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回秦少辰驅寒抗凍冷月女嚴監厲督

    逆鱗小遊龍這張大嘴真是要多貧就有多貧啊，即使麵對的是如親姐姐般的冷月白靈鬱芷珊，仍是一個勁的窮掰霍，這可倒好，又白白挨了一頓鞭打。

    飛抓百練索抽的並不用力，但鬱芷珊這姑娘心裏可確實有點火了，看來這小子是得好好教訓教訓，尤其是他這張嘴。這一頓抽打下來，秦熙直疼的吱呀怪叫，這才服了軟：

    “好啦好啦別打啦姐，弟弟知錯啦！”秦熙大叫道，接著又故意裝委屈的說道：“真是的，下手真狠，開個玩笑都不行……”

    “跟我你也亂開玩笑，小心你外婆知道了，真要責罰你了。”鬱芷珊收起百練索，轉而把一樣奇怪的東西扔給秦熙。小遊龍定睛一看，那竟是一副銀白色的手套。

    “這是什麽？”秦熙查看一番，發現這可不是普通的手套，隱隱透亮如網狀，是由一種特殊的麵料編製而成，帶著一種如金屬般微涼的觸感。

    “這是你外婆特意為你準備的，戴上吧。”鬱芷珊回答。

    “先說好啊，太娘娘腔的武功我可不學，要學，就學我爹那套《龍驤神功》！”秦熙一邊套上手套，一邊還不忘討價還價。“對了，芷珊姐你也不會《龍驤神功》吧，那你打算教我什麽？咱落華宮的武藝博大精深，除了外婆的《嫁衣神功》之外，總有適合我的吧？”

    “嗬嗬，就憑你現在這兩下子，想學《嫁衣神功》也學不來啊，放心，你外婆早有交待，照我說的來練就好。去，到那邊的水塘裏提一桶水來。”說著，鬱芷珊像變戲法一樣從身後取出一支木桶遞給秦熙。

    小遊龍一骨碌身從地上爬了起來，心說話：也罷，外婆的安排定是有道理的，我這兩下武巴抄是個什麽水平，她老人家當然是最了解的，也難得芷珊姐這回親自來教我，我要是再不好好練功，那可是對不起她們的一片苦心了。想到這，秦熙一把提起木桶向著鬱芷珊所指的方向走去，那裏確有一汪不大的水塘。

    事實上，秦熙這會也打定了主意，他當然早就想好好的修煉修煉武藝了，盡管已經過了這麽多天，可是在青蘭山時經曆的種種場麵仍然曆曆在目，特別是那寒玉青虹南宮玲雪對自己說過的話。

    秦熙深深意識到，想在江湖上闖蕩出一片天地、想讓別人對自己刮目相看，非得靠硬實力不可。別人對自己是什麽態度姑且不談，單就是玲雪對自己的看法，就必須要改善不可。

    這座不大的水塘距離那萬年寒玉牆有個三百來步的距離，池裏的水很是清澈，幾株水蓮花搖曳其上，間或還有青蛙在旁邊遊過，看來也是特意修砌而成。小遊龍在水塘裏提了滿滿的一桶水，這桶子不大也不小，可一旦裝滿了水還是頗有些重量的。秦熙暗暗用力，腳下使勁，想借用輕功的技巧將水提回去，無奈收效不大，有這麽個頗有份量的東西墜著，自己的腳力也難免受到影響，等他把水重新提回冰牆旁邊時，已經微微有些喘息了。

    “姐，水來了……呼呼…然後呢？”秦熙手扶著膝蓋問道。“咱要練什麽？‘隔空取水’還是什麽水功？這麽滿滿一大桶，莫不是要練昆侖派的‘天河倒瀉功’吧？”

    秦熙嘴上掰霍著，心裏也難免有些納悶，這天下武功分門別類，不管多麽厲害多麽奇特，盡皆包含在金、木、水、火、土這五行之中，其中，與水息息相關的武功更是數不勝數，如峨眉派的“八卦連環掌”、少林派的“袖裏乾坤密心經”、“澄靜神功”等，秦熙也聽說昆侖派有一門名叫“天河倒瀉功”的絕技甚是厲害，雖未親眼一見，可這時也不由得浮想聯翩起來。

    誰知道，鬱芷珊接下來的話，卻讓小遊龍如冷水潑頭一般，來了個透心涼。

    “你要練的是——擦牆！”冷月白靈說著，竟又將一塊抹布丟到秦熙麵前，後者張大了嘴巴，下巴幾乎掉到了地上。

    “姐，你又拿你弟弟尋開心，咱不說好要開始練功的嗎？這會還擦什麽牆……”

    “誰拿你尋開心！快點，把這萬年寒玉牆從頭到腳擦一遍，要擦得通體透亮一塵不染才行，不得漏下任何一個角落。”

    “哎呦我說姐姐，你這是……”

    “啪！”鬱芷珊不等秦熙說完，又亮出飛抓百練索往地上一抽，小遊龍立時打了個激靈，再看冷月白靈那張美豔的臉卻是異常嚴肅。“我說過了，這不是開玩笑，若是偷懶，小心你的屁股又要挨抽了！”

    沒法子，秦熙的嘴撇的跟瓢一樣，可又完全無可奈何，隻好極不情願的拿起抹布和水桶走向那堵萬年寒玉牆，心說話：這是搞得什麽名堂？是練功還是練幫傭啊？莫不是外婆要把我培養成家丁仆役不成？

    他一邊想著，一邊將手裏沾了水的抹布按到了牆上，結果才剛剛碰到牆壁，手立刻就縮了回來，抹布也掉到了地上。

    實在太涼了，秦熙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這堵牆是怎麽回事？即便完全是由寒冰砌成也不應該這麽涼啊！若非是帶著手套，秦熙真以為自己的手恐怕都會被凍傷了。偷眼觀瞧鬱芷珊，這姑娘仍舊一臉嚴肅的盯著自己，看來是要嚴防秦熙偷懶。

    “小瑟孩子這是搞什麽鬼啊”秦熙低聲嘟囔了一句，撿起抹布又試著擦了兩下，好家夥，整個手臂頓時被凍得有些發麻了，而更讓秦熙心驚膽戰的是，那抹布上的水竟然瞬間就結了冰，即使泡進水桶裏竟也不能融化。

    就這麽一連擦了十幾下，小遊龍雙手交替，盡量將幾丈高的冰牆都擦到，奈何就是這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兩條胳膊全都麻木了，幾乎連抹布也拿不住了。

    “該死！這麵熊瑟孩子牆是怎麽回事？！”秦熙心中惱怒，一把把抹布丟進木桶，狠命的揉搓著雙手，這會他也忍不住了，似乎是認定這冷月白靈是在有意拿他尋開心。“姐，這是怎麽回事？咱不帶這麽玩的吧？！”

    “你連一麵牆都擦不了，還說要練天下頂尖的武功？”鬱芷珊淡淡的說道，卻字字叩擊著秦熙的心門。

    “姐，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根本不是什麽冰牆，曆城人的手都要給凍下來啦！你倒是來擦擦看，給我示範示範！”秦熙大嘴一咧，用起了激將法，誰知道，冷月白靈卻是毫不在乎，信手拈起抹布就走向冰牆。

    “看好了。”言還未盡，鬱芷珊已開始快速揮動手臂，抹布唰唰的在冰牆上擦起來，看起來簡直易如反掌。姑娘雖然個頭不算高，但麵對高處的牆壁卻也是不在話下，腳下閃轉騰挪、連連躍起，竟將冰牆的頂部也擦了遍。約莫隻用了半炷香的時間，鬱芷珊便將半麵冰牆擦得光潔如新、晶瑩透亮。

    鬱芷珊見好就收，身體在半空劃過一道弧線重新落地，一把又將抹布丟回到水桶裏，秦熙分明看到，那抹布幾乎已被凍成了冰疙瘩。

    “怎麽樣？這回還有何話說？”鬱芷珊輕彈玉手，“若是連我這種程度都做不到，我看你趁早還是打消練功的念頭吧。”

    “我說芷珊姐，你還真別膈應我，曆城人好歹一撇一捺也夠個人字，今兒我還就豁出去了，不就是擦牆嗎？有什麽了不起的！擦就擦！”秦熙賭氣一般的撂了句狠話，撈起那冰疙瘩抹布就直奔冰牆。

    這回，小遊龍學乖了，不急著上手反而是晃晃胳膊做起熱身動作來了，他秦熙可不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悶頭幹活的人，心裏早就泛起了嘀咕，心說：莫非這冰牆裏也有什麽消息埋伏，一碰某個地方就不那麽冷了？隨即上一眼下一眼連瞅了這麵牆十八眼，不但沒看出什麽玄機，反而給嚇了一跳。

    隻見剛剛還光潔透亮的大半麵牆壁不知何時又是霧蒙蒙一片有些渾濁了，鬱芷珊剛才的那番擦拭豈不成了無用功？怪哉怪哉，我就來試試，這堵破爛冰牆究竟有何厲害吧。

    打定主意，秦熙抄起抹布又向著冰麵上一把抹去，這回他不再像剛才那樣莽撞了，一方麵手上控製著力量，另一方麵秦熙開始暗自較勁，舌尖一頂上牙堂，將氣勁運到丹田部位，這麽一弄，果然是有了些作用，手臂的酸麻感已經不像先前那麽明顯了。

    秦熙心中暗道：既然用輕功的時候可以催發丹田混元氣，那麽手上用力應該也能行得通。父親秦桓曾對他說過的那些關於內功修為的話，此刻又重新湧上心頭，看來即使麵對的隻是一堵牆，自己也有使出渾身解數的必要了。

    在冰牆上抹了一把又一把，小遊龍的鼻窪鬢角竟然隱隱開始冒汗了，也漸漸開始有些氣喘，雙手已能夠適應這種透骨的寒冷，可體力卻也在飛速流失，秦熙咬緊牙關仍不住的擦著，直到手上的抹布再次被凍成一塊冰疙瘩，才借著沾水融化的功夫略作休息。

    “小瑟孩子我還就不信邪了”秦熙有些費力的把結冰的抹布展開，卻發現剛剛擦過的冰牆又逐漸變回了霧蒙蒙的一片，這可真是讓人火大，秦熙心有不甘，抄起抹布就又要上前，奈何這回，他的身體卻有些不聽使喚了。

    眼前隻覺得一陣昏天黑地，秦熙忽覺頭重腳輕，仿佛全身的力量在一瞬間都被抽幹了似的，險些一頭栽倒，幸得鬱芷珊在旁一把扶住了他。

    “行了，先吃飯吧，吃完了繼續擦。”冷月白靈說著，又不知從何處變戲法般拿出一個食盒，直看得秦熙是又好氣又好笑，心說：原來你全都安排好了，姐姐你就可勁兒折騰我吧。

    “我說呢，怎麽突然頭暈眼花的，原來是餓的，嗬嗬”秦熙無奈的笑了笑，不由得抬頭看看天，竟已是晌午時分了，從昨晚夜探冰心閣到現在，真的是水米未進，肚中早已是饑腸轆轆了。打開食盒，看見裏麵是白米飯和幾碟小菜，接著便狼吞虎咽起來。

    轉眼，一天的時間過去了，秦熙不知道把這麵所謂的萬年寒玉牆擦了多少遍，直累的筋疲力盡連胳膊也抬不起來了，可令人極為泄氣的是，那麵牆像是施了魔咒一般根本無法長時間保持光潔透亮，用不了多久就又是霧蒙蒙的一片，氣的小遊龍心裏一個勁的叫罵。

    冷月白靈鬱芷珊看來也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的看著秦熙了，正如她自己所說，整個過程完全是陪在秦熙身邊，即使秦熙要去茅廁也要由她押著去，搞得小遊龍完全沒有偷懶的機會。到了掌燈時分，眼看著躺在地上氣喘籲籲的秦熙，冷月白靈卻又拿出了另一樣東西。

    “給，支起來，早點睡吧。”

    “啊？呼呼什麽玩意兒？”小遊龍接過來一看，竟是一頂帳篷。

    “最近這段時間，你就住在這裏，不用回臥龍閣了。”鬱芷珊說道。

    “我那你呢？莫非姐姐你也要在這過夜？哎呦，這頂帳篷也太小了點，咱們倆睡豈不是太擠了？還是說姐姐你真的這麽疼愛弟弟”

    “我睡這裏。”冷月白靈說著，竟一個箭步躍上了旁邊的梧桐樹上，倩影一斜，就躺在了一根粗壯的樹杈上，一雙杏眼正好對著秦熙的帳篷。

    這可好了，連睡覺也睡不踏實了，秦熙眉毛一挑，心想：這還讓不讓人活了，今天晚上我非要偷偷溜走不可！

    (本章完)