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回勇救女遊龍闖府降惡霸秦熙探秘

    逆鱗小遊龍秦熙要趕著去參加武林界一場重要的儀式，在途徑延水縣的時候感到饑腸轆轆，選了一家名為“齊家老店”的飯館，好一番饕餮。誰料在他吃得正歡的時候，十字大街上發生了讓人瞠目的事情，將小遊龍的吃興全掃了，更要命的是，在飯館的店小二嘴裏，他得知了讓人極為震驚的內情。

    在知道了延川侯何正明欺男霸女、為禍一方的惡行之後，秦熙思前想後，決定管管閑事。即便要趟這趟渾水很可能會耽誤了他的行程，但他仍然下了決心。

    逆鱗小遊龍在苦命的女孩李小玉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曾經威震武林、在江湖上備受敬仰的父母親，以及一手將自己撫養長大的外祖母。

    “嗯，我有多久，沒回過落華宮了呢外婆一定很想念我”在跟齊家老店的店小二算過賬後，秦熙還在暗自叨念著，以至於連掌櫃的也不禁多看了他兩眼，沒準還在懷疑這個少年是否有精神問題。

    是夜二更天，秦熙換好了夜行衣來到了延川侯府門外，他圍著院牆轉悠了幾圈，確定沒什麽異常之後，雙腿一飄，飛身行躍上了牆頭。白天從齊家老店出來，秦熙立刻就打聽到了這座延川侯府並作了實地勘察。

    事實上，秦熙在來之前也在心裏盤算了好一陣子，自己既然決定管這閑事，那要用什麽辦法去要人呢？直接當麵鑼對麵鼓的硬來，顯然不是個好辦法。俗話說：抓賊要贓、捉奸要雙，僅憑自己紅口白牙，如若對方矢口否認或是反咬一口，自己怕是也討不到便宜。再者說了，自己既非官差也非捕快，憑什麽身份去要人呢？

    另一方麵，今天這事情的經過，自己雖然是看在眼裏，可對於內情終究還不甚了解。僅憑齊家老店店小二的一麵之詞也未必穩妥。想來想去，不如就夜間來此一探究竟，看看這延川侯是怎麽個為人、怎麽對待那李小玉的，倘若你真是個禽獸不如的畜生，我秦熙斷斷不會饒你。

    秦熙不是不動腦子的人，他也考慮到了對方人多勢眾，而自己勢單力孤，想要辦成此事也隻有夜間智取這一招，才是最為可行的。

    眼前這座侯府果然是氣派非常，秦磚砌的高牆，漆著紅漆的大門外，兩尊石獅把門，門上的匾額鑲著四個鎏金大字——延川侯府。即使是在夜裏看來，這座府邸也一點不失華麗尊貴，與不遠處的一片片普通民宿形成了鮮明對比。秦熙看了看匾額，冷笑一聲繞開了正門。

    要打聽到這裏很容易，但想要進去可絕非易事。幾乎一整天下來，這侯府裏都是進進出出的人，顯得很是熱鬧。當然啦，今晚這延川侯何正明又要做新郎了，能不熱鬧嗎？所以，選在夜裏進入是上上之策。

    並不急於闖進去，小遊龍先是爬在牆頭靜靜的觀察了一會。眼前這座小院是侯府的西跨院，屬於內宅，此刻倒是顯得極為安靜。秦熙的視線掃過園中那些布置得十分規整的假山、花圃、涼亭，最後落在了邊上的兩間廂房上，那裏還隱隱透著火燭的光。隻要側耳傾聽，便不難聽出那裏有隱隱的女子的哭聲傳來。

    小遊龍伸手從百寶囊中拿出一枚墨玉飛蝗石，輕輕投入院中，這投石問路的技巧，是為了防止自己貿然進入被人發現，所以先探探附近有沒有看守或是飼養的看門狗。隻聽得“咚！”的一聲，石頭子擊在地上滾出好遠，周圍卻再無動靜，看來這院子裏沒有設什麽崗哨。秦熙縱身一躍跳進院中，雙腳落地卻聲息皆無。

    秦熙是根據那廂房門口欄柱上貼的大紅喜字判斷出，李小玉被軟禁於此的，事實上，他的猜測一點不假，聽到的哭聲正是來自這屋裏的李小玉。輕手輕腳來到窗前，秦熙用指尖點破窗欞紙向屋中瞧看，也借著燈光將這裏的環境看了個一清二楚。

    好闊氣的一間廂房，完全就是按新房布置的，珠光寶氣，綢緞被、綢緞褥，鋪著錦緞的雙人床上還放著鴛鴦枕頭。而在床邊上，還綁著一個女子，正是李小玉。

    此時李小玉這副模樣可不比白天了，她散發比肩，臉上還有一道道的血痕，身上的衣物也是淩亂不堪，身上仍然被五花大綁，正哭的死去活來。而同在這廂房裏的，還有幾個丫鬟婆子，正七嘴八舌輪流給她做著思想工作，而在屋門前，還站著幾個手拿棍棒的打手仆人，他們對著李小玉或怒目而視、或冷眼旁觀，還有的露出一臉猥瑣的曖昧笑容，正對著這女孩子上一眼下一眼的到處亂瞟。

    秦熙暗道不妙：莫非自己來晚了？瞧這姑娘這副模樣，難道已被那何正明糟踐了不成？還是先看看清楚再說吧。

    “我說，做人哪心眼不能那麽死，你說你嫁給我們侯爺能有你的虧吃嗎？那是多大的造化啊，你們家祖墳都得冒青煙啊！”一個婆子這樣對李小玉說道。

    “是啊是啊，這種好事打著燈籠都沒處找啊。到時候給侯爺生個大胖小子，使奴喚婢、穿金戴銀，要什麽有什麽，你奶奶不也跟著沾光嗎？”另一個丫鬟也跟著說。“你瞧你，又哭又喊又折騰又鬧，至於嗎？你再能耐又能怎麽著？早晚還不是侯爺的人？”

    “可不是嘛？我可告訴你，要再這麽折騰，一旦侯爺真惱了，不但你沒好果子吃，你奶奶也得跟著倒黴。”又一個婆子跟著說，“你呀，還是趕緊答應了吧。”

    秦熙一邊聽一邊盤算，看來這李小玉還沒有屈從就範，這身上的傷應該不是被糟踐所致，不是被打的就是自己撓的。這幫人是軟硬兼施啊，哼，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雖不知那延川侯何正明現在何處，不過看來，那個小瑟孩子還挺講究，不願吃這強扭的瓜。也好，我正好借此機會救人。想到這，秦熙又打開了百寶囊，不過這回他拿出的不是石頭子，而是一個扁盒。打開盒蓋，裏麵裝的卻是朱砂金粉。

    這個盒子是秦熙特別準備的，平時基本不用，隻有在特殊時候為防範有人認出自己才會用到。裏麵的朱砂金粉就是用來化妝遮臉的。小遊龍先用手指蘸著朱砂在臉上塗了一把，接著又撲了層金粉，好家夥，本來挺好看一張臉，現在活活成了三分不像人七分倒像鬼的神兵天將。

    屋裏的人還在對著李小玉磨嘴皮子，卻在這時突然聽到“哢吧！”一聲脆響，窗戶被人一腳踢開了。這些人哪曾注意，頓時嚇了一跳，而當他們看清窗口的情況時，更是被嚇得魂飛魄散。已化妝完畢的秦熙一個箭步竄了進來。

    “我的媽呀！鬼呀！”那幾個丫鬟婆子哪裏見過這般駭人的麵孔，立時抱頭鼠竄，有的婆子因為年紀大，直接嚇趴下了。

    那幾個打手奴仆也是嚇得不輕，這突如其來的狀況任誰都看著心驚肉跳，何況這秦熙此時的麵貌哪裏還有人樣。有些打手手裏的棍棒都握不牢了，跟著直打哆嗦。

    小遊龍一看自己的計策已經見效，便立刻加緊行動，手裏拈出幾枚墨玉飛蝗石照著這幫打手就是一頓石頭子。“乒乒乓乓！”直打得這幫人四散奔逃。當然，秦熙隻用了不到三成的勁兒，眼前這幫人隻不過是那延川侯何正明手下的走狗，大多也是窮苦人出身，沒必要傷他們性命。

    但即便是這樣，這頓石頭子扔的也夠他們好瞧，幾個打手哪裏躲得過小遊龍例不虛發的出招，有的抱著傷處疼的咿呀怪叫，有的則已被打的鼻青臉腫，頭上起了大包，身上也見了淤青。

    看這些人已無力反抗，秦熙快步走到李小玉麵前，這一靠近不要緊，連這姑娘也嚇得驚叫一聲，無疑她也被秦熙這副怪模樣嚇得夠嗆。

    “別怕，我是來救你的。”秦熙壓低聲音對這女孩說道。接著，他從腰間刀囊抽出一枚逆鱗飛刀，劃開了女孩身上綁著的繩子。

    這李小玉顯得很是虛弱，挨了那麽多虐打羞辱，再加上恐懼，此刻連站都站不穩了。秦熙一看這樣子怎麽能走，一把架起李小玉，飛身又竄出了窗戶。現在的任務就是趕緊撤退，速度自然是越快越好。在飛身躍出延川侯府的院牆後，秦熙索性將這受驚的女孩扛在肩上，手扶著她的纖腰，以最快的速度狂奔起來。

    奔出了好幾裏地，秦熙忽然又停了下來，他這才想起還沒問過這姑娘家在哪裏。再看李小玉，仍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嘴裏還不斷的喘著粗氣。

    “我說妹子，你家在什麽地方？我趕快送你回去。”秦熙說著，擦了擦這女孩額角的汗。

    “…城南…李家莊…”這李小玉雖然還沒搞清楚狀況，但看到自己已逃出了那龍潭虎穴般的延川侯府，心情倒是平靜了許多。眼前這個怪人看來也不像是歹徒，她就斷斷續續的說出了家的位置。

    秦熙一聽，再次扛起李小玉，同時腳尖點地騰空而起，開始沿著街道飛簷走壁起來。說起輕功，這小遊龍還是很自信的，這腳下功夫與他的暗器功夫一樣，都是看家的本事。時間不大，秦熙在李小玉的指引下，來到了延水縣城南李家莊的一戶小院子裏。

    “奶奶！”一進門，李小玉就帶著哭腔喊了一聲，看來這回到家的喜悅讓她再也抑製不住了。

    正屋裏還有燈光，看來李小玉的奶奶也還沒睡。是啊，自己孫女攤上了這麽大的麻煩，那老人家哪能睡得著。秦熙看的很清楚，這院子雖然簡單，但收拾的很幹淨，能明顯感覺到這祖孫二人平時的生活雖然清苦，卻也其樂融融。不一會，隱隱的腳步傳來，正屋裏走出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

    秦熙定睛瞧看，這老太太的年紀少說也已過花甲之年，滿頭的白發挽了個髻，滿臉都是淚痕，身上穿的也很是樸素，手裏拄著拐杖，走路都顫顫巍巍。一見到李小玉，祖孫倆抱頭痛哭。

    “孩兒啊，你怎麽回來啦？莫非是奶奶做夢不成？”老太太一邊擦眼淚一邊看著孫女的臉，顯得很是憔悴。

    “奶奶啊，這哪是做夢？是真的，我是被救出來的！”李小玉也哭著說道。“就是他，就是這位恩公救了我，我真後悔沒聽奶奶的話……”

    “是哪一位？快帶我見見。”老太太一聽孫女這話，立刻看向秦熙的方向，然後拉著李小玉倒頭便拜。

    “恩公啊，多謝您今夜仗義出手，你救了我的孫女，也是救了老身的性命啊！恩公，請受老身一拜。”老太太說著，這就要雙膝跪倒。秦熙本來還害怕自己現在這副怪模樣會嚇到老太太，連忙用手遮掩，好在這院裏光線較暗，這老太太眼神看來也不好，顧不上那麽多，小遊龍立刻雙手相攙。

    “老人家不要這樣，天下人管天下事嘛。我何德何能，您這不是要折煞我嘛？”秦熙扶起老太太，心裏也是一陣難過。這苦命的祖孫二人讓他又一次聯想到了自己的身世。

    “我孫女命苦，她爹娘走的早，我們祖孫二人一直相依為命。要是她有個三長兩短，老身也不活了。”老太太的聲音十分淒涼，對著秦熙又是一番千恩萬謝。接著，她又看向孫女李小玉。“孩兒啊，你這是受傷了嗎？莫非那惡霸已經把你……”

    “奶奶我沒事，我寧死不從，那惡霸也逼迫不了我，而且聽那侯府的仆人說，那惡霸今晚跟人有事相商，說什麽要派人去青蘭山埋伏，就先教仆人看著我。正是在這個時候，恩公救了我。”

    “哦，原來是這樣啊，老天開眼啊。”這祖孫倆又抹了抹眼淚。

    可是，小遊龍秦熙聽到這卻不由得心裏一驚。怎麽回事？那延川侯今晚跟人商量的是什麽事，為什麽目的地跟自己一樣也是青蘭山？還要設下埋伏？莫非，他們為的，也是那件事嗎？想到這，秦熙立刻對李小玉問道：

    “妹子，你剛才說，那惡霸何正明今晚跟人商量的是什麽事？他們為什麽要派人埋伏到青蘭山？”

    “是啊，我…我也不是太清楚，是白天的時候我無意間聽見他手下人的對話，好像他們還說什麽…一定不能讓儀式成功之類之類的話，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李小玉一五一十的說著，卻全然沒發現，一旁的秦熙已經聽得麵色凝重、瞠目結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