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盯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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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錢鼎章突然說道,同時死死的盯著錢遜之,看他的反應如何。
“嗯?什麽網?”錢遜之一臉茫然,瞪著眼睛問道,神情自然不似作偽。
“哦,哦,我是說夜裏要有點忙,下午這場把聽客胃口都吊起來了,晚上就不好說了”錢鼎章趕緊圓場。
“嗯,你倒思慮周全的,不要緊,隻要照常說就好,你現在這個樣子就是有了聽客緣,隻要賣力好好說,就不用擔心”錢遜之不疑有他,反而認真安慰起兒子。
“媽的,看來不是穿越者啊”可這就說不過去了。
想了想還是正麵出擊“爹爹,你怎麽對這些政壇新人那麽熟悉?”
“啊?這幾個名氣那麽大,報紙上隔三差五就有登,你爹爹我平時就喜歡看看這種新聞又是出了名的記性好,這有什麽稀奇。我還能把圓周率背到100位以後呢,你又不是不知道”錢遜之隨口答道。
“哦。。。爹爹真厲害”錢鼎章隻能隨口敷衍。
兩人又說笑了一會,錢鼎章摸出懷表看了看時間“爹爹四點了,你再去床上躺一會吧,隔壁等會送晚飯過來。我現在直接去書場裏默書,晚上還有一場呢。今天一鼓作氣,拿下來!”
“好好,你自己去吧,我再坐會兒,累了我自己會去休息的,這幾天就靠你打牌子了。”
錢鼎章和老父道了別,轉身出門,當然不是去書場,而是四點半是那個河本廟祝和徐奉容約定的時間,他得去盯個梢,至於是否能盯出什麽名堂,那就不是他自己所能把控的了。
正在街上走,忽然聽到有人喊他,然後前後左右一個人都沒有,此時遠方太陽已經觸到地平線,冷風漸起,錢鼎章頓時覺得心頭有點發寒“媽的,太陽沒落山就要鬧鬼?”
“抬頭看啊”那聲音又響起。
錢鼎章依言,卻看到是那個和陳布雷在一起的李光彪在客棧二樓開著窗叫他。心中大喊一聲“人嚇人嚇死人啊”轉身進了客棧走上二樓。
那邊李光彪早就半開著門在等他,進門後發現這是個少見的套間,李光彪在外間,裏間的門關著。
“畏壘先生在辦公寫作,我怕打擾他,剛才走的急,來不及給你東西,幸虧在這兒看到你,否則還真麻煩。”說著,李光彪從懷裏掏出一支手槍遞過來。“這個先借給你防身”
男孩子對武器總有天生的愛好,錢鼎章也是如此,當下不客氣,一把接過來“嘖,謝謝李先生”
“這個該我們謝你,涉險去盯梢,這槍本來是讓畏壘先生帶著防身的,他嫌棄麻煩就塞到我這裏。我先教你怎麽用。”
幾分鍾後,李光彪將錢鼎章送到門口低聲說道“遊樁暫時還沒聯係上,你自己小心,實在不行就鳴槍示警。總之一切以你自身安危為重。”
錢鼎章道了謝,下樓覺得肚子在叫,一想下午體力精力消耗都太大,還沒補充過什麽,隨即在店堂裏叫了份豬油蛋炒飯,一碗雙檔麵筋湯吃了起來。
心裏有事,三口兩口扒完,掏出懷表看看時間,四點二十分,便往桌子上扔了一角小洋,跨出店門,慢悠悠往蠶娘廟走去。
果然,遠遠就看到廟祝在廟門口哆哆嗦嗦的來回徘徊,錢鼎章停住腳步順勢拐進路邊的一家小茶館,撿了張靠窗的桌子要了杯茶,摘下懷表放在桌子上,就這麽監視著廟祝。
然後,隨著分鍾從30走到45,整整十五分鍾過去了,周圍卻始終不見徐奉容的身影。看得出廟祝也在發急,來回踱步仿佛無頭蒼蠅,最終仿佛是下定決心似的,頓了頓腳扭頭往鎮西走去。
錢鼎章收起懷表,幾個銅元一扔,隨即走出茶館,出大門前他特意張望了一番,此時的街道都是行色匆匆趕著回家的吃飯的鎮上居民,稀稀落落一眼看去並沒有徐奉容。
“大概是臨時出問題,來不了了,看廟祝的樣子往西邊走,建設中的火車站就在西邊,估計他是想自己去搞定圖紙問題吧,不管了跟上去再說”就這樣遠遠的吊上。
錢鼎章前世也沒少看各種偵探小說或者影視,對盯梢一道還是有點紙上談兵的心得,跟蹤要宜遠不宜近,宜多不宜少。意思是盯梢者和目標要保持足夠的距離,這樣不容易被後者發現,同時盯梢者要往人多的地方紮,防止被目標發現行跡。
果然,那廟祝有幾次突然回頭,虧的錢鼎章機敏及時閃到屋簷下的黑暗處,或者湊到別人的隊伍中。就這樣,兩人越走越遠,漸漸的離開了鎮子中最繁華的區域。
突然錢鼎章發現目標不見了,當時冷汗涔涔,“媽的,出師不利,盯梢個人都會憑空消失。”
這地區已經接近鎮邊緣,旁邊散落的是稀稀疏疏的破落棚戶和他們的土地,唯一顯眼的是一座土地廟。
原來鎮上居民沒事就來土地廟燒香,後來蠶娘廟起來後,這裏的香火就日漸沒落,到現在除了個把上了年紀的老人還按著往日習慣初一十五來進根香。平日門可羅雀,也不像蠶娘廟那樣有專門的廟祝進行日常管理,而是歸了鎮公所負責,公所對這個破廟也不放在心上,日常修繕維護基本沒有,巴不得早點塌了好減少自己的事情。
錢鼎章摸摸了長袍下的手槍,想了想還是將槍拔出,整個握在右手掌中,同時右胳膊略縮,左手將右袖子往下拉了拉,整個右手都縮到了袖子中。這樣就算有人就站在身邊也看不出他掌中的手槍。而他卻可以在遇到危險時以最快的速度出槍射擊,當然是否能打準就不好說了。但有槍終歸能壯膽。
錢鼎章深吸一口氣,慢慢的推開虛掩的廟門,跨進室內。這時候夕陽已經大半落到地平線下,民間所謂的日光接火光的時候,整個天地間彌漫著一層黯淡的昏黃,好像有型有質般纏繞在人的眼前。隨著兩腳都跨入廟堂中,整個眼前近乎完全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