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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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鑫公司中也有了他的位置,作為正經讀書人卻羨慕杜月笙等流氓的聞人做派,亦步亦趨的效仿,在勞爾東路一號布置了一所精美的房子,讓朋友們可以有消遣的地方,十餘名侍役供差遣,常備著精美的煙酒、點心、飯食,誰去就隨便要,不必付錢。晚上人頭擠擠,四五桌麻雀,以黃金的價值來說,八圈的輸蠃,可以從最小的黃金一兩二兩兩到幾十兩。名妓、交際花、舞女、女伶、影星,以及巨室婦女,都會在那裏出現。賭錢終局了,帳房上來記帳,贏錢的人明天向他取現,輸的人如從此不理,他既不追索,也不問訊。這一派豪俠的氣概,充滿海派的作風,使別人瞠目結舌。

    他這麽做一方麵是重複杜月笙的“門下客三千”路線,上下吃得開,兜得轉,頂得住,說的圓,也好形成一股屬於自己的勢力。表麵上看起來是日日高朋滿座,賓客盈門,可惜酒肉朋友不是朋友的道理卻始終沒有弄清。

    其次,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說起來,市政府秘書處法文秘書的位置也坐了快十年,也想往上挪動挪動,最好是放個區長。隻是前些年賣大煙的經曆此時成了履曆上的一個汙點,沒有那個政府會讓一個煙販子出任行政官員。

    他的伯樂張群倒是越混越開,從申城市長一路湖北省主席、外交部長,不到十年竟然坐到了行政院副院長的高位,還成了政學係供起來的兩大鎮山老怪之一。。

    張嶽軍是溫和念舊的人,知道他有真才實學,見十年在政壇上未有寸進,便有心施以援手。

    以張的資曆、威望在外交部或者行政院保舉個把簡任官還是沒問題的,甚至他考慮拉下這張麵子來去求求委員長和畏壘先生,以耿秘書在秘書屆的悠遠資曆,進委員長侍從室二處重操舊業也算人盡其用。

    可是耿嘉基在滬上實在是投下太多的精力和成本了,離開的話等於之前十年經營都打了水漂,更有一節耿某人有寡人之疾,最好的是醇酒婦人,家裏有了一妻二妾不說,平時也終日出入於舞廳酒肆回樂裏,他樣貌不錯,多年公務生涯培養下待人接物也帶著三分貴氣,出手豪闊大方,周圍鮮花野雞不斷,樂得小胖子曹行簡私下要給他供個牌位。

    那麽多年下來他已經習慣了申城的花花世界十裏洋場,委員長眼皮子底下的南京城舞廳夜總會也是一應俱全,但一來軟硬件較之滬上天壤之別,二來畢竟天子腳下,萬一有點什麽事情很快就傳到老蔣耳朵裏,誰還敢放浪形骸?

    所以對去南京就職也一直支支吾吾,最後臊眉耷眼的請張群幫他在申城想想辦法。

    張群在滬上也沒有特別強大的政治資源,說起來時任市長吳鐵城也算是政學係大將,倘若是複興社係或者cc係,隻要兩個大佬間打個電話或者喝杯茶吃頓飯,這事情就算解決了。

    可這偏偏是缺乏組織力的政學係,沒有楊勇泰從中穿針引線,這堆大佬間幾乎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的狀態。當然如果這些大佬沒事就相互串聯,往來密切的話,凱申公也不會忍他們到今天,早就一封公文送到海外考察民主政治體製或者特任一個國史館高級顧問之類職務,委員長在這些事情上還是很得心應手的,保證表麵上挑不出一點兒毛病來,看上去不帶一絲的煙火氣的就把人架空了。

    一來二去,耿秘書發現自己有了不小的尷尬。

    同樣感到尷尬的還有白雄英,他是江蘇青浦人,隻有初中文憑,卻憑著天生的一支筆杆子和敏銳的嗅覺在滬上報界混出了不小的名頭。後來托了新聞大佬潘功展的幫助在野雞大學裏混了個法學學士文憑,於是堂而皇之的開起律所來,由於他路子野,人頭熟,手上還掌握了不小的新聞資源,一時間生意倒很是紅火。

    和耿嘉基一樣,白雄英也是有“上進心”的人,總想著再往上跳一跳,他是報人,在一番鑽營下竟然搭上了主管民眾訓練和宣傳的周佛海,一見之下對他十分欣賞,於是就有了《中央日報》主任記者,《中華日報》副總編輯的的職位。

    後來還將他引見給了“先生”,民國政壇能被人稱為先生的自然隻有那位鐵血刺滿韃,妙手書遺囑的汪公精衛了。

    讓人沮喪的是“先生”麾下的宣傳係統有個綽號響徹民國政壇--“廣-東會館”,顧名思義從上到下爬滿了各色粵地老鄉,會館館主林柏生是《中華日報》總編兼《南華日報》總編,再加上能當“先生”大半家的“夫人”所親率那一係列南洋子弟兵。。。。

    白雄英這個青浦人雖然是做到了大報副總編輯,但其間諸多不如意,也隻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了。恰巧碰到了同為蘇人的耿嘉基,二人也都是揮金如土夠朋友之人,一拍即合引為知己。幾次酒局茶會後,二人痛定思痛,總結了自己混的不好的原因,在上麵沒有一根切實可靠的大腿能抱。

    眼下三大係,複興社-黃埔係自然是不要想了,cc係是黨務專營麾下最不缺的,一是各色特務,二就是各種筆杆子,而且複興-黃埔係這堆人雖然說爭權奪利起來一點都不甘人後,但好歹當年考黃埔的都算是熱血青年不像cc從上到下投機者橫行,不信?看看徐鞥曾手下那堆共黨叛徒就知道了。所謂同行間才是赤裸裸的仇恨。兩位投機者對投機者團體進行投效,結果也是顯而易見的。

    剩下個政學係,看起來倒是不錯,然而楊勇泰以下各色大佬那種流雲散星的狀態,沒人貼心人介紹根本就不理你。張群倒是靠的上,但白先生和耿先生一樣都在滬上投下了巨量資源,要離開實在是舍不得。

    除了三大係外,還有個委員長浙係小同鄉幫倒也挺有色有色,此時二人便恨起祖宗來--落戶的時再往南走個50裏多好。。。。

    思來想去,既然上不行,那就往下看,二人雖然廣交朋友,但細細盤算下來,真正能為己所用的力量卻幾乎沒有,金某人那裏一堆記者編輯野雞律師,耿秘書手下各色小公務員和法租界流氓,個個都是有奶便是娘的主兒,靠他們錦上添花沒問題,但要拉出去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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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個比較情緒化的作者,在寫文的時情緒的影響很大。這兩天實在是有點鬱悶,主要是聽說了倆哥們的事情,實在是。。。

    借這裏講兩句,算是當下複雜中國的一個縮影。

    這倆位老婆都在外麵有了花頭,當然要是奸夫是上市公司老板或者大明星也就算了。都是那種正經工作和學曆都沒的社會人,讓我說就是混子。具體不說太細,以免被當事人看到。

    這倆男的有個共同點就是所謂的老實人,

    其實他們在公司,在社會上都是獨當一麵的人才,工作上勤勤懇懇業務骨幹,同事關係也是一團和氣。

    下班後,商務應酬能不去就不去,回家陪老婆孩子,工資卡是上繳的,私房錢有,但大部分貼在家用上。

    對家庭算是克勤克儉,缺點就是嘴巴不夠甜,不會吹,不會給哪位一個粉紅色的夢想,上班玩命,下班搞完家務後,也就看看電視玩玩遊戲什麽的,煙酒都不沾,也不沉迷於遊戲。

    不要說我是站在男性立場上說話,兩對夫妻我都認識,什麽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再說的女的,其實也不是什麽壞人,當年也是生活檢點,上學用心的乖乖女,爹媽家教嚴格。

    大概就是這種嚴格的家教,再碰到一個勤懇的老公,讓她們對生活有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認為眼下還算不錯的小康生活是自己應得的,而自己理應享有更好的。

    還有個因素,可能是因為被父母老公保護的太好,所以認為社會實在是簡單單純的可以,社會上的人說出話來都像自己父母老公般可信。。。

    寫到這兒不禁想到當年上學時幾個小太妹做派的女同學的婚姻倒都很美滿。

    可憐那兩位兄弟,當年是多快樂的人啊,現在見麵都已經明顯有抑鬱的症狀了。

    借地方說兩句,我的讀者中男性應該占了九成九吧,這裏說一句,別覺得自己嘴拙就試圖通過行動來彌補。

    你們嘴拙,可隔壁老王小王們,從頭到尾一無是處,就口功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