?皎皎者易汙,她們這樣的響檔背後不知道多少人眼紅嫉妒,同行是不指望了,更何況沒有不透風的牆,因為給她們出個主意而讓丁默邨這等人形禽獸盯上,大部分人都會選擇閉嘴吧。”

    “可你剛才的意思,好像是願意給她們出主意啊,難道您不怕丁默邨?”

    “我說不怕你信麽”錢遜之一臉正經的看著兒子。

    “難道您看上了,露,哎呦”錢鼎章話還沒說說完,腦袋上便挨了一扇子。

    “讓你這小家夥再胡說八道,人家是大響檔,我這種也就是混口飯吃的。。。。。”

    “嗯”聞到某種味道的錢鼎章打蛇隨棍上“爹爹你隻說配的上配不上,可沒說想不想配啊,講道理,要是我爹爹能看上她,那是她上輩子敲壞六十四個木魚才修來的福氣啊,哎呦,哎呦,痛啊”

    “你個小赤佬,嘴巴上胡須還沒長足就開始取消你爹爹了?”錢遜之作勢又要打,錢鼎章趕緊求饒,嬉鬧一陣後,錢遜之嘖嘖嘴“找小報這個事情的要點就在於借勢,明白嘛?”

    “借勢?”

    “對”見兒子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錢遜之笑笑,隨手打開折扇輕輕搖了兩下,神態說不出的瀟灑秀麗,真是飄飄然有神仙之姿,錢遜之打趣到“爹爹還是改行說大書吧,拿把鵝毛扇上去就是活諸葛了”

    “這個借勢說白了,就是看準大的風向,然後在合適的時候輕輕一撥一推,讓事情順著風向自己飛起來,這樣就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一旦情況有變也能及時抽身,隻是說起來容易,但要能看清風向就是靠閱曆了”錢遜之有些感慨又有些迷茫。

    “爹爹,你厲害”錢鼎章翹起了大拇指,確實經他一分析,露醉仙這個事情解決起來還真就不費多大力氣,老頭子能掐住這個時間段輕輕巧巧的想出這麽一招來,厲害!

    “厲害,厲害,真是老狐。。。。。。。。謀深算啊”錢鼎章一激動差點把心裏話說出來。

    “老狐狸??老謀深算??”錢遜之卻喃喃自語起來,臉上還帶上了奇怪的笑容,錢鼎章有些發慌別是身體不好導致精神狀態出問題吧。趕緊伸手在他麵前左右搖晃起來。

    “哎呦,爹爹,你怎麽又敲我,敲頭是要敲笨的呀”

    “小赤佬,對你老子什麽腔調,看打!”

    錢遜之到低大病初愈,精神體力還是有些不濟,說了那麽一大通後覺得有些疲勞,便不再說話,也正好留下足夠的時間讓兒子把剛才提點好好在融會貫通一下。隻是此刻錢鼎章的腦子轉的念頭卻不簡單“媽的,不對啊,老頭子隻是個跑江湖唱彈詞的,怎麽對kmt內部的人員組織架構那麽熟悉,看他那個樣子怎麽也不想是走白道的人啊?”錢鼎章摸著下巴思索起來“媽的,別和我一樣,也是穿越者吧。”這年頭一起頓時再也收不住,所謂疑人偷斧,人隻要心中有了一個既定的想法出來那麽接下來的思考方式無非就是去找各種理由來證明自己的正確性。

    錢鼎章越想越覺得可以,戴笠胡宗南鄧文儀等人此時才30出頭,雖然在後世這些人的名字個個響亮,但現在充其量就是政壇新星而已。他錢遜之又不是專門寫政治新聞的記者怎麽可能記得那麽牢靠?“嗯,得詐他一詐”最後得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